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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宴会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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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悦妃先是一惊,未接腔,然后慢慢说道:“妹妹似乎变了不少。”

    有些东西天生的,没办法说变就变。既然做不来从前的林鸾织,索性便做自己。只是面对有些人必须有解释才能逃过多疑的眼睛。

    “妹妹原先不懂事,惹了许多事非,幸有贵妃娘娘□□。更何况,”林鸾织目光闪动,计上心来,“娘娘不是说过,越像贵妃娘娘越能受宠。”

    悦妃见她聪慧不少,虽有疑惑,但对自己的计划并无防碍,因此点点头道:“总归不会吃亏。你想好了吗?确定要做交易?”

    “没想好。”

    “你……”悦妃一下变了脸色。

    林鸾织冲着她微微一笑,道:“娘娘总得让我知道,交易的内容是什么?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悦妃知被她摆了一道,又不好发作,只好耐着性子说道:“其实只是之前觉得妹妹能讨皇上欢心,本宫便想助你一臂之力。要求也很简单,只是想为明阳公主再找一个干娘而已。”

    顾杞城仅有一儿一女。二皇子是罗皇后所生,这大公主也就是明阳公主正是悦妃所生。

    “只是这样?”林鸾织有些不信,“明阳公主乖巧可人,深受皇上宠爱。娘娘你又身居妃位,却来找嫔妾区区一个贵人做干娘,不觉得可笑吗?”

    悦妃看向林鸾织的眼神先是一闪,然后便有些凝重起来,道:“本宫因看中妹妹的份量,所以素来照拂妹妹。妹妹若肯受教,假以时日,高居妃位弹指可数。而本宫虽居妃位,但并不受宠。为人父母,不过是想为自己女儿多道保驾而已。”

    林鸾织静静地看着她,想要猜透她话里的真意有多少。

    悦妃被她看得有些心虚,真实原因自然不能坦承相告,怕她不肯,忙又说道:“皇上心里有你,虽不见你,可是隔三差五赏赐总少不了。对妹妹来说,新年晚宴可是最好的机会。”

    从前,林鸾织觉得悦妃平易近人,极好相处。现在想来,大抵都是装出来的。她隐约记得以前还是贵妃的时候,悦妃似也曾暗示过想要自己收明阳为干女儿。

    明阳公主虽然可爱惹人疼,但每次看见的时候都会想起自己无缘见面的孩子,便装聋作哑没有答应。

    想来不过是为人父母为子女操心罢了,毕竟在这宫中,今夕不知何夕,多道保障总没有错。

    若自己还能再有子嗣,恐怕也会为其操碎心。

    于是,林鸾织呷了一口茶,轻轻问道:“那么娘娘可有什么好主意?”

    “这么说,你答应了?”悦妃一喜,猛地站起身来。

    本来还以为非得把那件秘密戳破了,威胁起来,林鸾织才会同意。

    林鸾织淡淡地笑了起来,道:“这得看娘娘出的主意能达到什么效果。”

    多个可人的孩子,林鸾织并没觉得什么不妥,也当是全了当初和悦妃的情谊。不管她在别人面前是什么样子,至少从前的时候,那些岁月她陪自己走过。

    只是,林鸾织并不知道的是,当真相揭开的那一刻,悦妃的所作所为,只能让人咋舌。

    这厢,悦妃低头思索一番,忽然出声说道:“凌波舞。”

    “凌波舞?”林鸾织眉头一皱,下意识重复道。

    “对,”悦妃点点头,“这支舞贵妃早些年曾经跳过,可是后来发生太多事,她便一次也没有再跳舞。”

    十指不自觉收拢,林鸾织只觉得有焦躁在胸口上下跳跃,忍不住便问出口:“娘娘凭什么觉得模仿贵妃就能受宠?”

    悦妃慢慢地踱到窗口,窗外已没有白雪的踪迹,然后她头也不回,一字一句地说道:“贵妃是皇上心尖上的一枚□□。”

    悦妃的话犹如一记锤子,重重地锤在林鸾织的心上,竟让她忘记了去看画着“花雀“的信里究竟写了什么。

    是不是存在这样一种诡异的现象,林鸾织一直都觉得顾杞城早已不爱自己了,让自己稳居贵妃之位,不过是因为钟家。

    可是为何在别人眼里,却是不同的景象。到底是因为自己眼盲心瞎,还是说因为这些年呕气太久,以致于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有句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在新年晚宴上,林鸾织只能将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才能抑制自己内心的澎湃。

    因为她下意识将目光投向顾杞城,却发现顾杞城的目光有意无意,总是落在钟贵妃身上。

    她忽然就记起,顾杞城曾经说过,他和钟芮曦之间,不是他这个九五之尊肯低头就可以。

    如果真的情深意厚,为何自己就没感觉过他有低头,他有诚挚的歉意呢。

    如果真的意浓情重,为何要和自己冷言冷语,甚至恶言相向。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却见李美人刚抚琴一曲,赢得满堂彩,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林贵人,听说你对这晚宴也是煞费苦心,也该让我们见识见识。”

    “李美人珠玉在前,只怕我的拿不出手了。”林鸾织敛下百般思绪,站起身来。

    罗皇后如今看林鸾织愈发地不顺眼,她淡淡瞥了一眼钟贵妃,冷冷地说道:“林贵人如今能得贵妃娘娘的言传身教,想必定不会让人失望吧。”

    钟贵妃略略笑道:“多亏皇后娘娘体谅,林贵人自个又聪慧,本宫不过是袖手旁观而已。”边说着,却瞧见顾杞城的目光,慌忙低下头。

    罗皇后忽然就觉得钟贵妃这表情极为怪异,可又说不上怪在哪里,于是手一挥,不冷不热道:“开始吧。”

    林鸾织退下,换过衣裳,再上场的时候,全场哑雀无声。

    三千青丝仅用一支细致的梅簪绾起,橙红色的苎麻舞衣,嫩黄色的花瓣绣于其上,袖子且长且柔。

    筝的声音先起,女子双袖徐徐扬起,长袖飘曳生姿,轻轻移动舞步,仿佛在云端上行走,清冷的声音如珠玉落盘:“兰叶参差桃半红。飞芳舞縠戏春风。如娇如怨状不同。含笑流眄满堂中。翡翠羣飞飞不息。愿在云间长比翼。佩服瑶草驻容色。舜日尧年欢无极。”

    话音毕,瑟、笙、竽等多种乐器加入,随着节奏变得急促,女子时而高举双袖,时而低回婉转,时而双袖急挥如同雪花上下翻飞,时而如流风行云,轻盈飘逸的舞姿,衣袖翩飞,如硃丝,如玉柱。

    乐音再缓,女子慢慢倾斜着,缓缓转身时,用双手微掩面部,半遮娇态,只露出一双眼睛,如诉如怨,含笑流盼私自怜,竟有种勾魂摄魄的魅力。

    林鸾织本生得娇媚,加上刻意的装扮和灵动的舞姿,引得多少目光或是眼前一亮,或是暗藏嫉妒。

    更奇妙的地方在于,林鸾织脚下的舞台本是红布铺于其上,在她一曲舞毕,有些红布已脱落,竟隐隐现出一副红梅傲春的图画来。

    人群中发出了长长的惊叹,悦妃却白了脸,几乎不见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