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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芒在背的感觉来得突兀,去得也快,但屈明德相信左承文一定能够察觉得到。
不需要回头,屈明德知道这是林虎极具情绪的目光,触到自己身上而引发的一种本能的直觉。
“咳咳。”左承文干咳两声,止住了自己的话头。
“罢了罢了,既然林兄不喜欢,那你们就先下去吧。”左承文挥手对着红衣舞女们说道。
看到左承文这么说,这几个人自然不敢违抗,应了一声“是”之后,就干干脆脆的退了下去。
经过这一番打岔,三人之间的气氛又多出了一丝古怪。
左承文和林虎之间的这一种无声的互动,引发了屈明德的一点儿怀疑:这两人,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先前他曾经怀疑过,但是因为左承文和林虎二人绝没有事先接触的可能,所以屈明德推翻了这种想法。
可现在却又不同了!
林虎的态度,绝不像是一般人的反应。
不过这些念头都只是在屈明德的脑子里面转了一圈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反正不管左承文和林虎是不是认识,两者只见到底又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屈明德只需要确定一点就行——这两个人的纠缠,不会把火烧到他的身上。
心下主意已定,屈明德也不再疑神疑鬼,干脆的就不管两个人之间的问题,直接端起酒杯,打量起河面来。
正如前边所说,这河里时不时的会出现几条小船。屈明德打量的这会,就一条乌篷船正在顺着水流往城外走去。
可似乎有些不巧,在这条乌篷船的正前方,也有一张小小的竹排逆流往上而来。
竹排之上,站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
如果不看,屈明德或许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但不巧的是,他已经看了。所以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屈明德断定,这竹排上的老人,正是冲着那乌篷船而来。
这样的戏码,在江湖中不算少见,但也不是随处可见。看到了,这总归是一场好戏。
所以屈明德招呼了两人一声,说道:“河上有一出戏即将上演,左兄、林兄要是有兴趣的话,不如快来看看。”
听到屈明德的话,左承文和林虎二人当即转过头去,看向河中。
他们两个的转头之快,几乎是有些刻意的迅速。
“咦?这不是城东当铺的荀朝奉么?”左承文一看之下,有些惊疑的出声说道。
荀朝奉?
看来这是左承文认识的一个人。
“左兄好像认识?”屈明德问道。
“当然,这荀朝奉在彭城当中也算是鼎鼎有名的一号人物,我怎么会不认识?”
“鼎鼎有名?是因为武功?”屈明德又问。
“不是,是因为他的一双眼睛。凡是出现在他面前的物件,这位荀朝奉一打眼,总能说出个七七八八来,久而久之,这名声也就传了出来。”左承文说道:“只不过,我还不知道他居然也是个江湖人,而且看起来功夫还不低。”
彭城当中的河,当然不会是风高浪急。但即便实在风平浪静的小河当中,逆流而上却又不要撑子,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偏偏荀朝奉就做到了!
此刻他正负手而立在竹排之上,无人掌控的竹排以一种平稳的姿态,不急不慢的逆流而上,向着乌篷船靠过去。
双方的距离迅速接近,乌篷船摇桨的船家站在船尾,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
船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坐在乌篷里面的人却已经豁然站了起来。
“外面是什么人?”这个声音不大,但却清楚的回荡在了河面上。
一时间,原本是清净的两边屋子,响起了各种开窗的声音。
屈明德随意扫了一眼,发现原来喜欢白天到这种地方来的,不只是左承文一个人。不过个个都是穿戴整齐的样子。
“看来白天和晚上,这是两个不同概念的世界。”屈明德想到,“也难怪左承文敢把林虎往这边领来。”
“这荀朝奉如此高调,后边的生意还怎么做?”屈明德突然对着左承文问道。
左承文被这个问题弄得一愣,好一会儿才迟疑的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并无什么妨碍。”
说这话的时候,左承文自己都不是很相信。
实际上也没有多少人会相信,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居然会作为一个小小当铺的朝奉,一呆就是一二十年。
“其中若无什么隐秘,那才是天大的怪事。”林虎只是在旁边听着两人的三言两语,这时候也突然插话说道。
左承文和屈明德同时点了点头——荀朝奉因为某件隐秘之事,隐姓埋名在彭城当中待了下来。这么多年之后,才得到确切的消息,赶来拦截自己的仇人。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关系户,这才是故事的正常发展顺序,也是大家最喜欢看的一种节目。
其中的隐秘如何,这是的三人当然是没有办法弄清楚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坐在楼上看戏。
这时候的河中两人虽然还没有动手,甚至他们都还没有见面,却都已经展示出了不俗的内功修为。因此对于荀朝奉以及还未露面的那人之间的战斗,屈明德等三人自然是十分的期待的。
从屈明德的角度,可以看到荀朝奉的嘴巴正一张一合的好像说着些什么,但是却没有一丝半点的声音传出来。
“传音入密!”
屈明德看到这一幕,眼中有了一丝的谨慎。
收束声线,这是每一个身怀内功的人都可以做到的事情,屈明德和左承文两个就曾经干过这种事。收束声线的精准与否,考验的只是对自身内力的掌控是否精细。
不过任何事情都会有质变的时候,比如说完全的传音入密——荀朝奉此刻做的就是这个,那就必须是达到小周天以上才能够做到的事情了。
一个小周天高手,就站在眼前,屈明德怎么能不谨慎。
河面上是一副诡异的寂静,竹排和乌篷船相对立在河面之上,谁也没有动的意思,好像就要这样对峙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