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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处复杂的巷弄,濮阳钰才止住步伐,回身看刑若悠,表情略显迷茫:“止忧,你刚刚有没有感觉到冷?”
“没有啊!”刑若悠被他的表情逗得险些笑场,咳嗽了两声,面露嗔色,“喂,就因你刚刚逞强出头,害我连开医馆的本钱都丢了!”
“呵,才几个钱,小爷陪你就是。”濮阳钰觉得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钱,再回想刚刚刑若悠的话,那双桃花眸子赫然睁得老大,一脸不可思议,“等等,你刚刚说想开医馆?!”
虽然她曾在他面前露过两手,可他总觉得她与京城那些名医馆大夫的医治手法大相径庭,有些不靠谱。
刑若悠看出他的犹豫,略显可惜一叹:“哎,原本还准备拉你做合伙人一起赚钱的,既然你都不相信我,那我只得另寻他人了。”
顿了顿,凑近了挑衅:“还是,你怕亏本,输不起?”
“小爷会怕输?!”这简直是对他人格的挑衅!
“你不怕,那就入股咯!”刑若悠继续激将。
“入就入!”濮阳钰倒是爽快,答完之后突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什么是‘入股’?”
“入股呀,就是投资。简单地说呢,就是你出钱让我开医馆,而医馆所有的事物全权由我来打理,最后的收益我们五五分成,很划得来的!”刑若悠没说,若是亏本,那就得全算他的了。
若是在现代社会,濮阳钰承担的角色就是股东,而刑若悠则是ceo。
按照常理,ceo其实只拿工资和业绩奖金,除非有公司的股份,否则不能参加分红。
刑若悠这摆明了是在坑濮阳钰。
可濮阳钰也不傻,琢磨了一阵就发现不对劲:“为什么要五五分成,钱全是小爷出的。”
哪有掌柜的向东家要店铺分红的道理!
“你想想啊,没有我,医馆能开起来么?”刑若悠与濮阳钰边走边聊,这样比干站着更易打乱他思考的逻辑,“若是医馆开不起来,你就不能赚钱。若是赚不了钱,你连一成的红利都拿不到,何况五成。”
“可是······”
“还有啊,我的医术绝对赛过这京城东南西北四大名医馆,用不了多少时日,京城医馆肯定是我一家独大,到时候银子还不是滚滚的来!”刑若悠很不淑女地露出财迷的神情,继续分析,“那时候我们再在京城周边的洛阳、建康等城市开些分店,占领京城这片区域的市场;之后再南下打下整个魏国土壤。一切就绪,我们就让我们的医馆漂洋过海,开到吴国和蜀国,成为三国最强的医馆!跟了我,绝对有得赚!”
听着她的壮志豪言,濮阳钰越来越觉得不靠谱,可又担心她以为他是担心输才泼她冷水,最后只是道:“魏蜀吴三国中间只有长江和黄河,没有什么海的。”
“······你能不能听重点!”刑若悠有种壮志被忽略的挫败感,忍不住呛了回去,“洱海也是海,不就在蜀国么!”
“······那你说说你的计划吧,要多少银子?”
“我也不知道要多少银子,得先去买块地。”
“买地呀,小爷的一个朋友特别在行,我们叫上他吧。”
有人帮忙,刑若悠当然不会拒绝,一路与濮阳钰东拉西扯商量着医馆开张需要做的事情。
直到傍晚,二人才在王尚书家的二公子王少卿的帮助下,在城东南的一处交通略显闭塞的巷子中买下了一块荒废已久的地皮。
濮阳钰对此嫌弃地要命:“王少卿,你最近心思是不是都在女人身上,办事怎么越来越不靠谱了?小爷是要找地儿开医馆,你却给小爷找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破地儿,能有人来么!”
王少卿没好气地推了濮阳钰一把:“胡说什么呢!我已经尽力帮你了,你是常在家里不知京城事,这京城的土地如今都是有价无市,只有大家抢着求着买的。能在这个偏京城中心的地方寻到这片地儿,还是我将所有关系都用尽了才得的,你别不识好歹!”
王少卿和濮阳钰是自小相识,关系甚好,他知濮阳钰除非在都知晓他身份的人面前会以皇子身份自居,在他人面前不太喜欢暴露自己是皇子,所以都将皇宫改称为“家”,直呼其名时也都唤他“金玉”。
濮阳钰虽知他说得是事实,嘴上却不愿服软:“去去去!少跟小爷吹!多少钱直说。”
“钱就免了,听说你要开医馆,不如算我一份?”王少卿挑着俊眉指向四周,“这地儿少说也有五百平米,论市价至少没个五万两是下不来的。再加上我动用的那些关系,就算十万两,分红到时候能算我三成吧?”
濮阳澈还没回答,刑若悠先一步横到王少卿面前,眯缝着眼睛将眼前长相甚是斯文的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突然暴吼出声:“十万两,你打劫还是坑爹呀!”
王少卿没想到这个个头比他还瘦弱的小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声音,惊得往后踉跄了两步,指着“他”的鼻子结巴着:“你你你······金玉,你交的什么朋友,分明就是市井粗人一个!”
“老子就是粗人一个!”刑若悠一撩下拜,鼻子哼唧着,“你当开医馆是办家家呢,十万两就想拿我三成红利,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简直是大言不惭!”王少卿被刑若悠的气势唬得浑身不自在,忙退到濮阳钰身后扯他的衣袖,小声道,“你哪儿认识的这野人,还开医馆,别到时候医死人,把本全赔进去。”
“他就是上回在万花盛会上识破刺客奸计的止忧。”濮阳钰目前只能这么说,至于她的医术靠谱与否这个问题,他也深感疑虑。
王少卿一听原来眼前的大胡子就是止忧,原先鄙夷的心理稍稍去了些,还是忍不住担心:“你就不怕‘他’是江湖骗子?”
“止忧不是骗子,”濮阳钰不知为何自己就这么相信刑若悠,为了说服王少卿别多事,只得道,“你见小爷在谁手上吃过亏么?”
王少卿回忆了一阵,发现这么多年似乎真只有濮阳钰让别人吃亏的时候,正准备点头,对面传来的魔音却让他打了个寒战,突然有种濮阳钰这回可能吹亏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