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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仪怀孕,本以为钟贵妃会伤怀,可是她竟然会答应去照看,没有半点异常。
很多事情都太奇怪了,当真只是不记得了吗?
而自己对林鸾织一定只是愧疚,当初说了做替身的缘故。
一切都是因为钟贵妃,自己并不是见异思迁的人,心里只有钟贵妃一人。
听完顾杞城的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林鸾织只觉得有把小锤子在心房上七锤八凿,尽最大的努力动了动嘴唇,吐出两字:“遵旨。”
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林鸾织悲伤的表情竟让顾杞城再次有了揪心的疼痛。
他想过去把她揽在怀里,细诉这不是自己的本意。
可是钟贵妃犹如一个魔咒,挥之不散,还等着自己过去呢。
终究,他站起身,轻声道:“早些安置吧。”
林鸾织没有起身,没有相送,忽然就觉得很难受。
爱而不得,最伤。
不能说出口,最痛。
她也想安分守已,但,天从不遂人愿。
锁烟中毒了。
事情是这样的。
悦妃邀众人去她的景阳宫赏花,听说她自己栽培了白掌花和红掌花。
要知道掌花在京城的气候里栽培并不容易。钟贵妃喜花,悦妃这些年跟在她身边,难免会投其所好。
只是不想,这难得的掌花竟会被她栽培成功。
兴许也有炫耀的成份,一些王公大臣也在邀请之列,这其中便有多日未见的裴池初。
她们几个都说裴池初钟意锁烟,他偶尔也来窜门,但自己觉得总归要避嫌。
只是今日,林鸾织忽然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当裴池初在身边细诉林步莲之事时,悦妃的目光似乎有意无意落在自己身上。那眼神里蕴含的意味倒有点叫她猜不明白。
只是裴池初说林步莲虽然人安静下来,不再寻死觅活,但迟迟没有收到取消婚约之事,恐怕有患无穷。
林鸾织听后,点点头,略有心事,自己一个人往花处中去。
自从上次顾杞城说要让林步莲进宫,钟贵妃晕倒之后,再也没有人提起此事。
也不知是不是钟贵妃说过些什么,她没也有向自己透露分毫。
自从顾杞城和钟贵妃和好之后,钟贵妃与自己的距离似乎一下子拉大了。
情理之中,意料之中。
正这么想着,忽然有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声音森冷如斯:“林婕妤的动作太慢了,让人等着有些心急。”
不用抬头。这个声音已经熟悉不过。
“叶大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林婕妤后退了一步,下意识有些厌恶地看着曾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这样的眼神让叶寒枝忽然很不爽,从来还没有哪个女人敢如此不识抬举。
偏偏这个女人油盐不进,他甚至能感觉到她一丁点也不怕自己。
为什么会有这般过人的胆量呢?
叶寒枝很多时候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找林鸾织,明明林鸾织说过让他耐心等着。
他也知道要和钟贵妃单独见面,实属难事。
可是眼睛看到她的时候,脚步忍不住就动了。
但是刚刚她那厌恶的眼神,让叶寒枝的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火。
“林婕妤锦衣玉食,恐怕不知道什么叫做好歹,在下不介意花点时间教教你。”叶寒枝冷哼了一声。
林鸾织看见悦妃探究的目光扫过来,便微微点点头,状似无事,嘴里却说道:“叶大人但凭喜好,我不奉陪了。”
林鸾织有种强烈的感觉,悦妃似乎知道有关自己的一些事情。
准确来说,应该是林鸾织进宫以前的事情,钟贵妃没有说实话,没有坦承相告,以致于具体是什么总摸不到头脑。
反正只要在人多的场合,悦妃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自己身上,尤其是有裴池初的时候。
对,有裴池初的时候。
林鸾织灵光一动,莫非悦妃对裴池初有情?
这也难怪,裴池初可是西昭国的美男子,对这样的容色多看几眼也是正常。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林鸾织故意朝又向自己走来的裴池初笑道:“王爷,我让锁烟去取绣帕了,晚些时候就能过来。”言语中揶揄之色明显。
只是都说裴池初看上了锁烟,可也没见他开口向自己要人啊。
可真是奇了怪了。
裴池初显然有心事,没在意林鸾织的调笑,反而一脸的担忧:“你少与叶寒枝接触,难道忘记他之前的凶残了吗?”
“这是在宫中,难道他敢胡作非为?更何况想必裴王爷已经时时盯着他了吧。”林鸾织不在意地笑着,眼神瞥了一眼悦妃的方向,当下又惊又慌。
惊的是悦妃果然在瞧自己,但脸上的笑不是妒忌,反而有种道不明说不清的嘲讽。
慌的是顾杞城不知何时来的,虽然身边莺燕环绕,但还是和自己的目光撞上了。
男女有别,落在他眼里,不知是否多想。
“就算如此,我总觉得这个叶寒枝诡计多端,你要多留个心眼才是。”裴池初还是提醒道。
明知道眼前的人已非昔日故人,明知道眼前这女子不是自己可以肖想的,到底还是忍不住。
是自己以前惹的桃花造了孽,如今遭到报应了吗?
林鸾织点点头,算是全了他的这番心意。
正说着,锁烟过来了。
她将绣帕递与林鸾织之后,朝裴池初福了福身子:“裴王爷也在?”
裴池初自然知道自己与林鸾织说话这功夫已经吸引了不少目光,于是伸手摸了摸锁烟的脑袋,故意嘲笑道:“你个小不点,腿短拿个绣帕都这么费时间。”
锁烟被他说的红了脸,不满地嘟了嘴:“奴婢这不是想让主子安静地看会花。”
林鸾织这才扫了一眼那些掌花,甚是无趣,便道:“也没什么可看的,咱们回去吧。”
平时锁烟应的极快,今儿个却没有反应。
林鸾织有些奇怪,一转身,就见锁烟抚着额头,面色苍白,细汗淋漓。
正要细问,却见锁烟忽然就呕吐起来,甚至都来不及跑到边上。
众目睽睽之下,这般动静已是惊动众人。
毕竟是在悦妃的地盘,她的脸色已经难看起来。
林鸾织始料不及,尚未反应过来,就见裴池初忽然将锁烟打横抱起。
林鸾织此时也顾不上其他,忙跟上先回画春堂。
原以为是天气闷热,锁烟应该是中暑了。
可是吃了医女开的药,仍不见好。
瞧着锁烟吐得小脸发白,再无平日神色,林鸾织又是心疼又是发愁。
等到了晚间,小端子进来,手里拿了封信交给林鸾织。
林鸾织拆开来一看,恍然大悟。
信上廖廖几个字,若要解药,速速成事。
这是叶寒枝的惩戒,他在教自己什么是好歹。
实在是太可恶了。
只是这样一个人,从前分明是温良谦和,如今为何会变得如此可怕。
想不出答案,还是眼下的事更要紧。
林鸾织让闻喜好生照料,自己带着新桐去了长禧宫。
第二日,去给皇后请安。
刚落座,宁嫔盯着林鸾织头上的石榴花鎏金金簪看了好一会,才说道:“你头上的发簪倒是很别致。”
林鸾织苦笑地摇摇头:“不过是拣个吉利。”
石榴花本来是自己最喜爱的花,如今戴在头上却成了一种负担。
宁嫔的目光便落在林鸾织脸上,似乎是在打量,又好像在思索。
林鸾织便轻轻撞了下她的胳膊,轻声道:“你最近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没事,”宁嫔尴尬地笑了笑,“就是想起了一些事。”
悦妃脸上洋溢着温婉的笑脸,一副关心的样子:“林婕妤,你那宫女可无恙?”
“多谢娘娘记挂,已无事。”林鸾织回答道。
也不知叶寒枝用的是什么法子,今儿个早上锁烟脸色虽然还是不好,但到底是止住吐了。
悦妃和善没怪罪,但不等于没别人帮她出头。
楚昭仪先翻了个白眼,嫌弃地说道:“不过是个宫女,居然毁了大家赏花的兴致。”
安婕妤想起昨天那情形,用绣帕捂了捂嘴,凉凉地说道:“怪碜人的,害我昨儿个也没忍住,吐了一回呢。”
楚昭仪不屑地笑了出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安婕妤尚未侍寝,也能怀孕。”
安婕妤憋红了脸,很想反驳,终是在淑嫔目光扫过来的时候住了嘴。
这时,钟贵妃开口说道:“皇后娘娘,本宫自从上次晕倒之后就觉得倦怠,所以想明儿个去千秋寺祭拜,顺便也给楚昭仪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就让淑嫔和林婕妤一同前去,可好?”
罗皇后看了她一眼,眸中竟有担忧:“这么大个人竟也照顾不好自己?凡事总不要多想才好。”
林鸾织听这话,心里倒是一怔。
别人或许不认识宋归珣,但罗绾嫣定是认识的。如今叶寒枝的出现,想必她也是吓了一大跳。
听她刚刚的言语,居然有劝慰的成分。
钟贵妃点头应下,众人皆散。
唯有淑嫔不轻不重地看了一眼林鸾织,心头郁结。
自己能跟着钟贵妃前去也就罢了,到哪总还要带上林鸾织。到底钟贵妃为何如此看中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