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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里有几口人?我们这次前去南凉盛京会见到令尊么?”逮到机会,沐颜歌自然要将这调查户口之事进行到底。
“女人,这些事情对你而言,很重要么?”容墨皱了皱眉头,对于沐颜歌的刨根问底似有不解。
“我只是好奇问问,不想说就算了……”
“容苑是我自己的宅子,除了几个家人,不会再有其他人了,你就安心住下,不用再有其它顾虑。至于我的家人,他们均不在南凉,暂时也没有同他们打交道的可能……我这样的回答,可令你满意?”
“满意,满意……”沐颜歌粲然一笑,喜色溢于言表,哈哈,没有吹胡子瞪眼的老头,不用在后院玩宅斗,这居住环境简直不要太好。
“我说女人,本人包吃,包住,还……包养,你还好意思挑三拣四?”容墨眉梢一扬,徉怒道。
“哼哼,你以为本姑娘拖个孩子就找不到下家么?若你物质条件不达标,本姑娘马上就卷起铺盖走人!”见容墨如此推城相待,沐颜歌神情间闪烁着几分愉悦。
“物质条件不达标?”容墨眸光一敛,若有所思。
忽然他身形一顿,转而将目光从沐颜歌的脚下扫过,清雅似月的面庞略带怔意。
夜风凌乱,吹得裙裾肆意飞扬,裙底一双赤洁的玉足在月光下纤巧而银白,纹理清明。
沐颜歌这才发现自己竟一直都光着脚,不由得窘迫万分。记得在古籍上曾看过,汉家女子的脚是不能轻易示与外人的,尤其是陌生男子。
她的脸颊因某人的凝视而微烫,胸口传来阵阵悸动,如受惊吓撒蹄乱蹿的野马。
“夜深露重,还不穿好?莫非是在等我帮忙?”带着蛊惑般的声音响起,这才惊醒了愣在原地的沐颜歌。
她慌忙地自一旁穿上鞋袜,几分局促的愣在一旁。
“ 啧啧,想不到你这女人也有拘谨的时候,方才是谁还大言不惭说要带娃找下家?”
“你这张嘴,就不能不落井下石么?人艰不拆,懂意思么?”
两人又开始了口水飞溅的嘴仗模式,你一言我一语,倒是乐此不疲。
“好男不跟女斗,孔夫子可有说过,‘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夜已深,本人撤离!”容墨轻摇折扇,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后深深看了沐颜歌一眼,飘然洒脱地转身离去。
“好走不送……”沐颜歌拉长语调,那戏这几日是不用出演了,正好落得个轻松自在。各回各屋,各抱各娃。不对,那狐狸没娃可抱……
容墨走到门庭处,忽回首,目光遥遥落了过来。
沐颜歌与他眸光交汇的瞬间,几欲被那一眼晃了心神。
烟霭横野,清水漫漫。
沐颜歌乘坐的马车正缓缓地由古道驶向南凉的京城内。风起帘动,她遥遥便见掩映在碧黛青山下的琼楼阁殿隐约可见,心想不过数十里路便可入城了。
黛瓦灰墙的城楼渐行渐近,在暮色中显得愈发的古朴厚重,巍煌无比.此时城门前守兵林立,巡防严密.远远便听到城门守兵排检的呵斥声:“过吧,下一个!”
前方的人马被一个穿着绛色兵服的守城士兵拦下,便见车前的青书旋即出示一个藏青色铜牌,那守兵一见,瞬时恭谦有礼,几番寒暄后连连示意放行。
“那是什么?”沐颜歌转眸望向容墨,甚为不解。
“盘龙令!”容墨淡淡答道,见她一脸茫然,便又耐心解释,“盘龙令是通行天下的令牌,容家的商队常往来于南凉、北翼、东华及西域各国,手持盘龙令便可自行往来于各国间,通行无阻。”
原来如此,沐颜歌心下释然。看似极为普通的令牌竟这般令人瞠目结舌的作用,她暗自吃惊不已。
南凉盛京,金粉楼台,鳞次栉比。富贾云集,市井繁华,民殷物富。
容苑位于宫城以西不过数里,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的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御赐的两个隶书大字“容苑”。大门两侧屹立着两个威武的石狮,气势非凡。
就在这时,朱漆大门徐徐开启,一群碧绸粉衫的侍女鱼贯而出,艳粉娇红,让人眼前缭乱。
“恭迎公子回府...”那群粉衫女子个个垂眸敛眉,身如磐石,纹丝未动,只待容墨出声。
靠,这娇美内侍的阵仗当真堪比帝王后宫, 日日揽着一群如花美眷在怀,这狐狸果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倒是不辜负“道貌岸然”的盛名。
沐颜歌心里莫名的有些来气,可她又想不通这气究竟从何而来。按理说,他花自己银子养了一屋貌美如花的侍女,与她何干?自己犯得着这样么?可这“不良情绪”却是不听她的使唤。
甩脸走人,沐颜歌说干就干。
“颜歌,你……” 容墨的眸光在那群丽影上竟未多做停留, 急忙跟了上去,如风拂过。
沿路的八角琉璃美人宫灯将玉树琼枝映得如烟如萝,宛若仙阆。 府内重楼层叠,崇门丰室,高台芳树,花林园池,莫不精美。
“你去哪儿?”沐颜歌抱着孩子走得飞快,容墨追起来倒也不费吹灰之力,不过眨眼工夫,便上前伸手将她拦住。
“大路朝天,各走各路,你这样有意思么?”沐颜歌推开容墨横在胸前的手臂,冷眼相对。
“你在生气?”容墨盯着她的脸,眸光在脸上扫视了几个来回,似想从她的表情窥探分毫。
见沐颜歌对他不置理会,容墨亦步亦趋紧随而至,眉眼带笑,“夫人不会是吃醋了吧,进了这道门,你就是容苑的女主人了,从此以后,府上成群的婢女家仆,要走要留,还不是凭夫人的一句话……”
“此话当真?”沐颜歌忽然止步,眉梢一挑。
“那是当然,如今可是在天子脚下,这戏还得继续演下去,进了容苑,你就是堂堂的帝师夫人了,为夫当然要把你老人家好好供起来,哪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容墨挂着一脸宠溺的笑,既然奉承拍马有用,他不介意来得更猛烈一些。
“这么说来,我握有这府里生杀予夺的大权?”沐颜歌满眼都是亮晶晶的星星,眨巴眨巴。
“恩……”
“拉钩,一言为定,你可别后悔……”
两人的手指轻轻勾了勾,一笑泯恩仇。
本是紧跟着沐颜歌的小婢女在一旁看傻眼了,这还是他们从前那个如明月般高不可攀的公子么?他这次带回了一个抱着娃娃的女人,给了她一个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新身份——夫人。他还会巴结她,讨好她,对她笑得灿若桃花。
一切都像是做梦般,虚幻得有些匪夷所思了,小婢女拧了一下脸,还好,有些痛……
容墨携沐颜歌一行踏过一道道幽折的回廊,迈入一翠竹掩映的庭院。
沐颜歌驻足在幽僻雅意的院落前,庭前海棠片片堆积,遍地铺锦列绣。轻絮飞舞,宛若半空飘雪。
“这是你住的地方?”沐颜歌扬眉问道,随后推门而入,室内暗香萦际,陈设布置,莫不精妙。
珠帘尽卷,紫色香炉中腾起袅袅香缕。炉膛中的沉香屑已燃过半,缕缕香烟自炉中飘出,静静地追着游丝回旋。
“往后总算可以睡上安安稳稳的觉了……”沐颜歌放下手中的包裹,环顾了下四周琳琅华美的装饰摆设,并没有表现出想象中的欣喜雀跃。
容墨在看向沐颜歌侧颜之时却见她神情不似欢喜,惑然不解道:“这里静谧无扰,既无婢仆成群,又偏居一隅,难道还有不合心意之处?”
明纱锦灯里的烛火忽明忽暗,在窗棂之上将容墨清幽似月的身影映出了几分孤绝寥落,显得遗世而独立。
“我哪敢不高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乱世之中多少贫苦难民流离失所,我们孤儿寡母的能在此尊享富贵荣华,还有什么好怨天尤人的。”沐颜歌蓦然转身,轻声叹道。
“看你这女人说的什么话,怎么倒听出一股浓浓的酸味,本公子一未偷二未抢,纵有富可敌国之财,亦是合理经营所得,有何见不得人之处?偏偏碰上这种牙尖嘴利的女人,倒是落得个万般不是...”容墨轻哼一声,略显不满地望向沐颜歌。
“是,是,是,小女子这是中了彩票,理应对帝师大人感激涕零!”
“彩票?”容墨耸眉,似乎又听到了一个闻所未闻的新鲜词儿。
“很想知道是不?本姑娘偏偏就不告诉你!”沐颜歌故作高深,眨眼轻笑。
对于狂妄自大的人,吊足胃口是最有效的惩治手段。
有人表情恨恨,有人爽得不行。
“我要忙到很晚,晚上你先睡……”就在沐颜歌暗爽之际,某人冷冷抛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报复,绝对是报复,这男人的脸,怎么翻得比书还快? 沐颜歌看了一眼已掌起明灯的庭院,自言自语。
她这是在干嘛?等他一起睡觉么?还是,没他睡不着?靠,莫非睡上一夜后就上瘾了?哇撒,中毒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