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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萨历998年6月11日,月之联邦,银月城。
今天是周末,难得的休息时间,戴安娜.塞勒斯还是早早地起了床。
刚出房门,她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老师,早上好。”
她很惊讶,莎拉.弗瑞起得更早,还准备了早饭。
“你会用这些厨具?”
莎拉看戴安娜一脸诧异的样子,笑出了声,“那些书里写着做饭用的魔法,我学着做了一下。”
戴安娜揉了揉眼睛,还是不太相信眼前所见的景象。
“这些魔法厨具我花了两三天才会用,当时我连煮粥这种事情都做不好,不得不去食堂救急,真没想到你才用一天就能用得这么熟练了。”
莎拉挠了挠脸颊,“您昨天买来备用的食材挺简单的,所以做得很方便,大概是因为这个吧。”
顾不上去洗漱,戴安娜立马坐下,端起那碗热腾腾的粥闻了闻。
“能用魔法把粥做成这样可不简单,看来你有操作精细魔法的天赋。”
“真的吗?”莎拉凑上前,眼睛闪着亮光,“我也有天赋的吗?”
“当然有了,”戴安娜放下粥,“每个人都有天赋,你只是不太擅长亡灵巫术而已,你想想看,我教你的那些魔法,你不都学得挺好的嘛。”
听着戴安娜的话,莎拉笑得合不拢嘴。
洗漱完之后,戴安娜和莎拉一同用餐,就戴安娜的情况来看,她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一顿令人精神饱满的早饭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萌生了让莎拉当自己的学徒,顺便准备自己一日三餐的想法,习惯生活简朴,只肯在各类药材上花大价钱的她,偶尔也想过一过那些有小跟班跟着的大人物的日子。
“莎拉,我出门一趟。”
收拾完东西,刚迈出家门,莎拉就叫住了她。
“老师,有我同伴的消息了吗?”
戴安娜背对着莎拉,神色凝重。
即便亡灵巫师不是凶手,银月协会也没打算放过他们,他们仍在加大力度搜捕巫师,当戴安娜有其他巫师的消息的时候,基本都是在银月协会顺利得手之后的事了。
莎拉也许有所察觉,但戴安娜还是不愿意告诉她这个残酷的现实。
“还没呢,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别担心。”
望着戴安娜远去的背影,莎拉愈发感到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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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戴安娜和菲利普.扎克,以及负责保护菲利普的魔法师进行了沟通,她决定以家访的名义,去菲利普家里查探一下,以防有人监视或跟踪菲利普。
来到拉尔区,在菲利普的带领下,戴安娜来到了菲利普的家门口。
“说来也巧,看你之前状态这么差,我本来也打算家访的。”
“啊?”菲利普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抱歉,老师,让您担心了。”
戴安娜笑了笑,拍拍菲利普的后背,“只要你没事就好。”
菲利普的家是银月城很普遍的单层房,该有的设备和家具一应俱全,但只有两间卧室,客厅也比较窄,整体显得有些小巧玲珑。
“戴安娜老师,欢迎欢迎。”
听到推门声,一位身体有些瘦弱的带眼镜中年男子笑盈盈地走到门口,和戴安娜问好。
“突然登门拜访,抱歉打扰了,”戴安娜伸出手,“您就是欧罗.扎克先生吧?”
“正是,”欧罗.扎克点点头,“戴安娜.塞勒斯教授,久仰您的大名。”
他走上前与戴安娜握手,戴安娜感到欧罗那双冰凉的手握着就像干柴,皮肤粗糙,骨头的触感很明显。
“您先坐,我去给您倒杯水。”
见欧罗走远,戴安娜坐下后,在菲利普耳边悄悄说道:“你父亲身体不好吗?”
“有些小毛病,但也没有大碍,”菲利普苦笑一声,“最近他常常工作到半夜,比较辛苦。”
戴安娜叹了一口气,“和我差不多的年纪,看着这么显老,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记得让他注意休息。”
三人一同坐在客厅,聊了关于菲利普的学业、校园生活,还有一些他们父子俩经历过的事情,戴安娜提到了菲利普的表现,也提到了对菲利普未来规划的一些建议,让欧罗连连露出满意的笑容。
“有您这么负责的老师,菲利普真是有福气啊。”
说完,他笑眯眯地盯着戴安娜。
“塞勒斯教授,我有些话,希望说出来之后您不要生气。”
“请说。”
“您对于魔法以外的东西有什么看法?”
戴安娜眉头一皱。
“扎克先生,我记得您是一位炼金术师吧?”
欧罗点头,“我想您也了解,魔法师普遍歧视魔法以外的学派,我听说学院内也出现了与这种歧视有关的校园暴力事件,不知道学院内德高望重的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戴安娜端起水杯小酌一口,嘴角微微上扬。
“我觉得很无聊。”
“嗯?”欧罗对这一答复感到不解和诧异。
戴安娜不紧不慢地回答:“任何一个学派,都有他们存在的道理。从来没有任何一种学派的领域能覆盖世界上所有的知识,魔法只能管魔法,科学只能管科学,学派之间不分高低贵贱,只有功能性的差异,自认为魔法高于一切,从而贬低、唾弃其他学派,这难道不无聊吗?”
欧罗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塞勒斯教授果然很有想法。”
这时,他的脸突然变得有些阴沉。
“可惜,如果有实际的解决办法就好了。”
戴安娜一手托着下巴,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看了欧罗一眼。
“能让我参观一下这里吗?。”
“当然,您随意。”
欧罗让菲利普带着戴安娜进到自己的房间。
菲利普悄悄虚掩房门,戴安娜立刻着手检查菲利普房间的摆设。
“菲利普,你一直都是和你父亲一起生活的吗?”
菲利普愣了一下,无奈地点点头。
“在我还小的时候,我妈离家出走了,扔下了我和我爸,之后我一直都是和我爸一起生活。”
戴安娜挠了挠后脑勺,“还记得你母亲离家出走是因为什么原因吗?”
菲利普绞尽脑汁地回忆,却也只能摊摊手,“想不起来了。”
“也是,毕竟那么久了。”
检查完之后,戴安娜抿了抿嘴,“不好意思,问你这种问题。”
“没事没事,”菲利普笑了笑,“都过去这么久,早就放下了。”
说完,戴安娜注意到菲利普正对面的那间房门紧闭的卧室。
她走上前,摸了摸房门,并用手指关节轻轻敲了几下。
“这是扎克先生的房间吧?”戴安娜朝欧罗问道。
欧罗点头肯定,“有什么问题吗?”
“不,只是觉得有些眼熟,这才想到碰巧有个朋友的房门也是同样的款式和材料。”
“那我和教授的这位朋友还真是有缘分,”欧罗站起身,走到戴安娜身旁,“想问下教授中午有没有时间?要不要留下,和我们父子俩共进午餐?我也想让教授尝尝我的手艺。”
“不必了,谢谢您的好意,”戴安娜笑着摇摇头,“我等会儿还有其他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那还真是令人遗憾……”
汪汪!
阳台外传来的狗吠打断了欧罗的话,欧罗像是被什么所吸引一样,眼睛立刻转向阳台那一侧。
“拉尔区养狗的人很多吗?”戴安娜问道。
菲利普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不多,主要是最近有三条流浪狗在小区里瞎转悠,时不时朝这边叫。”
戴安娜走出阳台,看到楼下那三条狗一直围在楼下打转和吠叫,一眼望去,只是非常普通的三条狗,稍微有些特别的,也就只有他们头上都有一小撮颜色各不相同的毛发罢了。
“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欧罗突如其来的发言,令戴安娜把视线转向他的身上。
“您对动物的心理感兴趣?”
面对戴安娜的询问,欧罗淡然一笑。
“我只是在想,在动物的眼里,人是不是自认为自己凌驾于一切动物之上呢?”
戴安娜困惑地眨眨眼,重新望向那三条狗,其中有一只狗吐着舌头,保持坐姿,与戴安娜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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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家访,菲利普一直把戴安娜送出小区。
“你回去吧,别在外面待太久。”
在戴安娜的叮嘱下,菲利普与戴安娜道别,匆匆赶回家。
之后,戴安娜拿出一直放在风衣口袋里的烟斗,在手上转了一下。
“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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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联邦作为沙漠国度,水资源较为稀缺,为了满足人们的日常用水需求,联邦内许多大城市都有官方修建的地下水系统。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银月城。
银月城的地下水系统建设了堪称全世界最复杂的管道体系,地底管道错综复杂,宛如一座巨大的迷宫。这个系统由银月协会全权负责,未经银月协会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此外,系统的入口十分隐蔽,安全起见,全城故意设置了多个错误的入口,唯一一个正确的入口只有银月协会知晓其位置。
如今,戴安娜就踏步在唯一入口的管道内,并到达了管道的一个关口。
得到银月协会特别许可的她,此刻只有一个目的——
“好久不见,教授。”
由三名魔法师守候在身旁,身上缠满绷带,在护士搀扶和拐杖的支撑下,从病床上起身的扎伊尔.查尔切克邦主,此刻正友好地欢迎戴安娜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