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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笑眯眯的,“秦小姐,近来可好啊?”
湛蓝瞪着他,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她不好,她瞅了他一眼,没好口气地说,“郎爷如果是来看我笑话的话,那么恭喜你,你看到了。”
“秦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就是听闻你被你情人给送进局子里了,我担心你,顺道过来瞧瞧你呗。”
郎闫东一双狐狸眼拉得很长,笑着向她走过来,走到她身边,没坐椅子,倒是坐在了桌子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他的眸光直勾勾的,永远带着点男人对女人的情.欲之意,让湛蓝很不自在,“郎爷会这么好心?撄”
“人人都说我有一张狼的皮,殊不知我底下藏了颗菩萨的心。”
郎闫东垂下脑袋,淡淡的青柠清香勾起撩人的味道偿。
湛蓝只觉这人的这张嘴可真滑溜,轻蔑地笑了一笑。
菩萨要是有他这样的心,大家还拜什么菩萨,干脆拜禽.兽得了。
“秦小姐,不相信吗?我这次来就是打算救你出去的!”郎闫东这下却是不笑了,一本正经地道。
湛蓝心里一咯噔,抬眸怔怔地望向他,不知他所言是真是假?
“不劳郎爷忧心,自然有人会来救我出去!”湛蓝确定地说。
郎闫东狭长的眸子眯了一眯,挑了下好看的眉,“你说的那个人是靳老爷子吗?可是,我听说不久前靳老爷子身子骨大不如前,现在还躺在军区医院的急救室里吧。他自己的命保不保得住都成问题,哪有功夫来救你?”
湛蓝心里一抖,惊慌地睁大了美眸,但很快否定道,“郎闫东,你胡说!”
这个男人一定是骗她的,一定是的。
爷爷八十大寿时,身子还很硬朗矫健,怎么可能会住院了呢?
“胡说?秦小姐,你大可以打个电话去军区医院问问看,有没有这回事?”
郎闫东漫不经心转了下自己腕上的表,邪魅的眸光落到他慌乱苍白的脸上。
“郎闫东,你再诅咒我爷爷,我要你好看!”
郎闫东看到了秦湛蓝的一只粉拳捏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紫色的经络显得很突兀,这是要揍他么?
他却是淡淡一笑,这个女人骨子里就透着一股让人想粉碎的倔犟,不过,他喜欢!
他猖狂地笑起来,让空气里每个分子都染上了一种带着郎闫东狂野的味道,他募得压下脸,靠近她,手掬起她耳边散落的一络发,放到鼻端下,贪婪地吮.吸独属于湛蓝发尖上的奶油香,他心里叹了一句,真是让人想吃了的浴望。
他直言不讳道,“秦湛蓝,我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你从此跟了我,我量靳明臻也不敢动我的女人!”
湛蓝浑身不觉得绷直了,心里烦躁压抑,脑袋里乱成了一团麻,她不知道郎闫东说爷爷生病住院这事是真是假?
靳家除了爷爷有这个能力有这个可能会救她之外,她想不到还会有谁?
而眼前这个男人显然不打算放过她的样子,她该怎么办?
“还需要思考么?做我的女人,是你最明智的选择。你以为你绑架了敏敏,还让她变成了残疾,你认为靳明臻会轻易放过你?不让你死,也至少得让你做个十年、八年的牢,等到那时候,你出狱,就算你一丝不挂地跪在我面前求我要你,我连多看你一眼都觉得伤眼睛!”
实话实说就是郎闫东的风格,他的阴暗也好,他的企图也好,他都会毫不避讳地昭显出来,这就是来自于皇城的骄矜,想要的就直接去拿,抢也无所谓。
闵敏被绑架,还成了残废?
她连这事的前因后果半点不知情,但种种矛头指向她,这一切就像有人提前精心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要把她一网打尽。
“郎爷的意思是要我当你的情人?”
“难不成秦小姐你还想当我的郎太太么?女人的野心太大可真不可爱。”
如果真的走投无路,湛蓝会收起所有的骨气和尊严,心甘情愿当他的情人,但前提条件是他得保护她腹中的孩子。
“买一赠一,这个买卖,郎爷做吗?”
郎闫东眸光从她肚子上轻轻扫过,猛地敛紧,“你觉得我是那种会替别人养野种的男人么?”
当然是不可能的,像他这样的男人替别的男人养野种,肯定会成为岚城最大的笑柄。
既然如此,那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靳明臻逼她把孩子拿掉,她都不愿意,更何况是为了别人,这孩子她下定决心要生,那么谁也阻止不了她,哪怕真的逃不出去,在监狱里,她也得把孩子生下来,这是她的骨肉,谁都动不得。
湛蓝干脆地从郎闫东手里抽出她的那络发,坚定地对他说,“那么郎爷,你打哪来回哪去吧,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郎闫东眸光募得变冷,唇角边笑意全无,他正了正完美挺拔的身板,双手插进昂贵格调的休闲裤裤兜里,抽身而起,利落地转身就走。
忽然,她见他步子停顿了下。
“秦湛蓝,机会已经给过你三次,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会领悟到你今天的骨气一文不值!”
逢三不过四,是他的原则!
说罢,他冷沉地出了那扇门,再见,就是两年后。
直到他出去后,湛蓝僵直的腰杆才嵌进身后的椅子里。
小队长进来,湛蓝起身,握紧了双手,要求他让她打一通电话给靳明臻。
很遗憾,他原来的那个号码已经成了空号,湛蓝的心缩瑟了下,蹙起弯弯如月的眉,看来靳明臻是与她半点联系也不想有了。
手腕一软,话筒直直地从手心里脱落,幸亏后头连着一根电话线,才没摔到地上。
注定的,这一场劫难逃不过去了。
很快,这个案子惊动全城。
法庭上,一个陌生男人指证,是受她的指使,绑架、甚至要烧死闵敏,闵敏命大,逃出了火场,但一双腿被压断了神经,下半身终身瘫痪,从此只能是个残疾人了。
证据充实,人证物证俱在。
物证包括了她给那个陌生男人的钱,还有他们的邮箱来往等等……
法官判定她蓄意谋杀罪名成立。
湛蓝辩无可辩,只是闷着头苦笑。
最后,她获刑十年。
果真,同郎闫东猜测的一样,她至少要判个十年、八年的刑,她还真该送郎闫东一个神算的名号呢。
然而,世事难料,监狱长说她在监狱里表现很好,向法官求情,缩短了她受刑的日子,因此她只坐了三年的牢,就被提前释放。
——
三年后。
下雪了,这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大雪漫天飞扬,美得如画,白得透明,却很刺眼。
“3024,还不快点,今天可是你出狱的日子。”
前面的女狱警受不了这狂冽的北风,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拉了拉军大衣的领子,不耐烦催促她道。
监狱里谁都没有真实的名姓,只有代号,3024就成了她的名字。
多好,今天是她出狱的大喜日子,可她心里却惊不起半点快意,一颗心一如这寒风初雪,凉得彻骨。
“到了。”
前面女狱警又悻悻提醒了一声,她朝前一看,原来在恍惚间已经迈出了这岚城监狱大门。
她抬起一双粘了雪沫子的清丽眉眼,远远的眺望了一眼。
三年了,详细数来有1095个昼夜没出去过了。
这外面的天空竟然是如此大,却是静得吓人,空的心悸。
“3024,今后出了这扇门,就安分守己,好好做人,别再犯事进来了。”
耳边又传来女狱警的声音,微柔,她相信这是这位女狱警真诚的忠告,她顿了下脚步,回了一下头,看向她,微微一笑,又朝这监狱肃穆庄严的门头淡淡扫了一眼。
女狱警挥手赶她,“别回头了,走了就再别回头了。”
她仍旧是笑,也不知自己在笑什么,然后慢慢转过头来,一步步朝前走去,前路漫漫,似无尽头,究竟哪里才是她驻足的地方?
前面停下了几辆黑色面包车,一群黑压压的人从里面跑下来,指着她叫了一声——“秦湛蓝在那儿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