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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六年(189年)董卓在逼走反对者袁绍,并诱使吕布杀死丁原夺其兵马后,准备就绪。于九月甲戌日,废汉少帝刘辩为弘农王,推陈留王刘协为帝,即为汉献帝。
至丙子日,李儒奉董卓命而至,准备将何太后和废帝刘辩一并鸩杀。
眼见着何太后痛苦的倒地气绝,李儒面上没有丝毫表情,云淡风轻至极。
此时,手下从后殿带回一名少年,当其看见倒地而亡的何太后时就抖若筛糠,一双惊惧的眼睛盯着李儒及其身旁的毒酒。但尽管如此,哪怕嘴唇都被咬破,此少年也不发一言。
李儒不禁皱了皱眉头,仔细打量后,确是少帝无疑。给身旁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拿起一杯毒酒,几步上前,捏开少帝的嘴就将其灌了进去。
毒酒发作的很快,片刻少帝就嘴角溢血,歪倒在地,死前其一副解脱的神情,呵呵的笑出了声。
李儒听得笑声,面无表情的脸色突然大变。
自刘辩被废为弘农王后,李儒被董卓任命为弘农王郎中令,这些时日他都是与何太后和少帝在一起,不敢有丝毫懈怠。
刚才何太后大骂董卓和自己不止,李儒没有反应。废少帝死前的几声呵呵笑声,却将李儒惊的冷汗直流。
这笑声,不对!心思缜密的李儒对需要盯住的对象丝毫不敢放松,尤其是二人的音容相貌,那真是观察入微到了极致。
怪不得少帝就是怕成那样,哪怕是咬破嘴唇都不发一言,原来这是个假的!
李儒知道事关重大,当下脸色瞬间恢复正常,并没有多说什么,神色镇定的让人将两具尸体处理了。回到董卓处,给董卓复命,说二人已被鸩杀,被欢喜的董卓赐了不少东西。
回到自己府中,李儒步入书房,挥退了所有下人,这时他才瘫坐在书案后,冷汗瞬间布满脸庞。
京中还有一股暗藏的势力,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废帝掉包,找到个一模一样的傀儡替死,如若不是最后时刻露出一丝马脚,甚至以自己的谨慎程度都发现不了。这到底是谁?
但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还不能说毒死的废帝是假的,一是替身已死,人证已殁,二是就算证明杀错了,一个监管不力,让人掉包的罪责,自己就受不住。
此时,管家门外来报,说是一人求见,自称西凉故人。
李儒忙整理好自己,将管家唤进来,接过名帖,只见其上书四字——故人贾诩。
让人将其带往会客中堂,待李儒赶去,就见一儒雅中年文士,端坐客位,见李儒入内,不慌不忙起身见礼:“多年未见,文优无恙乎?”
李儒定睛观瞧,原来是多年前文会上认识的贾诩,贾文和。当下也笑着行礼,招呼着主宾落座后,李儒才道:“文和,多年未见。当初听说你来洛阳为官,来到洛阳后我也打听过,却是未有你的消息。本以为无缘得见,谁知今日能缘悭一面,实乃幸甚。”
贾诩笑道:“那时确实来洛阳为一小吏,不过后来发生不少事,日前才重返的洛阳。今日拜见文优,是听闻你如今在董大人手下做事,遂厚颜求见,望日后有人可以引荐一二。”
李儒目光灼灼的盯着贾诩,淡然道:“文和兄,初次相见之时,儒就知你是智谋卓绝之辈。现如今你不去更熟悉的牛辅大人处,而是来见儒这个郎中令小官,为何如此,能否给儒解惑一二?”
贾诩看着李儒,洒然道:“文优多虑了,谁人不知你是董大人最为倚重的谋士。虽说我与牛大人相熟,离开洛阳时差点就去投奔于他。但时也命也势也,诩已择主而事,再见不免有些尴尬,因此只能来见文优了。”
“哦?”李儒抓住话头问道:“不知文和在哪高就?”
贾诩丝毫不慌:“董大人那还需文优引荐,届时便知,诩在这也给文优一个承诺,不论形势如何,诩都是你的好朋友。”
看着一脸淡淡笑容的贾诩,李儒深吸口气,说道:“文和放心,如有机会必向主公引荐,不知那时如何寻你?”
贾诩神秘一笑:“不劳文优费心,到时候诩自会出现。今日不早了,不耽误文优公务,诩先告辞。”
看着贾诩离去的背影,李儒瞳孔一缩,默不作声的做了个手势。
一个时辰后,一道身影悄然入内,对一直端坐未动的李儒汇报:“大人,人跟丢了,甚至不知去往的大致方向。”
李儒长出口气,轻轻挥了挥手,那道身影慢慢退了出去。
望着中堂的房顶,李儒怔怔出神:这个老狐狸越来越厉害了,是哪个势力可以把这个妖孽收为手下?这洛阳城不像表面那么平静呐。
而此时洛阳一处偏僻的院落,少帝刘辩身着单衣,一脸惊惧的缩在屋内一角,看着眼前这个满面温和笑容的文士。
“陛下,您血统高贵,岂容乱臣贼子随意处置?臣给您寻了处好地方,山清水秀,人杰地灵,不日咱们便动身可好?”贾诩和声细语的说道。同时还将刘辩换走后,发生的何事详尽的解释给他听。
听闻母后被鸩杀,如若不是眼前之人用替身换出来自己,估计现在自己也没了。
慢慢的,刘辩平复了心情,看着贾诩的眼神也愈发和善,经历了生死大恐怖,他也看开了很多。
最后,他冲贾诩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就麻烦您了。”
贾诩听到这话,笑得愈发和蔼可亲了。
董卓确认毒死了何太后和刘辩后,就彻底放飞了自我。不仅让献帝封自己为相国,还大肆封赏自己的亲戚和信任的手下,以前这些需要花钱买,现在玉玺董卓是想怎么盖就怎么盖,没人管得了他。
董卓不光自己夜宿皇宫,宫里的公主、已故灵帝的妃子、美貌宫女想睡哪个睡哪个,而且他还纵容手下奸淫掳掠,管你是皇家还是平民,公主还是百姓,看上了就抢。
整个洛阳都成了西凉军的跑马场、寻欢的乐园。
尽管董卓大肆提拔党人,任用世家大族之人,但是在其恐怖统治下,不光百姓对其恨之入骨,各地他任命的群雄没一个买账的,对其痛恨不已。
没办法,实在是这个董卓太跋扈了,做事肆无忌惮,心情不好动辄杀人。这样一个混世魔王,不按常理出牌,在他手下,谁活得都是提心吊胆的。京中有想法的都逃了出去,奔赴各地,其中就有曹操和袁术。
至中平六年年底,仿佛忍耐到了底线,先是曹操在己吾起兵反董,接着桥瑁伪造京中三公书信,传檄各路诸侯,痛斥董卓罪恶滔天,天子危矣,望各地起兵反董,以释国难。
十八路诸侯反董开始了,各地诸侯纷纷响应,决定起兵共击董贼。
共济谷,经过几个月的军事培训,所有军队均训练完毕,已按编制奔赴各自驻地。
轻松下来的吴有用看着手里暗处的密报,思索良久,决定先回长沙。
长沙城,这一日,已经回来半月有余的吴有用接到通传,说是太守孙坚召见。
待入得太守府,大堂内众人都已到齐,吴有用看了眼一脸病容的黄忠,心想:这老张的手艺就是好,让黄忠装病了近一个月了,硬是看不出半分破绽。
孙坚端坐上首,见人已到齐,肃声道:“今董贼霍乱宫闱,欺侮天子,擅杀大臣,三公已传下书信,召集各地共讨此贼。我孙文台世受皇恩,决定响应檄文,出兵京师,解民倒悬!”
他说完后,下方各级官吏议论纷纷,孙坚也不阻止,待议论声变小后,他继续说道:“此次我准备尽出长沙之兵,汉升将军已抱恙月余,就负责留守长沙城。我留你五百士卒,需谨防西边的武陵蛮人即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出山生活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黄忠上前边咳边应答道:“咳咳,遵太守令,某必,咳咳,必守好长沙城,不教那蛮人,咳咳,蛮……”
孙坚忙止住他说话,安排人扶他去一旁休息。眼见其余官吏望着自己,孙坚说道:“此次诸位均不用随行,比起行军打仗,治理地方各位更擅长些。”
看到孙坚望向自己,吴有用忙起身行礼道:“大人,三靖虽是一文弱书生,但也敢提三尺青锋上阵杀敌!哪怕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
孙坚赞许的看着吴有用,刚准备说话,一旁的孙尚香就开口了:“狗蛋哥哥别胡闹,战场不比别处,你一个书生凑什么热闹!我爹这么英明的人,能让你去送死?”说完瞪了一眼吴有用,扭头就盯着孙坚看。
孙坚对这个宝贝女儿是一阵头疼,你胳膊肘拐的要不要这么明显?行吧,本来就没想征召他随行的,正好也如了你的意。
只见孙坚叹口气道:“三靖勇气可嘉,不过就如香儿所说,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一手无缚鸡之力文弱书生,还是别去的好。只是,听闻你那风拂柳酒楼规模颇大,其他各类家具,菜油生意也不少……”
狗蛋心领神会,不待孙坚说完,就抢先说道:“大人,虽然我无法跟随出征,但是,作为满腔热血的有志之士,在下自当出一份力。我决定,倾尽家财,出金五千两以供北征大军!”
眼见孙尚香急了,想要说话,孙坚忙击节大赞:“壮哉!三靖贤侄当为世之楷模!届时我定将三靖的大义传遍天下,让人共赞汝之义举,对吧香香。”
孙尚香一听父亲都这么说了,只好嘟着嘴不说话了,看着那个还在嘿嘿傻乐的狗蛋哥哥,心中气恼的不知骂了多少遍的呆子。
她哪里知道,吴有用是真心高兴,破财免灾的道理他比别人更清楚。既然孙坚盯上了自己的产业,那出血就在所难免,与其扭扭捏捏到时候被扒了老底,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出钱买平安。再说,这点钱对现在的共济会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接下来,在安排了更多具体事务后,会议就散了。
三日后,夜里,黄家黄叙的小院。
虽然黄叙成亲后搬去了别院居住,但是吴有用只要回长沙,就必回这个小院住。会中也有声音说要给他在长沙起一座会首府,但都被他拒绝了。他觉得这个小院承载了那段最快乐无忧的时光,住得反而更舒服。
小院中摆放了一排吴有用让人做出来的躺椅,孙家三兄妹,黄叙,吴双均躺在其上一摇一摇的聊天赏月。
孙策顺手拿起一旁小桌上的酒壶,惬意的灌了一口酒道:“还是三靖会享受,这么躺着赏月确实是另一番滋味呐。”
一旁孙尚香接口道:“那是!狗蛋哥哥奇思妙想总是层出不穷,炒菜还是他弄出来的呢。现在不光荆州,我听说风拂柳都准备开到附近的州府了。说起酒楼,狗蛋哥哥我就得说你了。你这也太不会过了,哪有倾尽家财的,以后你未来的妻子如何跟你生活?她要是想买把好弓估计你都拿不出钱来,我和你说……”
孙策和孙权是听的满头黑线,而黄叙和吴双则是满脸古怪的看着吴有用。
狗蛋是听得一阵头大,这大小姐跟现代敢爱敢恨的女侠们有得一拼,当真是摆明车马的倒追啊!你都描述的那么详细了,是不是想说以后我的妻子就叫孙尚香呐,要有身份证的话估计都能报一下号码。
吴有用忙对孙策道:“大小姐今晚喝了不少,夜已深,要不你安排人送她回去?不然一会孙大人派人寻来不好解释啊。”边说边给他狂打眼色。
孙策正愁着呢,闻言连忙说道:“三靖说得极是啊!香香啊,你狗蛋哥哥在我们见面时就说了,明天出征,他跟着一起回襄阳,到时路上还有不少相处时间。
你看,这么晚了,到时候父亲派人寻来,看你喝了那么多酒,怪罪你狗蛋哥哥,不让他随行,那多不好。要不,你先回去?”
“他敢!”大小姐娇蛮道,喝了酒的小脸红扑扑的,小小的打了个酒嗝,轻声道:“谁不知道狗蛋哥哥回襄阳是寻婉贞姐姐的,都出来这么久了,定是想念的紧。这次北上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哥哥,将来他才不会去寻我呢。”
说着说着,泪珠就在眼中打转了。向来刚烈的大小姐醉酒后整这么一出,引得众人慌忙对其宽慰。尤其是孙策兄弟俩,别看嘴上说的如何,对这个妹妹是真的心疼,而且不比老父亲孙坚差多少。
最后在孙策兄弟俩炯炯目光中,吴有用硬着头皮赌咒发誓,答应将来必定会去看望她,一定给她写信,一定给她寻摸好玩的物件后,大小姐才破涕为笑。
最后还是由吴双相劝,醉酒的大小姐才让其陪她一起回太守府。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吴有用虚脱的瘫在摇椅上,这大小姐的输出一般人真心扛不住,过了好一会众人又恢复了心情,聊了起来。
吴有用笑问孙策:“伯符有何志向?想过未来如何么?”
孙策灌了口酒,大笑道:“还能如何?自是驰骋沙场,扬名立万,马革裹尸而还了!”
黄叙笑道:“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我和你的志向一样,不过我可得准备抱孙子呢,到时候咱们都要活得好好的!”
孙策忙道:“好好好,都好好活着,对了,三靖你的志向呢?”
吴有用还没答话,黄叙就抢着说道:“三靖四句了解一下。”说着又把横渠四句拿出来说了一遍。
孙策目光灼灼看着吴有用,笑道:“多好啊,为万世开太平,三靖还是你的志向高远。”
一旁的孙权只是微笑看着,吴有用望向他问:“仲谋,你的志向呢?”
孙权稚嫩的脸庞挂着灿烂的笑容,回道:“我么,当然是辅佐父亲和大哥了,我自己还没想好干什么呢。”
吴有用盯着孙权碧绿的眸子,所看到的是没有一点笑意的幽深似海。
而孙权看着吴有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瞳孔一缩,继而又泰然自若,独自饮酒不语了。
是夜,四人聊到很晚,第二天出发的时候头一回四人未骑马,坐的马车。
孙坚所带领的近五千人,一路北上,不日到达了江陵外二十里。
此时中军大帐内,孙权端坐上首,军中诸将都在,包括吴有用也因为孙尚香的原因得以列席。下首站着一个号称是王叡使者的文士。
此文士对孙坚恭敬一礼:“孙长沙在上,我家主公命我前来,是回复前日所商议联合出兵洛阳讨董之事。
来时主公曾言:董贼倒行逆施,出兵讨伐义不容辞。然而武陵太守曹寅对我主素来敌意甚重,我主唯恐其前脚刚走,这曹寅就夺了江陵,届时我们都无家可归了。
所以,出兵可以,只要孙长沙拿下这曹寅,到时我们一起出兵北上。否则,请恕我们无法同行。”
孙坚面无表情,帐内诸将除了吴有用,都是义愤填膺,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么?怎么滴,一起出兵还得先帮你杀个太守呗?
使者离开后,诸将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孙坚开口道:“诸位先回吧,三靖留下。”
一群大老粗骂骂咧咧走了,留下个一头雾水的吴有用。
孙坚望向他,和声道:“三靖呐,此事你如何看?”
吴有用斟酌一番刚准备开口,帐外传令兵高声道:“武陵太守曹寅求见。”
吴有用诧异的往帐外望了一眼,心说,这个曹寅来得可真快。
孙坚下令让其入内,不多时,曹寅一溜小跑的进来,敦实的身体身手矫健,圆圆的脸上满是汗水。
一边擦汗,曹寅一边赔罪道:“孙长沙勿怪,我是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后,马不停蹄的赶来的”说完还偷偷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孙坚。
孙坚淡然道:“哦?且道来。”
曹寅忙说道:“我这有光禄大夫温毅的檄文,其中细述荆州刺史王叡的罪状,当真是罄竹难书。我就一文官,没有能力缉拿此獠,望孙大人为荆州百姓做主呐!”
说完恭敬的将檄文递上,对着孙坚深施一礼。
孙坚扫了一眼檄文,并未说话。而曹寅胖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就在他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孙坚开口了:“知道了,为了荆州的百姓,本官会出手缉拿与他,曹太守也是准备和我一同北上洛阳勤王救驾么?”
曹寅刚开始还大喜,待听完后,面色不禁犹豫起来,可看到孙坚目光幽然的看着自己,他心中一咯噔,忙回道:“为圣上分忧义不容辞,我这就派人将武陵的队伍全部带来,一起与大人北上!”
待孙坚移开目光后,他才边擦汗边告辞,说是下去安排事宜。
曹寅走后,吴有用起身施礼道:“大人,既然您有了决断,三靖这就告辞了。”
见孙坚轻轻点头后,吴有用退出了营帐,回去自己的住处了。
而孙坚仍在营帐内端坐不动,夕阳透过营帐的缝隙落在他的脸上,将他的面色映照的忽明忽暗,仿佛人脸与鬼脸间不断的切换。
第二日,江陵城。
远处行来了一支数百人的队伍,看似风尘仆仆,江陵守城兵丁一看忙关闭城门,派人通知王叡王大人。
待得王叡上得城楼,数百人已行至城下,王叡大声问道:“你们是何处兵马?”
城下其中一人道:“大人!我们乃长沙郡的兵丁,追击盗匪至此,人困马乏,缺衣少食,请大人资助点衣食。”
城楼上王叡答道:“我乃荆州刺史,本官一向清廉,哪来衣食资助你们。”
数百兵丁也不离开,只听得另一个声音喊道:“大人,我们来时带了长沙府库的宝器,可以交换衣食!”
王叡听了眼前一亮,不过他长了个心眼,仅让十几人入内。
于是,十几人推着两辆装满宝器的小车得以入城,而且径直来到城楼上,与王叡见礼。
来到小车前,王叡挥退左右,拿起车上的雕凤玉佩仔细观瞧,不禁赞不绝口。
正举起玉佩观察成色的王叡,突然看到人群中一个孔武有力的熟悉身影,不由大吃一惊道:“孙太守,你缘何在此?”
孙坚几步上前,古锭刀就已出鞘架在王叡的脖子上了,厉声喝道:“荆州刺史王叡,朝廷檄文在此!你可知罪!”
王叡问道:“我何罪之有?”
孙坚道:“作为朝廷重臣,你尸位素餐,多少流民饿毙荒野,你不去救灾,天灾不振,饥荒不捐,导致荆州民乱四起,你有何话说!”
王叡知道自己不能幸免,长叹一声道:“文台,能否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我不想尸首分离。”
知道他想留个全尸,孙坚微微点了点头。
王叡缓缓将玉佩放下,从衣袍脖颈处掏出来一个挂在脖子上的大金盘,又从袖袍中掏出一把锋利小刀,将金盘上的金丝金线全刮下来送入口中,不多时一个大金盘就剩下了三分之一。
只见他的脸色由黄转红,又由红转白,不多时就嘴角溢血而亡。
王叡的一番操作看得众人目瞪口呆,来看热闹的吴有用此时也在十几个人中,此时他说道:“我认识一个徐老道,他说过,有些人认为吃了金子就和吞服金丹一样,可以长生不老。看来是假的啊,这吃了那么多都没有升仙,还把自己吃死了。啧啧,封建迷信害死人呐。”听得众人是满头黑线,神特么封建迷信害死人。
王叡的手下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救援,待冲上城楼,王叡已经手握残留的金盘倒地而亡了,他们不由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之好了。
孙坚高举檄文,朗声说道:“此乃朝廷檄文!历书王叡罪状!现其已伏法,此事只诛首恶,余者不究!”
接着他又说道:“如今京师董贼当道,淫乱宫闱,残害忠良,百姓苦不堪言。我长沙郡响应三公檄文,尽起兵马北上讨贼,有志之士可一同前往!”
人群中不少人纷纷响应,愿追随孙长沙一起讨贼。
吴有用静静看着这一切,当他看到程普三人时,不由露齿一笑,微微点头示意。
程普、祖茂和韩当都是追随王叡自北方而来,统领着一千幽州铁骑,而此时江陵城还有两万士卒。
程普犹豫片刻后,对孙坚说道:“孙长沙大义,在下佩服。不过,我们毕竟隶属江陵,某当坚守城池,待朝廷任命的新刺史到来。”翻译过来就是,我不想跟你混。
祖茂和韩当见此也忙行礼,表示不会阻拦他人跟随而去,但是自己得尽忠职守。
孙坚虽然可惜这一千幽州铁骑,但是为此撕破脸,耽误北上大事却有点值不当。
最后四千不愿离开的士卒和一千幽州铁骑留下,其他愿意追随孙坚的有近一万六千人,基本都是荆州本地的士卒。而那不愿走的四千士卒多为北方人,听从程普三人的命令。
城楼上,程普看着远去的孙坚大军,脑海中还回想着吴有用临走前那灿烂的笑容,以及手中那张字条:过后自有人与你商议。
一旁祖茂道:“程大哥,我们就留在江陵么?”
韩当也说道:“是啊,我们不回家了么?刚才我看到吴小子还冲我们乐来着,那小子也不知道来和我们说说话,叙叙旧。”
程普笑道:“兄弟别急,我想用不了多久我们和三靖还会再见的。到时候让他请你喝酒!哈哈”
孙坚的大军里加入了江陵和武陵的人马,达到了近三万人,浩浩荡荡一路北上。
待到得襄阳,吴有用就要和他们分开了。
吴有用骑在马上,看着吊在队尾还在对自己一步三回头,一回头一招手的孙尚香,心中感慨,江东猛虎也出柙了,中原将会越来越热闹。
其身后跟着吴双,蔡文姬,而许褚和典韦分列左右。蔡琰问道:“会首,他们此去真能救洛阳百姓么?朝廷已经给父亲发了三道征集令了,最后一道说明了,要是不去就小心全家性命了,你看……”
吴有用嗤笑道:“不来就杀全家?也只有董卓那混世魔王能发如此的命令了。理他作甚,有本事就来荆州试试抓人看看,我们的暗处是吃素的么?”
“至于他们能不能救洛阳百姓我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是,孙长沙和曹寅都走了,荆南四郡已经没有滞碍了。”吴有用笑道。
“孙长沙,一路走好啊!”吴有用心中默念,想到这,他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旷野中传到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