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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聿和楚弘见大妹在地上比划来比划去,再过去一瞧,竟是他们今儿教大妹认的字儿,全部认下了不说,写的也算是工整。
两人不知原来大妹竟这般聪慧,夸了好几句,楚珍在一旁有些不是滋味,想了想才说,“大兄,二兄,明日我和大姐同你们一块学字可好?”
楚聿阴沉沉的看了她一眼,没吭声,楚弘笑道,“你若是喜欢,自然是可以的。”眼中却是光芒闪动,这小妹一看就是想同阿蝉做比较,那也要她有这能耐才是。
楚蝉写完了今天学习的字儿,去了厨房,亲自做了干笋炖肉,还让平儿学着,日后由她来做。
楚蝉不担心平儿偷师,厨艺这玩意也是靠天分的,她自由跟在爷爷身边,什么吃的都做过,哪怕随随便便炒个小青菜味道都是清香可口,爷爷常常大呼她天赋了得。况且这时代奴隶就是奴隶,背叛主人的下场通常很惨烈。
平儿被楚蝉打过一巴掌,这会都还有些惧怕楚蝉,老老实实在一旁学着,等到鲜美的香味传出,平儿的眼神就变成了崇拜。
饭刚好,楚父也回来了,扛着一只狍子,手上还拎着两只野兔,今儿收获还算颇丰。
曾氏笑的合不拢嘴,楚父说今儿打的猎就不卖了,把狍子分分给大房和二房送去。
曾是最心疼的还是这个小儿子,只让楚父把两只野兔一家送了一只,告诉两家,过几日来聚聚。
晚上吃饭时,曾氏又把楚蝉好一顿的夸奖,楚珍似乎跟楚蝉较上劲了,忍不住笑道,“阿姐,煮饭是婢女的事情,你歇着就好了。”
这会也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楚蝉细嚼慢咽吞掉口中的笋干,这才笑道,“什么婢女不婢女的,小门小户的不都是自家人煮饭干活,之前没有婢女,还是祖母和娘煮饭,你这话说的。”
曾氏脸黑,“可不是,什么叫煮饭是婢女的事情?这意思是说老婆子跟你大娘还成婢女了不成?”
楚父脸色难看,“阿珍,乱说什么话!”
楚珍脸红,呐呐不语,心中羞愤的有些想哭,为何每次在大姐手中都讨不到好。
众人尝了菜,都觉味道鲜美,从来不知原来食物还可以这样煮,楚蝉只说是自己因为上次那喝水的老婆婆得到的想法,觉得是不是所有的菜都能这么煮。
用了饭,天色也暗下了,楚蝉陪了孙氏一会,这才回房休息。
楚家虽落魄了,不过这宅子还算大,一人都能分到一间房,楚蝉在房里用手指沾水在桌上练了会字儿,等到天彻底黑下,打算去个茅房就歇下了。
一出房门就瞧见周氏偷偷摸摸的朝着楚父房间摸去,楚蝉站在角落里不出声了。
且说周氏虽被搜走了三十片金叶子,心中虽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她也是真心喜欢楚父,昨儿晚上楚父都没回房睡,今儿她也是慌了,等到天色入黑,大家回房,她偷偷摸摸去敲开了楚父的房。
楚父开门,瞧见是她,脸色还是不大好,“怎么还不去休息?”
周氏红着眼眶道,“原郎,都是我的错,我……我只是想着以后若是能够卖官鬻爵,这些金叶子说不定还能帮你买个官儿,这样咱们一家子也都有着落了。原郎,你就原谅了我吧,还是快些回房歇息吧。”
楚父沉默了下,“我睡这就挺好,你赶快回去歇着吧。”
周氏抬头,泫然欲泣,只不过她脸盘子大,露出这幅模样实在没有楚楚动人的样儿来,楚父道,“明儿一早我还要去山中打猎,先歇下了。”说着,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楚蝉站在角落了失笑,到底还是没惊动周氏,等她失魂落魄回了房这才去了茅房。
楚蝉对任何事儿都想得开,哪怕是穿越这么离奇的事儿,除了头两天有些纠结,这会已经是吃的好睡的好了,回房片刻就入梦了。
翌日,楚父去山中打猎,楚蝉也没什么事儿可做,继续蹲在院子的地上比划着,累了就去看看孙氏和祖父。
祖父是个老实人,楚父去夷州之前他身子就不大好了,后来没两年就倒下了,有些认人不清,身子也不大灵活,所以一直卧床养病在,也请大夫瞧过,喝过一些药,没什么用。
楚蝉学的又是西医,只能够看的出来祖父这是有点老年痴呆的迹象,没仪器,没药物,她也是没法子,毕竟学的不是中医。
楚蝉原本还想让祖母请个大夫给祖父瞧瞧,曾氏就忍不住叹气,“要是能好,我咋会狠心不请大夫,只是连大夫都没法子,说是只能这么养着。”
祖父虽有些认不出人了,不过见到楚蝉的时候还是有点反应,会冲楚蝉笑,平日里大家都各忙各的,很少有人陪着祖父,楚蝉每日都会抽半个时辰跟祖父说说话。
三四天后,孙氏的身子也渐渐养好,能帮着做一些事情了。
曾氏见她人好的差不多了,就让楚蝉去跟大房二房的说声,让他们晚上过来一块吃饭。
这还是楚蝉过来后第一见大房和二房的人,平日里几家见面的不多,也就除夕的时候能聚在一起。
楚家是个大宅子,三房人各自住一间大院子,三房的门是正门口,大房和二房从偏门进出,对于大房和二房,楚蝉没见着人,竟一时也回想不起两家都有些什么人。
依次去了大房和二房叫了人,都是两位伯父在,说是等会就过去。
今儿煮饭的是平儿,用了曾氏上次留下来的一块肉,还有楚父打回来的野兔,肉和野兔的做法繁多,楚蝉其实不大爱吃油腻的东西,这两样一样可以做的清淡,到底还是怕人怀疑,她只教平儿做了简单的炖菜。
笋干炖肉,兔肉也是直接炖了,都是楚蝉在一旁指导,平儿做的。
味道还是不成,兔肉炖老了,笋干也煮过头了,只不过吃的时候大家都说好吃,毕竟比白水煮或者烤味道要好上太多。
大房和二房的人口不算多,除了大伯大伯母,大房还有一儿一女,大子楚恒十八,已娶妻范氏,范氏前两年生下个小子,可惜没留住,去了。还有一女楚姝妹,十三岁多的模样,比楚聿大上几月。
二房,二伯二伯母,同样也是一子楚成,十四。一女楚芸,十一。
除了大堂哥楚恒,其他的和三房几个孩子相差不大,能说到一起去,就算许久未见也未曾生分。
只不过对突然跟着楚父回来的楚珍和楚志,几个堂哥堂姐似乎有些排斥。
大堂姐楚姝妹容貌随了大伯父,还算俊俏,一双杏眼。
楚蝉容貌出色,最为出色的却是一双桃花眼,看人的时候眼尾微微上挑,风情尽显,只不过她年幼,并不具备这种风情罢了,笑起来的时候像月牙儿。
二堂姐楚芸的容貌随了二伯母谢氏,清秀可人。
两位堂姐其实跟楚蝉并不怎么对付,原主性子有些骄横,平日见上也是争嘴的多些。
只不过这次两位堂姐在家早对小叔带回平妻和一双女儿的事情有所耳闻,对楚蝉就多了那么一点同情,这会也不争嘴了,性子活泼一些的楚芸挨着楚蝉坐下,满是同情的道,“听说你前些日子病了,没事吧?”
楚蝉摇头,“早就无碍了。”
楚芸见楚珍不在身边,小声的凑楚蝉耳边道,“小叔也太过分了,咱们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还兴什么平妻,还有那一双儿女,他们没欺负你吧。”又瞧见远处楚珍头上带的缠金丝珠花簪,气愤的道,“不过是个小妇养的,竟还带这么好的东西,小叔也太过分了……”
眼看着楚珍走过来,旁边不爱说话的楚姝妹拉了楚芸一把,让她莫要说了。
楚珍在远处就瞧见这姐妹三人感情似乎很好的模样,心中有些愤愤,转而去房间取了两样首饰出来,都是她带剩下的款式,最普通样式的珠花簪。
走至两人身边,楚珍笑道,“你们就是大姐姐和二姐姐吧,我是楚珍,这是送给你们的见面礼。”
说着把两根簪子拿了出来,楚芸看了一眼,再看看楚蝉头上,起身啪的一下子打掉了楚珍手中的簪子,大声道,“你当咱们是讨饭的了?谁稀罕你破簪子啊,你要是好心,起码先把你首饰给阿蝉分点,这样跑来贿赂我们是作甚!”
楚珍傻了,没想到楚芸脾气这么不好。
楚蝉见到她们也才想了起来,她有些失笑,怎么都没想到,脾气温和的二伯母会养出性子这般火爆的二堂姐,可脾气不大好性子甚至有些惹人厌的大伯母会养出一个温和娴静的大堂姐楚姝妹。
楚姝妹也温和道,“小妹不必了,我们不习惯带这些东西。”
楚珍脸色通红,眼泪也一下子出来了。
大人们听见争吵声也都跟着出来了,瞧见这儿乱成一团,就问了是怎么回事儿,楚芸嘴快,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大伯母卫氏嘴巴一撇,看了楚珍头上的首饰一眼,嘲讽道,“你要是真舍得,起码给点好东西,两根破珠花簪子,当谁稀罕啊,又不是讨饭的叫花子!”
二伯母谢氏做好老人,温和道,“好了,好了,今儿是好日子,大家和和气气多好。”
这顿饭最后到底还算是愉快,最起码楚蝉和两位堂姐的关系好了许多,就连有些刻薄的大伯母卫氏得知这菜都是楚蝉教平儿做的,也是夸奖连连。只有楚珍一顿饭都是低着头,再也不敢提给首饰的事儿,真叫她给好的,她又舍不得,大房和二房的人也越发的讨厌她了。
之后隔上几天,楚芸还会过来找楚蝉一块玩,得知楚蝉在学字,也大呼小叫的跟着一块学了。
如此又过了十来天,天气越来越冷,楚父还是每天早上坚持去打猎,有时两三天才回来,至于周氏,楚父还是不肯搭理她。
这日早上楚家人吃过饭,楚大楚二去了私塾,刚走没一会,就听见外面传来呵斥声和凄惨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