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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朝依旧没能如愿睡个好觉。
周游没有再来扰他清梦,这回作妖的是隔壁老陈。林朝半步不离丧葬店,自然睡觉也在店中。店铺后边连着一个低矮的阁楼,以他的身高都直不起身子,但躺个人还不成问题。
这排店铺都是同样的布局,一楼一间小店,二楼半层阁楼,可供店主休息守夜。
林朝被楼底下“咚咚咚”的巨响吵醒,不想下床,便冲着墙狠狠敲了两下。
他的床正靠在墙边,如果隔壁和他呈对称状布局的话,大概是能感受到这拳拳震动中的怨念。
楼下的声音还是响个不停。
林朝套了件背心和睡裤就下了楼。
“陈哥——”
“别叫了,这不在吗?”陈根生踢着一双拖鞋,对两个被他喊拆卸线路的工人喊道,“轻点!轻点!这墙薄得很,一锤子下去,就是个对穿啊。”
工人趁着气温还没升高来上工,但此时一番忙活也急出一把热汗,黑着脸听陈根生瞎指挥,便不是很乐意。
陈根生他媳妇推了丈夫一把,道:“怎么说话的。来,先喝瓶水。”
她手里拎着两瓶刚从街对面小摊上买来的冰水,递给两位工人。
“小林起这么早啊。”转头见林朝在店门口张望,她也招呼了一声。
“您这动静那么大,我就是想睡也睡不着啊。”林朝嘴里叼了块面包,端着杯刚泡好的早茶,杵在门边当观众。
工人喝完水,便继续上工。很快五金店门口的空调外机便被拆卸下来。
“陈哥,你们这是要挪空调外机?”林朝奇道,分明前两天还嫌麻烦嫌破费不肯挪,今早怎么就开窍了。
陈根生的脸色一下就沉下来,半晌答道:“嗯。”
林朝看了眼陈根生媳妇,神色瞧着也有点憔悴。两人的眉间都萦绕着一股黑气,用他们行内的话来说,那是遇着什么阴物了。
“最近没出什么事吧?”
等陈根生媳妇走近了,林朝有意问了一句。
陈根生媳妇咧嘴笑了笑:“没事。能有什么事啊。”
古怪。
趁她转身之际,林朝从怀中摸出一张传声符,贴在她的背上。符纸沾身便隐,但随着对方的走动,林朝隔着一堵墙十数米的距离,还是能听到对方身边的声音。
林朝在店中解决了早餐,店外的敲打声和金属撞击声一直没有听过。耳边传来陈根生和他媳妇的低语,但都是关于两个工人工资的商量,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
眼看就快九点,林朝快失去耐心了,五金店的空调外机才拆装成功。原本也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因为这条街道店铺线路老化严重,工人又帮忙重铺了线路。
林朝在犹豫着要不要把两位师傅喊来,替自己的店也换换新线路。但一摸钱包,考虑到过两天还想叫顿好的外卖开开荤,还是作罢。
付了工钱之后,隔壁的动静消停下来,陈根生和他媳妇的低语才说出了一些林朝想要听到的消息。
“你说,这都挪了地了,它总不会还来找咱们吧?”
“这我哪能知道?”
“要是真的不行,就去龙岩寺看看,请个护身符。”
“要去你去,我先睡会儿。一晚上搅得没睡好觉。”
“你不怕……”
“青天白日的,有什么好怕的?再说……”
“……”
符文的效力衰减,接下去的对话林朝也没听清。但听到的这些已经足够他猜到这事是怎么回事了。
他静静等到正午,鬼按时在槐树下显形。
“是你做的吧。”林朝轻声问道。他不需要说得太大声,因为鬼能准确地读出他的口型。
鬼偏了偏头,不和林朝搭话。
林朝撑着窗框探出半个身子,又逗了鬼两句。但鬼就是执着地不肯给个反应。
遇到这么只脾气古怪又执拗的鬼,林朝只能默默等到傍晚时分。
鬼这回变得矜持了很多,林朝拿下了辟邪符,他也没有立刻蹭上前来。
林朝双手抱胸,一道辟邪符夹在指间。
“不是不和我说话吗?怎么现在又过来了?”
鬼闻言愣了愣,反身就要离开店铺。
林朝一道缚身符贴在了它的后背。缚身符只是个小符咒,作用只在于限制阴物的活动范围,通常情况下不会对阴物造成伤害。但是符文毕竟是用阳气颇重的朱砂画成,所以对方感到不适是必然的。
鬼的身形在符咒贴上的瞬间就便淡了一层。
林朝吓得赶忙去掀符纸。但这种特殊的符纸都是沾身即化,林朝的指尖只堪堪碰到了鬼的后背。
竟然察觉到一丝温度。
鬼的身子都是冰冷的,哪怕在这样平均温度超过三十摄氏度的盛夏,它的身子摸上去永远也和新鲜出柜的冰棍一般。
现在这根冰棍仿佛要化了。
林朝追悔莫及。他知道鬼的能力很弱,但没想到弱到了连一道缚身符都承受不了的程度。对,他还忘了,因为丧葬店本来就是个小型法阵,鬼来的次数多了,自然会受到影响。
鬼不肯转身,但林朝也能想到他的表情一定不会很美好。
沉思片刻,他回头走到常靠着坐的墙角边,伸手在墙上虚点几下,揭下一张符咒。
鬼的身形稳定了些。
林朝将那张作为法阵枢纽的符纸夹在指间,进退两难。他这般擅自破坏法阵的做法,已经违反了天师协会的规定。如果被人发现,也许会被除名。他不能一直这么拿着这张符纸。
“你走吧。找个阴气重的地方好好养着,没事别来了。”
鬼偏过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头望向店外的槐树。
“好吧,你离不开那棵树。那就老实待在树底下。”
鬼站在店门口,双手无意识地抓住门框,看着林朝一字一顿道:“不……走……”
林朝挥了挥手中符纸,嚷道:“不走你还想干嘛?像昨晚吓陈哥他们一样吓我得我搬家吗?”
陈根生夫妇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想到要挪空调外机的位置,联系他们的对话,林朝只能想到是鬼以某种方式威胁了他们。反正鬼白天不能随意活动,大晚上倒是没有半点限制。前段时间林朝都抱着鬼睡觉,当个冰枕,但昨晚鬼半路就逃跑了,现在看来是早就打定主意去捉弄陈根生夫妇。
“虽然也没出什么事,但你这样总是不对的。”林朝看鬼一脸无辜的样子,教育道,“天师协会规定,以任何方式影响到人类正常生活的阴物,都是他们的执法范畴。就算不让你灰飞烟灭,贴上几道正心符,就够受的了。”
说到灰飞烟灭,鬼的身子明显缩了缩。林朝知道自己说的只怕吓到了它,便缓了缓神色,道:“快去吧。”
鬼听他再次催赶,不但不往店外走,反而朝着他晃晃悠悠飘了过来。
林朝一张符纸夹在手里,扔也不是,贴也不是。
这法阵是为了镇压槐树底下的阴物才设的,威力之大可想而知。作为法阵枢纽的符纸,威力自然也不必说。
鬼往这边靠了没几步,身形都快变成一层薄雾了。
林朝长叹一身,弯腰扑身从桌子里拿出那个祖传黑玉盒,把符纸塞了进去。
转身给自己贴了张镇阳符,这是为了防止埋伏时天师阳气太盛惊扰阴物而准备的符纸,贴上之后可以暂时压住天师体内的阳气。
前边儿林朝还忘记考虑了一点。
以他八字带火阳气过盛的体质,天天把鬼抱在怀里睡,鬼怎么可能积累得起充足的阴气?
鬼也察觉到林朝身上那股一直让他有些排斥的气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让它感到非常亲切又喜爱的气息。
它形体不稳抱不住林朝,只能挂在他的怀里。
林朝摸了摸它的脖子,道:“不能再随便跑到陈哥家里了,记住没?别人的家也不行!”
鬼点了点头。
林朝趁火打劫道:“上次说的,不能告诉别人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记住了没?”
鬼又点了点头。
协商过程非常完美,林朝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昨晚是怎么和陈哥他们说的?”
鬼不点头了,抓住林朝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口气。丝丝凉气从指缝间漏过,林朝觉得整个人都有点轻飘飘的。
鬼再接再厉,眼看就要纠缠住它一直很感兴趣的地方——对方的皮肤下面,好像有和它自己不一样的活力在汩汩流动,它很想咬上一口,看看会涌出什么让人更为兴奋的东西来——便被林朝将两人间隔开了半臂距离。
林朝喘气道:“你昨晚是怎么说的?”
鬼慢吞吞道:“说……他们……压到我了……”
“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