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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弄玉偷香
唐艾只感到耳朵根被一股清清冷冷的气息撩拨着,一个激灵便睁开了眼。
然而当她往窗外看过去的时候,那鬼影早就没了踪迹,玉芙宫前杳无人迹,只有一地皎白的月光。
萧昱悄没声地扳过她的下巴颏,又对她小声道:“这宫里头果然有鬼,刚刚我也见到了鬼影。可惜那鬼早就跑远了,你却没看见。”
唐艾脸上一热,赶紧把他的手胡噜下去,努力定了定神思:“你确定你真的看见了鬼影?”
萧昱煞有介事地点头:“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不光是这样,我大概还能猜到那只鬼跑去了哪儿。”
“哪儿?!”
“东西六宫中哪个地方阳气最弱,它就跑去了哪儿。”
唐艾蹭地就从大通铺上跳下了地,一瞬转移到了玉芙宫的宫门口。可她没想到的是,萧昱蹭着步子也跟了上来。他这时候的走姿不太好看,右腿明显比左腿僵硬,唐艾看了不免有点儿替他难受。
萧昱却不以为意地笑笑:“你又不会茅山道法,去‘捉鬼’,总得找个帮手吧。”
“什么茅山道法,这世上怎么可能真有鬼怪?你看见的鬼影,分明就是有人伪装,意图不轨!”
“对对对,你说得一点儿都没错,但是你毕竟也不知道对方何许人也,又在图谋些什么,有个人帮手总是好的。”
“你走路都走不利索了,别帮倒忙就不错!”
“你……嫌弃我是个废人?”萧昱落寞地瞥瞥她,眸色暗淡,“小唐大人,要不是有我,你哪一次破案能破得如此顺利……”
唐艾一听这话,立马就着急了,她压根就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没嫌弃你。你要是废人,那这世上大多数的人就都别活了!我只是、只是怕你走路走得辛苦。”
萧昱的眼神一下子转变,又闪起了清逸灵动的光:“能和小唐大人并肩破案,再辛苦也值了。”
唐艾一颗心突突突地弹起来。实际上,她好似生出了一种错觉,觉得有萧昱跟在身边,她的心里便会很安定。所以她也没再多说什么,踩着无声的步子窜入夜色。
东西六宫中哪个地方人最少,哪个地方自然就会阴盛阳衰。人怕鬼,鬼更怕人,所以鬼怪通常都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出没。后宫之中阴气最重阳气最少的地方,就莫过于西六宫边缘的永春宫与昭阳宫。
柳昭仪犯了淫/乱宫闱的大罪,被打入冷宫,就是在永春宫里头撒手人寰的,而昭阳宫荒废多年,瞧着只比永春宫还要让人毛骨悚然。
在这似乎永无止境的长夜里,昭阳宫宫殿的深处,幽幽晃晃地响起了丝丝魅语。
这是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一道男声,一道女声。
男声三分高傲,三分倜傥:“得会佳人,余生无憾。”
女声两点柔情,两点风骚:“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昭阳宫高耸的宫墙帮了这两人一把,将两人的声音阻隔在宫殿之内。外界听过去,便只能听到簌簌的声动,好似鬼魅呢喃,骇人得可以。
萧昱说得很对,“见不得人的鬼怪”的确跑到了一点儿阳气都不存在的废殿中。
唐艾伏在昭阳宫的宫墙上,恨不得把耳朵伸到前方的宫殿里。她眼下已十分确定那宫殿里有人藏匿,只是无论如何都听不清那两个人声在说些什么。
萧昱并没和唐艾一样飞身上了高墙,他只是悄悄地隐身在宫门下的暗影里,静默地向唐艾使了个眼神。看他的意思,是要唐艾下来。
唐艾在宫墙上趴着也是一无所获,只好轻轻落了地。
萧昱朝她招招手,以口型道:“想见鬼,就得到鬼边上去。”
这还真是句很有道理的话,唐艾把腰一猫,毫无声息地挪到了昭阳宫正殿的窗下。殿中虽没有灯火,但就着月色,依稀能瞧出一男一女两束飘忽的影子。
女人的影子身姿窈窕,一步步走向男人的影子,突地一转身,倾倒在男人怀中,一声嘤咛。
唐艾看着这两道影子的亲昵举动,脑门上往外渗汗——也许所谓的鬼怪,其实根本就是宫中的女子与男子私会。
如果这一对儿男女是宫女和太监,那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瞧这俩人的影子,男的伟岸挺拔、玉佩玲珑,女的裙裾飘飘、云鬓高挽,身份与普通的奴才定是有着云泥之别。
唐艾不禁又想到了那位柳昭仪,只怕这个女子也同柳昭仪一样是皇上的妃嫔。若真是这样,那这个“鬼”就轮不到她来捉了。
皇后执掌凤印,乃六宫之主,妃嫔犯了错事儿,该是由皇后责罚。
这对儿影子接下来的举动,就比较让人尴尬了。
这两个人,选择在这废旧阴森的昭阳宫中,行*之事。
男的将女的压在身下,无所顾忌地在女的耳鬓嘶磨。女的娇喘连连,嗯嗯啊啊,听声音就知道正处于欢愉的高峰。
唐艾也就是因为离得俩人如此之近,才知道俩人是因为这种事情而发出声音。而这声音传到昭阳宫外,却瞬间就变成了飘飘渺渺、诡谲难明的森森鬼语。
说起来,这对儿男女也真是对儿聪明人,因为他们幽会的地点捡得极好。昭阳宫这个地方,本来就人人避之不及,在这儿见面,便基本上避免了一切被旁人察觉的可能。
柳昭仪死在对面的永春宫,还有可能是受人迫害,含冤而死,那么即使有太监宫女在昭阳宫外听到此番声响,也必然会认定是柳昭仪的冤魂作祟。这样一来,宫里边自然而然就会开始盛传鬼怪之说。
而这鬼怪之说刚好又为这对儿男女打了障眼,宫中奴才们都对鬼怪有着惊恐之心,就更加没人有胆子靠近永春宫与昭阳宫,这就使这俩人的行为也越来越肆无忌惮。
唐艾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撞见此种男女之事,不一会儿就已经嗓子眼儿发紧天灵盖儿发麻,一身虚汗没地儿淌。
如此香/艳的画面,她委实承受不住。
可等她回过脸来去瞅萧昱的时候,萧昱却已不知所踪。她吃了一惊,正焦急地四下张望,背后突地又掠过来一束凉风。
唐艾打了个寒噤,却发现这束风是萧昱带来的。
萧昱手里边抓着一团东西,又回到了唐艾的面前,去无影来无踪,一丁点儿声音都没出。
唐艾讶然地睁大眼睛,眼瞅着他抖了抖胳膊,散开了手里的玩意儿。
这是两样东西,一团黑、一团白,黑的是一束茂密的假头发,白的则是一件长及脚踝的大袍子。看来就是这两样东西,造就了一只吓死人不偿命的白衣女鬼。
唐艾忍不住急道:“萧昱,你去哪儿——”
“嘘——”萧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扒在唐艾耳朵边上道,“你看那俩人欢合看得那么入迷,我总得去干点儿事儿吧。这堆东西就是那个女子脱在殿门旁的。”
“谁看得入迷了!你、你进到殿中去了?!”
“要不然我是怎么拿到这堆东西的?”
唐艾不得不承认,萧昱确实抓了个好时机。那对儿男女正行乐行到酣畅淋漓,警觉性是最低的时候,萧昱便趁此机会进到殿中又全身而退。
大殿里黑咕隆咚的,唐艾能瞧见这俩人的身形,却瞧不见这俩人的模样,赶忙追问:“那你可看清楚了这两个是什么人?”
“嗯,瞧见了。”萧昱点了点头,缩巴了缩巴身子,神色瞧着不太对劲儿。
“他们是谁?!”
“呵呵,是个不得了的秘密。咱们都先别出声,听听看这两个人还有什么话说。”
昭阳宫的宫殿之内,这一男一女终是结束了颠鸾倒凤之举。
女子理了理鬓发,对男子道:“说到底,她都是你的妹妹。陛下不见我,那件事儿就只有靠你了,你一定要在陛下面前多说上两句话,不要让我与她母女分离。”
男子牵过女子的手:“你的嘱托,我怎会不放在心上。”
女子假意打了男子一巴掌,指尖又在男子脸上揉蹭:“若不是那天的那场火,你我之间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我们的关系应该到此为止了。”
“到此为止?我才不要到此为止!”男子一把揽起女子的腰。
“可我终究是你的庶母。”
“那也只不过是现在。”
“你——”
“你难道不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么?”
唐艾听着俩人的这番对话,越听越错愕,越听越头大。这两个人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关系,为什么俩人的话中还能扯到皇上,那什么母女、大火、庶母又是什么意思?
她脑瓜壳里不断地琢磨着这些疑问,再瞧萧昱,却见他只是微微紧着眉宇,眼中的光摸不清也猜不透。
殿里的俩人又说了两句唐艾听不明白的话,女子从男子怀中抽身而出,看样子是准备离去。男子有些霸道地勾着她的手,但最终还是不舍地哼了一声,放开了女子。
接下来,女子便在殿门旁弯下了腰。可不过须臾,她便细声道:“我的东西不见了。”
男子一步跨过来,语速飞快道:“怎么会呢?要点灯找么?”
女子这时的表现倒是比男子镇定:“不必了,你赶快先走,剩下的事儿交给我。”
“那你小心。”男子说走就走,一路快步奔出昭阳宫的宫门,转瞬便消失于茫茫夜色。
女子阴狠狠地转转眼眸,却一步步向着唐艾与萧昱匿身之处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