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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很多房间亮起了灯光,还有其他巡逻的家兵闻声打着灯笼跑着赶来!田远得意洋洋地看着场面,心道:最好把那人抓走,老子就可以乘机进去浑水摸鱼了!不对,那人要找什么竹简,自己尚未知晓,即使是知晓,那也不认得竹简上的字!岂不是损人不利己,白忙活了不成?
田远正暗自后悔。这时,天上的月亮被云遮住了,一阵怪风倏然平地吹起,裹卷着树叶哗啦啦地吹向那大殿,把田远吹的睁不开眼,而家兵有的抱树,有的趴在地上,甚是狼狈。
过了好一会儿,这才云开风止。家兵在首领的带领下重整装束,向前冲去!刚踏上台阶,那大殿的大门突然打开,从里边涌出一些手持兵刃的甲兵,身材高大、行动迅速、威风凛凛,跟那些家兵兵戈相对,二话不,便奋不顾身地厮杀在一起!
这一下,让田远大是疑惑!刚才明明跟踪只是一人,这多出来的些许人,是怎么回事?
家兵越聚越多,院内院外的灯笼把庭院照的明晃晃地,喊杀声、助威声交织在一起。把田远看的又惊又骇!惊地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真切的厮杀场面。骇地是,那盗贼一方的甲兵,硕大的身材在受伤颓然倒地之后,竟然化为一缕轻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而且在前者消失之后,马上又有数个身材大差不多的新甲兵从殿内杀出,层出不穷,源源不断!仿佛原本就有数百甲兵提前藏匿于此一般!
田远不明其理,见场面越闹越大,兵卒越来越多,喊杀阵阵。便想:此时不走,等会儿万一被逮住,到时候怕是会误认为与那盗贼是一伙儿的了,管他什么葵花宝典也好,菊花宝典也罢,还是逃命要紧!
田远悄悄地把头从狗洞缩回来,手脚并用,倒出狗洞!
这时,他发现墙外路上皆有奔来支援的家兵,便抱头撅屁股,像虫子一样慢慢向前蠕动。
好在家兵的注意力都被大殿前的厮杀所吸引,谁也没有注意到花丛里还有个孩在动。待得挪出数十丈,拐进胡同之后,田远便一跃而起,凭着记忆匆匆往回赶,遇到灯火通明之处或者看到有人,就慢慢绕道而行!
一路跌跌撞撞,田远终于看到熟悉的住处屋,心道,管他娘的呢!还是回去倒在被窝里舒服!都怪那玉蝉娘皮,搞的老子又惊又冷!
急步走进屋,漆黑一片,因为不知道如何火生烛,田远只能借着窗格里透过的微弱月光,摸索着朝火炕走去。
终于碰到床沿,田远双脚踢踏,蹬掉鞋子,一弓腰,上了炕。“啊”田远一声惊叫,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原来,当他伸手去摸被子时,却摸到一毛发的球状物,绝非是那鞠,感觉更像是人头!
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不要喊,是我!”似乎很熟悉,一想,正是玉蝉的声音!
田远道:“我靠,吓死我了!你咋跑我床上了?”+
那玉蝉不答话,伸手“啪”地一巴掌打在田远脸上。
田远大怒,这娘皮太欠揍了,动不动就打,新仇加旧恨,凝目依稀看清玉蝉的轮廓,便欺上前伸拳乱打,着手处只觉软绵绵地,只听“哎呀”一声娇喊,田远一怔,原来正打在玉蝉的胸口。
玉蝉惊羞交加,加上性格泼辣,胸口受到拳击,便不由分伸手向田远抓来。田远亦不示弱,反手便又是一拳。黑灯瞎火中,两人便在火炕上扭打在一起,一拳一爪,一脚一掌,抠手指,掰手臂,你骑在我身上双拳乱打,我便用脚勾住你头夹你下来,玉蝉个微高,田远则力大,两人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过了片刻,只听得黑暗室内两个人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两人累的松开了手,躺在床上,气喘如牛!
许久,玉蝉柔声道:“你生气了?”
田远没好气的的:“生你奶奶个熊的气!老子去院子里找你,你他娘的却跑到老子的床上,想亲嘴偷人不成?”田远老子长老子短的,盛怒之下,连爆粗口,不出的痛快!
玉蝉“噗嗤”一笑,道:“你今天好奇怪,跟换了个人似的!以往怎么没有见你这么厉害呢!”
田远骂道:“老子一直都这么厉害!只是……只是以往不跟你一般见识罢了!何况,你若不打我,我便不打你,否则,我终究会长大的,你还能打的过我吗?”
玉蝉沉默半响,道:“我是真的打你么?”
田远愤愤道:“难道还假打不成?那么用力,反正,从今往后,你莫再想欺负我!”
玉蝉道:“你真要长大了,我自然不会再这么对你,不然,府中危机四伏,你尚不懂事,丢了命也未可知!”
田远想到半夜所见,晓得她所的危机四伏,确实如此,但嘴上亦不示弱,刚想反唇相讥,忽然想到曾经田奴似乎求过她什么事情,便问:“你今天晚上到底想啥?”
玉蝉道:“你还呢,我在后花园等了你到三更天,不见你来,想到事关重大,白日里没有机会告诉你,便直接到你屋里来了!谁知道你去哪里了呢?晚间天冷,我就钻进你被窝里取暖,才一会儿,你就回来了!手只管乱摸,吓我一跳,岂不该打?你这竖子,本来是你求我的事,好像我上赶着你一般!”
田远心道,鬼才求你呢。道:“我昨天从马上摔下来了,摔晕了头,心情不好。”
玉蝉沉默了一会儿,忽道:“你也不了,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田远心想,老子的父母才没有死呢,倒是田奴的父母是早死的。至于怎么死的,记得下午听田武起过,是生病死的,便答道:“是病死的吧!”
田远感觉到有冷,从墙角拉过被子盖上,问玉蝉:“你要盖被子吗?”等了一会儿,见她不答,便自嘲道:“不要拉倒。”
玉蝉怒道:“怎么不要?没看我头吗?”
田远道:“黑漆骨碌的,你不言语,我怎么看得到你头呢!”田远往玉蝉那靠了靠,拉上被子。
鼻脸碰触几根柔软的青丝,闻到玉蝉身上淡淡地体香,田远内心不由得一荡,口干舌燥,不由得想去亲一亲。却听到玉蝉:“离我远!正经,我跟你正事,一会儿天就亮了!”
田远暗骂,臭娘们钻到我被窝里,还让我正经。又想,不妨听她!便稍微动了动身子,挪开一,意思意思。
玉蝉见他老实,轻轻地:“你可知道,为何田家所有奴隶中,只有你整天陪着公子轻松自在,不用像其他奴隶那样,去做种田、牧马、冶铁等事情?为何呢,那还不是因为你的生身父亲原本不是齐国田家的奴隶,而是燕国的登堂拜相的大夫姬无忌!”
田远“哦”了一声,虽然他不在乎,但也出乎意料,不由得吃了一惊。
玉蝉又道:“七八年前,北燕国国君燕惠公听信谗言,欲杀公卿慕容家和甘家,而立自己所宠臣宋厘,被公卿们识破,联合逼宫,燕惠公无奈之下逃奔至齐,公卿杀宋厘,另立新君。后来,燕惠公在齐国与晋国联合出兵帮助下,终于返回燕国重掌国政。燕惠公变本加厉,将原来驱逐他的公卿大夫一一拘捕,削其爵位,夺其家产,并分别给献于晋昭公和齐景公为奴。当时,你父姬无忌牵扯在内,全家押送至临淄,被齐景公赏赐给公卿田无宇,后又被赠送到大夫田书家中。田家有竖子田敖,见你母亲年轻漂亮,强行纳之为妾,你父亲忍辱负重,在田敖外出之时,趁其不备,想击杀他,没成想,田敖只是身受重伤,而你父亲自己也……也被家兵乱箭射死。你母亲听闻之后,悬梁自尽,追随你父亲去了!”
田远诧异地问:“他们为何不把我……我也给咔嚓了?就是杀了!”
玉蝉道:“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她顿了顿又道:“这个似乎另有其他原因,当时你母亲去面见齐相田无宇后,才自尽的。之后他们把你交给司牧大娘抚养,对外宣称,你父母是生病而死!”
田远没有想到田奴,也就是自己身上竟然还有这么一段经历!心道:如果我真的是田奴,非要杀了那田敖不可,但是……但是田敖跟田武是什么关系呢?唉,我自己的事情都让我头大,哪里管的了那么多啊!想到历史课上学的春秋战国战乱频仍,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自己孤独一人生活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奴隶制末期,有不出的沮丧。要是当时,不听张静的话,就好了,不,不对,如果不是来到这里,也许第二天,就要被李寡妇收拾,想到讨厌的英语,想到可恶的宋寡妇,田远有不寒而栗的感觉!如果让自己选择,宁愿活在这里,也不去上学,是啊!上什么学啊上,还是这里要好一些的!
玉蝉见自己完之后,田远沉默不语,以为他内心十分难受,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劝道:“天底下受苦受难的人何止是你一个,何况,公子待你一向宽厚,不知道多少人在羡慕你的!”
田远想,这个女人虽然脾气暴,动不动就打人,心肠倒是蛮好的,要不要跟她解释自己不是田奴,而是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又莫名其妙回不去的田远?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事情,那今天的,就跟我没什么关系!算了,还是不了。想到此,问玉蝉:“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玉蝉似乎很惊讶,:“我父母是田家的人,我自然也是田家的人啊!不过,我今天跟你的这些,你一定不要跟别人讲,万一让别人知道了,怕是又要惹出杀身之祸的!”
田远暗道,生命攸关的事情,我自然烂到肚子里去,何况,这些跟我没什么关系!嘴上答应道:“放心吧,我不会跟别人的。”看了玉蝉一眼,见她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自己,满脸不放心的表情,“连田武都不告诉!”
玉蝉一脸诧异,问:“你今天怎么了啊?在公子面前,好多规矩都不懂!你看,还直呼公子的名字,你真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啊!”
田远忙道:“田……不,公子跟我像兄弟一样,我自然当他是兄弟了!”
“呸!呸、呸!”玉蝉忍不住又想打田远一下,“现在公子年龄,孩心性,的话也当真?即使他真当你是兄弟,那田大夫见你不懂尊卑,肯定也是要处罚你的!”
田远想,事情原委,也跟你解释不清楚。嘴上答应:“好嘛,记住了!”
两人躺在床上闲扯了一会儿,远处传来鸡鸣声,窗户上已经微微有亮光了!
玉蝉道:“我得走了,一会儿还要去服侍公子更衣。”罢抬起身,收拾了一下衣服,发现衣领在刚才厮打中被扯坏了一块,恨恨然道:“子长翅膀了,敢跟我动手动脚地,看把我衣服撕的!”
田远“嘿嘿”一笑,突然想起来大殿里的厮杀,觉得这丫头也是好人,特意嘱咐道:“外边乱的很,心!”
玉蝉走了之后,屋里静了下来,田远打了个哈欠,倒头盖被,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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