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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许宁上午跟着父母走亲戚,下午去医院探望男朋友,时间分配还挺合理。
许爹知道她有朋友大过年的住院身边没什么亲人,就主动煲了些补血益气的汤让闺女带到医院,许妈还问要不要她帮忙去照顾一下,朴实又热心。许宁一边感叹爹妈心眼好,一边却不得不找理由搪塞,有时想想,还挺对不起爸妈的一片真心。
好在程致在医院两天没出现什么不良反应,第三天顺利出院。
陈杨把表哥和表哥女朋友送到公寓就识趣离开。许宁开了行李箱,脏衣服拿出来放一边,干净的衣服分门别类挂到衣帽间。程致在一旁围着她转,不时的搭个手挂个衣服,偶尔还要兼顾动手动脚占点小便宜。
许宁被他腻歪的没脾气,赶又赶不走,过了会儿他手机响了,总算能好好收拾。
这栋公寓离程家父子下榻的医院很近,步行十来分钟就到了,两室格局,每周同样有人打扫。只是这边不经常住人,除了基本的厨具餐具别的什么都没有,等下还要出去采购。
程致接完电话回来,往地毯上一坐,跟她说,“等会儿魏泽过来。”
许宁:“……”
“要待多久?”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时间不长的话我就先去超市买东西,太久,那我今天先走。”
“阿宁,”他声音温和,语气却极认真,“魏泽是我好朋友。”
许宁卷领带的手一顿,抬眼看他,程致靠过来,头搭上她的肩,蹭了两下,有种在依靠撒娇的感觉。
“你闺蜜周楠都知道咱们的事,我也想把你正式介绍给我最好的朋友。”
许宁:“…………”
“放心,魏泽嘴很严的。”他又说道。
女朋友在顾忌什么,程致一清二楚,也能理解,但一直这样默默无声,会让他有种在偷/情的错觉,俗称:见光死。问题是现在他想进一步了,不想再原地踏步。对许宁的喜爱,在捅破了那层纸后,就像一日千里的汗血宝马,疾驰得令他自己都瞠目,诧异的同时,想要更紧更紧的抓牢她的控制欲也在一天天的与日俱增,几乎成了他心底最深处的魔咒!
许宁被男朋友将了一军,却也无可奈何。这时候再说什么怕以后怎么怎么的就太矫情了,也没意思。
推开腻歪在身上的他,无奈的说,“我出去买些菜,中午留魏先生一起吃饭吧。”
变相的妥协。
程致笑起来,像打开了又一层禁制,让人无端的心情雀跃。然后没忍住,抵着女朋友的唇亲了上去。舌尖探入,缱绻勾缠,细细的碾磨,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有她的清香,她的柔软,鲜活的令人沉醉。
……
魏泽和程致打小就认识,真正熟起来,是在大学。同寝四年加上国外读书的两年,六年时间,几乎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一度还让人误会过这俩人有□□,可见关系好到了什么程度。
许宁和他见过几面,不熟,却也说过话。印象里,那是个风趣有风度的男人,不是很英俊,却有一张正直可信的脸。就像朱时茂,浓眉大眼扮演不了反派。
显然男朋友已经叮嘱过,所以这次身份转变后的见面并不尴尬。等她回厨房继续忙碌,魏泽凑到好友身边先近距离欣赏了下他后脑勺裹着的纱布,这才小声打趣,“我早看出你对她图谋不轨。”
程致把他推开,“说话就说话,甭离我太近,万一被误会怎么办?”
“卧槽,现在跟哥们儿拉距离,当初跟我一块儿泡唔……”嘴巴直接被捂住了,程致阴森森看着他,“饭能乱吃,话可别乱说。”
魏泽没好气,挣开他,呸呸两声,“你刚才摸什么了,这什么味儿啊”
“哦,刚帮阿宁洗鱼,又剥了点蒜。”
魏泽:“……”
程致好整以暇的看着好友匆匆跑洗手间去了,他哼笑一声,站起来去了厨房。
从后面搂上女盆友的小腰,下巴抵着她的肩,“不用做太多,随便整几个菜就行了。”
许宁应一声,从锅里夹了块儿里脊肉吹两下递到他嘴边,程致张嘴吃了,“味儿正好,能出锅了。”说完,亲了女盆友一下,许宁斜他一眼,他笑笑,用袖子擦掉她脸上的油渍,幼稚的让人无语。
魏泽正好看到这一幕,给恶心的,直接翻了个白眼。程致睇过去,许宁也发现了客人,用胳膊肘拐了身后的某人一下,“我这还要一会儿,你跟魏先生出去说话吧。”
哥俩重新回到客厅,魏泽这次不开玩笑了,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好友,片刻后,皱眉问,“你玩儿真的?”
程致以前交过几个女朋友,像他们这样的年纪身份,不可能没有感情史。真没有,不是身体有问题就是心理有毛病,反正不正常。
魏泽太了解好友的尿性了,这货对女人从来都是装逼外加高高在上。言语上再温和,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绝不会真的放低身段去为另一半着想甚至迁就。
但这次,从他没来之前被不厌其烦的打电话反复叮嘱,到进门后的所见所闻,什么剥蒜啊洗鱼啊在女朋友身上腻歪啊,这在过去简直就像天方夜谭!压根不可能发生的事就这么发生了,魏泽清楚明白的感觉到:好友沦陷了。
程致拿遥控器开了电视,声音稍微大了一点,才淡淡说,“哥们儿这回就是来真的,你可别给我拖后腿,要不真绝交。”
魏泽:“……”
“你家太上皇会同意?”就算再不亲,也是亲儿子,他就不信程光耀会让儿子娶个家世这么一般的女人。
“他同不同意关我屁事。”
“程煦可是断了条腿。”魏泽隐晦的提醒。
程致眉色不动,带着些微的淡漠,“你不会以为程煦少条腿老头子就会把财产留给我吧别逗了,老子比你了解他,告诉你:不—可—能,他不会给我留多少东西。”
“那你……”魏泽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压低声音凑近,“找个能帮你的也好啊。”以程致的情况,联姻,找个强有力的外援再合适不过。
程致突然笑起来,似有感慨,“魏泽啊,我这辈子前三十年活的窝囊,后面这几十年我得挺直了腰活。懂吗,挺直了腰,抬头挺胸…你让我靠女人?我他妈还没软骨头到这份儿上!”
魏泽:“……”这是他今天第三次无言以对。
千言万语,最后化成了一声叹息,拍拍好友的肩,“做哥们儿的不能老给你泼冷水,行吧,有需要帮忙的,一句话,哥们儿能帮就帮,绝无二话。”
程致笑了笑,并不矫情的假客气,他确实需要友情帮助。
……
送走客人,许宁把程致这几天换下的脏衣服拿到浴室去洗。能机洗的放进洗衣机,需要手洗的,就泡洗手池里,干洗的,之前出去采购的时候已经送去相熟的干洗店。
程致就像块儿狗皮膏药,哪里有许宁哪里就有他。这会儿也撸起袖子说,“我帮你吧。”
许宁还没说话,他客厅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程致只能先去接电话。
过了会儿,他挂了电话回来,重新撸袖子把手放进了满是泡沫的洗手池,一边瞎搓,一边和她嘀咕,“你说董事会那几个老油子什么时候会找我?”
许宁拿沾了泡沫的食指点了下他的鼻尖,笑说,“最快也要两三个月吧。”
“淘气,”他俯身拿鼻子去蹭她,被躲开了,就用*的手把人圈进了怀里,许宁哎呀一声,“别闹,我衣服湿了。”
“谁让你先招我。”说完把人转过来,亲上去,缠绵又热情。
凡是情侣在一起,时间好像总是会过得很快,跟被拨快了秒针似的,一晃就过去了。
傍晚时许宁要走,程致想开车送她,她不让,“你头上有伤,别出去吹凉风了。”又说,“明天早上出去的话记得戴帽子,见到程煦,长个心眼,也别单独乱跑,让陈杨跟着你。”
“要不你今晚别走了吧,跟你爸妈说陪朋友。”他还惦记着这个。
许宁嗔他一眼,“我过两天就该回江城了,就这点假期,总要陪陪爸妈。”
“我也需要陪~”他搂着她腻歪。
许宁好笑的捏捏他的耳朵,“你听话,明天给你带好吃的。”
……
年假只有七天,初七上班。初五,许宁陪着程致到另一家医院拆线。
伤口长得不错,缝合技术也挺好,在后脑勺位置,当时处理时被剃秃了一小块儿。好在他平时发型留得稍微长一些,能遮掩一二,不算太明显。
不过即使这样,还是让太子爷森森的烦恼,现在能穿休息装戴帽子,这等到要上班可怎么整?难道让人参观他秃得那一块儿?
许宁安慰他,“真看不出来,一点都不明显,再说谁还没有伤着的时候,头发很快就长出来了。”
程致还是不开心,老觉得脑袋后面嗖嗖的冒凉气,却也无可奈何,心里给程煦那犊子又记了一笔,迟早要全部连本带利讨回来。
这次回江城,他跟她一起回。
虽然程光耀至少还要在医院躺两个月,但腿脚要好利索,以他那个年纪,没半年康复不了。更别提断了条腿之后还有冗长的复健要做的程煦了。程家父子仨,按理说大儿子留下帮忙处理公务天经地义,但程光耀就是不愿意把这个儿子留下,话说得再冠冕堂皇,明眼人却都看的出,程氏的这位当家人是认死了不让长子继承家业的,也不知道哪来的深仇大恨。
程致对此早习以为常,他无所谓,反而觉得以退为进更方便他行事。笑到最后的,指不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