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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时,反正江边上的谢齐卿已经无聊至极。反正对于他这种静不下的人来说,一直看着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在那划船撒网,倒不如让他好好睡上一觉,哪怕这个人的相貌,即便在诸国当中都享誉美名。
“回来了。”白起出声提醒道。原本还躺在河岸上撒泼打滚的谢齐卿,一听这话也赶忙从地上坐了起来。
“这不,还远呢吗?”这谢齐卿一看还在远处的小船说道,随后又躺了下去。
“走啦,你这懒散的性格,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怎么说也是个快三十的人了,也将而立,又是坐在那等位置,一直如此,很容易被人戳脊梁骨的。”提着鱼上岸的打渔男子,对着躺在那里的谢齐卿那是一顿的数落。
“嘿嘿,大哥教训的是。”谢齐卿依旧躺在地上,丝毫没有先要起来的意思。
“还不起来,怎么不想尝尝您哥哥我的手艺啦?”提了提谢齐卿的脚底板,那打渔男子说道。
再看谢齐卿,一个鲤鱼打挺就要起身。可惜终归是读书人,这筋骨方面还是弱了些。这刚刚挺起一半就没了力气,一头又倒了下去。
“怎么还想玩个花的。行了赶紧起来,要不然这鱼可都要死咯。”打渔男子晃了晃手中用芦苇串起的鱼串说道。
“好好好。”连叫了三声好,谢齐卿终于老老实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后心领神会的白起,把他又拽上了肩膀。
坐在谢齐卿肩膀上的谢齐卿,刚要开口让白起也薅上他那大哥。可是这嘴刚张开,还没有出音自己便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的可笑。
“大哥,等等白起跑起来,你可要跟好了。”谢齐卿看口说道,最后白起就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嗖”的一下奔了出去。
“哼,还是这般投机取巧。”那打渔男子轻哼了一声,随后便跟了上去。
谢齐卿回头看了看,只见一个豆丁大的影子,此时在渐渐扩大。三十息之后,那男子的相貌已然能看个大概。
“谢贤弟,你这坐在白贤弟的身上,实在是太影响他的发挥了。已这么慢的速度,怕是鱼都要死了。我先走了,这鱼死了可就不好吃了。”打渔男子冲着二人喊了一声,随后便超了过去。
一肩扛着渔网,一肩坐着谢齐卿。本来有心追上去的白起,也只能暗自压下步伐。随后从口中说出四个字“臭打铁的。”
先不说因为被谢齐卿给耽误了的白起,单说那打渔男子。这一路的狂奔最难受的怕就是他手上的这些鱼,原本被打上了河岸就已经十分难受。此时又经历了这般风吹日晒,当真是有死了的心。
半柱香的时间后,打渔的终于带着鱼赶回了自己的小屋。看了看在院中坐着的几人,没有来得及打招呼,便一头钻进了厨房当中。
“刚才那人?”一旁的风来朝问道。
“恩,应该也是半步一品,或者已入一品。不过具体如何,还是不好说。毕竟对于专注于轻功之人,这点身手还是可能有的。”这李无忧出声解释道。
“这天下到底怎么了?”风来朝小声嘀咕道。想了想自己那将将二品的身手,原本已经算是少有的武艺。可这一路上,先是李无忧,接着是白起,现在又是一个打渔的中年汉子。“这一品,现在怎么和过江之鲫一般啊!”
屋外的风来朝感天叹地,屋内的打渔汗子同样也是热火朝天。把屋中的炉子点了火,又把蒸笼放了上去
与其他厨子一把厨刀走遍天不同,这打渔汉子从自家墙壁上拿下来一张皮布。把这块皮布放在案板上缓缓摊开,这长约三吃的皮布上,赫然插着十几把小刀。
从皮布上拿下一把小刀。此刀极软,软到仅仅一用力,就贴在鱼腹之上。如此软的一把刀,其锋竟然锐利无比。“唰”的一下,从鱼腹到鱼头一划。那原本长在鱼身上的鱼鳍,就被这把软刀十分完整的取了下来。
刷刷点点轻而易举的,就把这十几条鱼处理两个干净,这打渔男子就把软刀放了回去。又从这皮布当中取出一把刀,这把刀说是刀,倒不如说是一把锉。拿起这把刀在鱼身上搓了两下,这鱼身上的鳞就被搓了下来。
接下来这打渔汉子,就分别用剩下的几种刀刃,把鱼是开膛破肚,取刺切块,放在了一旁。把蒸笼打开,此时里面早已蒸汽满满。出门,走到自家的桑树旁,从上边随手摘下了几片刚出的嫩叶。用井水清洗了一二,回身走到了厨房中。把桑叶满满的铺在了蒸笼上,接下来就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
取个一个盘子,放在了手边。夹起了几十片刚刚切好的鱼片,摆放在了这盘子上。打渔汉子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那盘子和蒸笼之间就升起了一片残影,那手仿佛有七八只一般在夹起鱼肉放在蒸笼里。
仅用三息,三息之后。那几十片鱼片,就已经在蒸笼上摆放整齐。拿起蒸笼盖,盖在了上边。接着又拿过了一个小碟,依次倒入醋酱,把酱料在醋中化开,又加入了些许的花椒。做完这些也就过了十五息的时间,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等了起来。
过了一字(字古代的时间单位,相当于一分钟)的时间,把这蒸锅就打了开来。从里面夹出那一片片鱼片放在了盘子上,不再做任何的加工,就端到了院中。
“来尝尝看。”打渔男子对着商隐等人说道。
“这。”李无忧迟疑了一下,这打渔男子从回来到把这鱼端出来,不到半刻的时间。在这简短的时间里,这鱼真的能熟吗?
“放心,熟了。你吃吃就知道了。”这打渔汉子似乎也看出了商隐的迟疑,十分自信的对他说道。
李无忧嘿嘿一笑,被人这么戳中心中的想法多少有些尴尬。随后就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沾了沾一旁小碟中的蘸料。
伴随这忐忑的心情,李无忧把这鱼片就放入了口中。
“嗯。”刚嚼了两口,李无忧就泛起了一阵鼻音。那鱼肉鲜美的味道,比当日吃吕老汉所做的蒸鱼,有过之而无不及。仅用简单的调味,来突出这鱼肉的鲜美,而且在这鲜美当中还有一丝清新。汁水饱满丰盈,吃下去的那一刻,这鱼就犹如活了一般在口中跳跃。“精细”,这是李无忧吃到口中第一个感觉,如果说吕老头做的蒸鱼是粗犷中的精细,那这鱼片便是精细中的精细。
再提起了筷子刚想下筷,李无忧这手就定在了半空中。有了上次教训,李无忧自然戒备了一些。
“快吃,鱼够。这东西要是等凉了再吃,可就愧对了身为厨子的我。”打渔汉子十分傲气的说道。既然他用心做了,那食客也必须用心的吃。“别看别人,在这家我就是最大。想吃便吃,没那么多规矩。”打渔汉子,打量了一下用眼神征求商隐同意的李无忧说道。
有了打渔汉子这块挡箭牌,这李无忧手上的筷子可就把控不住了。夹起,蘸料,入嘴,咀嚼,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一会的功夫,这鱼上就下去了十几片。
打渔男子见他这样也是哈哈大笑,转身又回到了厨房中。
“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此时也已经回到这里的谢齐卿,看着那筷子停不下来的众人,十分骄傲的说道。
不过都专注于这盘中之物的几人,又怎么有时间和他打招呼呢?
见此一幕口中也已经馋虫四起的谢齐卿,也不再站着。赶忙拽着白起,一人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白兄弟,这里有你的椅子。”莫邪指了指院中的一个小棚说道。
白起走到小棚,从里边拿出了一张椅子。这椅子光高就有普通人的高低,椅面的宽度更是可以当一张桌子来用。
“本来当年来了这里,就想着要是你们俩,有一天真的来了。如果连把合适的椅子都没有,未免有些不妥。所以也就做了这么一张椅子,没想到今天还真的用上了。”莫邪笑着说道。
拿着这把椅子,白起那是极其的高兴。这一路上他不是蹲着,就是坐在一张,还没有自己小腿一半高的椅子上,总之就是两个字“憋屈”。
“谢谢。”少有说话的白起出声说道。随后拿着这把“椅子”就坐到了桌子上。
随后,这打渔汉子出一道菜,就没一道菜,出一道菜,就没一道菜。到最后众人吃饱了,这桌子上也是盘空碗净。
“吃了这顿饭,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吃下别的东西。”李无忧摸了摸自己吃饱的肚子感叹道。
众人又与这两位交谈了几句,这时间可就不早了。虽然这渔家汉子有心让他们留下住上一晚,可是这人数实在有些太多了,自己的房子可容纳不下。
“行了,咱们出发,该好好去看看即墨了。”站起身来的谢齐卿说道。
可这卧虎藏龙的即墨城,又怎么是那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