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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娘这边想通了,开始织布,那屋赵母听着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直认为闺女是心里不舒服,在那织布撒气呢,回屋坐在炕上直叹气。
赵父在边上瞅了瞅,才问道:“刚才可是老大家的?又咋了?”
“谁晓得她又耍的哪门子疯,不说她了,瑜娘知道那门亲事了。”赵母现在还哪里管得了儿媳的事,她现在一心思想着闺女的婚事呢。
赵父又抽着烟杆子,不吱声了,他心里多少有数,自家闺女不一定能看上人家。
“你说个话啊,咋不问问瑜娘是咋想的?”
“能咋想?姑娘家家的都喜欢那长得俊俏的,实际没啥能耐的,她年纪小不懂这个,咱们还不懂,这过日子不找个身体结实的,人品差不多的能行?
在说那脾气凶一点的,不挨欺负,日子过得舒心,像咱俩这样的,日子都过成什么样了。”赵父头头是道的说着,他是亲爹,怎不会为闺女的亲事着想,自家婆子一门心思的认为他害了闺女似的,着实心里不爽。
赵母瞪了赵父一眼,也不知怎么顶回去,冷哼的说道:“你还知道咱家这日子过成这样是因为你呢。”
赵父听了眼睛瞪得提溜圆,赵母撇撇嘴不看她,一个人坐在那憋闷气。
赵父又抽了两口烟,说道:“我这身上的衣服都好多天没换了,你给我洗洗去。”
赵母面上不悦,可最后还是下地从柜子里找了衣服给赵父换上,收拾好赵父换下来的衣服,就去院里准备洗衣服了,家里有井,一两件衣服还是能在家打水洗的。
洗衣服前赵母摸了摸暗兜,一摸还真摸到东西,疑惑的拿出来一看,却是个土色的头花,赵母拿着头花进了屋里,赵父正躺着炕上眯神呢,赵母大声的问道:“你这衣裳里咋还揣着个头花?”这话问的有点像是赵父在外面偷腥了似的。
赵父也不起来,躺在炕上闭着眼睛说着,“那是给你买的。”说来这头花在赵父兜里有个几天了,老头子一辈子也没送过自家婆子啥东西,冷不丁给买个头花都不知道咋说。
赵母听了这话,心里涌出一股儿甜意,瞪了在炕上挺尸的赵父一眼,便去院里洗衣服去了。
赵父听着人走了,稍微起身抬头看了看,听着声音是院子里响起的,这才嘀咕道:“兜里有头花还是能给别人买的咋的?笨。”
阿文啊啊的冲着赵父喊,赵父拍了儿子小脑袋瓜,这才躺在炕上养神了。
自打赵母身子利爽,精力足了不少,便慢慢的把家务揽过去,尤其是瑜娘织布的时候,赵母便不怎么让闺女干活了,这织布已经够累的,瑜娘又是那种做完家务不怎么歇着就回屋做活的,赵母心疼闺女,哪里舍得闺女在这么辛苦。
午饭赵母早早的准备好,在院里喊了声饭好了,瑜娘这才注意,已经到了饭点,忙停下手里的活想着帮她娘端碗筷子,一出屋便看院子里的饭菜早就端上来了,瑜娘对赵母说道:“娘,怎么不叫我出来帮忙。”
“这不是听你在那织布,又没多少活,娘一个人做的过来。”赵母回着话,看闺女一出屋跟往常没啥两样,脸上也没有不悦的样子,赵母心里松了口气,试探的又问道:“瑜娘,可想明白了?”
再是老姑娘也是未嫁过人的姑娘,瑜娘面上一红,说道:“娘看着办吧。”
这话听进赵母心里极是欣慰,又心酸闺女心疼她们这做爹娘的,真真是上辈子积了德,这辈子才能有这么个闺女。
赵良已经自动被赵母遗忘了,到底不在身边了,做娘的没之前那般爱护了。
赵父出来就听闺女的话,乐呵呵的说道:“咱闺女就是明理。”
瑜娘瞪了赵父一眼,细细想来,这亲事定是他爹愿意看到的。
赵父被闺女耍脸子耍的有些尴尬,咳了咳,坐在凳子上,拿碗粥吃着,农家小户的,早上喝粥吃饼子,中午也是这样,很少有人家蒸饭的。
这边都吃上饭了,赵家西院里,赵良背着一捆柴火回家,就看家里静悄悄的,不像是做饭的样子,放好柴火,一进屋就看媳妇躺在炕上呜呜的苦着呢,赵良问道:“媳妇儿,这是咋了?”
这赵良不问还好,一问李氏心里止不住的委屈,小哭都变成哇哇大哭了,弄得赵良一头雾水,直在边上问咋回事。
李氏哭的差不多了,眼睛都肿了一圈,没好气的瞅着赵良,怨气的说道:“你说咋回事,我去你娘那,还没说上几句话呢,挨了瑜娘一盆脏水,还被你娘打了两棍子,赵良,我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样的罪。”说完又趴在被子里哭,哭的好是凄凉。
赵良听得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咋就挨了她娘的打,有些不信,说道:“这到底是咋回事?”
李氏听着赵良还在那问咋回事,没有一点怒发冲冠找他娘算账的意思,心里更加委屈了,呜呜的哭道:“你们赵家好是没理,做婆婆的说打儿媳就打儿媳,我这以后还要不要活了。”
赵良被她哭的心焦气躁的,挺大个老爷们站在炕边急的直跳脚,“你别光在那哭,快说说咋回事?”
李氏也急了,坐起来就说,“我说的还不清楚?我刚进门跟瑜娘说两句话,她不搭理我就算了,一盆脏水就泼了我一身,我还忍着不成,我做嫂子的找小姑子说两句理有错了?就是气不过跟她打起来那也是我在理。
娘不管不问拿着棍子就给我一顿打,合着你们赵家的闺女是闺女,这娶来的媳妇儿就随便糟蹋了?”
赵良被李氏说的哑口无言,自家媳妇儿这张嘴他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再说他媳妇儿是个什么样子他心里多少有数,瑜娘也不是闲着没事的就会往她身上泼脏水,定是他媳妇儿说了啥不中听的了,他现在也看出瑜娘是个不能惹的。
再说瑜娘真要是个疯的,说泼脏水就泼脏水,那天在门口碰见爹和瑜娘,瑜娘早不就找他撒泼了,说他娘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人,赵良都不信,他娘要是个糊涂的,家里现在都不是这个样子。
李氏也看出赵良不信她的话了,肺都快气炸了,喘着粗气喊道:“我今天把话撂在这,我长这么大也没挨过这么个打,不给个说法我不干。”
赵良纯属无心的回了句,“你当初被李府打的少了,怎不见你赖着李府不罢休的?”
李氏睁着眼睛愣愣的看着赵良,心里委屈极了,嗖的下炕穿鞋,翻箱倒柜的收起包袱来。
赵良忙问道:“有事好商量,你这是要干啥。”
李氏不愿多说,打好包袱穿好鞋,拎包就回娘家了。
赵母正抱着儿子喂食,打眼一看,好像大儿媳拎着包袱走了,捅了赵父胳膊肘一下,示意看院外,“那是老大家的不?”
赵父眯着眼瞅了眼,“可不就是,咋,这是要回娘家?”
瑜娘也看了一眼,李氏正风风火火往村口走呢,眼睛向上翻了翻,估计是和她大哥没谈好,这哥哥还算是有些脑子的。
赵父回头看老婆子还盯着看,说道:“他们两口子的事你别管,咋,打了她一顿你还要给赔礼道歉不成?这事,你管不了。”
赵母一噎,阿文等了好半天也没吃到米糊,有些不高兴了,皱着眉,喊道:“凉......凉。”
顿时院里几人都看向阿文,小东西会喊人了,喜得赵母嘴都合不上了,在那直笑着让小家伙在喊他,阿文眼巴巴的看着那碗米糊糊,太欺负小孩了!
村里人很少会找大夫看病,有个头疼脑热的就吃点家里留着的丸药,不说好不好使,就那么挺着,也没看谁因为头疼脑热的死了。
所以这村里一般找大夫看病那都是生了大病的,前几天村里人就好奇这赵家谁病了,稍微注意点就知道是谁了,那大夫是隔壁村的,村里人也不知道瑜娘咋了,只是知道生了大病,不禁暗自猜测,就差把人说成要死不活了。
刘氏在村里消息灵通,出去洗个衣服就听说这事了,瑜娘病那天她风风火火的就回家,跟自家老头子说这事,王生不是个有主见的,就会问咋整?
刘氏也不知这瑜娘是大病还是小病,光听村里人说肯定是不成的,于是说道:“先缓两天看看,万一就是个小病呢!
不是说之前跟着他爹连着两天去县城嘛,许是累到了!”
刘氏这么一说,王生点了头,这提亲的事便推后了,王家柱正好回屋时不小心听到了两口子的对话,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来到这他命里还带煞。
也是个苦命的,王家柱前世定了三回亲,都是未过门就去了,这克妻的名声是妥妥的挂上了,他又一心钻研雕漆技术,于亲事并没花上多少心思,几次定亲晃下来,对成家也就淡了。
这一世还是突然对凶丫头有了些期盼,却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