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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屿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给她喂药,她有点受宠若惊,她觉得师父的样子好温暖、好体贴,就像三月里的暖阳一样,自从他给她承诺以后,他好像特别的关注她,哪怕一点点的不适,他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得到,他仿佛变成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
除了了解,他的气质也很优雅,更兼长辈般的宽博和慈爱,这种气质令她无限痴迷,她觉得她完全有些沉沦了,今儿他给他喂药,抬帕帮她擦嘴的时候,她忍不住抓着他的帕子,冲着她傻笑,这一笑反而把容屿给弄乱了,他放下帕子,有些尴尬道:“你这伤得好好养着,留疤我倒不怕,怕就怕留下什么后遗症,万一以后胸口疼起来,有你好受的。”
清闺亦含笑磕牙:“那有什么,疼了不是还有师父吗?师父肯定不会让我疼死的。”
“你倒是一点都不知道操心呐,你可知痨病最是难医,到时候只怕师父也无能为力。”他可没有危言耸听,老病乃医界的难题,经常断断续续的发作,但凡落下病根,很多人都是靠养,比如这刀伤,疤痕可以愈合,但里面其实都是伤的,晴天还没什么,一遇到天阴下雨,就会感觉各种不舒服。
正在说话,忽然谢贵妃从外面走了进来,见两人举止亲密,就清了清喉咙,两人目光看了过来,谢贵妃施施然道:“今儿外面天气不错,早起木樨劝我出去玩,我说妹妹都躺了两三天了,我也该过去看看了,来了没想到国主也在这。”说罢一行礼:“臣妾给国主请安。”
“免了。”容屿言辞冷峻。
谢贵妃直起身道:“久闻国主对爱徒甚是关切,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真是让人又爱又恨,不过后宫多添些人也好,臣妾正好可以跟妹妹说说话。”说罢又道:“妹妹,我给你熬了燕窝,不知你喜不喜欢,来,尝尝吧,若是不喜欢我再让人重新做。”
清闺本想拒绝,可谢贵妃都端过来喂了,她也不好不给她面子,就挡了挡手道:“谢谢啊,我还是自己来吧。”清闺接过兰花碗,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谢贵妃笑着问她味道如何,清闺说不错,谢贵妃客气道:“妹妹若是喜欢吃,我以后叫人天天端过来,我那边什么不多,就补品多。”
“不用了,拿来拿去太麻烦,我吃一碗挺好。”
“你喜欢就好,我还以为妹妹是个天三捡四的人,如果看来,竟是我多虑了,难怪国主那么喜欢你,我要是国主,你也挺疼你的。”
清闺并不想抢她的风头:“姐姐也才贵妃,才是真正的国主真正的妻子。”
“难道你不是?谢贵妃反问:“你就不要谦虚了,国主在你这里待了那么多天,大家心里都明的跟个灯一样,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应该会有喜了吧,你得好好调养,不然有喜了大人孩子都难受着呢。”
清闺有点哭笑不得,有喜?这也太快了吧,她该不会认为她和师父有了肌肤之亲吧,完了完了,她觉得她孩子气还未褪去,怎么就有喜了呢:“姐姐,你不要胡说啊,有喜这种事情还真的有点早了。”
“现在是早了,过几天谁说的定呢,不过不管怎么说,你都要好好的养着,刀伤可不是普通的伤,养不好会留疤的。”
“谢谢。”
“我们两个,谁是谁呀,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容屿见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自己也搭不上话,就眼睁睁的看着清闺吃了一大碗燕窝,后来又开始叙了起来,才对谢贵妃道:“你的好心,清闺已经心领了,若是没有其他的事还是请回吧,清闺现在的状况你也是知道的,需要休息,相信你也是希望她好好恢复的,对不对?”
“那是当然。”谢贵妃伸手把空碗放在丫鬟的托盘上:“国主也别太操劳,臣妾告退。”容屿点了点头,谢贵妃才走了两步,又道:“对了,臣妾有件事相告,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谢贵妃道:“我爹特别想见见国主,他说明天清风亭相约,希望国主能够赏脸。”
“知道啦,你且下去吧。”“臣妾告退。”
谢贵妃走了以后,容屿陷入了沉思当中,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清闺已经歪身躺下了,他伸手帮她盖了盖被子,一叹息转身要走,清闺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角,他转头道:“好好的休息吧,我要到御书房一趟。”
“是因为谢姐姐的爹吗?”清闺不傻,刚才师父还是满脸笑容,自从谢贵妃来了就变了,她猜测他的愁一定是跟谢贵妃的爹有关,相传他爹是个很了不起的大将,帮他平定了不少的战事,难道他们合作出了什么问题吗?
心里是有疑惑的,谁知容屿却道:“没有,只是朝里的一些琐事。”
清闺心定了定,没有继续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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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清闺尽管在努力的养伤,可是问题也出了不少,首先就是师父的莫名其妙,不知为何,近来师父总是问她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她爱他吗?爱过赫连驿吗,尽管隐藏的很好,可是她判断的出,他好像特别在乎她与赫连驿的关系,估计是因为替他挡了一剑的缘故,又或许她曾经说她喜欢过赫连驿的事,反正他的样子看起来特别耿耿于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道:“不要问我这么愚蠢的问题,我的心里只有你,今生也只有你,至于赫连驿,他已经有了公主,我与他再无可能,所以请你不要猜忌我。”
容屿点了点头,沉静。
她也没怎么在意,后来大概过了四五天,她才听几个人说,国主近来被众臣给排挤了,原因就是因为她,有人说他亲眼看见她跟赫连驿在林子里密会,加之又替他挡剑,并从而推断她就是璃皇派来的间谍,还说如今她蛊惑国主的心智,是第二个苏妲己,必须要灭。
清闺这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问赫连驿了,也许他也不确信吧,因为他们说的放在她的身上全都合适,从璃皇那边过来,还救了赫连驿,然后中间各种密会,怎么能不让人浮想翩翩?
天啊,师父这么问她,到底是什么心态?信她还是不信她?
清闺忽然间有些乱,生怕他误会她,可是他也没说什么,甚至连正面的质问也没有,他是担心她受不了刺激吗?依她的了解,这种可能是非常大的,他处处袒护包庇她,又怕受到欺骗,所以才会旁敲侧击,可是这样的话,他真的就能得到答案了吗?能就此心安吗?
惶惶不安的一天,也曾想过去找他,后来因为身上不舒服,想想还是算了,她一直都没问,直到傍晚他过来找她,她才开口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容屿好像没这回事一样。
“满朝文武怀疑我是间谍的事。”“你是吗?”“不是。”“既然子虚乌有,我为什么要相信他们而怀疑你?”“师父真的相信我吗?”“我不相信你相信谁?”
清闺浅笑着,忽然间感觉有种幸福的感觉。
反倒是容屿面露哀愁道:“清闺,我把我所能给的信任都给了你,也请你对我坦诚,永远的不要欺骗我,如果连你也跟其他人一样诽我谤我骗我,我会生无可恋的。”
“我懂,你放心,我永远都会向着你的,不管你当不当这个国主,不管你将来变成什么样子,我认定你,那就是一生一世。”
容屿因她这番话而坐近她,从而握着她的手犯笑,她被他的反常给吓住了,师父一向严肃到了极点,怎么还能笑得那么灿烂?不过还淡笑比较耐看,这样笑的有点傻气了,他笑着笑着,发现她手上的扳指不见了,立刻皱眉一紧张问:“我送你的扳指哪去了?怎么不见了?”
“在的。”清闺忙从枕头底下捧了出来,跟他道:“太大了,戴了不合适,所以我就收起来了。”
容屿看了看确实大了,就道:“改天我送你一个小的,最好是跟我戴的一样,这样无论走到哪里,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容屿的人。”
“我没听错吧,还要送我?”清闺发现他正在举看着扳指,而且看的挺专注,就问:“师父,你该不会要把这个扳指要回去吧。”虽然不知道要还是不要,可他那么看着,直觉好像要拿回去的样子,既然这样,那他的许给她的誓言是不是不算数啦?
“怎么会呢,送你的东西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我说的是重筹。”
“哦。”
这时,香草端着热好药进来道:“姑娘,该喝药了。”
容屿接过药碗,一勺子一勺子的喂她喝药,喂着喂着,忽然盯着她的脸看了起来,清闺被他看的怪怪的,顿时感觉心跳的厉害,谁知他却冒了一句:“连都是灰的,这药喝多了果然不养人呐。”
“……”晕倒,每次都以为他在深情眷眷的看她,结果每次都是这样,这是他的病,只是他自己没有在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