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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继续:“既然太子的房间我进不得,青雪姑娘得太子信任,指派负责太子房间清整,那你必然是有资格进的,那能否劳烦姑娘帮忙放一下?”语毕,将簪子往青雪面前递了递。
青雪目光攫着她掌心的木簪,手已不知觉伸出去,又忽然猛停住,自知自己失态了,眼波颤烁,面露尴尬与懊悔犬。
桑柔像是没发现似的,只是将簪子往前推了推,恳求道:“拜托!姑娘权且发发善心,帮我一个忙!将来要是被这簪子的主人知道了她赠送太子的情物在我手中,我不知道要被怎么追杀!别人家的情情爱爱,闲人莫沾,我最怕与这些事情牵扯了。姑娘举手之劳,对我便是救命之恩呐!”
她表情恳切,青雪仍犹疑,可手被蓦然一镇瘆人寒凉,却是桑柔抓了她手,将簪子往她手心一放,说了一句“麻烦了!”转身就跑!
青雪诶了一声,追逐的步子却只迈出一步,便定住不动,眼睁睁看着桑柔动作极快跑远,五指逐渐攒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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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已宫的弟子除了习武学习修身养性之外,还要参与各种农忙,种植收货的蔬菜果实便作为未已宫的三餐供给,不够的,或者在山上不能养植的,才下山采购。
这日,宫中弟子都起了个大早,纷纷背上竹篓,去茶园采茶。茶园距离未已宫有些距离,天方微亮便出发,才能赶着日落之前归来。
青霆因着前日练武不慎,脚扭伤了,便留宫没去。
得桑柔华栖两美人相伴,简直羡煞其他师兄弟,大家纷纷欲去捡棒拾棍,在自己身上敲出个三长两短出来,后被他们师傅知道,二话没说,直接拔了刀,明晃晃地在众人面前比了比,说:“谁想留宫的,站出来,为师成全你们。胳膊和腿任选一只,我定然手起刀落动作利落,给你们个痛快,而后你们就可以留下来和青霆‘作伴’了!踺”
众人顿作飞鸟散去,转瞬不见人影,各回房间收拾路上所需干粮。
未已宫顿时空落冷清,除了桑柔几人,只剩下把守宫门的护卫和厨娘。
青霆这几日已与桑柔华栖混得极熟,因着年龄比两人还要更小些,便对她俩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得热乎。
几人闲着无聊,桑柔提议烤地瓜吃。华栖是大家小姐,以往虽也闹腾,但从不曾做过这般乡野村人做的事,满眼迷惑。青霆平日自然没少跟师兄弟们偷偷地开小灶,轻车熟路地指点桑柔材料都放置何处,瘸着腿儿,却忙活得热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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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园所在的山头与未已宫所在的峰顶遥遥相对,这时一名弟子忽然大叫。
“看,那不是未已宫吗?失火了!”
众人一看皆慌,忙去通知无度。无度走上前,定眼一看,可见宫中某处,浓烟滚滚。
他脸色一凛,想到什么,回头吩咐道:“青池,清风,各点十人,跟我回宫。青雪,你也一起回去。其他人继续手头的活儿!”
青池青峰领命点名,青云这时站出来,说:“师傅,我也回去!”
无度看了他一眼,点头。
几人动作迅捷,半运功,往未已宫疾行而去。
无度等人回到未已宫,却见一切安好,但浓烟犹自蒸腾,一看位置,竟是偏院厢房。
“那是三师叔房间的位置!”青雪惊呼,已急忙飞奔而去。
到了偏院,满地狼藉,房门乌黑一片,显然是被火舌烤嗜过的模样。但大火似乎没有烧进去,房门的铁锁有轻微被敲损的痕迹。
“青雪,赶紧进去看一下情况!”
青雪点头,从要种掏出锦囊,里面单独放着一把钥匙。她倒出,插进锁孔,门锁微响,扣开锁解。
这时,众人听到某处传来低低呻吟。
青池循声往院外走去。
院内的人只听得一声青池一声惊呼:“师弟!”
众人相涌而出,于假山后看到昏迷倒地的青霆和守门的弟子,一人还留有半星意识,他们脸上身上皆是乌黑脏污,他们身旁十步远处的水池岸边,有一个石头搭建的小灶台,青烟微腾,袅袅娜娜。
无度上前给他门把了脉,一惊:“灵虚草!”灵虚草,有镇痛麻醉药效,常被研磨成粉做迷.药。
那边一个弟子去捯饬了下那小灶台,青烟入鼻,有淡淡清香,可没一会儿,他觉得视线开始迷糊,腿脚乏力,一个没站稳,轰然倒地。
众人发现,急忙去扶。
无度看着那还在冒烟的灰堆,眸光一厉,扬手往一旁一运功,地上碎石沙泥顿被他吸困,而后纷纷落到那灰烬上,烟火被掩盖住。
“快!去找桑柔和华栖!”
无度语毕,青池动作迅敏,领人向桑柔所在的厢房跑去,但青云却转头向大门方向飞身而去。
无度留下几人将昏迷的几名弟子抬回房间,带着剩下的青峰几人一起跟上他。
他们脑子转动极快,意外大火
,青霆等人昏迷,火堆中燃的正是灵虚草。
未已宫外人根本闯不入,那自然只可能是宫内之人所为。
桑柔!
无痕等人到了大门口,木门已经洞开。
他们一惊,出了门,过了索桥,石门倒是完好紧闭着。
“开门!”无痕说道。
一人上前,飞身一跃,一手撑在某处,扭转一下,山石轰隆而开。
青云第一个奔了出去。
无度皱了下眉,而后吩咐道:“桑柔身怀伤病,武力不强,步行必然缓慢,下山的路只有一条,青峰你带一队人去追,务必找回她。但切记不可伤到她。若她反抗,那便……敲晕了扛回来。”
“是。”
青峰等人紧接着很快消失在石门后面。
偏院内。
青雪仔细查看房间内布置,壁上悬着一幅山水字画,她尤记得这是她方进未已宫之时,顾珩为贺师祖寿辰所作,双手执笔,双笔齐下,笔走龙蛇,令人惊叹。后来师祖去世,遗物清理火化,本顾珩已不想要这画,她却觉得可惜,又不敢暗自收藏,便挂回了他房间。窗前书桌放置着一个笔架,悬着一支紫毫,旁边摆着一个灰青砚台。倚靠墙壁而立,是一个书架,上头书册寥寥,在早年顾珩离开未已宫时,已将多数书赠给了门中师兄弟,还有一些放在了藏书阁。
房间她日日打扫,将这件事看得比做日课练功并重。一切齐整如初,空落清冷,毫无人气,与这过去的几年无异,但她却觉得不一样了,至少顾珩回来住过一晚,空气中似乎还留着他的气息。
闭上眼仿佛回到旧时,顾珩于房内阅读或书写,窗扉微开,她趁着送饭或者传话机会来到院内,透过那窗牖,看着他俊朗绝世的侧容,每每心旌颤动不已。
青雪正出神回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猛地回神,以为是那个师兄弟,定了定神,说:“房间我检查过了,并……”隐约闻到一股好闻的气味,她边说着转身,看到了来人时,双目陡然瞪大,“你……桑……”怀未出口,腿脚乏软,眼前一白,人已昏倒。
桑柔赶紧将手中燃着的灵虚草掐灭,扔到屋外。过了会儿,才缓缓拿下捂在口鼻出的湿巾,看着倒地的人,低低说了句抱歉。而后抬头看着前方墙头悬着的那幅画,忽觉眼睛刺疼得厉害。
画上苍山峻严,林木葱郁。另有两行题字,对列两边:青山如穆,桃李成蹊。
两种字体,浑然不同,却同样自成气派。
她都不陌生。
她上前,将画卷取下,收起。又在书架上翻了翻,剩下的几本书册都无特别。她打开书桌下方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根木簪,是她前几日塞给青雪的那支。青雪行派倒是磊落,没有私藏。
她拿起簪子,本想将它鬓入发髻,却最终收进了袖中……
天空黑云层叠,将雨未雨。疾风刮起,吹着未已宫前的吊桥摇晃不止。
桥下是万丈深渊不见底,桥上一未已宫弟子装扮的人,一身青衫有些偏大,衣袂在风中鼓动,她紧紧抓着绳索,小心摸索着走过。
好不容易走过了吊桥,她扶了扶肩头的包裹,抬头看着眼前洞开的石门,深吸口气,提步走去。
可步子才迈出去,只听得簌簌一阵衣响,石门下已身姿拔硕地立着一个人。
白发随风舞,墨瞳寒如霜。
无度。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桑柔,难为你大费周章做了这么多,为了出山。我未已宫虽不比太子府,但也自认不会懈怠了你,就这么让你住不下?”
桑柔对视他,无惧,说:“不。未已宫很好。是桑柔身有要事,必须出去。这段时日得掌门招待,心下感激不已,桑柔身无长物,加之时间又紧,不能好好感谢。望掌门见谅。来日,桑柔必然携礼登山再谢。”
无度说:“来日便不必了。未已宫什么都不缺,亦不觊觎你那么大礼。只是师兄有交代,他归来前你不得离开未已宫半步。受人之托,终人之事,望姑娘莫让我为难。”
桑柔叹了口气,说:“掌门就不能放我一马吗?”
无度缄默。
桑柔垂着眼,脸上似有功亏一篑的黯然。
两人对峙片刻,山风烈烈,吹彻峰林间的烟云,天光暗下来。
桑柔抬头,眸光里闪着愧疚,但更多的是决然,还有一丝精光算计,说:“我对掌门亦是颇为尊敬,但今日迫不得已,只好得罪了。”
无度打量着,一时虽猜不透她这是何来的自信,却是肃着脸,说:“姑娘这是飞走不可了,那老夫也只好俞越了。只是先前那一连环的设计之后,姑娘还有什么计策没有使出来?”
桑柔勾唇,笑笑说:“先前那些不自量力的小伎俩,都已尽数被掌门看透,实在让您见笑了。接下来,脑子怕是没得用,只能动用武力了。”
无度也跟着一笑,说:“哦?那今日就让
老夫来领教领教姑娘的功夫。”
桑柔一拱手,说:“得罪了!”便拔出腰间的短剑,向无度攻去。
几招下来,桑柔跑得气喘吁吁,可剑刃根本连无度的身都近不了。无度双手背在身后,轻轻松松地用轻功躲避桑柔的攻击。
桑柔弓着腰,一手撑在膝上,大口喘息休息。
无度看了看天,又看向她,说:“姑娘,要下雨了。还是随老夫回去吧。待太子回来,姑娘来去老夫自不会言语一句。”
桑柔闻言摇了摇头,说:“等他回来吗?呵,战争已起,岂是说十天半个月就能结束的?掌门松柏之寿,自是不怕这些许时日的消耗。但对我来说,分秒如日,一日如年,是半分也不敢浪费的。”说着,已站起身,步伐却一踉跄,无度急忙上前搀扶,桑柔却趁机出手攻击,无度岂是等闲,稍稍偏了身,轻易躲过,刚要钳制住桑柔,身后有凌厉疾风扑来,他心头一凛,提气一个飞跃,堪堪躲开暗袭。
风起云涌中,他定眼一看,只见一人动作若雷电,抓了桑柔,转身就走。
他急忙跟上。可方出了石门,一群人从天而降,挡住了他的去路。桑柔被隔挡在他们身后。
他厉声问:“你们是谁?”
那些人却不回答他,只是为首的一人高喊了一声:“带她走。这里我们来对付!”
“谁也不许走!”
空气中有厉声传来,说这话的却不是无度,而是来自桑柔身后。
桑柔望去,大惊失色。
竟是成持。
她稍一思虑,很快便明白过来。
顾珩果然算准了她会使诈离开,早早派了成持暗暗守在山门外,只是,所幸人数不多,算上成持,总共七个。
桑柔低声问身旁护着自己的男子:“几成胜算?”
男子眸如鹰隼,说:“十。”
桑柔心底一喜,嘴上却说:“有时候谦虚一下是不是会好一点?”
那人答:“没这必要。不过,主人要再拉我唠嗑,他们再来一帮人助阵,胜算就得折一半。”
桑柔一急,说:“那赶紧,速战速决!”
那人点点头,将桑柔往旁边一推,与同伴使了个眼色,众人便心领神会,而后留一人护着桑柔,其他人竟都齐齐向无度攻去。
他们招式凌厉,配合默契,急风密雨般朝他袭去。
成持带着两人去抓桑柔,另两人去助无度。
无度那边打斗激烈,成持以三对一,稍显优势,眼见就要抓到桑柔之时,那群围攻无度的人却忽然纷纷向他们转攻而来,成持三人猝不及防,中招负伤。
“别伤了他们!”桑柔看着一人持剑要向成持砍去,急急喊道,那人急忙停住动作,而后飞身过来,抓起桑柔,向山下飞奔。剩下的人缠住无度几人。
这些人身手各个了不得,加上彼此配合无间,饶是无度,也是分身乏术,更别说脱身去追桑柔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蜿蜒山径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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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丘城,县尹府。
成持跪在地上,身上血污未除,一身脏污,却是一动不动。
案前,顾珩面冷如霜,双唇紧抿,一言不发,手里握着白色瓷盏,茶水已凉,他却没喝一口。
一旁站着的无度身上亦是见风露,皱着眉,同是缄默不言。
道歉无用,众人皆知。如今只等顾珩一句令下,他们竭命执行,在所不辞!
许久,顾珩开口,声音微哑:“你说,她拿走了我房间的那幅画?”
成持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无度一旁帮忙作答:“嗯。离去之前,她进过师兄的房间。”
顾珩面上表情冷峻,难辨情绪,可无度却看到他握着茶杯的手晃了晃,几滴茶水溅出,落在桌上批了字的公文上,墨水晕染开,顾珩却无知无觉般,目光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师兄……”无度提醒道,“现在要怎么做?师兄对桑姑娘更为了解,依师兄所解,她会往何处去?”
顾珩摇头,说:“我不知道。”
屋内众人皆是一愣。
过了会儿,又听得顾珩缓缓道:“可能,她会来找我。也或许……”他停顿半晌,嗓音再沉几分,“她再也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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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了抱歉~~5k码死我!多出的就当做bonus了~~这里桑柔用了连环计,计中计~~没看出来的亲,容我下次再解释!谢谢djjenny亲的月票啦~~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