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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微醺,落在顾杞城俊逸的侧脸,揉碎融入那抹曾经最熟悉的笑容里,玄黑的眼眸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林鸾织悲哀地发现,原来对于顾杞城,她竟是无比无比的想念,无比无比的渴望。
只是从前隐藏得太好,眼不见可以为净,不拥抱不亲密就可以当作已经不爱了。
可是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发现,为什么要等到如此尴尬的地步,才一一看清楚。
心头微涩,林鸾织闭上眼睛,再睁开,眸色清冷:“皇上,臣妾说过了,如果哪一天你可以不把臣妾当成谁或者是谁的影子,臣妾愿意主动牵着你的手。”
原谅她一直以来都是倔强的,一直都是。
哪怕成了林鸾织,也不可能告诉顾杞城自己就是钟芮曦,她也不要顾杞城喜欢的是一个替身。
她也想过了,如果要爱,就爱现在的她,无论她是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只喜欢她现在所表现的真实的样子,接受现在的她的处世方式。
过往若回不去,那么还能不能重新开始?
顾杞城原本听到这种话的时候应该不屑一顾的。因为当初林鸾织吸引他就是因为她像钟芮曦。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林鸾织星眸里盛载的悲伤,仿佛千年雪山皑皑茫茫,竟让他狠不下心来。
那悲伤好像能戳中顾杞城心底最柔软的部位,一钝一钝的,隐隐有些疼,有些不舍。
顾杞城翻转站起来,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伸手拉了林鸾织一把,轻轻道:“走吧。”
不再有其他言语。
得不到回应,林鸾织有苦说不出,虽有些委屈到底忍住了,乖乖上马,不再多话。
等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林鸾织梳洗过后,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心事重重。
眼睛是最能反映一个人的表现形式,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相像的眼睛吗?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和宋归珣的眼睛如此之像?
正想着,新桐端着茶进来,轻声道:“主子,喝杯安神茶。”
林鸾织沉下脸来,不喜道:“我向来不爱喝安神茶。”
之前还因为新桐伶俐才让她贴身伺候,没有闻喜在身边,居然连自己的喜好都不打听清楚。
“奴婢见主子回来之后似乎心事重重,也不知是否遇上什么事了。安神茶虽然主子不喜欢,但还是定定神比较好。”新桐见状,也不慌,只是更小声地说道。
林鸾织抬头诧异地看着新桐,半响,终是笑出声来:“敢情你倒是有火眼金睛?也不枉我夸你。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喝一口这难喝的茶吧。”说完,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
新桐听她这么说,越发担心起来,忙问道:“主子,到底遇上什么事了?你可别吓奴婢。早知道应该让奴婢跟着去的。”
林鸾织放下茶盏,起身走到窗前,窗外落日余晖,便对新桐说道:“狩猎想必已经结束了。你去和李美人说一声,让她晚膳之后去行宫的‘烟树阁’等我。”
“烟树阁离李美人住的地方如此遥远,只怕主子约她,她未必会去。”新桐虽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碍事。”林鸾织收回目光,黄昏伤情,不如不看,“你只要告诉她,若想活命,就乖乖等着。她自然会去。”
新桐一下子紧张起来,忙道:“李美人又欺负主子了?”
对新桐,林鸾织是越来越满意了,至少要比闻喜有眼力见,也聪明伶俐多了,正要细说。
却见红芍慌慌张张进来说道:“贵妃娘娘要见林贵人。”
林鸾织见红芍脸色苍白,不由问道:“怎么回事?”
红芍喘了口气,示意林鸾织赶快走,边走边说道:“贵妃娘娘好像在围场里受了惊吓。”
“什么惊吓?”林鸾织一惊,自己在围场受到苍鹰袭击,钟贵妃也受了惊吓,到底怎么回事。
红芍摇摇头,道:“娘娘不说,做奴婢的如何得知?娘娘指名要见你,林贵人还是快些才好。”
林鸾织见状,加快了脚步,赶到钟贵妃住的地方,只道贵妃娘娘在寝房,让林鸾织一个人进去。
暮色四起,房间里并没有点灯。
林鸾织试探性地叫了声“贵妃娘娘”,便有个身影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把抱住了她。
钟贵妃放声大哭:“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快要被吓死了。”
“怎么回事?好好说话。”林鸾织想推开钟贵妃,无奈钟贵妃死死抱着她不肯撒手。
哭了好一会儿,钟贵妃才抽抽噎噎地说道:“原先王昭仪她们都跟我一道的,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就剩宁嫔了。再后来连宁嫔也走散了。”
“也就是说,因为只有你一个人在围场,所以你才受到了惊吓以致于嚎啕大哭?”林鸾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以前嘴巴乱说话、得理不饶人的时候也没见她如此胆小啊。
钟贵妃放开林鸾织,胡乱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惹得林鸾织连连摇头,她也不在意,接着说道:“我胆子还不至于这么小,我也想打几只猎物来讨个赏赐。可是,你知道吗?忽然就蹿出个男人来要带我走。”
“男人?”林鸾织本来要递给钟贵妃绣帕的手一顿,“什么男人?”
钟贵妃自己拿过绣帕,摇摇头:“我不认识,他叫我小曦,让我跟他走。”
小曦?
林鸾织的左眼皮猛地跳动,在这个世界上会叫自己小曦的,只有宋归珣。
从前的时候,顾杞城也知道,但他不屑和宋归珣叫的一样。年少的自己也算是古灵精怪,所以顾杞城给她取了个“小猫妖”的绰号。
无人私下的时候会叫,可惜后来再也没有机会听到了。
暮色越来越深,钟贵妃看不清林鸾织的表情,转身去寻了火折子。点了灯,屋子里立马亮堂起来。
钟贵妃拉着林鸾织坐下,还是心有余悸:“那个男人虽说长得也不赖,可是我说我不认识他。他很伤心,眼神也变得可怕起来,好像要来抓我的样子。我一慌,就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