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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他国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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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祖宗舍命一击击毁了红月,已是半年之前的事情。

    如今正是炎热的七月。

    这半年中,新出现的、被发现了的新人类,有十三人。这个看似不痛不痒的数据,无情地彰示着一个事实——红月并不是接引星人的主体,即便月亮变回了金色,祂们仍然在干扰着地球。

    在第一个新人类出现的时候,古慈就低叹一声,她露出了自嘲的笑容:“我果然不该抱有天真的幻想,新人类额头上的月牙没有消失,这事就一定没完。”

    老红头在一旁笑道:“古局长何必叹息?这不正是我们汇聚在一起的意义么。”

    嘉兴路三十七好汉,全员参战。

    他们多半担任教官,将嘉兴路千百年来继承下来的念力的锻炼和应用方式教导给新人类。

    只不过,古慈担心913叛变事件重演,只采取一对一的教学方式,这支显然俱备高战斗力的异能部队并没有太大的规模。

    前途可谓是一团迷雾,异能总局不知道红月之子的所在,也不知道他的组织的规模,更不知道他的目的。

    参谋部经过数次研讨,认为眼下的重点有两个:

    第一,弄清楚913叛变事件中,接引星人诱使新人类叛变的手段到底是什么。

    叛变事件,不是我方减员或者敌方增员那么单纯,而是我方减员的同时,敌方增员、是成倍的打击。

    也因为如此,异能总局不敢大规模的扩军,他们采取了龟缩战术,确保每一个成员都在严密的把握之下;

    第二,尽管搞清关于红月之子的一切。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两点,无疑都需要月之声配合。吹雪行动小队扩编,吸纳了幽圹、暗声和异形,并以董剑鸣为行动小队的队长。

    五个月前,异能总局开始在风间市周近布局,进行“必要之恶”的前期筹备;一个月前,董剑鸣带领幽圹、暗声和异形先行前往风间市,展开必要的前期工作。

    幽圹等人的合作态度,是超乎异能总局的预料的。他们给古慈一种非常“随便”的感觉,好像生活没有追求的目标一样,为非作歹也行、行侠仗义亦可。尤其是暗声,这人突然转了性一样,对董剑鸣是马首是瞻,人前人后“师傅师傅”叫个不停。

    其实古慈的感觉并没错,幽圹他们就是生活没有目标,心中也没有坚定的信念。

    他们创建“月之声”,嘴上说要征服世界,其实不过是聚集在一起玩闹而已。红月给了他们足够的力量,所以他们肆无忌惮。

    不管怎样,可以预见的是,季风已经到来、暗流开始涌动。古慈闭上眼,就可以看到动荡的未来,和红月之子的战斗——或者说战争——一定会到来。

    虽然社会上仍然一派平静,没有半点乱世的征兆。

    红月刚刚消失那会,国内媒体竞相报道,无数人都在猜测月亮重新变黄的原因,却始终没有得到解答——

    不论是谁都想不到,这等壮举,竟是一个人类独自完成的。

    当然,老祖宗不是一个普通人类。

    大部分的人只是把这件事当成一个谈资,满足自身的猎奇欲。而一小撮不安定分子,则像是目睹了世界末日一般,在网络上发表“神明离我们远去”之类充满了负能量的帖子。

    更有一些极端分子,竟因为红月的消逝,选择结束生命去追随。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拜月教集体自杀事件”。

    红月消失的四十九天之后,在拜月教一个骨干的带领下,人数逾百的狂热信徒,在国家首都自刎。他们宣称这是为了“洗净人类的罪孽”,妄图用他们铺满地面的鲜血唤回红月的眷顾。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这种行为愚不可及,是最为典型的封建迷信思想。

    古慈闻讯大怒,跳起来骂道:“这个拜月教早就应该铲除了!国安局的人到底在干什么!”

    吴洋深以为然,大大点头。

    人类是强大的种族,强在韧性上。

    那突然出现了十年的红月,如今只是一段值得向子孙后代炫耀的经历而已,祂的实际意义,可能是向世人昭示了一个真理——外星人是真的存在的哟。

    这天傍晚,吴洋家中。

    五个月前,杞寻粟和陆薇颜都在吴洋家中吃饭了。

    这边杞寻粟给吴洋夹了点菜,笑着说道:“吴洋,尝尝这个。”

    那边陆薇颜用冰冷的视线盯着他看。

    吴洋默默咀嚼,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薇颜妹妹。”杞寻粟看向陆薇颜,“你摆张臭脸干什么?”

    陆薇颜冷笑:“吴洋没手么?他不会自己夹菜么?要你瞎好心什么?”

    杞寻粟微微一笑:“你不甘愿,你也给他夹菜呀。”

    “我……我才不这么干呢。”

    吴洋头都大了。

    尽管搭伙已经有五月之久,但这两人之间总是有摩擦。一开始,陆薇颜敬仰杞寻粟的创世之名,对她还算恭谨。可没过多久,她就怎么看杞寻粟怎么不顺眼,偶尔撞见了也不愿意打招呼。

    事实证明,吴洋本来希望让她们成为朋友的想法根本就是妄想。

    陆薇颜没什么朋友,尽管学校里愿意结交她的人有很多。

    这人天生一根筋,除了异能总局的命令之外,吴洋没见她服过什么东西。当然,老红头是例外。

    换言之,就是“傲”。

    陆薇颜放下筷子,看向吴洋说道:“对了,我妈让你等会去一趟。”

    吴洋一愣:“你妈?”

    “我妈。”

    “不是……你妈谁啊?”

    陆薇颜吐出两个字:“古慈。”

    “哈?”吴洋和杞寻粟在瞬间放下了饭碗,异口同声惊道。

    陆薇颜皱眉看着他们:“怎么了?”

    吴洋伸着脖子:“那个小不点是你妈?”

    “身体虽然很小,但她怀上我的时候已经三十岁了。”陆薇颜说道,“今年快要四十八了。”

    “……难以置信。”

    吴洋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杞寻粟认同的点头。

    “你观察的更仔细一点,会发现我和她的眼睛很像。”陆薇颜站起身,“走吧,她在等你。”

    杞寻粟慌忙站起身:“我也要去!”

    陆薇颜皱着眉:“你去干什么?”

    “我就是要去。”

    ……

    ……

    毛熊国极北之地,有一处叫做索斯格的地方。这里常年被冰雪覆盖,即便是七月份,地面上的积雪也没有融化。

    索斯格人烟稀少,往外走几百公里,才能看到繁华的大都市。这里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大概就是处于索斯格中心的巨大宫殿——沙皇宫。

    而在今夜,沙皇宫断成了两半。

    “安菲娅!安菲娅!”

    倒塌的宫殿中,一个穿着燕尾服、戴着白手套的老人砸坏了一扇门,闯进沙皇宫巨大的寝室中。

    他看着公主帐中半坐起身的少女,如释重负的说道:“哦,上帝!安菲娅,你没事吧?”

    帐中的少女摇了摇头:“格鲁……发生了什么?我听到了很大的响声。”

    那少女的模样极为奇怪。

    她有着一头淡金色的秀发和一张瓜子样的小巧脸庞,忽闪的灯光下,她白皙的皮肤和浅色的嘴唇极为美丽。

    她理应有一双格外美丽的眼睛,但她似乎患了眼疾一般,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绷带缠绕在她的眼睛位置上,外人无法看到她的眼睛,她也不能观察这个世界。

    燕尾服老者——格鲁拉起了她纤细的手臂:“安菲娅,我们现在必须离开!有一伙人闯进了这里,我们的护卫队已经被他们杀光了!”

    少女小小的吸气:“大家……都死了?”

    “是的,我的孩子。我们现在必须离开,他们的目的很可能是你!”

    老者背起了少女,他额上的红月一闪,身后便展开鲜红的羽翼。他带着少女飞离了沙皇宫。

    凛冽的风中,少女——安菲娅回头看了一眼。

    她似乎是想看沙皇宫,但在绷带的阻碍下,她什么都看不到。

    自从觉醒了能力,她就失去了视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