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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闺带着赫连驿从水榭里走了出来,香草站在外面候着,见姑娘带个男子出来,顿时吓得不轻,刚才不是说去抓刺客吗?这么快就跟刺客混熟了?怎么蒙上的?也许有点不可思议,就咋呼道:“姑娘,他是谁呀?”
“他是我的朋友,赫连将军!”
“哦?”香草好像很意外:“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赫连将军?天啊,那么年轻,那么潇洒,简直是气度不凡啊。”说罢了,摆出一张花痴脸,看的清闺挺无语的,就按她的头道:“好啦好啦,别一脸花痴相了,人家已经有未婚妻了,你就赶快沏茶去吧。”这才把香草给打发走。
清闺带着赫连驿走进了屋里,两人坐在小木桌边面对面,香草过来倒茶,赫连端坐着,跟清闺对话道:“我原以为你会被调去书院那边,谁知待得环境这么好,看来容屿对你还真是不错。”
“宫里空余的房间很多,所以就住了个大一点。”话才说出口,只见赫连驿点了点头,清闺定了定心,继续问:“对了,璃皇和公主还好吗?天天待在宫里,我很久没有他们的消息了。”
“还是老样子,每天兜兜转转,已经越来越趋于平民了。”赫连驿道:“公主性格洒脱还没什么,就是璃皇每日怏怏买醉,不高兴就喜欢乱踢乱骂,尔我人等不敢造次,如今能安下心这么喝闲茶,实属难得。”
“赫连驿,你会怪师父吗?”
“这个问题我真的很难回答,站在璃皇和子民的角度来说,我是恨,站在我自己的角度来说,也不能叫作恨,他也是被璃皇一步步逼成这样的,璃皇把他打入死牢,一点也不留情面,还说午时三刻要问斩,是他的手下先反了,从而一发变得不可收拾,如今他这么狠心对璃皇,全然处于报复。”
“这么说来,你是理解师父吗?”
“没有,在我的观念里,就算一个人再愤怒也不应该拿子民来开玩笑,毕竟战乱会造成无数的伤亡,无数的人无家可归,这与举国欢庆、天下太平简直是背道而驰,我虽然很同情他,可是他的做法我并不赞同。”
“哦。”淡淡的应了一声,心里还是蛮复杂的,她觉得赫连驿分析的很对,师父有些方面确实有些欠妥,真要商量怎么缓和,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呼喊,清闺也懒得动,就打发香草去看看,没过一会儿,只见香草慌张回来道:“姑娘,不好了,外面赵护卫正在四处查人,说是刚刚有个神秘人路过,穿着黑色的衣服。”
清闺看了看交谈的赫连驿,他今儿果然穿的是黑衣服,赫连驿倒是挺直白的:“他们应该是来找我的。”
“我看也是!”清闺道:“你还是躲一躲吧,万一被收到,凭你现在的身份,他们一定会杀了你的,你现在任务还没有开始,万一有什么散失,那也太对不起人了。”
赫连驿想想也是,就连忙起身撩开帘子隐了起来,清闺缓过神,立刻收起了他的茶盅,这时候搜查的人走了进来,清闺坐在桌子边佯装喝茶,搜查的头头长得挺高,应该就是赵护卫了吧,赵护卫道:“刚刚属下看见有个黑衣人逃到这边,不知小姐可曾看过?”
“没有。”
“即便如此,为了安全起见,属下还是要搜的。”
清闺脸色一变:“放肆,我都说了没有,你们居然敢怀疑我。”
“小姐不要生气,这个是国主规定的,遇到此类事件,就算是小姐也不能例外。”说得清闺有点无言以对,赵护卫见她没有反对,一抬手道:“给我搜,边边角角,一个地方都不要给我漏了。”
清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到处乱翻,把屋里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就紧紧地握着拳头,恨得牙牙切齿,忽然有人掀帘而入,大概是想搜床铺,清闺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就裹了那厮,那厮倾身一拽,珍珠帘子’哗啦啦‘全都散在了地上。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因为那帘子一直都在掉珠子。
众人都傻了眼,这时候赵护卫从另个房子走了出来,见一地狼狈,就问怎么回事,小厮趴在地上,好像摔倒了:“小的也是按规矩行事,谁知闯了祸事。”
语落,只见清闺从破帘里出来,她把枕头和被子都丢在地上道:“搜搜搜,你们最好仔细着点搜,看看我没有把刺客装到枕头和被子里,万一缝起来查不到,你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赵护卫偏头往床榻里面看,发现里面一目了然,完全不像是能藏人的地方,就训斥道:“你也真是的,小姐的床榻随便看看就可以了,翻人家的被子确实有些欠妥。”末了又道:“小姐不要生气,他是新来的,不怎么懂规矩,你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
说话的同时,另外一批人也渐渐回来了:“启禀大人,没收到。”
赵护卫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撤了吧。”于是,一伙人就这么走了。
一伙人走了之后,清闺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香草看不过去如此残局,忙拿扫把过来扫,清闺怕站在那碍事,就坐到外面的椅子上喝茶,一连喝了三盅茶,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过了好一会子,外面的风声渐渐的平了,她想起了赫连驿,就道:“现在已经没人了,你可以出来了。”
赫连驿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欠身看了看外面,发现真的走远了,就道:“谢谢你救了我,刚才若不是你,我可能就……”
“别说傻话了,都是应该的,况且咱们认识那么久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抓了去。”
赫连驿苦笑了一下:“是啊,可是我不能再拖累你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会过意不去的,再见!”说罢,他转身要走。
“赫连驿!“怎么啦?”“没什么,我就这样出去吗?你这身衣服出去就会被人怀疑的,这样吧,我给你找一件宦官的衣服,你穿着好歹掩饰一下行踪,如何?”“嗯。”
清闺笑了一下,立刻叫人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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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驿最终还是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的下话,清闺虽然有些不忍,可她知道一个道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使命,而他的使命就是保护璃皇,保护太后,然而此去凶险无比,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可她一贯不善于阻止别人,她觉得每个人那样做都有她自己的理由,既然赫连驿有他的使命,她也不好插手此事,只能默默的祝福他了。
后来两三天都无音讯,她不知道赫连驿到底怎么样了,一切就跟消失了一样。
清闺有些后悔了,她觉得她当时应该阻止他的,如果她死命的阻止他,他一定会思考的,就算有片刻的犹豫,那也有回心转意的希望,而现在呢,他生死不明,她也不好直接去找他,因为他是贼子,任何风吹草动,被处死的第一个都是他。
也许是因为不放心,这天天气有点热,清闺拿着团扇去探秘,她虽然不懂政治,可她大概也明白一个道理,救人肯定劫狱,如果赫连驿跑去劫狱,那应该有风吹草动才是,她去了一趟后山,好像没发现什么异常,倒是碰到两个打盹的,她觉得赫连驿应该没有立刻过来劫狱,而是混入小厮中隐蔽起来。
心是放下了一点,不过事后容屿却过来找她,不是想念,而是询问:“听说你又到后山去了,我不是嘱咐过你不要去的吗?你把我的话都当做耳旁风了吗?”
“师父难道怕我进进出出,让别人占了空子,从而放走太后?”
“笑话,就算有人来救太后,他也得带的走才是。”容屿道:“若是带不走,受牵连的就是他。”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困住太后,难道那个玉玺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任何人的命都可以牺牲……”
容屿接话道:“没有玉玺,就不会有人承认我是皇上,既然我不是皇帝,那这个江山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我需要一个证明,我想让世世代代的史书都看到、子子孙孙都看到,他璃皇那么嚣张的一个人也有今天,这都是他欠我的,所以得杀戮,都是他们欠我的,我要让他们统统都变成阶下囚,永世不得翻身。”
清闺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这就是你想要的吗?看着别人痛苦,看着别人遭殃,你就快乐。”
“是!”
清闺失望极了:“原来我最敬仰的那个师父已经死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恶人,我真是越来越不能接受你了,为什么补偿,什么善念,都是寻我开心的,你若是真的有心,那就让璃国的百姓国泰民安,不要再在斗了。”
“不可能,璃皇一日不交出玉玺,我一日就不会放弃。”
“皇位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为了这个皇位你还要牺牲多少人?师父,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那玉玺本来就不属于你的,你这样强迫别人,过错一方始终是你,你可知道现在的你有多么的险恶,多么的让人不能接受。”
“我知道,我都知道!”容屿痛苦的闭上眼睛,感觉这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可是我已经回不了头了,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我也是被推波逐浪,我知道你恨我了,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有我的苦衷,这世间怕是没有任何人能够体会。”
“你总是跟我说你有苦衷,你到底有什么苦衷?”
容屿不说话,只是连连叹息,他觉得他说不出口,也没办法说,他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了,而最后一个秘密却是他的心病,他知道一旦道破,那就什么都完了,有时候他也很苦恼,为什么他还活着,正常人还能平平淡淡的做自己,而他却只能活在一叟皮囊之下,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师父……”
“不要问了好吗?”容屿依旧挺苦恼的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是我答应你,等时机成熟我就告诉你,告诉我的一切,好吗?”
“好!但是师父,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说!”“你可不可以少杀人或者不杀人啊,每个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丧亲之痛实在太残忍了。”“你貌似挺有爱心。”“没有,我只是觉得还是不杀人好。”“好,师父答应你。”“说话算话?”“当然,难道你要拉钩不成?”“拉钩拉钩,又是拉钩,除了拉钩你就没有别的了吗?”“我想要什么?”“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