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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道银光闪过,鲜血四溅。鉴宝几位食客立马倒地,死不瞑目。
见林常鸿杀人如杀鸡,卫绛忍不住打起寒颤,她看了眼林采晏,林采晏淡然无绪,想必已经见惯此等场面。
卫绛自觉前路难测,九死一生。
林常鸿抬手,几人便将尸体搬走。随后,林常鸿拿起秦王铜镜细细端祥,眼中露出贪婪之色。
梦寐以求的宝船终于找到了,有了它无极海算什么?都城的龙位又算什么?这一辈子,不!几辈子都享福不尽,只要林家血脉还在!
林常鸿大笑,阴鸷的眸子转向卫绛。
“什么时候可以走?”
卫绛镇定自若,回他:“如今风大雨多,过这个月走正好。”
她在诳骗他,赌他不懂海。风雨会停,但海中暗流也是要命的玩意。
林常鸿眯起眼,似乎识破了她的诡计。
“这几天没雨,为何不能走?”
“可以,如果贤王硬要走,那就走。到时飓风来临,大家都去喂鱼,也不错。”
林常鸿一听,不由思量:之前听说过卫二姑娘料雨如神,还救了卫三的命,或许应该听她的话。
“那你来定吧。到时还是需要二姑娘掌舵才是。”
这话正中卫绛下怀,但她不能做出高兴模样,反而惊讶地问道:“为何我要掌舵?咱们不是说好了,我告诉你宝船在哪儿,你就放我走嘛。”
“呵呵。我说会放你走,但什么时候放……还得我说了算。你要和我一起去,否则怎么知你说的是对是错?”
说罢,林常鸿吩咐:“好好安排卫二姑娘歇息,不可怠慢了!”
卫绛就此被软禁了。临走时,她看向林采晏,他依旧木讷,简直就不像活人。
昔日青梅变得如此,卫绛很难过,她想做些什么,或许能伸手拉他一把,不过他已变得不可理喻,她根本无法靠近。
果然,没过几天就下起大雨。
卫绛很庆幸,她想如此一来林常鸿应该会更相信她了。
这几日住在贤王府,卫绛好吃好睡,他们不敢把她怎么样,不过一想到墨华,她就发愁,整晚辗转难眠。
卫绛不知这次能否活着回去,细想这两世姻缘,自觉欠墨华太多。
上辈子他给她命,而这辈子他给她所有的权势。
墨爷不在了,他成就了卫绛。所以她想保护他,就像他保护自己一样。
海上变幻莫测,有飓风、有暗流、有礁石。卫绛特意挑了条险道,好让林常鸿一去不回。她也想了无数个让自己脱身的法子,但想到林常鸿心思缜密,想必自己也难逃。
算了,算了。卫绛往榻上一躺,四脚朝天。
走一步算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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飓风袭卷而过,雨停之后天终于放晴了,船埠处停靠五艘三桅杆乌漕船,一大清早贤王的兵马排成几列,不许任何人靠近。
这一天来了。卫绛逃不了,躲不过。早早的,她就起床洗漱,将自己用过的衣物叠齐整,然后去找卫珍儿。
卫珍儿住的院子很小,连侍妾都算不上,院里只有一个丫鬟可供她使唤,卫绛到时,这丫鬟还不理不睬。
卫珍儿自己选的路,卫绛又能说什么呢?她暗自叹息,叩起房门,过了好一阵子,才听到里面回应。
“来了。”
卫绛边等卫珍儿开门,边想等会儿说些什么话好。“咯吱”一声,门开了,卫绛猛抬头,就见到卫珍儿青肿的眼,似被人打了。
“这……”卫绛万分惊讶。卫珍儿见是她忙把门关上,不肯让她进来。
“姐姐,开门!”
卫绛用力一推,把门撞开了。卫珍儿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如今她身怀六甲可经不起摔,卫绛忙伸手扶稳。
卫珍儿吓坏了,连拍胸口,肚子像个球鼓上鼓下,一戳就会破的样子。
卫绛小心翼翼把她扶到座上,然后倒上杯茶想给她压惊,没料屋里连口热的都没准备。卫绛一怒之下,就把院里的丫头叫过来,往死里骂了通。丫头被她骂得哭跑了。
“算了,算了。别为难人家,她也挺不容易的,从小就被卖到这里当粗使丫头,连自己的爹娘都不知道。”
卫珍儿竟然开口相劝,完全不像她的为人。
卫绛没说什么,亲手替卫珍儿烧了壶热水,她知道以前卫珍儿喜欢喝玫瑰露,然而眼下这小院子里也没有这玩意。
“将就着喝吧。”卫绛把水递上。卫珍儿舒展眉头,客客气气地道了声“谢”。
不知怎么的,看她如此落魄,卫绛心里十分难受,曾经的恩恩怨怨此时一笔勾销,她不由心疼问道:“他又打你了?”
卫珍儿一听,手不自觉地抖擞下,而后仓惶地捂住左眼,欲盖弥彰。
“不……不是……”
“姐姐呀,你别骗我了。这么青的一块,遮也遮不住!”
说着,卫绛咬起牙,握紧拳头,骂咧道:“这王八蛋,看我怎么收拾他!”
“别!别这样,是我不对,是我自找的。”
卫珍儿忙不迭地解释。原来是她昨晚上去找林采晏,林采晏正与新来的侍姬喝酒耍杯子,还在抽烟霞。她一生气就与林采晏争执起来,扫了人家的兴。
林采晏怒喝道:“你算什么东西?!”而后就一拳打在她脸上。
卫珍儿本是花容月貌,最爱惜自己脸蛋,但入贤王府之后,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她竟然习以为常。
卫绛听后怒其不争,恨其无能,只道:“若你好好地留在云海洲,谁敢这样动你?你可知你走后不走,爹爹都急出病了。从前你总说娘和哥哥偏心,只对我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卫家,爹爹最疼爱的是你,娘和哥哥也对你好,而我做这么多事,爹爹生病的时候依旧唤着你的名字。你是我们卫家的珍珠,可瞧瞧如今,你真是自己作贱自己!”
卫珍儿听后沉默不语,她垂眸落下一滴泪,然后不自觉地抬手拭去。
卫绛又道:“今天我要和林常鸿他们去找宝船,不知何时能归。若是我回不来,你就去九重山找爹爹,他已经少了个女儿,不能再少另一个了。不管你做什么,爹爹不会怪你的。”
卫珍儿听后不由抱住卫绛号啕大哭,嘴里喃喃道:“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卫家,如果一切能重来,我定不会这么做。”
如果一切能重来……
卫绛不知此生了结,是不是还能重生。
没时间了,卫绛撒开卫珍儿的手要走。临走之前,卫珍儿求了她一件事。
“请放过他吧,不要杀他。”
卫绛看着可怜到卑微的姐姐,思忖半晌,而后点头道“好”。
午时过后,船准备出海。
卫绛随林采晏到船埠,就见旌旗招摇,猎猎作响。万里无空的晴空海鸟翱翔,时不时落在旗杆上,真是个好兆头。
“卫姑娘请吧。”
林常鸿让她上船,卫绛回眸看到几根长矛正对着她,也只能听命去了。她上去的时候瞥了几眼,这些船工、副手都是老跑船了,要骗他们似乎不太容易。不过既然从没有人找到过宝船,那么这伙老船工也辩别不了真假,所以卫绛又放心了。
起航之前,为求龙王护佑需得祭祀。卫绛敬上香,再往海里倒上三坛酒。她架势熟练得很,看起来是老手,不过她年纪太轻,阅历终究有限,不禁让几个老船工怀疑,其中有人就悄悄地找林采晏,说是其中有诈。
林常鸿本就疑心重,经别人这么一说,更加怀疑起卫绛的目的。忽然,他下令把起船时辰靠后,准备好好审问这个鬼丫头。
卫绛听到不起帆之后便知不妙,她想逃走,然而附近守卫重重,还有林采晏死盯着她,想必跑也跑不了了。
过片刻,林常鸿来了,他还带着那老掌舵,这老掌舵想邀功,自是不会放过此等机会,连看卫绛的眼神都是咄咄逼人。
“卫二姑娘,刚才你给我的图,我看过了。但其中有一两点疑处,还需要你解释。”
林常鸿冷笑,说罢就让左右副手把海图给卫绛看。这海图是卫绛编的,她大致标了个方向,但具体是什么航线,她自己也不清楚。老掌舵定是看出其中蹊跷,前来对质。
卫绛冷笑三声,道:“既然贤王不放心我,那就别听我的好了,正好我可以打道回府。”
说罢,卫绛抢过海图,撕个粉碎往海里一洒。
林常鸿大惊,似乎没料到卫绛会有这一出。
卫绛又道:“我想贤王此图定有副本,你可以让几位老师傅按他们的航道带你去。至于我,随便你处理好了。”
说罢,卫绛往地上一坐,翻他个白眼。“我不去了!”
林常鸿被她这般虚晃一枪,有点慌神,毕竟卫绛拿得出秦王铜镜,想必她定要比这些找来掌船的人清楚。
林常鸿立马由怒转笑,放软了姿态。
“卫二姑娘何必如此,我们既然已说好,那就按原先的计划做就行。再者,你姐姐还在我们王府,不是吗?”
提到卫珍儿,卫绛脸色突变,她朝林采晏看去,林采晏似乎也微怔,但随后他又变得木讷了。
“行,那上了船都得听我的,至于这位师傅嘛。对不住了,他不能跟我的船走。”
老掌舵一听,当即就发怒,大骂道:“你这丫头片子懂个屁,我在海上五十余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你的图分明是骗人的!”
卫绛两手一摊,回他:“那你带贤王去呀。你知道我们要到哪儿去吗?”
老掌舵没了声,无法辩驳。
林常鸿奸笑道:“卫二姑娘,你也是聪明人,知道和我耍花招没好处,所以上了船之后,你可得处处当心呀。来人……把这船夫撵走!”
“哎呀,这可使不得呀,如此一来,咱们就少人了,船走不了呀。”
“谁说少人了?”
忽然,传来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使得卫绛心头一震,她万分惊诧举目看去,就见墨华款步而来,他嘴里叼着烟杆儿,浅笑和煦,一如当年的墨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