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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院中的枯树轰然倒下;一个身穿古铜色外袍的男子凌空而立,喊道:“屴囵,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吧。”
化身‘屴囵’的关娘子,步伐悠闲的从房中走出,抬首投足之间,像极了屴囵本尊;
他抬头看着半空中的人,道:“常崭,你追了我将近千年,你都不会感到厌烦吗?”
常崭:“只要一日没将你斩杀,我就追一日,自然不会厌烦。”
“要是你觉得厌烦,就别再做无谓的顽抗,束手就擒吧。”
‘屴囵’轻蔑的一笑,道:“你真的很无能,上蹿下跳的怂恿那些人来破坏我的诸多祭坛,但我依然站在这里,是不是很气?”
常崭:“少说废话!拿命来。”
‘屴囵’:“正好,我也想取你狗命。”
说话之间,两人便战到一处。
同时,六殿下李袆(字君亦),同沛竒二人,带着众多护卫冲向关押常懋等人的地牢,有惊无险的将他们救了出来。
沛竒看着重伤的常懋,道:“懋姐姐,你是尼安安的姐姐,我喊你一声懋姐姐可好?”
由于她们拥有共同的仇人,私下早已有书信往来,作为丞相家的嫡女沛竒,自然是调查过常念及其她的生平和一家。
知道尼安安的本名叫常念,但沛竒还是觉得尼安安这个名字她比较喜欢,故而始终都没有改口。
常懋也知道这些,平日里桃子毛他们都喊妹妹,或者皮蛋妹妹、皮蛋的妹妹,鲜少有人会直呼常念的全名,所以常懋觉得沛竒喊妹妹为尼安安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常懋微微点头,道:“可以。”
沛竒面上一喜,道:“懋姐姐,你随我回府去疗伤吧。”
常懋摇头,道:“多谢沛竒小姐的好意,但我想早些回家,妹妹还在家等我。”
沛竒:“可你伤势如此重,恐怕受不起长途跋涉;你跟我回府疗伤,我派人去给她说一声,或者将她接到京城来也行。”
常懋依然摇头,道:“无妨,我还撑得住;她的伤还没好,不便走动;我离家多日,不亲眼见到她,实在是无法放心疗伤。”
沛竒:“她怎么还没好?我,”
李袆拦住还想说什么的沛竒,道:“这次能捣毁xie教,多亏你们的鼎力相助;吾让宫中御医陪你走一趟,既能给你疗伤,也能看看你妹妹的伤情。”
沛竒看到自家哥哥过来,立马拉着他的手,道:“哥哥,这下xie教已被捣毁,我可以出去走动了吧。”
不等沛竎(fu)出声,她又接着说道:“我之前跟你说起的那个妹妹,她的伤到现在还没好,当时她照顾我良多,这下外面又没有什么危险,我想跟着她姐姐一起回去看看她,好吗?”
“好不好嘛~”
沛竒的撒娇攻势,沛竎很少能扛得住,这会儿,他也只得非常努力压下想要应允的嘴,道:“这事你得跟父亲说,你跟我说没用。”
“而且你有问过人家,人家愿意带你去吗?”
沛竒转头一脸哀求的模样望着常懋,道:“懋姐姐,我想尼安安了,我能去你家看看她吗?”
常懋:“若是你的家人同意,自然是欢迎的,我也听妹妹说起过你们。”
其实际上,常念为了不勾起常懋对于自己被抓一事的心事,常念很少在她面前说起在xie教中遇到的事,而常懋知道沛竒的家世背景、心性喜好这些都是自己调查出来的。
沛竒听到这话,顿时喜笑颜开,也忘了尊卑有序,笑着对李袆说道:“我就说尼安安不会忘了我们的,你还非不信。”
“听到了吧,她姐姐都说她会提起我们呢。”
李袆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理会她的话,只是转头对沛竎说道:“若是能让令妹替吾去探望一下对吾有恩的友人,吾会感激不尽。”
沛竎听到七殿下这般说,自然没有不应允的道理,这样就算事后父亲追责,他也能说是七殿下的吩咐。
沛竎:“是,谨遵殿下旨意。”
沛竒听到这话,顿时高兴的蹦了起来,道:“懋姐姐你们可以等一下我吗?我得去拿上之前给尼安安准备的礼物。”
常懋:“不必如此,你能去看她,她已经很高兴了。”
沛竒摇头,道:“那不行,我准备的那些,都是当时我们在xie教里受折磨时,承诺给她的,我可不会做一个食言之人。”
李袆:。。。这个没眼力见的,没看到她姐姐听到这话脸都白上几分吗?怎么还总是这么多嘴?
桃子毛扶着常懋,明白她此刻没有倒下,全凭一口气强撑着,遂道:“那我们先回之前在京中暂住的小院,你收拾好后派人来通知我们一声即可。”
沛竒点头,道:“好。”
常懋等人还在回四方镇的路上时,先她们一步出发的屴囵,已经回到了四方镇的小院中。
屴囵把小院的每一个角落都走了一遍,看着院中的每一处,都好像能看到她的小身影,
“你那么丑,还那么弱,不到四岁的小东西,揣摩出我想被视作普通人对待的心思,就敢在我面前畅所欲言。”
“心里是如何看待我,脸上就如何展现,就算被我徒手杀蛇的样子吓的小脸煞白,却依然不装不藏,坦荡的让人嫉妒。”
“若是当年他像你待常懋那样,或许我,”
“咳咳咳,”自言自语到这儿,屴囵突然咳了起来,好半晌后才停了下来,而咳之前的话,他也没再说下去。
最后屴囵走到后院常懋种的那棵树下,坐到了以前常念经常睡午觉的躺椅上,任由斑驳的阳光散在身上带来丝丝暖意,眯着眼,感受徐徐微风,呢喃道:“难怪她喜欢在这里睡觉,的确有几分意思。”
突然他吐出几口血,全身上下都开始往外冒血水,屴囵见状,神情淡然的说道:“真是没用。”
然后他并没有过多的处理身上渗出的血水,站起身后血水顺着身体,从上到下的汇集起来,形成血珠滴落到地上;而随着他一步一步的走着,在地上留下一个个血脚印。
到了之前约好的日子来送蛋的摊主,看到从侧门出来的屴囵,朗声招呼道:“屴掌柜,您回来啦?”
屴囵仿佛没听到一般,从他身边走过,自顾自地朝前走。
摊主看到地上的血,吓的惊呼出声,口齿不清的喊道:“屴,屴掌柜,你在流血。”
屴囵没理会他的话,朝着四方镇外西山下而去,等到摊主找来镇长时,早已寻不到屴囵的身影。
等到常懋等人回到四方镇家中时,只见到处都已积灰,显然一副空置许久的样子。
常懋白着一张小脸,转身朝着来接她们的壶壶和陈皮,问道:“我妹妹呢?”
陈皮站在壶壶身后低头不语,壶壶则是一脸坦然的摇头,道:“不知;我们来敲了很多次的门,都没人应,也没人开门。”
“但是询问过来送肉、蛋的摊主,他们都说你妹妹在家。”
“我也不知她为何不理睬我,不给我开门,但听到摊主说她好好的在家,我便没过多的追问。”
常懋深深地看了壶壶和陈皮一眼,然后摇晃着虚弱的身体朝着门外走,桃子毛等人紧跟在身后。
住在常懋家隔壁的米婶听到隔壁有响动,连忙出来走到常懋家的院门口,看到常懋,立马上前拉住常懋的胳膊,哭喊道:“你这孩子怎么才回来啊?”
常懋:“米婶,我家怎么了?”
米婶瞬间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个场面,身体微颤,哭着说道:“有天晚上,你家总是有声响传出,但又没听到念丫头的呼叫。”
“声响倒是很快就消失,但我和你叔等到声响消失后,还是有些不放心,便提着灯壮着胆子过来瞧瞧,结果看到你家院中,躺着不少口吐白沫、七窍流血的死人。”
“我们找来镇长后,寻遍你家的每个角落都没找到念丫头。”
常懋闻言,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到地上,好在被她身旁的风信子和桃子毛接住。
常懋失神的呢喃道:“不,不会的。”
“怎么会呢?”
“她应该在家等我回来的啊。”
米婶说的话,让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呆愣在原地。
沛竒乍一听到常念的噩耗,心中悲愤交加,但她还尚有一丝理智在;
见大部分人都有些回不过神,于是她向米婶问道:“你可还记得那些尸体上穿的是什么衣物?有何特征?”
米婶回想起当晚所看到的,颤抖着身子,回道:“全身黑色,脸上戴着獠牙面具。”
沛竒:。。。是西xie教的人。
沛竒:“还是我们动作太慢了吗?才让他们能分出精力来报复尼安安。”
在街上听闻懋哉书肆的人回来,当天碰到屴囵的摊主,寻到了院门口,对着里面的常懋唤道:“懋姑娘。”
常懋听到摊主的叫声,双眼渐渐聚焦,看到门外的卖蛋摊主,以为他有什么好消息要说,赶忙应道:“摊主,你这儿有关妹妹的消息吗?”
摊主茫然一瞬,随后摇头,道:“镇长让我看到你们回来的话,来跟你们说清楚那天我看的事。”
常懋急切的追问:“什么事?”
摊主:“我那天给你家送蛋时,走在巷子口看到屴掌柜一身血的从院子里走出来,然后等我找来镇长时,却再也没找到他人了。”
常懋:“一身血?”
再也撑不住的常懋,直接昏了过去。
风信子将她抱到屋中,这会儿也来不及更换床单被褥,只得将她勉强安置下。
之后好多天,常懋高烧不退,一直都处于昏迷之中;身上的伤口更加不见丝毫的好转。
带着来的御医受到沛竒的传唤,来到她暂住的房间后行礼,道:“下官拜见沛小姐。”
沛竒:“林大人请起。”
待林御医站定后,沛竒问道:“常懋的伤如何?”
林御医拱手,回道:“重伤加之家中变故的重大打击,如果她不愿意醒来,我们也束手无措啊。”
沛竒:“那她可有性命之忧?”
林御医摇头,道:“暂无性命之忧,只不过,若是昏迷太久,对她的身体会有很大的影响。”
沛竒想起当时在洞中看到那英姿飒爽模样的常懋,思索片刻后问道:“就不能扎一针,刺激一下,让她醒来吗?”
林御医摇头,道:“这是她的心病,这种外在刺激,收效甚微。”
沛竒也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办法,只得将御医的话完整的转述给桃子毛、风信子他们。
山葡萄:“皮蛋最在意的两人就是她妹妹和义父,这样的打击确实是非常人能受的。”
豆荚子:“但我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这么消沉下去啊。”
风信子:“到底是谁害了他们?”
桃子毛:“现在不是追查仇人的时候,让常懋重新振作起来,才是眼下最该做的事。”
陈皮:“是啊。”
山葡萄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道:“现在妹妹和屴掌柜只是下落不明,不代表他们就真的已经遇害了呀,只要还没找到他们的尸骨,那他们就很有可能活着的。”
豆荚子:“是哦。”
山葡萄:“要不我们就在常懋耳边去说说这话,试试?”
桃子毛点头,“可以。”
果然,常懋听到山葡萄在她耳边这么说后没多久,她便缓缓地睁开了眼。
眼神坚定的看着屋中站着的小伙伴们,声音沙哑的说道:“我不能倒下,妹妹一定在某个地方等我去救她。”
山葡萄点头,“是啊,你要是好的慢一点,她就要多等一点呢。”
或许是大家给常懋找了一个继续活下去的寄托,常懋的身体恢复的非常快。
只是每天除了喝药疗伤,她就会跑到常念的房间里待着,一待就是一整天,如果没人喊她,她都不会出来。
壶壶看到常懋的失魂落魄,心里十分的舒畅,但看到她自从醒来后,天天都去常念的房间里待着,心里又开始忍不住担忧起来。
他找到陈皮商讨这事时,陈皮敷衍的问道:“你不是亲手把刀插进她的胸口吗?你还在担忧什么?”
壶壶:“我当然不担忧她会像山葡萄说的那般在某个地方活着;但是万一她在房间里留了什么东西,让常懋发现是我们做的,就不好了。”
陈皮:“我们抓走她之前,她又不知道我们要害她;她怎么可能会留什么东西嘛。不要杞人忧天。”
壶壶:“对对对,你说得对。”
陈皮见他如此,突然讥讽道:“你难道真的害怕常懋知道你杀了她妹妹吗?”
“你杀她的时候,明明那么果断勇猛的啊。”
壶壶:“陈皮!你在嘲讽我吗?别忘了,是我们一起杀了她的。”
该说不说,几个人是一起长大的伙伴,壶壶也是真的很了解常懋。
常懋整日待在常念的房间中,的确有存这样的心思,她知道自己的妹妹从来都不笨,只是没有非常强烈的外物追求而已,非要说的话,她最在意的只有自己这个姐姐和吃的这两样而已。
如果妹妹有发现什么异样,她肯定会给自己留下些什么的;
毕竟听风信子去镇长那里询问过,当时他们看到院中的死人不少,既然派了那么多的人来杀一个小姑娘,不可能提前没有一点儿风吹草动。
在清理完常念床铺底下的各种小东西之后,常懋在墙里找到了常念藏钱的洞。
常懋拿着从洞中取出来的两个荷包苦笑,“明明那么喜欢、也会做机关盒,结果藏东西却藏在墙洞这样的地方。”
分别打开两个荷包查看,一个荷包里装着银子,另一个荷包里装着一封写的歪歪扭扭的信,一看便知是常念后来有眼疾时写的。
吾姐亲启: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姐姐回家了吗?
一切可还顺利?
可有负伤?
对不住,我用这种方式跟你道别,原本我是想等你回来后,好好跟你话别,但最近周围的动静频繁了些,我好像等不到你归来了。
你是不是发现我不见后,听到旁人说的话,又开始难过、自责啦?
不用自责,我只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别问我去了哪里哦,我也不知道。
很高兴能成为你的妹妹,让我在这里度过了一段非常美好又幸福有趣的日子;只是有点遗憾,没能再陪伴你久一些,原本是打算陪你长大,看你又有了新的家人,我再离开的,可是世事无常呀~
虽然时间短是短了点儿,但是与你一起生活的点滴,还有你疼爱我的每一个瞬间,我都会牢牢地记在心里,我也会经常的念起你,你要是突然感到耳朵发热的话,就是我在念叨你哟。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好好上学、好好练功,想要做的事只要不妨碍别人,你就大胆的去做,别在意旁人说废话,顺从你自己的心意就好。
若是你心中有犹豫的事,想要听取我的建议,那你就在内里默念这三句话:‘凡事发生必利于我,世间万物皆为我所用,我值得拥有世间的一切美好’。这三句话就是我会对你说的。
对于你的以后,我没有什么太多的期望,我只盼望你能过着幸福的日子就好;
要是有人拿我说事,劝你嫁人的,一律按心肠歹毒之辈处置;我虽然希望你能有更多的家人陪伴你,但嫁人不是唯一的途径。
凡是让你心里感到不舒服的人,都不用再理会;你要时刻相信世间这么多人,没了他,咱们也不会孤独死。
好啦,想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但我写字又实在是有些勉强,那就说到这里吧。
哦对了,我带走了你给我的那盒毒针;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我会拿它当纪念;如果有的话,你懂的~嘻嘻。。。
愿我的姐姐身体康健,心灵宁静,岁月悠长,心想事成。
妹妹:常念 留
虽然这封信写的非常稚气,但常懋的心却得到了最好的宽慰,她单从信上的字里行间来看,常念写这封信时的处境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危急。
仔细将信重新折好后贴身放着;常懋开始积极配合御医的治疗,身上的伤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
隔几日来看望常懋的山葡萄等人,直呼神奇。
常懋淡笑这看着面前的六张脸,道:“桃子毛你去跟他们说,要是看到有人在买xx,即刻来报。”
桃子毛点头应是。
山葡萄问道:“皮蛋,这不是上次寻找妹妹时,你让人打听的东西吗?”
陈皮强压下心中的慌乱,问道:“是啊,你怎么又要查这个了?”
常懋:“没什么,就是随意查查而已。”
这话在场的人没一个信的,但见常懋不打算继续说,他们倒也没有再追问。
山葡萄跟着桃子毛、豆荚子去发布这个消息;
风信子张了张嘴,最后却没说出什么来,带着壶壶和陈皮离开了常懋家。
常懋瞥了一眼离开的三人,呢喃道:“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样。”
走出常懋家的巷子,壶壶突然拉住魂不守舍的陈皮,道:“陈皮,我这几天肠胃不适,走,上你家医馆让你娘给我看看。”
然后对着走在前面的风信子,道:“老大,我先去陈皮家看病。”
风信子点头,道:“好。”
然后就看到壶壶和陈皮神态紧张,步伐凌乱的逃离背影,疑惑道:“他俩这是?”
回到家中,风信子随意朝一个路过的仆人,问道:“表小姐,今日如何?”
仆人朝风信子行礼,然后回道:“听兰苑的下人说,并无好转的迹象。”
风信子点头,抬脚朝着兰苑而去。
走在路上时,风信子想起刚从京城回来时,就听闻岳欢前不久突然病倒,卧床不起;
而自己每次去看望她,都能看到她在垂泪,问她缘由,她又怎么都不肯说;有时看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实在是让人感到心烦意乱。
跨进兰苑的门,风信子发现兰苑伺候的奴婢和仆人都在外站着,拦住要进屋去通禀的奴婢,悄然走到房门前,透过门缝往里望去,赫然发现岳欢竟然站在凳子上,一副要自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