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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树叶包裹的破空声响起,常念伸出双手,借用门口漏进来的光线,接住那包东西,但扔这包东西的猪妖,不怀好意的用上了不少的法力;
作为一个什么也没有的人族,还是被巫族血摧残了好几年的人族,想要伸直腰板稳当的接着这包东西,根本是不可能的。
但已经有了以往多次接东西失败经验的常念,知道接到这包东西后,顺着那力道倒下,被那股粗暴的力道带着撞上树笼壁,不但能保下自己的手臂不断,还能不撒出树叶中包裹的灵果和树根。
猪妖飘在洞中,兴致勃勃的看着树笼中,被他裹挟法力的包裹砸伤的人族和巫族,心情非常的美妙。
常念知道那猪妖什么德性,也不管他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她把那树叶包裹的口粮抱在胸前,蜷缩着身体,死死的咬住牙关忍住新一轮剧痛。
这时洞中早已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痛呼声,这些叫声让飘着的猪妖,残暴的凶性在胸腔中翻涌,恨不得飞过来把那些惨叫的人和巫,狠狠地砸上两拳,让那叫声再惨烈几分。
可他还记得山外的大妖命令,他不敢这样做,原本美妙的心情,顿时郁结不已。
“啐~都是废物。”
为了防止自己冲动打死人族或者巫族,被洞外大妖的惩罚,猪妖只能恨恨地咒骂一声,转身飞出洞口,重重的关上了那道洞门。
常念忍过身体上的剧痛,这时眼睛也适应了昏暗的环境,抬眸瞥了一眼那洞门处,一边朝着占据这个树笼大部分空间的阴影处挪动,一边说道:“我总有一日, 会吃上你,还有你猪妖族的血肉。”
“你倒是有志向,那么臭的畜生,你也下得去口?”注意到那个体内有自己血的人族,朝着自己靠近,蜷缩在同一个树笼中的巫族古乃调侃道。
常念颤抖着半坐起身,艰难地解开树叶,将其中最大的几个果子摸起来,然后寻着气息喷出的地方,缓慢的把手中的果子伸了过去,反问道:“这点儿志向不该有吗?”
古乃看着伸到面前的小手,以及她手中的果子,迟迟没有动作,而那伸过来的手的主人,因为力竭有些下垂,却并没有收回去的架势。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凝视,那人又抬起手往前伸了伸,她身上那股坚持被古乃看在眼底,垂下眼眸吃下递过来的灵果,道:“人族,你就这么坚信自己能活着走出这里?”
感受手中的果子被那巫族吃了才收回手,拿起树叶中包着的树根,在胸前的兽皮衣上擦了擦,塞到自己的嘴里,含糊道:“当然呐,不管我能不能真的可以活着出去,都不妨碍我梦想能活着出去嘛。”
古乃:“你有活下去的意义,挺好。”
常念:“你难道没有吗?”
古乃:“没有。”
他回答的非常坚定,“它们把我抓来,肯定是要做对巫族不利的事,我活着就是对巫族的一种背叛。”
随后又道:“你当初真的不应该救我。”
古乃说前面的那句话时,常念没打算和他辩驳什么,因为她觉得古乃这样的想法,应该就是部落老者说的‘种族大义’,她觉得自己没有这个,所以不对古乃的‘大义’发表什么看法;
只是听到他后面的那句‘不该救我’这话,常念忍不住反驳道:“如果我不在你濒死之际,强行给你喂下猪妖丢过来的果子汁水,真让你死了的话,难道你是觉得那些妖族不会去抓别的巫族来吗?”
“我被抓来这里后,认真仔细的留意过,这里只有你们巫族死一个,才会重新再送进来一个;只要这洞中没有巫族彻底死透,就没有别的巫族被送进来。”
“所以啊,你活着其实是在救你们的巫族,免于你的同族继续被它们抓来。”
古乃对于常念这话中的逻辑,仔细琢磨下,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的话有点儿道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古乃,下意识就把这个念头甩出自己的脑中,继续坚定地认为这只是常念为了苟且偷生而找的借口罢了。
古乃:“我时常陷入昏迷,不太清楚被抓进来到底有多久,你因为疼痛,清醒的时候比我多,应该更清楚这里的情况,你可有发现离开这里的法子?”
“根本没有办法能突破那些妖族的层层包围,不是吗?”
“所以我活着,或者准确的来说,在我被抓到这里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对巫族造下罪孽了。”
常念听到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又具体说不上来;
沉默了一会儿,常念还是决定把自己对这事的看法与他说一说,道:“你认为你被抓时就已经造下罪孽,那就也不应该只有死,这一条路可走啊;我觉得你更得努力活下去,毕竟你只有活着才能斩杀那些可恶的妖族来赎罪,不是吗?”
“你这样一心求死,觉得死了就一了百了,不像是不畏生死的强者,更像是胆怯的弱者。”
古乃:“我当然不是弱者!只是我们根本没有逃出这里的法子,我这样苟活着是不对的。”
常念伸长脖子,有些艰难地咽下口中的树根渣,道:“我并不觉得你活下去是不对的呢。”
“你是巫族,应该知道的比我更多,屠巫剑已成,可它们这么多年还一直在抓人族,甚至还抓了巫族关起来,我们部落中早有关于妖族在制作更凶狠的屠巫利器的传闻,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什么大杀器现世的风声。”
“而且那猪妖每次走之前都要骂一句没用的东西,所以我认为,它们抓我们来这里要干的事,到现在都还没有成功过。”
“我觉得目前的情况,你害怕的那些都还没有成定局,你现在就放弃的话,多少是有点儿早了。”
砸吧砸吧嘴里满满的青香味,又道:“我知道你或许是有我们部落老者说的那个,那个叫什么,意思就是现在大不如前的地位、威望,心里十分难受,无法接受的那个意思,”
常念有些词不达意的说着,古乃能理解到她想表达什么,想了想,最后遵从内心的接话道:“落差感!”
常念:“啊,对,就是落差感,以前的你是有神通,无所不能的巫,此刻却被屈辱的关在这里生不如死,甚至可能因为自己而危害到自己的巫族,所以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古乃对于常念说的,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常念却根本不用他有什么反应,关在这里太久,她早已习惯了自说自话;
只见她道:“我们部落老者说了,太阳都有升有落,磨难也是有来有去的,你没必要把这一个磨难看作是永久,说不定就只是一时的,只是这个时间稍微长点儿,过程难熬了些,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这话像是对古乃说的,其实更像是常念自己给自己说的,剧痛又开始在全身蔓延,常念的话也不再连续,最后还不忘安慰道:“别自己吓自己。嗷~”
古乃:“我是不会让自己当巫族的千古罪人。”
常念对于古乃这话也没有回应,因为此时她一只手里紧紧地拽着剩下充饥的树根,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忍耐着已经席卷全身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