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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郎这次凯旋,前途不可限量啊。”谢远州满面笑容朝秦杨拱手打招呼。
早年,谢远州与秦杨乃同期进京赶考,一见如故煞有相见恨晚之势,一来二去两人竟为没谱的孩子定了娃娃亲,哪知谢远州进士及第点了探花,而秦杨则落榜,而且一连几年都未能得中,恰逢偶遇江氏,江氏见他长相俊朗,颇有书卷之气下嫁给当时一无是处的秦杨。后来秦晋出生,又长大有了功绩,圣上怜惜,这才给秦杨点了四品官。
而说两人年轻时许下的婚约,在谢远州及第,秦杨落榜之后就不再提起。秦晋出生后那时谢远州尚未娶妻,后来秦杨带着七岁的秦晋上门询问,却被谢远州给打发了出去,从此不再提起,两人在朝中相遇也只是点头之交,再也回不到过去。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秦晋长成大齐第一大将,被圣上钦点了护国大将军,自然水涨船高,一时风光无限。就连二品官谢远州也得巴巴地来凑热闹,只是凑了几年也都被秦杨挡了回去,如今儿女大了,他正好有了借口,与之攀上关系,于他来说好处却是很多。
秦杨为官不过六七年,虽然在家不敢与儿子对着干,在外却也学的圆滑了许多。这会儿瞧着曾经瞧不起自己的同僚过来打招呼,自然也不会落了下风。
“谢大人过奖了,犬子还太年轻还需要历练啊。”秦杨虽然说这谦虚的话,但是语气和神态里的自豪却掩饰不住。谢远州心中不屑于他的无能,面上却笑着说这夸赞的话。
秦杨目光打量低头站在谢远州身侧的谢知棉,赞许道:“令媛长的真是国色天香,在这京城中恐是无人能及啊。”
谢远州本来没多大底气,听秦杨夸赞知棉的话顿时眼睛一亮,不找痕迹的瞧了瞧不远处的秦晋,心里越发的满意,自己若是有这等贤婿,何愁谢家不兴盛啊。有了这层想法,谢远州和秦杨说起话来更加的殷勤,而秦杨则为有能给自己带来脸面的儿子暗自得意。
一时间,两个心怀各异的曾经好友竟然聊的很是投机。
这厢谢知棉虽则低着头安静的听着两位长辈说话,实则也偷偷地抬头去瞧秦家马车那里。
只见秦家马车旁,身材颀长、丰神俊朗的男子正侧头和一妇人低声说着什么,只一侧脸,就让谢知棉满脸通红,娇羞不已。再抬头,父亲正含笑瞧着她,见她害羞的低头,佯装恼怒,“爹爹~~”
“这下放心了?”两家分开后,谢远州含笑打趣谢知棉,心情也好了不少。因为就在刚才他稍微提了一下秦晋的婚事,这秦杨并未说出反驳的话来,反倒对自家女儿赞赏有加。
谢知航跟在父亲和姐姐身后听着父女俩的谈话,暗自撇嘴,心中却不以为意,在他的心里,秦晋是神一般的存在,那等男子怎会瞧上谢知棉这等狐媚女子。哼,真是不自量力。但是这也仅限于在心里想想了,他一向不受父亲待见,母亲又不管事事,他一个毛孩子哪里有说话的份。今日能够跟着来参加宫宴,已属难得,可不敢再奢求什么了。
谢知棉小步走在谢远州身后,抬头瞧向不远处扶着江氏的秦晋,只觉那周身的气势纵使皇子来了,也不能压下半分。若是能嫁给这等男子.....谢知棉的脸红透了,这样的男子京中贵女哪有不喜欢的,但愿爹爹能够成全她才好。
当今大齐民风开放,对男女之间虽也讲究男女有别,可当今圣上是开明之君,又早言此次宴会是为秦晋凯旋而设,所以设宴之时也都在一处。
说白了就是为了给年轻有为的秦将军相看媳妇而设。
一时间皇宫设宴的大殿一片花红柳绿,各家莺莺燕燕卯足了劲将自家好看的闺女都带了来,多了些姑娘家,这大殿中也明亮了许多,本该严肃的宴会也办的温馨欢快了起来。
谢知棉跟着父亲坐下,盈盈一抬头便见对面秦晋正扶着江氏坐下,而秦晋是一品大将,自然坐在武官首位,谢知棉所在位置则在文官第四位,谢知棉靠后坐着,靠着灯光的昏暗,饶是她抬头瞧着,别人也不觉查出什么。
秦晋扶着江氏坐下,就要去前面坐下,哪知江氏拉住他的衣袖。秦晋回头,瞧江氏皱着眉眼睛瞥了瞥对面,秦晋循着瞧去,只见斜对面的位置,一女子正定定的瞧着他,含羞带怯。
若说偷看秦晋,在坐的各个大臣所带的姑娘估计都会在暗处偷看,只是少有人这么大胆而热烈的看着他。虽然秦晋素有‘杀伐阎王’之称,倒不妨碍这些闺阁女子的崇拜。在她们眼里这样的男人是保家卫国,是有男人味的,是可靠的夫君人选。
一般来说瞧着他的清冷的目光,自然瞧了一眼后便后或害羞或害怕的低下头去。
然而还真有人敢这般瞧着他。
而谢远州旁边坐着的少年长相却很熟悉,江氏在宫外的时候没能认出,可秦晋却一眼就知道了。这姑娘长的分明和府中那个小可怜有着三分的相似,同样的眉眼,只是眼中多了些倔强而少了些胆怯。而府中那个知槿,却是多了清纯和可爱甚至眼中的怯意也是让人我见犹怜。
秦晋皱眉,低头问江氏:“母亲,那是谢家的孩子?”
这下倒让江氏愣了,直觉以为自己儿子瞧上人家姑娘,只见一次,江氏就有些不喜那姑娘,只觉得那姑娘身上多了许多轻浮之气,听秦晋问起,不觉得皱眉,“你问这些何事?这姑娘瞧着轻浮了些,哪家贵女会如此直勾勾的瞧人?”
秦晋明白母亲想多了,遂解释道:“你没觉得谢远州旁边的男童长的和知槿有些相似?”
这么一说,江氏陡然想起来,一拍腿,压下声音,不觉也是惊讶,“是啊,在宫外我就发觉了,只是一时没能想起来,你这般一说还真是,两人长的还真像。难道知槿是谢家的孩子?”
秦晋点头,小声道:“母亲去打探一番吧,或许能帮知槿找到家人也说不定。”他更想知道是哪家这般狠心将刚出生的婴儿就扔去了乱葬岗。只是这话却不能同江氏讲的。
饶是他不说,老狐狸江氏却听出了几番滋味,她似笑非笑的瞧着儿子,了然道:“既然如此我就去打探一番。”
而暗自打量秦晋的谢知棉见对面母子也打量自己,当下惊讶,装作娇羞的低头,心中却安安期盼起来。想她谢知棉在京城也是数得着的美人,还有父亲这个靠山,也许那样的人就瞧上自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