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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追杀,歪打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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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黎笙早已因为较长时间的全力奔跑而体力透支了,此刻腿都有些打颤,双手软绵绵的没有力道了。

    那些人把她围了起来,迫近。

    夏黎笙凝聚全身气力至右手,然后便开始打斗起来。

    只奈何没有了那么多的精力。

    周旋于八人之间,躲闪于刀光剑影间。他们的武器本就刁钻,此刻夏黎笙只身一人更是招架不住。

    没一会儿便是身中数刀,伤痕累累了。

    不停滴着鲜血的刀又解决掉三人,夏黎笙寻了一个缺口,拼死一口气便赶忙再次逃离。

    余下的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不必追了。主子吩咐了,留她一口气,是否能活下去便全然靠她的造化了。我们回去复命吧!”

    几人很快消失在了原地。

    卒谦垣的心中,注定残存了一个名为“萧磬音”的毒瘤。

    夜色茫茫中,逐渐有大雾弥漫。那一道踉跄奔走的身影,一步又一步的向着前方那看不到光亮,满是黑暗的远方走去。

    然后,消失。

    跌撞之中,倏然摔落,再无了力气爬起。

    蜷缩着,喘着粗气。

    呵出的热气袅袅漂浮着,环绕着满身妖娆殷红。

    接着,落了雪。

    覆盖了天地,也遮掩了她。

    满目雪白,闭了目,悄然含一抹释然解脱陷入无边的困顿梦境。

    身后的门被开启,又将把她带入哪方的世界……

    ……

    再回神,莲一推开门,端来饭菜,笑呵呵的对她道:“小姐,该用膳了。”

    如此,不若甚好?

    ……

    京城,郊外,闫阁。

    书房:

    “……墨轩溯,你果真是这世间最凉薄之人!”

    “墨轩溯,你还有心吗?!”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在乎?墨轩溯,你够那个资格吗?”

    “墨轩溯,我夏黎笙在此与你一刀两断。从此你我之间缘分尽了,自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休夫书我会亲自着笔写完后,印上章印,差人送去给你。”

    “墨轩溯,从头到尾,一直以来,无情之人,向来就不是我夏黎笙。”……

    那日她的话语句句日夜的响起在耳畔,那日她的眼神时时刻刻的浮现在眼前。

    想着,墨轩溯的心口处便是疼痛。

    而后,烦闷不已。当下便一把把桌案上的东西统统扫落到了地上。

    路经书房的一干人等通通都放轻了呼吸,放缓了步伐,纷纷降低存在感的慢慢走过。接着,快速逃离。

    妈呀!阁主自从从宫宴回来之后,愈发的暴躁了!他们可亲可爱的少夫人,您在哪儿呀!快回来呀嘤嘤~我们需要您啊!

    恰巧此时,魂影悄然出现在墨轩溯面前:“阁主。”

    墨轩溯颦眉:“什么事,说。”

    “她还是不肯招。”

    墨轩溯眼中闪过冷戾,穿过满地狼藉,出了门。

    魂影也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了闫阁的地下室。

    这里通常是给暗影暗卫训练用的一个练功房,当然,这下面也是一间牢房。

    只是这闫阁的牢房基本上是不用来关押人的,多半是来这牢房受罚。或是抓来的,姑且还有些利用价值的人,通过严刑拷打逼问出讯息,再或者就是直接处死了。

    墨轩溯径直走入牢房的用刑处,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看着被链条绑在架子上的女人,“你还是不说吗?”

    牢房里阴暗非常,透出森冷的气息。只有火把上的火焰,能够照出几分光明来。

    昏黄的光线随着女人抬头的动作,打到了那女人的面容上,赫然是与夏黎笙几乎全然相像的容貌。

    此人正是淡尧。

    他们并未残忍无情到用上各种极刑,只不过是用了鞭刑而已。虽说是最轻的刑罚,但是对一个毫无功力内力可言的普通女子来说,已是痛苦至极。

    淡尧被关在这牢房已有一月。也就意味着,她受鞭刑的日子也有了一月。

    她基本上算是从没离开过这架子,除了拷打她的人吃饭或休息时,她才有那个时间和机会也吃饭、睡觉。

    不然从来都打到昏厥,再从鞭打中痛醒。

    如此反复,以致于她都疼痛到麻木。

    这原先让她生不如死的鞭刑,一月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这些人,却偏偏是不让她自尽,也不把她给打死,就给她留着一缕气力苟延残喘。

    这样的日子,是个正常女人都要崩溃。

    然而她却没有太多的感觉,她毕竟是被卒谦垣那更加冷血十倍的人,不,是毫无人性的人带去蛊佬族过。

    终归也是饱受折辱的,莫不是她还有着用处,早已不在了人世。

    从前是,现在也不过如此。

    她身上的衣服早已不堪入目,破烂得比乞丐更甚,由此暴露出来的肌肤上青紫的鞭痕交加。有些地方结了痂的,也被又一轮的鞭打给打得脱落,再次裂开。

    干涸了的暗黑的血迹,加上新打出来的鲜红的血液,显出一种妖冶的嗜血。

    淡尧抬眸,定定看着眼前这个冷酷的男人,她笑:“墨轩溯,你终于是舍得来看我一眼了。”

    那笑声中,有悲凉,也有快意。

    在她发现,她所谓的不顾一切的爱,在这个男人面前不过蝼蚁,以至更甚,是以可以随意践踏之时,她便死了心。满腔爱意也就随之化为了仇恨。

    墨轩溯看着这一张与夏黎笙相差无几的脸,却只觉厌恶,“告诉本阁主你的主子是谁,兴许你还有一条活路。”

    “活路?呵,活路。早在我决定要呆在你身边之时,我就早已彻彻底底断了自身的活路!”她笑,笑得狂妄,“怎么,无论如何也查不出背后要你死的人,感觉是不是糟透了?”

    “这般不就很好?我总归是舒服极了!哈哈哈哈!”

    墨轩溯瞅着这个女人肆意大笑,毅然转了身:“把她关入牢内,断了她的水粮,由着她自生自灭。”

    “墨轩溯!”淡尧止住了笑,叫住他。

    墨轩溯停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只听得淡尧说:“哪怕一丝丝,任何的可以忽略的感觉,你也有没有喜欢过我?只消你的一个点头,我便把所有我知道的都告知与你。”她的声音很认真。

    他却是直接踏步就远走了。

    他说:“你从不是夏黎笙。”

    你从不是夏黎笙,因此我便从不会喜欢你。哪怕一丝一毫。

    淡尧一怔,一愣,而后开始笑。大笑。大声、放纵的笑。笑得牵扯到了伤口,痛到无以复加。身、心,俱痛。

    她这一生命运多舛,也许她的降世,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所以她不配拥有爱情,不配拥有尊严,不配拥有自由。

    卒谦垣把她带去蛊佬族,改了她的容貌,与夏黎笙几近一样的容貌。然后,教她一切夏黎笙的所有。

    行为、语言、神态、习性。

    她就是在夏黎笙的阴影下活着。

    受着严苛的训练,还在非自己所愿,却是必须的情况下,把身为一个女子最为重要的贞洁,给了一个自己不情愿的男人。

    继而,卒谦垣还在她身上种下了两种蛊虫。

    一种名为听话蛊,一种名为守密蛊。

    这两种蛊都顾名思义。被植入后,便只能也必须听候饲主的命令,然后无论如何也不能、也透露不了分毫的有关饲主要求不能泄露的消息。

    接着每月都要吃下相应的解药,不然就会被蛊虫折磨得生不如死。

    如此,她除了谨遵卒谦垣的差遣还有别的选择吗?

    哦,当然了,还有一种——死。

    是了,死。

    原先她苟且活着,是为了墨轩溯。只是如今,她连所谓的活下去的动力也全然没了。

    她也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卒谦垣手中的弃子。既是被抛弃了的棋子,又守口如瓶,他又如何会来理会她的死活?

    所以,如今……

    她被人丢入牢房,她笑着一头撞上了牢内的墙壁。

    如此一来,便一切都了结了。

    从墙上滑落,倒在地上。眼角慢慢的滴落下眼泪,嘴角却带着笑意。

    这般的凄凉悲惨。

    她不后悔,甚至是有些庆幸,那一日把那药粉倒入了墨轩溯的茶中。

    因而给了她,一个彻底解脱的机会。

    其实,那时卒谦垣给淡尧的那包药粉,是一包慢性毒药。

    长期服用,便会呆傻如痴儿。

    回闫阁后,淡尧直觉卒谦垣给她的这包药,绝非善类,也绝非是如他所说的“只是一些可以使墨轩溯的记忆恢复得没那么快的药罢了”。

    踌躇了好几天,因着体内蛊毒的蠢蠢欲动,虽觉有猫腻,却也咬了咬牙决定下药。

    然后那日,她吩咐四大暗影随着墨轩溯去处理闫阁事务,美名其曰是为了使其更快的恢复记忆。

    而后又支走了冬竹,这才小心翼翼的潜入墨轩溯的房间内,把药粉倒了一些进去。

    她倒的量很少,而墨轩溯一般也不在房内喝茶,她也是抱了一丝的侥幸心理。

    只是却没想到,墨轩溯偏偏是喝了那茶的!

    当晚,便开始有了异状。

    淡尧也被吓了一跳,据大夫说是引起了毒素反应。她心一惊,思索着该不会中毒身亡吧。

    煎熬的过了几个时辰,墨轩溯终于是醒了。

    但是,他却是恢复了记忆的。

    原来,是那慢性毒药的缓性毒素,与墨轩溯脑中残余作祟的少量情花毒发生了反应。

    又来了一次以毒攻毒,好死不死的歪打正着,就这样让他给恢复了记忆!

    如此……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