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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墨焰的消息么?”与阿修罗族开战已过了半年,墨焰却仿佛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那帮暗探究竟在干什么。”
帝释天除了生气,更多的是担忧。
墨焰走得太彻底,将婉璃送到阿修罗界之后,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她猜不出她能去哪里,也诧异她竟然会丢下阿修罗一族,独自离去。
“帝释天,你知道现在是开战期,怎么可能让暗探都去找人。”乾达婆原本就还在生半年前她那个苦肉计的气,再过不久她又要亲征,声音便带了些微的恼怒,没好气的道:“人间有句话不是叫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么?你现在不要自乱阵脚,打赢这场战事,还怕她不回来?”
帝释天叹了口气,自然是知道她说得没有错。可半年不见,又没有半点消息,她又哪里能理解自己的忐忑呢?暗部归乾达婆所管,若是她不松口,便真的没有办法了。
“真的不能加派人手了么?”帝释天垂死挣扎。
“不能!”乾达婆难得那么一板一眼,瞪着一双大眼,咬牙切齿的道:“一个人都不能再多了。”
“算了,你把苏摩叫来。”这边行不通,帝释天只好另辟蹊径。
“你要干嘛!”乾达婆一听叫苏摩,神色间均是警惕。
帝释天揉了揉额头,让她安心。
“不要紧张,只是让她去不死山找天狐一族的族长。”
“不死山?我们什么时候和不死山的国主有交情了?哦,对了,好像小贱是入赘那里去的?”
“你忘了么?苏摩的管家寒露,娶得就是不死山国主蒙枝的小姨。这件事是他极力促成的,当初也因此欠了我一个人情,如今让苏摩问他要回来。”
“呵,你倒会使唤人。不过他不死山能有多少人去找?连须弥山的探子都找不到。”乾达婆对于自己□□的人很有些信心,语气不免有些轻蔑。
“重点不是不死山,而是蒙枝隶属的组织。你知道连狙吧。”天界近些年八卦风气日盛,便是由这个组织而起。他们的首领叫做连狙,原型是人间一支狼毫笔,修了多年修成了仙,却不忘本职做起了文字的买卖。
“额,你是说那个八卦组织?”乾达婆一听这个,神情终于有些凝重起来,犹豫着道:“虽然我是很想说他们只是一帮乌合之众,但不得不说,那帮家伙的打探能力确实让人心惊。”
帝释天见她神色不禁笑得一笑,故作神秘的问她,“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作为一个独立的组织却有这么强的打探能力,而且还没有被暗中除掉么?”
“为什么?”乾达婆似是也来了一些兴趣,随口追问道。
“据说,虽然只是据说,但我觉得十之八·九没错。连狙,是守世一族族长的人。”
“呀,闻素上神?”守世一族是上古神族遗脉,真正称得上与天地同寿。乾达婆听到这里也忍不住轻叫道:“那就难怪了,上神真是好手段。”
帝释天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她也不会无事生非真的去查,只接着前面的话题道:“其他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蒙枝应该还供职于那里,让苏摩去请托他一下吧。”
“你真傻。”乾达婆纹丝不动,还装模作样的摇头叹气道:“是不是遇上这公主的事,你就变得急躁没脑子了?干嘛让苏摩去,直接让蒹虚去呀。”
帝释天一想,可不是蒹虚比苏摩更合适么,这便点头道:“是我急了。我们还是先讨论完其他事,再去把蒹虚叫来吧。阿修罗这几日有何动向?青筝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说到正题,乾达婆便收了调笑的颜色,摇头道:“还僵持着。前几日毗摩质多罗受了重伤,近些日子估计那边士气难振,不会发生大规模的冲突。不过孤昔暗地里见了罗刹族的使者,不知道两边商量了什么。就看青筝捣乱的本事如何了。”
“嗯,青筝那边让琉秀多注意着点,千万不要断了联系。罗刹与阿修罗的这次见面,恐怕是要不欢而散的。如今四大阿修罗只剩下婆雅稚和罗睺,他们又只能孤军奋战,现阶段定然是保存实力,准备待到日后孤注一掷。”
“八部里,只有修罗的态度比较暧昧,其他都可以放心。”乾达婆皱着眉,现了担忧的神色,顿了好久才继续道:“那修罗王心心念念惦记着你的那位公主,也不知这次会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如今虽然没见着修罗王,帝释天单单听一听也十分膈应,冷哼了一声道:“放心,还有冷肆那个老家伙,修罗王翻不出浪来。”
两人又谈了半个时辰,而后才将蒹虚宣来。
却说那不死山的国主已不再管事,组织里的职务也都交托给了自己的女儿潋滟。帝释天听到潋滟的名字就想起了斯生那只望天犼,一看也是好办得很。当下让蒹虚带去消息,愿与他们互通有无,资源共享。
组织帮忙找她的公主,须弥山帮忙找狐狸的未婚夫,一时皆大欢喜。
乾达婆对于帝释天重色卖友的行为不寒而栗,讽刺了几句,转身就去找自家苏摩去了。
她如今可是正所谓春风得意,苏摩虽然还没明显的表态,但显然也不是懵懂不知的样子。而且,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反感,简直胜利在望。
帝释天见她得瑟直嫉妒得咬牙切齿,却也为她高兴。
乾达婆一走,书房瞬间便冷清了下来。
这半年以来,帝释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书房里度过的。睡不着的夜晚,梦不醒的白天。有的时候,她甚至会分不清楚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
与阿修罗的战事还并没有太过激烈,只不过,也就剩下半年的时间了。之后,大约便真的是一场恶战。
可是,墨焰,她究竟是在哪里呢?
帝释天的书桌之上,琉璃平案之下,压着的是她的画像。
她画了无数遍,揣摩了无数遍,仍旧画不出那风骨的画像。她却也只能依靠这个来聊解相思了。但帝释天没有丝毫的迷茫。她知道无论墨焰到了何处,总有一日,定然只能回到自己的身边。
等帝释天回到寝宫时已是三更天。她本是累极,却在看到自己整洁的床榻时,瞬间没有了睡意。努力压着心中的怒火,她沉了声音问身侧的侍女,“今日白日是谁轮值?床铺是谁收拾的?”
善见城何其大,侍女没有一万亦有八千,即便是日常服侍在帝释天身侧的也有好几百众。她并无法全部认得,今日身边这一个就没记住名字。
她一句话问完,那侍女便显出了几分害怕的模样,显然是帝释大人这怒火压得不够彻底。
“大人,今、今日是新来的副、副女官长大人亲自收拾的,奴婢已然提醒过她了……大人恕罪。”侍女战战兢兢的跪下身来,请求饶恕,这让帝释天有些烦躁。过去她并不觉得被人怕着会怎样,可不知为何,如今却渐渐在意起来了。
“东西呢?”帝释天听她话里的意思也知道做这事的另有其人,只一想到那些东西丢了,心都凉了半截。追问的语气便不免有些咄咄逼人起来。
“奴,奴婢……”天主威严,小小侍女似乎难以承受,慌乱得已话不成句。
帝释天脑袋生疼,胸口发闷,焦躁的道:“我问你,东西呢!”
“奴婢真的,不知道。”那侍女的声音已然带了哭腔。
知道再继续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她只不耐的挥了挥手手道:“什么时候来的副女官长?你把她叫过来。”
“是,是,大人。”
帝释天见她下去,便开始在叠好的云被瓷枕之间翻找。虽然一眼望过去便能知道,里面不可能夹着那些东西,却仍旧抑制不住内心的躁动,将床铺翻得一团乱。
不管那所谓的副女官长是不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既然被人提醒过却还做出这般事来,她不介意让这副女官长在上任第一天就吃个教训。
婉璃去了阿修罗界,善见城的副女官长便空出一个来。这半年都没有挑出合适的人选,直到最近她才隐约听苏摩提起过有了动向。只是她心思不在这个上面,便也不太记得清,没想到竟然是今日上任。
还一上任就给她找了这么大一个麻烦。
帝释天原本便有些乏了,又气了一场,翻了半日没找到东西,只颓唐的坐在了床边。
这时门外正好响起了方才那个侍女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大人”
“进来!”帝释天没有回头,只盯着乱了的床铺移不开眼。
“大人,副女官长大人到了。”
“你下去吧。”
想到待会儿自己可能要发怒,帝释天便先将那个胆小如鼠的侍女屏退了。房中一时有些安静,她能察觉到有一人悄无声息的在自己身后站着。
她冷静了片刻,平息了心中最后的一丝躁动,这才转过身,想要会一会这个新到的女官长。
只是,在看到她的那一个刹那,帝释天却一下子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