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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小山看完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正打算将信交给容引,却猛然被那人喝止。
“听闻海棠山庄庄主是白玉轩的好友,所以,容引公子可否先在朱家呆上几天,最好哪里都不要去!”
这是威胁,容引听完冷笑一声,“我要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你们若是拦得住,就试试!”
他的剑已握在手中!
众人不禁一凛,杀气,很多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剑还未出鞘,就已有强烈的杀气。
但众人似乎并未打算退让。
吴杰从怀中摸出一把长鞭,阴冷地对容引说道:“容引公子,你该晓得这是谁的鞭子!”
他的‘子’字还堵在咽喉中,却发现一柄剑已抵在了他的喉间,吴杰滚动了动喉结,他的汗在一瞬间已流下来,那把剑冷得彻骨,他甚至能感觉到喉咙间的冰芒,若是再递近一分,他必死无疑!
“她在何处!?”容引冷着声问道。
吴杰已说不出话,而闪避在一侧的云山大胆地说道:“容引,你休要滥杀无辜,若是你伤了他,那鞭子的主人也性命难保!”
容引冷笑一声,淡然道:“是吗,若是她死了,我定要你们陪葬!一个不留!”
他说完,剑柄转了转,吴杰已双膝跪地,筛着身子说道:“饶命!饶命!”
一侧的云山恨恨吐了句:“丢人!”
“容引公子,可不可先饶了他?”晏小山开口。
容引看了她一眼,而后竟然真的将剑收起。
晏小山抖着手中的信问道:“就凭这封来历不明的信,你们就认定白玉轩和张楚夜联手,是否太武断了些?”
云山反驳,“白玉轩这飞贼一向爱金银,哪处有珍宝,便偷得那处,这么些珠宝放在他眼前,难道他不动心?”
晏小山不以为意,“若是他动心了,大可一件件偷来,他偷东西的本事可是无人能及,为什么非要同张楚夜联手?”
云山一时难以招架,只是愤恨地说道:“白玉轩这小贼,一向心思难料,或许他也是觊觎武林霸业,想同张楚夜一统江湖!”她顿了顿,气焰更盛,不怀好意地看着晏小山,“盟主,莫非你对那飞贼还有情义?”
晏小山冷冷看着她,“我若对他还有情义,就不会刺出那一剑!”
云山也冷笑,“可那一剑并未要了他的命!”
晏小山咬牙,“你!”
“盟主还是尽早下诛杀令!”她这话一出。
四周的人都附和“诛杀令!诛杀令!诛杀令!诛杀白玉轩!铲除凤鸣教……”
喊声此起彼伏,千呼百应,一时间耳内都是‘诛杀白玉轩!“叫声越来越响!气势越来越嚣张!
晏小山紧握双拳,她从腰间摸出那块石头,将石头举过头顶!大喝一声“停!”
众人微微动摇,但并未停止。
“赤石在手,天下武林,唯我独尊,赤石在手!天下武林,任我差遣!当今武林盟主乃是我晏小山!你们还不听令!”
她的声音中气十足,竟有一股慑人之气魄!令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心神一颤!
呼声戛然而止。
晏小山高高举着赤石。
众人低眉等着晏小山发号施令。
“武林正派,匡扶正义,侠肝义胆,什么时候也开始做这种下九流的事情!”
众人却知她指的乃是骆晴之事,但权宜之计而已,他们并未感到有何羞耻。
“只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容引公子不去会白玉轩,我们自然就将骆姑娘放了。”云山理直气壮。
“好个不得已而为之,那若是我让你们放人呢?”
“这……”云山踌躇。
晏小山冷眼一瞥,“怎么有异议?”
“属下不敢。”
很好,这帮人还真是欺软怕硬!
“白玉轩那样的功夫,那样的脑袋,若是他想躲,你们定然也找不到,我想让你们找另一个人。”
“谁?”
“顽石大师。”
“顽石大师?”众人生疑,他们之中自然不乏认识顽石大师的人,顽石大师在江湖上,一向以脾气古怪,功夫自成一派著称,他们实在想不通,为何要找他?
晏小山看着吴杰,吴杰还在低着头,“不知可否拜托吴掌门,帮我将顽石大师找来?”
吴杰闻言,一抬头,应道:“盟主尽管吩咐。”
“吴掌门若是见了顽石大师,便说服他来见我。”
“是。”
“云山前辈,可否拜托你一件事?”
云山不以为意,但口中却还是应道:“请盟主吩咐。”
“请云山前辈,带着十人,保护好诸葛先生。”
“诸葛群?”云山心念一转,不知晏小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只好应道:“是。”
晏小山将视线投向另一个人,一个男子,二十岁左右,手中配着一把长剑,目光有神,方才他的声音最高!
“不知阁下该如何称呼?”
贾阳拱手道:“贾阳,青城派。”语气有些强硬。
晏小山勾勾嘴角,“不知青城派左掌门的伤势如何了?”
贾阳垂首,回道:“掌门的伤势并无大碍,不劳盟主费心。”
“好,那可否拜托阁下一件事?”
贾阳也未抬头,应道:“请盟主吩咐。”
“帮我查出这封信的来历。”晏小山将那封展开的信折好,交到贾阳手中。
贾阳看了看手中的信,回道:“是。”
“那若是各位没有其他异议便先按我的吩咐行事,我先告辞。”
夜已深了,晏小山打算回朱家,她还有事要同紫蝶讲。
晏小山转身走了一步,就被云山叫住,云山方才就注意到紫蝶了,她颇显疑惑地问道:“盟主,这位姑娘是?”
“奥,这位姑娘路遇强盗,身上钱财都被抢光,被容引公子所救,一时无容身之所,所以便收在我身边。”
云山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可还有其他事?”
“没有了,恭送盟主。”
晏小山摆摆手,径自走了出去。
众人看着晏小山的背影,各有所思。
容引跟在晏小山身后,他身侧跟着紫蝶,紫蝶被他点了穴,不能开口,而容引也是静静地盯着晏小山。
“白玉轩是不是得罪了很多人?”似乎走了很长的路,冷夜中她突自开口。
“我不知道他是否得罪了很多人,但我知道,他的朋友一定比敌人多。”容引在她身后,一字字说道。
十年,这十年的情义毕竟不是假的,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夸白玉轩。
只不过,看来白玉轩的确有招黑的体质。
“你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他若躲起来,的确也很难找到。”
晏小山轻笑,他竟然说了她说的话,“连你也找不到,我以为你能找到呢。”
“连我也找不到,不过,比起我,或许你能找的到。”
晏小山脚步一顿,身子停了下来。
“容引公子,你是不是该去看看骆姑娘了?”她说完,又急急地走了起来。
“你打算拿她怎么办?”容引追过来,指着紫蝶问道。
“先将她带回朱家。”
一轮皓月悬在天幕,月明星稀,朱家的灯笼映地朱家恍如白昼,而就在这光明之间,突地窜过一道黑影,人倏忽间已踏过重重阁楼,最终落在了晏小山的房间上。
房内无人。
黎孟的黑衫被撩起,他一个飞跃,又跃上另一房间,而后从房顶一个筋斗翻下来,落地时,悄然无声。
灯笼在风中摇曳,黎孟隐在阴暗之中,他透过窗纸看见房内风人。
一个女人。
他认得这个女人,卓念娇,卓念娇正独坐在白玉轩的房内,她已坐了很久,似乎也打算一直坐下去,她在等他,她不知他去了何处?
他又是如此,这般不告而别,但她相信,他一定会回来。
想到此,卓念娇不自觉得摸了摸肚子。
“这个女人,可以利用。”
黎孟将黑帽戴上,将口也蒙上,只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他推门而入的一瞬,便有两根银针擦着他的脸颊而过。
他似乎有些低估她的功夫了。
“什么人?”卓念娇娇斥一声,一掌已推出,攻向了黎孟,黎孟右手握拳,那一拳击向了卓念娇的掌心。
“嘭!”的一声,四周的桌椅轰然断裂。
卓念娇抚着肚子,后撤一步,低头吐出一口血,她还未有反应,黎孟已前进一步,瞬间移到她的面前,一掌印在她的胸口,卓念娇的身子撞向了身后的墙,她‘扑通’一声倒地,倒地时,她的双手一直护着腹部。
黎孟将卓念娇扛在肩上,却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呼喊,“小姐,你还醒着吗?”
黎孟身形一移,堪堪隐在了门口,而当玉儿踏入门口那一瞬,他的手骤然伸出,玉儿还未有反应,便被他一把扼断咽喉。
玉儿直直倒了下去,倒下去时,她的眼睛还大大睁着。
黎孟未做停顿,扛着卓念娇踏月而归。
夜已经很浓了。
朱家一片惶恐!
晏小山回到朱家时,便见来来往往的仆人,慌里慌张,晏小山心中一念,拉住一个仆人的胳膊,“大哥,出了什么事?”
“死人了,死人了,死得可惨了……”那位大哥摇着脑袋,脸上一片凄然。
晏小山还未来得及问死得是何人,那大哥已挣开他的手,独自跑了。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是谁了。
玉儿,今夜玉儿惨死在房中,而卓念娇,不见了。
晏小山一时茫然,她未见玉儿的尸首,但还是感觉心中难受。
而卓念娇,是谁将她带走了,玉儿已遭杀害,那她呢?她会否还安然无恙?
今夜注定无眠,晏小山撑着脑袋在桌上发呆,她似乎忘了她的房中还有另外一个人。
而当她意识到时,她猛然挺身。
此刻的紫蝶已可说话,她只是还不能动,她静静地靠在门口。
晏小山将她挪到凳子上。
她甚至还给她倒了一杯茶。
“姑娘,你大抵忘了,我们曾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