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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轩在炎王府的别庄住下,有月余了。
炎王爷最爱文人雅士。
别的府里请来的清客,大部分都是能够给主人出谋划策之人,这种人的功利心很强,在政事上往往很有独到的见解,可是却什么学问。
而炎王府不同,炎王府的清客,竟然有数位荀家主支后人,和数十位已经成名多年的大儒。
世上三大读书世家,分别是京城严家,鹤山乐家,以及白河荀家。
京城严家自不必说,被严松年败坏的一干二净,而鹤山乐家,因为祖训有不纳妾一说,所以人丁素来稀少,到乐轩这里,七代单传,根本没有什么亲近的族人了。
鹤山荀家,则厉害的多。荀家子弟,遍布天下,而且不少都在朝中为官,其子弟的学问,亦没有被拉下过。尤其是鹤山荀家的主支,起经学文章,更是天下一绝。
乐轩身为乐家传人,自然也有自己的长处,每日和那些大儒以及荀家后人们探讨学问,觉得自己的学问一日千里,这次科考的把握更大了。
这日天气晴好,乐轩穿着炎王府新做的薄棉袍,正和荀玉以及荀超一起说谈玄,旁边听了有一会儿的炎修羽,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个呆货!”乐轩毫不客气,敲了敲炎修羽的脑袋:“要睡回去睡。”
以前炎修羽在乐家这么读书的时候,偶尔听乐轩和乐毅讨论他听不懂的学问时,就会不知不觉睡着,此时此刻,乐轩好似又回到了那时候。
荀玉和荀超知道乐轩和炎修羽轻易非比寻常,也是一阵失笑。
炎修羽正做美梦,被乐轩叫起来,迷迷糊糊,大叫道:“赔我的清歌妹妹,我才刚梦到她!”
“把你那口水收一收。”乐轩怒其不争的将炎修羽一推老远。炎修羽这才发现屋里还有荀玉和荀超,略尴尬的一笑,叹道:“我去演武场练一会儿。哎,本想着能跟你们学些东西,可惜你们说的太深奥了。”
学问不到一定地步的人,别说谈玄,就是听谈玄,都很困难。炎修羽现在的学问,足以考秀才,可是还不足以到听玄的地步。
看炎修羽摇摇晃晃走出去,和乐轩相见恨晚,短短几天就成为莫逆知己的荀家兄弟笑道:“看来外面的传言不实,炎小王爷对乐兄的妹妹一往情深,至于那个什么才女,定是人们胡说的。”
乐轩知道实情,对荀家兄弟拱手道:“实不相瞒,炎小王爷天性赤诚,自然不会对我妹妹有贰心。外面那传言,是因为有人坏我妹妹名声,所以炎小王爷主动将祸水朝旁人身上引,才成了那样乱七八糟的样子。”
“原来如此。”荀家兄弟恍然大悟:“是我们错怪炎小王爷了。”
荀家兄弟来到炎王府,不过三年功夫,对炎修羽并不熟悉。
大周朝,人们虽然对男子纳妾不反感,可是对同时娶两个正经姐妹回家,却并不支持。之前因为外面传说炎小王爷和太子抢严淑玉,但炎小王爷又实打实的严淑玉的嫡姐定亲,所以荀家兄弟在心底对炎修羽实际上是敬而远之的。
乐轩微微一笑,荀家兄弟对炎修羽的偏见,他看得明明白白,要不然也不会今日故意拉着什么都不懂的炎修羽来听他们谈玄了,现在能让荀家兄弟和炎修羽间芥蒂消除就好。
他不再提此事,继续和荀家兄弟探讨起学问来。正在演武场上挥洒汗水的炎修羽并不知道,乐轩又在背后帮了他一把。
事件的误会,有的很容易消除,只要方法得当,如春风化雨,甚至能叫之前的误会双方,化敌为友。
而有的误会,却会越来越大,直叫双方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
凤藻宫中,皇后气红了眼睛,难得的将一枚金镶玉镇纸猛地扔到地上,恼怒道:“叫太子来!本宫要问他话。”
数日前,皇后喊严淑玉来问话,越问越是生气。
她在宫里多年,眼睛毒辣,早看出严淑玉对她有所隐瞒,怎么问都不肯尽吐实情,加上她掌握的消息,严淑玉的舅舅欧阳少冥,会借着御医的身份,出入储秀宫,和严淑玉会面,皇后一开始,就觉得宫外的流言,严淑玉怕是罪魁祸首。
严淑玉越是不肯说,越是装无知,皇后就越恨。
太子一直不曾近过严淑玉的身,皇后一清二楚,她以前甚至还暗暗的庆幸太子还算有几分脑子,没有临幸这位弑杀亲母的毒女。没想到她不满在储秀宫里无宠,竟将主意打到了风头正健的炎修羽身上。
一传十,十传百,假的事情也会被说的真的事情。反正她只是个太**里没名分的众多女子之一,太子颇有舆情,将她赏给炎修羽,也不是不可能的。
皇后并不知道她自以为想到的真相,其实和真正的真相错了十万八千里。
最终,叫人打了严淑玉一顿板子,叫人抬回储秀宫。
但最令皇后想不到的是,太子竟然叫人严淑玉精心养伤,甚至制了一件金丝支架,可以架在严淑玉身上,免得天冷她盖着被子压到身上的伤口。
得知消息的皇后,气的身子一阵乱晃,眼前发花。
太子连临幸那个贱婢都不肯,却为她做这些事情,不是在打她皇后的脸,又是干什么?
不多时,去传话的太监急匆匆回来,磕头道:“殿下出宫到六部去了,要晚上才回来。”
皇后心肝肠肚全搅在一块儿,冷冰冰道:“出去了?好!好!好!把储秀宫那个贱婢给我抬过来!”
没了太子在,严淑玉很快别人一领席子抬来。
她前几日挨得棒伤,除了表面皮肉开绽外,其实并不算严重。宫里面打板子,真正恶毒的,是表皮不伤,内里的筋肉骨头全给打烂,必死无疑,反倒是她挨得这几下,只是看着可怕,稍微养养就好了。
见了皇后,严淑玉由衷的害怕。
她并不傻,忍受着臀部的剧烈疼痛,满脸带泪,给皇后不住的磕头:“皇后娘娘饶命。妾身从未叫太子殿下为妾身做任何事情。”
皇后在高高的凤榻上,冷声道:“那你是说,这些事情,是哀家皇儿主动给你做的,你还不愿意受了?”
“皇后娘娘,妾身不是这个意思。”严淑玉被吓坏了,哭着道。皇后这一顶高帽子,扣实在了,连她的命都能要。
她上次挨打后,回去细想了好久,才隐约猜到了一些皇后的意思,皇后说话爱打机锋,她上次说的那些话,只怕是在暗示她想出宫。平白无故的,皇后怎么会那么想,严淑玉自然觉得,是住在凤藻宫的严清歌和皇后说她的坏话了。
她高声叫屈,道:“皇后娘娘,妾身生是宫中人,死是宫中鬼。绝不像姐姐一样,日日想着出去。皇后娘娘,妾身要在宫中待一辈子,用一生报效娘娘和太子殿下。”
皇后冷冰冰的扫了严淑玉一眼,她怎么会不知道严淑玉的意思,严淑玉这是自己挨罚,还要拖她姐姐一起下水。
“抬下去,继续打,我看上回,你一点儿教训也没吃到。”皇后冷冰冰道。她现在见了严淑玉那鼻涕眼泪满脸的畏缩样子就恶心,就这样的女人,还敢往外散布流言,说太子和炎小王爷都喜欢她。
瞧着严淑玉那张和严清歌隐约有两三分相似的脸,皇后忽然道:“行刑的时候,叫严家大小姐看着。别打的太狠了,吓到了严家大小姐。”
皇后思量着,严淑玉不是拖她姐姐严清歌下水么?可见严淑玉不喜欢严清歌,那叫严清歌来看严淑玉挨板子,想来严淑玉不但身子疼,心里也难受。况且,对那个严清歌,皇后也没什么好感,吓一吓也好。
皇后身后的宫女和太监,心下都是一凛。皇后娘娘对严家姐妹如此厌恶,看来以后她们要少往严清歌那里去了。
因为要叫严清歌观刑,这板子就不是随便打得了,要提前布置。
严清歌被人传话的时候,整个都愣住了。
“什么?叫我观刑?”严清歌吃惊的看着那传旨的姑姑。
姑姑目光莫测的在严清歌身上停留一瞬,点头道:“是!皇后娘娘就是这么吩咐的。姑娘,您还是快点换换衣裳吧,最好捡一身不常穿,或是已经洗糟了的衣裳。别沾了血,往后可没法见人了。”
严清歌脸色变了。
她对如意使了个眼色,如意立刻塞了一包银子到姑姑手里,问道:“姑姑,不知皇后娘娘为何要对严娘子行刑?”
“这个嘛,我们就不知道了。小姐还是快点儿换衣裳吧。”掂了掂手里的银子,那姑姑于心不忍,还是给严清歌透了个消息:“严娘子此前身上就有伤,再加上这一顿板子,可有的受了。我看小姐您要是有伤药,最好带上。”
严清歌才不会带伤药给严淑玉用呢。只是皇后打严淑玉,叫她旁观,定是有杀鸡儆猴的意思在,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叫皇后这么做?
严清歌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只能进屋去换了衣服。
住进宫中,她就像是个聋子、瞎子,什么都看不到,做不了,这种感觉,真是难受啊。
就在她哀叹时,外面如意清脆的声音传来:“什么?您说这顿板子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