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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连宋靠在深蓝色的车壁上,略仰着头,兼之其领口微敞、面色潮红,乍一眼看去,当真是妍丽若三春之桃、青素若九秋之菊。如此金玉之质,偏生怀中所抱也是个男子。
虽然不甚明显,但因他怀中人露在外头的裤管、帽子都是男子样式,众人还是可以大概分辨出,那被纪大当家用青白锦袍半遮半掩的人大抵是个男子。那人深褐色的裤管下边露出了小半截莹白细腻的脚踝,纤纤一抹,似折未折,竟有一分说不明道不清的风流韵致。只一眼,便叫人口干舌燥移不开目光。
能被纪连宋如此怀抱在怀,想必是个瘦弱之人。又是如此一番媚而不妖的美态,多半是个秀美弱骨的少年郎。
抽气声息止以后,是一片尴尬的寂静。
围观者众,各自心底早是炸开了锅,却因着场内两位当事人绝不能得罪,连窃窃私语都不敢。
纪氏一族的少当家原来是个断袖!
怪不得前些日商行的宋大掌柜送去的那些个千娇百媚的女子,人纪当家一个也瞧不上,不是不够美,而是人家不好这一口。
啧,果真有钱有势的人都是变态之流,年纪轻轻竟学那些个下作之人养娈童。
心里这么想,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与此同时,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将这一切大白于天下的“巾帼英雄”身上。乐平公主背对着众人,神色难以窥见,只她掀着车帐的手自刚才起便一动不动,似乎整个人都凝滞住了。
放眼上京,有谁不知道当今谢贵妃所生乐平公主的尊宠贵殊?又有谁不知道乐平公主对纪连宋青睐有加?
如此一来,真是打脸打得啪啪响。
一旁有看热闹的贵女暗暗拧着帕子偷笑——尊贵如公主又如何,喜欢上一个断袖,还闹得人尽皆知,这脸可算是丢尽了。
纪连宋把手一紧,将怀中人往身前揽近了些,淡淡扫了乐平公主一眼:“有事?”
有事?
当然有事!
乐平死死地抓住车帐不松开,指节根根泛白。
他搂紧怀中人的动作,扎得她双眼生疼。
“怎么可以这样?”她忍不住道。
围观众人有的点头,有的摇头,眼神都在表达同一个意思——怎么可以这样啊?
江亦柔头皮发麻,一动也不敢动。她虽贴在纪连宋胸前看不到外头的光景,却也不免寒毛直竖。
纪连宋眉头一挑没有吭声。
不对,不能再这样相对僵持下去。
她丢不起这个脸。
纪连宋好龙阳,丢的是纪家人的脸,她看上一个好龙阳的男人,那丢的可是她爹乃至整个天家的脸!
乐平一个激灵,猛地拉下车帐,将车厢内旖旎香艳的一幕挡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外。
她倏然转身,半晌,扯开一个笑,落在众人眼里,要笑不笑的,怎么看怎么僵硬:“纪哥哥没事的话,本宫就先回去了,小路子,起驾——”
小路子自看得出乐平是在********,立马勾着腰上前,搀着乐平公主走下马车。
虽然很细微,但小路子凭着一个奴才的敏锐,还是察觉到了乐平的颤抖和僵硬。
照这个光景,回去以后,多半是没有好脸色看了。
他不安地瞄了乐平公主一下,一眼掠见到她帷幔底下露出一小片下巴和紧咬下唇的牙齿,心下一骇,慌忙垂下头去。
乐平公主此人,越怒越冷,眼下都忍不住咬嘴巴了,肯定是急怒攻心、气到极致了。
眼看乐平公主上了马车绝尘而去,众人又纷纷看向纪大公子所在的马车。那些目光跟一柄柄小刀子似的,恨不能在那一面蓝色的车帐子上戳出个洞来,一窥车厢里头的光景才好。
大家都想看一看,那个被纪当家抱在怀里的男人,长的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单单是刚才那一抹脚踝,就足够人浮想联翩的了。
想必此人八成是个清艳绝伦、媚色天成的美少年。
就在众人探头探脑瞅着纪家马车的时候,先前那名立在马车边上的玄衣少年忽然轻轻一跃,跳上了马车。
他立在那儿,目光平视前方,只手掌搭在了腰侧的长剑上。
咔哒一声,长剑出了一点鞘。
一道慑人的寒光凛然而现。
只这么一个再寻常不已的动作,却透着森然的杀气。
众人当即色变,拉拉扯扯,霎时间作鸟兽散。
辞霜面无表情地把剑按了回去:“主子,去哪儿?”
乐平公主敢如此设计纪连宋,当街拦他的马车,想必这附近眼线众多,去入松小筑只会暴露江亦柔的模样,并不妥当。
纪连宋看了一眼自己怀中被压着的脑袋,微微一笑:“回府。”
辞霜应声驱马,马车缓缓而动。
江亦柔一怔,头一动愣愣问道:“回哪个府?”
她这扭头的动作本是不经意,偏他们二人靠得太近,如此一动便似是蹭了蹭纪连宋的胸,亲昵非常。
纪连宋心中微动,面上不动声色:“自然是回纪府,你还想我送你回苏府不成?”
江亦柔抬手抵在他胸前,意欲推开他:“不成,我不去,有事在马车上说就是了。”
他略一皱眉,握住她乱动的手,淡淡道:“你敢再动一下,我便亲你。”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清冷,江亦柔险些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拿着马鞭正专心赶车的辞霜听到这句话,不由眉毛一抖,轻轻一叹。
江亦柔仰面瞪大了眼看他,满脸不可置信。
这么不要脸的话,他是怎么可以脸不红心不跳一脸坦然地说出口的?
鬼使神差地,她想起了两人在苏府的那次亲吻,耳朵腾地一红。
纪连宋抬手将一缕从她帽子里掉出的青丝收了进去,而后轻轻地别过眼,正巧看到她团子似的白嫩耳朵上染了一点异样的嫣红,颜色浅浅的,像是不小心蹭到了一点胭脂。
他乌眸一闪,嘴角轻轻地翘了起来。
他是个生意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既然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就要不择手段。她于情事上懵懵懂懂,这也无妨,只要他一点点缠蚀过去,她便没有轻易逃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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