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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九回
古氏搬去二房后,崇安侯府越发清净了,简君安正式向上峰告了长假,平氏也将一些能推则推的应酬给推了,一家人日日都围着崇安侯打转,再加上闵太医崔大夫等人的精心医治,崇安侯的病情总算暂时没有再加剧。
府里隔三差五的就有太医上门,还有几家至交亲朋闻讯后纷纷上门探病,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传不到简君平耳朵里。
饶他回京后便日日被公事私事两厢里夹击,弄得焦头烂额的,依然很快抽空回了一趟侯府,既是因为他的确担心崇安侯的身体,怕他是被当日之事气病了的,也是怕旁人见他老父病了,不回去寸步不离的侍疾于床前就算了,甚至还不闻不问,一顶“不孝”的大帽子妥妥会砸到他头上,那他少不得会越发焦头烂额。
只可惜他连崇安侯的面都没见上,便让简君安直接给拦在了二门以外,冷着脸告诉他崇安侯不想见他,并且让他短时间内,都不许再回来了。
简君平当然知道大哥也恼着自己,到底有些理亏,赔着笑脸与简君安说了半日的软话,只可惜简君安始终不肯让他进去,话还越说越不中听,简君平恼羞成怒之下,只得拂袖而去了。
偏一路气冲冲的回到家里,家里也正不消停。
却是陆善温的媒人今日登门下聘来了,各色聘礼诸如花茶、团圆果、羊鹅、酒坛、布料等,加上一对木雁,竟也足足凑了二十四抬,还有一千两聘银,也不知以陆善温的一穷二白,是怎样才凑够了这么多聘礼的,显然他当日说的‘会竭尽所能不让三小姐受委屈’的话,倒也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简君平回家听说后,对陆善温由衷的恶感,倒是因此稍稍减去了一分半分。
但简菡却如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似的,一听说了陆善温的媒人上门下聘后,便立时尖叫起来:“扔出去,把那个泼皮无赖的脏东西全部给我扔出去!谁要嫁给他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还不立刻给我扔出去!”
还是宝婵含泪劝了她一通,夫人还等着她救她回来,如今只是下聘,以后还有的是时间让亲事作废云云,方劝得简菡稍稍冷静下来。
只可惜等听完小丫头子战战兢兢的说了陆善温的聘礼都有哪些后,她便忍不住再次爆发了,抓起手边的茶盅便向小丫头子砸去:“贱婢滚出去,立刻给我滚出去!让那个泼皮无赖的媒人也给我滚,带上他的脏东西,滚,给我滚得越远越好……”
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甚是凄厉,听得人是不寒而栗。
吓得不但那小丫头子,屋里其他的丫头婆子也是抱头鼠窜,很快屋里便只剩下简菡与宝婵了。
简菡这才大哭了起来:“那个老不死的,为什么不早点死,为什么非要这样作践我啊……那个泼皮无赖又老又丑又猥琐也就罢了,还穷得只比乞丐好一点,送的聘礼跟打发叫花子似的,这不是摆明了逼我去死吗……我还活着做什么,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宝婵一听这话,想起简君平素来疼爱简菡,若简菡以死相逼,没准儿还真能成事,当然,要做得逼真一些,光口头上喊喊可不行,遂压低声音,如此这般与简菡说起来。
简菡自那日连夜回京后,一开始被打击过度,整整在床上躺了四五日,连自己是怎么吃的东西怎么去的净房都不知道,才自浑浑噩噩中渐渐醒过了神来。
然后便自眼睛都快要哭瞎了的宝婵口中,得知了古氏已经登堂入室,占去了她娘的正房,接手了她娘的管家大权,卖掉了她娘好些使惯了的下人,如今家里已快没了他们姐弟容身之地的消息,这下整个人是不彻底清醒过来也难了。
当即便疯了一般,跑去找简君平讨说法去了。
简君平其时却不在,只有古氏一个人在正房里,古氏这次搬出来后,一开始还是报了那么一二分侥幸与简君平重归于好,鸳梦重温希望的,当年二人新婚时,也不是不曾如胶似漆蜜里调油过,如今她年纪也不算太大,指不定能侥幸再怀一胎,生个嫡子下来呢,那陆氏生的那两个小贱种,就真是随时可以去死了,当然,还是得做得隐秘些才好。
然想得长远,等见过简君平后,古氏那一二分希望却是立时破灭了。
十年过去了,简君平还是那般年轻英俊,因为如今身居高位,还于儒雅之外,多了几分上位者才有的气度和威仪,竟比十年前更迷人更耀眼了。
反观她自己,哪怕身上的衣裳再华贵,脸上的妆容再精致,也掩盖不了她已苍老憔悴得快不能看了的事实,何况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却是知道自己身上的皮肤,比脸上的更苍老更松弛的,常年的病弱,常年的活得如同行尸走肉,还有好几次的爆肥暴瘦,皮肤能不松弛不糟糕才真是奇了怪了。
这样的她,凭什么勾起简君平的旧日情分,凭什么与他重归于好,鸳梦重温?还是别自取其辱了,省得把如今好容易才有的于自己有利的局面给葬送了。
古氏当机立断,是夜便将自己听了贴身嬷嬷的话后,事先挑选好以备不时之需的自己身边最漂亮的一个丫鬟,才十六岁,全身哪哪儿都嫩得能掐出水来的,给了简君平做通房,并且当夜便让二人成就了好事,反正那丫鬟是她的人,生下了儿子也归她,她大可留子去母。
简君平倒是没想到古氏一下子变得这么大度起来,他当然已不会再碰她,但只为了做样子,第一晚也该歇在她屋里,没想到她却这般上道,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第二日起来,见古氏对那通房和颜悦色的,不但赏了衣裳首饰,还拨了两个丫头去伺候她,让她以后什么都别做了,只一意服侍老爷即可,对古氏的态度便比昨日又缓和了几分。
想着陆氏三二年的怕是回不来了,家里总不能没人主持中馈,而家里都是陆氏昔日使惯了的人,只怕不会对古氏口服心腹,遂叫了大管家和其老婆来,亲自吩咐了一通,还想着自己看的可不是古氏才送了他一个活宝贝,而是看的老父亲和宫里的女儿。
之后古氏再接手起家事来,便容易了许多,加上再挑了几个出头鸟打的打卖的卖了后,家里便又恢复了井井有条,——本来古氏的能干,就从来不输于任何一个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自然更不可能输于庶女出身,小妾上位的陆氏了。
所以简菡疯了一般闯进正房时,正是古氏踌躇满志的时候。
二人一个气昏了头,立志要立时将眼前鸠占鹊巢的贱女人赶出去,一个则自诩是嫡母,天然就对庶女庶子握有生杀予夺的权利,何况还是才犯了大错的庶女,自然是半点也不会客气。
争锋相对的结果,就是简菡“哀兵必胜”,竟趁古氏和左右服侍的下人不备,将古氏扑倒在地上,扯下了古氏几缕头发来,还将她的脸挠了一道血印子,当然,她自己也没少吃亏就是了。
而简君平下衙回家,整好看见的也是这一幕,立时大发雷霆,亲自打了简菡十手板不说,还禁了她的足,让她没有他的命令,以后都不许再踏出房门一步。
为安抚古氏,还将简菡贴身服侍的人,都打卖了出去,反正早在知道简菡和陆氏背着他做了什么事那一刻起,他就想卖了简涵身边的人了,宝婵若不是因为当初在泸定时,着实为这个家尽心竭力,连自己的终身都耽搁了,让简君平多少还念着几分旧情,就连她也要一并卖出去了。
所以简菡被困在自己屋里,已好些时日了,表面看似她是被简君平打骂了后,安分了下来,实则却是一直在思谋让简君平回心转意,再将陆氏接回来的法子。
只可惜法子没想到,反而等来了这么久以来最怕的噩梦成真的现实,她怎能不崩溃?又怎能不与宝婵一拍即合,不待宝婵把话说完,就听话的将自己挂到了房梁上去?
宝婵见简菡已站到了凳子上,还将脖子放进白绫间试了试高度,冲她点了头,便也点了一下头,一面往外走,一面用哽咽沙哑的声音有意大声说道:“小姐您今儿自起来后,一直就没吃过东西,您不想吃旁的便罢了,我去让人给您做一碗杏仁露来可好?您要是饿坏了身子,可是如何是好?”
果真去到外面,指了个小丫头子去厨房传话儿,然后才拭着泪,折回了屋里,然后便尖叫起来:“不好了,小姐上吊了,不好了……快去禀告老爷和两位少爷……小姐,您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想不开啊,您要是有个什么好歹,老爷得后悔心痛成什么样儿……”
一面叫着,一面跌跌撞撞的想上前取简菡下来,整个人却抖得根本站不住,以致试了好几次,都不能将简菡取下来。
最后还是几个婆子闻讯冲进来,才将简菡取了下来,只是她已昏迷不醒,脖子上一圈触目惊心的红痕了。
宝婵又是心疼又是着急,惟恐假死变成了真死,哭得越发凄惨了:“小姐,您快醒醒,快醒醒啊,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夫人已经去了庄子上,您要是再有个好歹,两位少爷可怎么办啊?您也是真傻,老爷那般疼您的,纵然一时生您的气,您好好与他说便是,等老爷消了气,有什么会不依着您不顺着您的,为什么偏要走上这条绝路呢……”
哭了半晌,婆子们也给简菡又是顺气又是掐人中的折腾了半晌,总算她咳嗽一声,有了知觉。
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宝婵心里一喜,一定是老爷来了,一定是的,总算小姐今日的苦没有白吃,也得亏那姓陆的泼皮无赖把日子挑在了今儿个老爷休沐,不然老爷怎么会最大限度的心疼小姐所受的委屈?
只可惜进来的人却不是简君平,而是古氏,还带来了宝婵此刻绝不想听到的坏消息:“老爷回侯府看望侯爷,给侯爷请安去了,所以这会儿简菡就算真死了,你也把老爷哭不过来,何况她还是使的苦肉计,在装死,贱婢还是省省力气罢!”
宝婵的心就攸地沉到了谷底,老爷不能亲眼看到小姐所受的苦,回头就算知道小姐寻死了,也一定当又是吓唬他的,别说心痛小姐了,只怕还会越发的厌恶她……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真就这样功亏一篑吗?
她正要说话,简菡已挣扎着坐了起来,喉咙痛得说不出话来,便只能一面仇恨的瞪着古氏,一面往她扑去,打算跟上次似的,再打她一顿。
古氏吃过一次亏的人,这次岂能不防着的,故意让简菡的手挨了一下她,然后便往后一个趔趄,做出一副差点儿摔倒在地上的样子,嘴上已怒道:“你上次对我动手,我已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了,谁知道这么快你竟又固态重蒙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嫡母,还有孝道可言吗?你们几个,老爷上次便说过,再不许三小姐对我无礼的,否则不必回了他,便可以教训三小姐,你们还等什么,还不立刻狠狠教训她一顿,让她知道什么叫长幼尊卑,知道什么叫孝道?”
婆子们都是跟古氏出来,或是她来了后才提拔起来的人,自然听她的,闻言齐齐应了一声“是”,便上前教训起简菡来,定要简菡跪下向古氏认错赔不是,趁机在她的腰间和其他不方便人看到的地方,掐了好多把,连宝婵尖叫着想上前护住简菡,也跟着吃了不少的苦头。
简君平进了内院,听得简菡上吊了的消息,忙忙赶到简菡院里时,就正好赶上古氏的人刚收拾完了简菡和宝婵,袖手站到一旁,古氏问简菡‘知错了没’之时。
宝婵一见简君平,便上前哭诉起简菡的委屈和古氏对她们主仆的欺凌来,想捋起袖子让简君平看自己的伤痕,却见两手白白净净的什么伤痕都没有,这才暗骂起古氏奸猾来。
只得又让简君平看简菡脖子上的红痕,“若不是奴婢发现得及时,小姐可就真救不回来了啊,老爷,您若实在不肯取消那门哪哪儿都不相配的亲事,就把夫人接回来成吗,小姐心里的苦,除了夫人,还能与谁说呢?若一直憋在心里,时间长了,小姐纵不再有意寻死了,也定会抑郁而死啊……”
简君平虽满肚子的火,见了简菡脖子上的红痕,倒是立刻对她生出了几分心疼来,只是简菡如今连简君平也一并恨上了,怎么可能给他好脸子,甚至凑上去哭诉撒娇之类?立刻梗着脖子把头偏到了一边去。
简君平见状,正要说话,余光就瞥见旁边的婆子在“咝咝”的揉着手臂,见简君平看起来,忙忍痛赔笑道:“方才三小姐不小心踢了奴婢几下,奴婢这就退下,不碍老爷的眼了。”
才被救下来,就有力气踢人,哪个才捡回了一条命的人能做到?可见不是真的寻死,而是唬人的,连带看简菡脖子上的红痕,也觉得可疑起来,别不是事先弄好了的罢……念头闪过,简君平对简菡的心也冷了下来,到了这个地步,她都还不知错,还在想着以死相逼让他就范,丝毫不考虑他的难处,他这十几年,真是白疼她了!
虽知道古氏未必就无辜,未必就没有给简菡暗亏吃,现下也懒得理会了,扔下一句:“我累了,先去书房了,剩下的事夫人全权做主即可。”抬脚便出去了,连宝婵在后面大叫:“老爷您别走,小姐方才真的差点儿就救不回来了,求您别走……”也不能让他停顿一下。
古氏待简君平走远了,方在简菡仇恨宝婵又恨又怕的目光中,压低了声音冷笑道:“三十年风水轮流转,如今总算轮到我为所欲为了,只可惜陆氏那贱人不在,不能让她知道她的宝贝女儿落到了我手里,我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不过也没关系,只要有心,她总能知道的,还有她的两个宝贝儿子,若是让她知道他们都被我养得只认我做娘了,哼哼……”
简浔对古氏与简菡姐弟几个的狗咬狗绝对是喜闻乐见的,为此还特意安插了人在二房,所以很快便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倒是难得与简君平有了有志一同的时候,那就是觉得古氏士别三日,竟真能让人刮目相看了。
只是简君平是觉得古氏大度得让他刮目相看,简浔却是觉得她忽然精明通透得让她刮目相看了,居然知道拿美色去诱惑简君平,让后者站到他一边了,实在可喜可贺。
也从侧面证明了,简君平与陆氏多年的深情厚谊,其实压根儿不值一文。
等再过一阵子,简浔得知了古氏竟不知如何说服了简君平,将简淙简泓都养了她屋里后,就更是觉得古氏非吴下阿蒙了,也不知道简淙简泓在古氏手下,几时会“夭亡”?
不过,与她何干?她只是个看戏的而已。
简浔接下来的精力,泰半都投入到了十月里宇文倩的大婚上,作为宇文倩最好的闺中密友,二人中间还有宇文修这个最好的纽带,宇文倩一辈子就一次的大事,简浔自然要送一份大礼,还与宇文倩约好了,她大婚前两日会住到睿郡王府去陪她,届时送她上花轿。
好在崇安侯这阵子病情都十分稳定,虽没有好转,却也没有恶化,简浔才能有足够的时间给宇文倩准备礼物——一整套她根据前世记忆,亲自画的,等图样画出来后,又不厌其烦跑了好几次多宝阁,等于是亲自看着盛京城最好的匠人做出来的最新款的头面首饰,单做工已花费近千两了,她敢说宇文倩大婚次日戴了这套首饰去敬茶认亲时,一定能将胡家上下都震住。
胡家如今是自诩书香门第不假,可他们家不过才发迹三四代而已,穷亲戚不知凡几,宇文倩虽是县主,却也是新媳妇,对那些穷亲戚远不得也近不得,远了会让人觉得不近人情,于一个新媳妇绝对是不利的,近了又恐他们见她好说话,得寸进尺。
所以,直接在认亲时,便将他们震住,让他们知道她与他们,无论从哪哪儿都绝对不一样,是一辈子都只能让他们仰望的人物,让他们敬而远之,就十分必要了,届时就不是宇文倩不愿意与他们亲近,而是他们不敢与她亲近了。
如此到了十月十八号,宇文倩大婚前两日,简浔便辞了崇安侯与简君安平氏,坐上了去往睿郡王府的马车,简君安与平氏却得等到宇文倩大婚当日再去睿郡王府道贺喝喜酒。
奉命来接简浔的自然还是周四平,简浔虽早叮嘱过他了,这会儿想着宇文倩最迟明日一定会回来,还是忍不住隔着车壁,又叮嘱了他一遍:“明儿师兄回来后,先前在庄子上的事,周总旗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他,知道吗?”
惟恐宇文修会一怒之下,去把陆氏简菡都杀了,甚至连简君平和简淙简泓也不放过,他可是连庄王都敢去杀的主儿。
简浔倒不是觉得简君平陆氏等人无辜,而是觉得他们还不配让宇文修脏了手,甚至赔上自己的前程,亦不想让崇安侯伤心,于病势上越发雪上加霜,祖父觉得他们可恨是一回事,看见他们全部横死又是另一回事。
周四平上次已见识过宇文修有多在乎简浔了,这次虽吸取了教训,忍住了没有中途给他送信,怕他再不管不顾的赶回盛京来,心里却是知道自己不可能等他都回来了,还瞒着他的,只能无声的苦笑一声,虚虚应了简浔的话:“大小姐的话我都记住了。”
护着简浔到了睿郡王府,一路进了二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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