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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路漫漫,雾茫茫。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
伴着这首悠扬的驼铃,中年男人缓缓的说道:“我不是第一次参加自己部下的追悼会了。而除了我之外,在场的某些人也一定不是第一次参加自己同事的追悼会了。跟踪,枪战,卧底等,这些警匪片中才会出现的镜头,却时常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而且我们还常常是主角。但即便是这样,我们的队伍仍然每年都会有新人的加入。我们老人,也在年复一年的坚守着。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呢?你们有没有想过?
记得我还是一名普通缉毒警察的时候,有一天趁着休息想去医院里看看做护士的女朋友。可还没有到医院,就见从旁边一栋楼的顶楼跳下来一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当场就摔死了,但她手里还紧紧地握着一只注射器。也许是因为毒品产生的幻觉,让她飞身而下;也许是无法承受毒瘾发作时的痛苦,让她选择以这种方式来解脱。但如果没有毒品,她现在一定还活着。所以不让毒品去毒害更多的人,毒害更多的生命,我一直选择在这个队伍中坚守着!我相信大家,也都和我一样!
但我们毕竟也是人,是由血肉组成的人,所以面对毒贩的子弹与钢刀,就难免会出现流血和牺牲。我们不是没有感情,不是麻木不仁,我们面对同事的流血牺牲会感到悲痛。不过在擦干眼泪之后,我们将继续跟毒贩展开新一轮的较量。以捷报,来慰英雄的在天之灵!”
追悼会结束后,青年将自己哥哥的骨灰盒抱起,默默地向灵堂外面走去。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手撑黑伞,把他们一直送到等候的汽车前。
司机发动汽车,缓缓的离开了殡仪馆。可是刚走到大门口,就见道路两旁站了很多人。而且还拉着黑色的横幅,上面用白色楷体字写着:英雄,一路走好!这是得到消息的人们,自发来为英雄送行的。
“谢谢!谢谢!”
“谢谢大哥大姐,大叔大婶,谢谢你们!”
少妇和青年走下车,给众人深鞠一躬。
在烈士陵园里,一位白发的老妇,站立在一个刚建好没多久的墓穴前。那墓碑上的照片,赫然就是她的大儿子。但眼望照片,妇人竟然没有一滴泪水。直到一群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的眼泪才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妈,您怎么来了?”青年快步走上前,对妇人问道。
“你以为你不告诉我,别人也不会告诉我了吗。但我始终不相信,我不相信啊。我儿子小时候出天花都挺过来了,他命大得很,他不会就这么走了。”
说话间,就见老妇的身体开始颤抖,一副摇摇欲坠之样。一名警花赶紧上前扶住,本想开口劝老人家几句,自己的眼圈却先红了起来。
“姑娘,我没事。”老妇轻轻拨开警花的手,向前走了一步,对青年问道:“这盒子里面装的,是你哥不?”
青年闻之,默默地点了点头。
“孩子,还记得小时候吗?有一次因为你懒床,妈揍了你一顿。现在好了,你可以在这里随便睡了……”老妇轻抚骨灰盒,喃喃自语了一阵。最后,才示意青年将骨灰盒放入墓穴中。
当厚重的水泥板彻底将墓穴封闭之后,众人仍久久矗立于墓前,不肯离去。
“老人家,您对组织上还有什么要求吗?”
老妇扭头看了看中年男人。“你是……他们的领导吗?”
“是的。我是他们的领导,也是您儿子生前的领导。”
“哦。那……这么说,你能直接做主了?”
“有些事可以,但有些事不行。不过我可以向上级申请,争取最大限度的满足您的要求。”
“那你现在就赶紧去跟上级申请申请,让我的二儿子去你们那里做一名缉毒警察吧。”
中年男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特地出言问了一句:“老人家,您说什么?”
“我说,让我的二儿子去你们那里,做一名缉毒警察。这样就可以去抓毒贩,为他哥哥报仇了。”接着老妇转过头,对青年问道:“儿子,如今你也已经成年了,那你敢不敢去当警察,抓住那该死的毒贩子,为你哥哥报仇?”
“妈,我敢,而且我也想去当警察。可是您的身体……我不放心啊……”
“没关系的,你想去就去吧。”少妇在一旁说道:“家里面有我呢,所以妈不会有事的。”
“不行。”中年男人坚定的摇了摇头。
老妇和青年听后都是一愣,心想这位刚才不是还说的好好地吗,这么这会儿就直接说不行了呢?但中年男人也并不想做任何解释,转身便离开了。
“唉,这就是人走茶凉啊。”少妇叹了口气。
“大姐,不是这样的。”警花连忙出言解释:“你们千万不要怪我们头儿,他也是好意。我们面对的是丧心病狂的毒贩,所以危险性非常高。而您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能……”
“姐,我不怕。你能跟你们头儿说说吗,就让我去吧。”
“这……”警花显得有些为难。待低头思量了片刻之后,对青年说道:“要不这样吧,你先去报名参军。在部队里好好表现,争取立功受奖。等退伍回来之后,如果还想做缉毒警,那到时候我们大伙一起在头儿面前给你求求情。”
死去的人,静静的躺在水泥砌成的坟墓里,从此尘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而活着的人,还得该干嘛干嘛去。所以警花和她的同事们离开陵园之后,坐上汽车,准备回去奔赴工作岗位。在半路上,一辆旅游大巴与他们的警车擦肩而过,而张伟就坐在这辆车里。
不知道是昨晚没睡好还是因为道路颠簸,张伟觉得头有些晕,所以闭眼靠在椅背上休息。此时张伟的身份是一名游客。一名以自由行的方式在缅甸游览了一番,最后要搭乘旅游公司大巴回国的中国游客。这些都是达觉为他安排的。不过张伟不知道的是,达觉还安排了另外一个人,也乘坐上了这辆大巴。就是坐在最后排靠窗位置的苟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