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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沛竒和君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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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抓走的常念,再次醒来时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昏暗又潮湿发臭的地方,并且能清晰的感受到身旁有很多道不同的气息。

    不过那些气息离自己都还有点儿距离,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常念估摸着也至少有两臂远。

    几息过后,常念的眼睛终于适应了昏暗的环境,她这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不足七八平方的无窗小屋里,里面有不少的人。

    侧卧在地上的常念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悄咪咪的的打量四周,发现那些人全都紧紧地挤在屋中的一角,而自己身旁空的仿佛有个真空带似的。

    就在常念疑惑之时,自己头顶上方的枯草发出欻欻声。

    常念微微转头向上看去,发现自己头顶处还有一人,他气息微弱的背靠着墙坐,披头散发的垂着头,身上散发着一股复杂又难闻的恶臭,而他的一只脚恰好伸到了自己头顶上方的位置。

    常念:。。。原来那些人不是在躲我,而是在躲这个自带‘体香’的人啊。

    大致观察完周遭环境后,常念才开始不着痕迹的检查自己的身体情况,除了头昏脑胀、嗓子干涩以外,其余的不适感全来自于双下肢。

    双腿的皮肤有很瘙痒、灼热感,双腿的踝关节和膝关节麻木、疼痛感,用手轻轻低触碰下肢皮肤传来的是刺骨的冰冷。

    结合现实情况和天气,常念知道自己这是被冻伤了。

    常念:。。。“我嘞个去,这次出门我就只带了止血药粉和一点儿自制压缩饼干,外加随身携带的零嘴而已,原本以为有姐姐在,自己最多也就只用得到这些应急的东西而已。”

    发现实际情况比自己之前设想的更糟糕,常念悬着的心这下彻底死了。

    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什么好对策,感受到自己肚子饿的痉挛,常念想也不想的把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

    刚刚她在检查自己的身体情况时,她就发现自己藏在厚衣服里面的两个荷包还在,此时便从里面偷偷摸出吃的往嘴里塞。

    常念边吃想着:。。。嘿嘿,这些抓人的人挺自信,居然没有收走我身上的东西耶。那正好我也饿的发昏,先填肚子再说吧。

    常念倒是误会抓她的那些人,人家不是没搜身,而是常念穿戴的太过朴素,并且穿了很多层,什么贴身的,带毛的,有袖的、无袖的、厚的、薄的、长的、短的;

    毕竟之前在街口见到山葡萄他们时,就说过她穿的好圆之类的话,可不是夸张说法。

    再加之他们抓来了不少的的人,哪里还有太多的时间来一个一个仔细搜,看到她身无长物,便草草的搜了一下就把她丢了进来。

    常念在观察别人时,坐在她上首的人也在暗中观察她;

    见她醒来了后竟然不哭不闹,甚至还开始从身上偷偷摸摸地掏东西出来吃,淡然的好像不是被抓,而是来这里歇息的一般,只觉得这村姑不是傻,就是城府极深之人。

    “欻欻~”

    头顶的枯草又响了;偷吃东西的常念,动作一顿,连忙朝着门口看去;一直紧闭的门这时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身材魁梧,脸上有道从左边额头连贯到右边下巴的伤疤的男人站在门口,嚷道:“起来站好,关娘子要来挑货了,你们要是敢坏我好事,就别怪我不客气。”

    常念:。。。尼玛,这不是那天在街上撞到我的‘那座山’吗?

    虽然门外有个熟悉的沙哑男声响起,“老大,关娘子来了。”

    常念:。。。原来抓我的老二、老三口中的老大就是‘那座山’啊。世界这么小的吗?

    随后,一个身材高挑,穿着黑色长袍,乌黑如墨的长发随意地散在脑后,脸上戴着一个猫头鹰面具的人出现,看他露在外面的皮肤,他的皮肤应该是属于冷白皮的那种。

    常念:。。。我大概是被冷水吹坏了脑子,我竟然觉得这个男娘子瞧着有点儿眼熟的感觉呢!

    就在常念怀疑自己的脑子自己的眼睛时,关娘子独有的高细声线出现,“在哪儿?”

    老大抬手指着屋内,道:“都在这儿呢,您随便挑。”

    关娘子一脸嫌弃的往屋里瞟了一眼,道:“怎么只有这些?”

    老大见他这副神情,一脸笑的极其谄媚,道:“关娘子有所不知,我们能弄到这些已然不容易,您是不知道现在的货是越来越抓到呢~”

    关娘子不想听这粗鄙之人闲扯,撇过头,不耐烦的说道:“行啦,这些我全都要了,赶紧装车吧。”

    老大没应,而是指着屋里的某一处,道:“关娘子,我这儿有个大货,您看看?”

    关娘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面具下的眼眸亮了亮,道:“薄刀疤,你这是打算跟我坐地起价吗?虽然我承认他是个不错的货,但他前面的那个残次品,我可是用同样的价格收了的。”

    薄刀疤:“我知道关娘子大义,但抓到这个大货,我们可是干的掉脑袋的事,多少再加点儿,我也要安抚一下我的小弟们嘛。”

    关娘子讥笑出声,道:“薄刀疤,你跟我说这个?那我问你干过什么不掉脑袋的事吗?”

    薄刀疤(老大)被他这么一噎,垂在身侧的拳头瞬间握紧,但又立即松开,笑的一脸真诚,道:“关娘子您不知,为了抓到这个大货,我们可是折了好几个弟兄的命,就连我都差点儿被朝廷抓住,所以这个大货真的没办法用一般的价格卖。”

    “而且我们合作这么久来,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加过价,实在是情况特殊,才会如此;您心善,当是打赏我们一点儿酒钱吧。”

    常念:。。。真是没想到,这个刀疤老大长的五大三粗,像是没什么脑子的样子,结果能屈能伸,口才了得啊。

    关娘子不在乎那点儿银子,看到这个眼中全是狠辣的糙汉,为了那点儿银子竟然还能弯下自己的傲骨。

    关娘子傲慢的一个转身,淡淡地说道:“行吧,看在你平日里为我办事还算有力的份上,给你加点儿。”

    薄刀疤对着关娘子的背影,点头哈腰的连连道谢:“多谢关娘子。”

    站起身,对着屋里就是一声呵斥,“你们排好队,跟着我去外面上马车。”

    说完,他弯腰进入小屋中,走到靠墙坐的人面前,伸手就将那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常念见他动作粗鲁,打算朝旁边挪了挪,生怕他一个不留神就踩自己一脚,自己的小身板可经不起他的五十八码大脚。

    结果还不等她挪动一下,薄刀疤的另一只手就把常念从地上抓了起来,道:“早知道你这个残次品要害我亏钱,我就不该让他们把你带回来。”

    常念:!!!所以他们口里的残次品说的是我啊~

    提着两个人从小屋里出来,薄老三看到自家老大手里提着的人,好奇的问道:“老大,你怎么把她也提出来了?”

    薄刀疤(老大)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道:“就是因为她被高价卖,却差点儿害的我亏钱,所以我不能再让卖她的高价又出什么岔子。”

    之后她和那个自带‘体香’的人,跟另外七八个灰头土脸的少年少女装在一个马车里被带走。

    除了一天两次的半刻钟如厕时间,其余时候,她们都被一群黑衣人勒令待在马车上,吃的是看不出原材料的黑硬馒头;

    常念拿到黑馒头的第一反应是将它揣进自己的衣服里,心道:“他们人还怪好呢,这馒头硬的能当武器使。”

    见她这副样子,同马车上的一个眼睛明媚的少女嗤笑道:“这馒头能吃吗?你就一副生怕被人抢的样子。”

    常念:“你的意思是他们花钱买我们,然后就用馒头害死我们吗?”

    少女一怔,随后气鼓鼓地侧过身不看常念。

    马车的车厢被深蓝色的布严实包裹,无论是从里往外看,还是从外往里看,都是完全看不穿的;

    马车在路上的行驶速度很快也很颠簸,常念在封闭又拥挤的车厢中,晕车晕的不能自已。

    为了不让自己错过每次下马车放风的机会,在车厢中的大部分时候,常念都紧闭双眼,一只手死死的抓着车厢木头框架稳住身形,另一只手按摩自己身上的穴位,让自己保持清醒,也改善自己双腿的血运,避免冻伤加重。

    常念想下马车除了解决五谷轮回之事,更主要的是打算观察周围的环境,要是能像电视剧里面那么留记号的话,当然是最理想的;

    但她是一个从来都不会低估古人智慧的人,所以当发现暗中有微弱气息出现时,她也就放下了这样美好的设想。

    之后她就看到了之前嗤笑过自己的那个少女留记号;而那些在暗处的人,似乎没看到似的。

    常念:。。。所以暗处的人是眼瞎,还是她的同伙?她们在钓鱼执法吗?

    察觉这些后,常念开始仔细的观察那些黑人,还有被装在马车里的少年少女们,越看越觉得心惊肉跳;

    而常念没注意的是,她每次下车去解决五谷轮回之事的时候,有一个人不着痕迹的跟在她身后,自然也发现了她发现的那些,但他始终没有吱声。

    本来一开始这种小动作都还是在背地里进行着,直到有一天清晨,在车上蜷缩了一整晚的她们,终于被允许下车如厕;常念跟在人后准备下马车,突然,其他的马车上发生暴动。

    守在他们马车旁的黑衣人,当场把还没来得及下马车的人赶回马车。

    前面的人往后退,排在后面的常念只能跟着退,一个不留神就摔了下去。

    然后一个骨瘦如柴的手拉住了险些摔下去的常念,也避免了她被前面的人踩伤。

    常念手脚并用的爬到马车角落里,确定不会被人踩到的地方后,对着刚刚拉自己一把的人说道:“多谢。”

    那人没有丝毫的回应,仿佛没听到常念的道谢一般。

    常念:。。。失聪吗?还是就单纯的高冷啊?

    自从在紫安县城里遇到那些高冷的乞丐之后,常念就不自觉的给这里的人留了个高冷的第一看法。

    马车外面充斥着尖叫、惊呼和哭泣,以及尖锐的武器刺破皮肉的声音。

    常念默默地把黑馒头从厚衣服里摸了出来,紧紧地捧在手里;而那日嗤笑常念的少女,语气揶揄的说道:“喂,小丫头,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拿着那个黑馒头?”

    常念:“嗯,能吃也能防身。”

    少女呵呵一笑,道:“喔~有点儿意思。”

    说着就挪到了常念身旁,道:“我叫沛竒,你叫什么名字?”

    常念:。。。佩奇?

    常念没答,而是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弟弟叫乔治?”

    沛竒脸上的表情一僵,道:“你说什么?”

    常念:“没什么,你叫我尼安安就好。”

    沛竒:“外面有人在逃跑,你要不要去试试?”

    常念:。。。试试就逝世吗?

    沛竒:“我想跑,但是来接我的人还没到。”

    常念:。。。这话是能随便说出来的吗?

    常念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比较好,索性把黑馒头喂到嘴边开始啃。

    沛竒:“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可没说谎;他们肯定会来救我的。”

    冷馒头放久了后,吃起来会化渣,常念一张嘴就往外喷碎末,“你是离家出走的啊?”

    沛竒闻言,突然瞪着常念,质问道:“你是不是我爹派来的?”

    常念摇头,道:“你爹是谁啊?你是谁我也不知道,而且你觉得我这样的能干什么?”

    沛竒再次仔细打量面前的小丫头,摸着下巴做思考状,道:“虽然你看着很小,长的不行,气息也乱,更没有半分的内力,但万一你是个不显山露水的老妖婆呢?”

    常念不客气的对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阴阳怪气的说道:“哦~真是多谢你的谬赞啊。”

    沛竒见她对自己如此不敬,真和那些护卫不一样,但还是忍不住追问道:“你当真不是?”

    常念语气决绝的回“不是。”

    沛竒泄气般的往车厢壁上一靠,道:“你不是啊~那你为什么每次都跟在我身后下马车,还跟在我身后去找地方留记号?”

    常念:“我没留。”

    沛竒:“我不信,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你每次都在我停留过的地方停顿,你也觉得我找的地方很隐蔽很好吧?”

    常念:“纯属巧合;大不了下次我换个方向走嘛。”

    沛竒:“那倒也不用。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离家出走的啊?”

    常念:“你自己刚刚说的啊。”

    沛竒:“胡说,我没说过。”

    常念:“你很笃定会有人来救你,而你又长相出众,气度不凡的,应该不是为了生计而行走在外的人,那么就是离家出走而被抓的呗。”

    沛竒:“哎呀,看你人不大,懂得不少啊。”

    常念:“穷人家的娃早当家嘛。”

    沛竒:“嘿,你说话一套一套的。那你是因为什么被抓的?”

    常念叹息的摇头,道:“唉,倒霉呗,出个门就莫名其妙被抓了。”

    沛竒闻言,哈哈一笑,听到有人比自己还倒霉,心里瞬间平衡了,同时也觉得和这个小丫头说话挺有意思。

    马车外面的动乱很快得到了镇压,同时也取消了这一次他们下马车如厕的机会。

    马车再次在路上开始颠簸起来;沛竒也一直紧挨着常念坐着,常念另外一边坐的是早上拉了她一把,身上自带‘体香’的人。

    突然又是一个预料不到的大颠簸,这让车上的人更是挤到了一起;

    被人紧紧的贴着,感觉很不好的沛竒越过常念,看向坐在常念另外一边的那个人,说道:“喂,你往后挪挪呗。我这儿都快被挤死了。”

    那人依然没有说话,但很快往旁边挪了挪身子,沛竒见状,赶紧拉着常念一起挪了挪,瞬间觉得松快不少。

    沛竒冲那人甜甜一笑,道:“多谢兄台。”

    “相遇即是缘,我叫沛竒,你叫什么啊?”

    常念:。。。这小姑娘真是外向的有点儿可怕,比山葡萄和豆荚子还外向。

    就在常念以为那人依然不会出声时,她听到一个差点儿掩盖在车轱辘声下的声音“君亦。”

    沛竒热情的指着常念,对君亦说道:“君亦,她叫尼安安。”

    常念一头黑线:。。。大姐耶,之前我说名字的时候人家在场的,不用你特意跟人家介绍。

    不过好在之前沛竒没再找君亦说什么,而是凑到常念耳边小声地问道:“你知道外面的那些黑衣人要把我们带到哪儿去吗?”

    常念摇头,压低嗓子问道:“那你知道吗?”

    沛竒点头,满脸骄傲的回道:“西xie教。”

    “虽然我是离家出走,但我并不全然是游山玩水,我还是打探到了好多消息。”

    “之前在家,我爹眼里只有我大哥,明明我的武功、功课都不比大哥差的;这次我出来一定要做一件让他为我感到骄傲的事。”

    常念:“所以呢?”

    沛竒:“你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干大事?”

    常念:“那你要我做什么?”

    沛竒:“你先告诉我,你能做什么?”

    常念仔细想了想,道:“当人质吃饭!”

    沛竒皱眉,道:“这是什么我不知道的才能吗?”

    常念:“呃,我的意思是我食欲特别好,也不挑食,能活着吃饭;只要不让我流血,我特别能吃苦耐劳,不管在多么恶劣的地方,我都能努力活上好几天。”

    沛竒:。。。这跟我要干的大事,好像没什么关系呢。

    一旁存在感不大的君亦:。。。原来如此,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吃,而不是像别人那样哭闹。

    沛竒抬手拍了拍常念的肩膀,努力在脑海中寻找好话来宽慰常念,道:“挺好的,这样能让来救你的人,心里没那么焦急。”

    常念点头,道:“对,只要我没死,就能活着等来被救的时候。”

    沛竒、君亦:。。。她这话好像有点儿道理,但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沛竒发现常念的‘才能’对自己的大事没什么用,又把注意打到了君亦身上。

    对此,君亦的回答是:“我的身体都比不得尼安安,怕是帮不到你什么。”

    沛竒:。。。要做一件大事,竟如此的难吗?

    马车在路上跑了七八日后,进入了树林更加茂密的大山之中,每次下马车如厕时,常念的小身板都能被周围的杂草掩盖;

    常念却至始至终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试图逃跑,黑衣人也发现常念的乖顺,对她的看管稍微松懈了一点,至少没有在她蹲下去的时候还守着她,这倒是给了常念一点儿小小的喘息时间。

    常念:。。。不是我真有多乖,主要还是被那些穿着不凡的‘同行者’衬托的好。

    进山之后又是数日,常念她们被黑衣人赶下马车,每个人脚上带着沉重的镣铐,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一根绳子将十来个人串连的捆着。

    一会儿在遮天蔽日的树林里穿梭,一会儿下到四通八达的岩洞之中;甚至还从百多米高的天坑里穿过。

    不过短短两三日。脚踝处就被镣铐给磨破了皮,血淋淋的看着挺唬人。

    常念用自己之前在蹲下身时偷偷找的草药,砸碎后加入自己带的止血药粉敷到破皮的地方,再从里衣上撕下布条包扎。

    然后拿着剩下的草药,问道:“沛竒,你要试试我们家乡的疗伤偏方吗?”

    沛竒:“你还会找草药呢?”

    常念点头,“家里长辈口口相传的。”

    沛竒犹豫片刻,感觉破皮的地方实在是火烧火燎的疼,最后咬牙说道:“来吧,要是能止痛就好了。”

    常念:“止痛的话,效果怕是会差点儿。”

    沛竒一边疼的呲牙咧嘴,一边还吸着气安抚常念,道:“尼安安再忍忍,我们应该快到他们的老巢了。”

    常念只是点头没吱声,之前她以为只是被renfanzi卖到城里当丫鬟或者苦力,心里倒也不怕,因为她知道常懋肯定会用她的消息网寻找自己的。

    但现在随着越来越深入大山里,常念感觉怕是要从长计议才行,孤军奋战是不行了,必须得有伙伴,就算是临时组成的,这样才能相互支撑到被救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