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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瑾瑜和顾思敏刚回到幽兰苑,杨麒岳就起身,道:“你们回来了。”总算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难道是我小人之心了?
荣瑾瑜点点头,道:“这么晚了,麒岳,怎么还不去休息?”这人怎么这么执着呢?怎么才能死皮赖脸到这么执着呢?
杨麒岳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道:“奥,没事,我不放心你们。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不过,我们现在在人家的地盘,还是小心为上。”
这现在说是客人,实际上可是软禁呢,怎么能不小心些。
两人说话间,有两个婢女,走过来行礼,道:“荣大人,这是三公主要我们送来的波斯猫。”
荣瑾瑜看了眼她们,伸手道:“嗯,给我就行了。”
看着那两个婢女远去,杨麒岳才问,道:“这猫是?”兰陵三公主的猫?瑾瑜要它做什么?是送给敏儿的吗?
荣瑾瑜抱着猫,看了眼月色,道:“今日下午赢来的,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麒岳也早些休息吧。”
“好。”我没有荣瑾瑜武艺高强,没有他长的英俊潇洒,没有他通乐擅歌,没有他在朝堂之上的临危不惧,更没有他会讨女子欢心。这样一个男子,才是女子会喜欢的吧?若是以前说,自己比他强,不甘心受命运不公的玩弄。现在如此输了,我倒也真是没有遗憾了,是我愧不如人,除了有一颗深爱她的心,还有什么可以去跟他争的理由呢?想那猫,也是送与敏儿的吧。
杨麒岳应了声,便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却久久未动,心里一阵苦涩。
回到房里,荣瑾瑜便看着久久未发一言的顾思敏,问道:“敏儿,在想什么?”天天算计对身心不好,还是让她养这猫解闷吧。
顾思敏看着荣瑾瑜怀里慵懒的猫,问道:“没什么,这是什么猫,眼睛竟是这般颜色?”难道,这猫是西域的特有品种?
荣瑾瑜把猫放到了顾思敏怀里,道:“这就是我要送给你的呀,嘿嘿,这叫波斯猫。它性情温文尔雅,聪明敏捷,善解人意,少动好静,叫声尖细柔美,爱撒娇,举止风度翩翩,天生一副娇生惯养之态,给人一种华丽高贵的感觉。这种猫体格健壮、有力,躯体线条简洁流畅;圆脸、扁鼻、腿粗短,耳小、眼大、尾短圆。背上的毛长而密,质地如棉,轻如丝。”
顾思敏打量了半天那猫,才道:“嗯,倒是从未见过这样的猫,瑾瑜倒是对猫也很了解嘛。”
荣瑾瑜又道:“嗯,以前养过猫,还养过狗,不过都死掉了。其实,最最最主要的是,我觉得它很像你啊。”
太像了,不过狐狸更像,可是狐狸是会长大的,而且很危险。以前养的猫猫跟狗狗都很可爱,可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就变身动物杀手了,哎,真是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啊。
顾思敏眯着眼睛,冷声道:“荣瑾瑜,你竟然敢拿那只猫,来跟本宫相比?”还有好些帐,都没跟你算呢,你是想让我提前动手吗?
荣瑾瑜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解释,道:“我是说,它很像敏儿啊,高贵、慵懒。”呵,呵呵,立马就不对了,随时会暴躁、翻脸的敏儿。囧。
顾思敏依旧眯着眼睛看着他,道:“嗯?还有呢?继续说,不准停。”
此时,某人只好硬着头皮的不知死活了。
荣瑾瑜立刻又讨好的笑了笑,继续道:“还有聪明,可爱,骄傲,狡猾…”
腹黑、阴险,太多了,敏儿明明就是一只慵懒狡猾的狐狸,不过,这话要是全都说出来,敏儿她不活撕了我,也得生吞了我。披着人皮的腹黑萌狐,我怎么能斗得过呢?
顾思敏的眼睛眯了又眯的盯着荣瑾瑜,道:“嗯?狡猾?”
荣瑾瑜呲着牙,假笑了一下,道:“哎呦喂,敏儿啊,你宰了我吧~~~,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荣瑾瑜一见顾思敏这样,怕她真火了,毕竟现代人的褒义词和贬义词,在古代可是不一样的。在荣瑾瑜眼里这狐狸虽然狡猾,可是很可爱,是萌物,在顾思敏眼里必然又是贬义词了。
顾思敏听他这么说,立刻反问,道:“我怎么欺负你了?”
荣瑾瑜抱过猫,放到旁边的椅子上,道:“敏儿,你今天摸了我的脸,还点我的穴道。”
成功转移敏儿的注意力了,那只障碍物也挪开了,现在方便多了。
荣瑾瑜边说,边坐到了顾思敏旁边,准备继续下午没完,被打扰了的事情。
顾思敏微微挑眉,问道:“哦?那你想怎么样?”
荣瑾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顾思敏,嘴角一咧,笑道:“我想摸回来,顺便收点微薄的利息。”
顾思敏又微微勾起唇角,道:“嗯?那瑾瑜,想怎么收?”
荣瑾瑜突然扑上去,道:“酱紫收,扑倒,袭胸,蹂躏你。”
他一边扑,还一边抱住往一边闪躲的顾思敏,他蹭了蹭顾思敏的前胸,一阵异样的感觉袭来,有些痒痒,顾思敏就一把抓住他,道:“不行。”
荣瑾瑜继续进一步的死皮赖脸,道:“那亲一下,行不行?”
“……”顾思敏瞪着他不说话,荣瑾瑜再接再厉,道:“就一下。”
“……”顾思敏还是瞪着他,不过,她的面部表情,已经开始微微的抽搐了。
荣瑾瑜无可奈何的退让,道:“我就亲脸脸,行不行?”
这次,荣瑾瑜说完,就趁顾思敏微微犹豫的时候,动了嘴。
偷袭成功还不忘了继续得瑟的荣瑾瑜,又得寸进尺,道:“那敏儿也亲我一下吧,要不,我的脸和我的人,都会很寂寞的。”
“……”荣瑾瑜把脸往顾思敏面前凑着,说道:“敏儿,女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是会抽风的!你就满足我吧。”
“……”顾思敏无奈,看着荣瑾瑜现在的样子,又想起了阿西勒·沙合夏提等人,眉头微皱、气从心来,舍了平日里极好的涵养,对着荣瑾瑜自己凑过来的脸,一口咬了上去。直接用行动,制止了荣瑾瑜继续无赖。
荣瑾瑜捂着受伤的脸,扭捏的伸着兰花指,大有被顾思敏始乱终弃的意思,道:“乃不爱我了,乃嫌弃我了。”
“……”顾思敏的表情,从皱眉到嘴角抽动,一路呈飞速升级的状况,她不由得,心道:这人真是越来越无耻了,跟刚才那个巧舌如簧、阴谋算计的荣瑾瑜,简直就是两个人嘛。
如果顾思敏知道有人格分裂这种病症的话,她一定会认为荣瑾瑜就有这种病。不过,荣瑾瑜的无赖的行为,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喜欢的。因为,只有这样的荣瑾瑜,才是她一个人的。
荣瑾瑜一脸被人嫌弃之后的神伤,颇为委屈,道:“哎,敏儿不愿意亲我就算了,我也不勉强。就算是你欠我的好了,以后我亲你,加倍的收利息好了。”
“……”顾思敏见他消停了一下,又正色,道:“瑾瑜。”
“嗯?”荣瑾瑜正在揉着脸,听闻顾思敏叫他,慢吞吞的扭过头去看她。
顾思敏看着地面,如有所思,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林忆杰?”
好吧,这么煞风景的话,这么煞风景的事,只有顾思敏能干的出来。
荣瑾瑜想了想,回道:“人贱自有天收。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恐其命,不长也。”
今日敏儿问起了,又哪里会无缘无故呢?这林忆杰,怕真是死期将至了。
顾思敏听荣瑾瑜这么说,便道:“林忆杰死了,赵王就只有两种可能了。”
瑾瑜也是心知肚明的,这林忆杰留不得了,兰陵一事如果提早被他泄漏出去的话,赵王那就不好牵制了。此事赵王得知了,那不就相当于五哥他们都会知道嘛。
顾思敏见荣瑾瑜不语,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接着说道:“一是,丧子之痛,就此颓丧,再也无心权势,从此沉寂。二是,刻意隐忍,包藏祸心,伺机报复。”
荣瑾瑜听了顾思敏的分析,点头道:“嗯,这人是不是我们杀的,他都会如此的。不管他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都不要紧。”
赵王,他最多也就是能勾搭勾搭各个皇子,单从三皇子的下场来看,说不定各个王子都快自身不保了。
顾思敏点了点头,道:“嗯,这赵王,终归是要除去的。虽然藩王已经没有兵权,但人情势力还在,若是勾结起来,也不可小视。况且,赵王一向阴狠心重,没有人能保证,他能像信王一样中立弃政,也没有人能保证,他能像鲁王一样忠心不二。”
他早年就跟着三哥,现在三哥不在了,他明里又表现出安分守己的样子,可这暗里呢?何况,信王自保,鲁王忠心,父皇还不是为了巩固帝王政权,削了他们的实力,夺了他们的兵权。
荣瑾瑜疑问,道:“敏儿,是要现在就杀了林忆杰?”果然,敏儿是要动手了。
顾思敏应道:“嗯,到时候,赵王若是无心权势倒也罢了,要是他不甘寂寞的话…”
荣瑾瑜接着,说道:“嗯,那我们也可以借刀杀人,以此来看看赵王有何反应,有必要时,也可以逼他谋反。”
这自古以来,谋反都是重中之重的大罪。不但罪不容诛,还要牵涉甚广,也是皇帝、大臣们打击对手,排除异己的杀手锏。就是谋反这样莫须有的罪名,也是不胜枚举呢。
顾思敏反问,道:“瑾瑜,是要利用今日说的那个计划?”
西部?瑾瑜这计划,果然是一举数得。杀了林忆杰,还可以假人之手,将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他今日说的话,那意思明明就是不准备让我明国将士参与兰陵的战争,那他这计谋,到底是算计了多少人呢?
荣瑾瑜一句借刀杀人,顾思敏便领会到他要借何人的刀了。只是她也没有弄清楚荣瑾瑜到底要怎么设计西部。不过她不参与也不给出意见,她想看看荣瑾瑜在这大事上的手段,到时候若是不行,这摊子自己在帮他收拾,也是一样的。
荣瑾瑜点了点头,顺手揽了顾思敏在胸前,很是认真的,说道:“嗯,谁为袖手旁观客,我亦逢场作戏人。不过,有我在,我自是要为你考虑周全的。”
顾思敏,我可以对任何人、任何事袖手旁观、逢场作戏。可我唯独对你,不会。
顾思敏靠在他胸口,微微点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相信你,所以才能把如此家国大事,想也不想的交由你去处理,我可以旁观,我也可以在背后替你收拾一切事情,那是因为我爱你,同你爱我一样,真真切切。
荣瑾瑜脱去无赖的外表,每次都能用这种真诚不虚假的言语,柔软顾思敏的心。只是,现在还算是小女儿家的顾思敏,日后会如何蜕变,还是个未知。若不是因为年纪尚轻便体会了情爱的滋味,就顾思敏的经历和性子而言,日后必然是会发展成杀伐决断、不念亲情的性格。到那时候,她又岂会相信爱情?真是对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
荣瑾瑜怕顾思敏靠的不舒服,便向后挪了挪,让顾思敏窝在他怀里。此时的顾思敏,安安静静的蜷缩在荣瑾瑜身上,真是慵懒的妩媚。倒真是像极了,正在那椅子上闭着眼睛休息的波斯猫,安静乖巧的可爱。
过了许久,荣瑾瑜低头,柔声叫道:“敏儿。”
“嗯?”顾思敏微微挪了挪身体。
荣瑾瑜看着顾思敏的眼睛,然后微微贴近她的耳边,轻声道:“满斯子尼虽满(我爱你)。”
这么许久,细想起来,我从未对你正式的说上一句,我爱你。今日我就用兰陵语,好好的对你说,我爱你,不管你懂不懂。
顾思敏见他很是认真,疑惑道:“满斯子尼虽满?是什么意思?”这句话,他怎会说的如此认真,诚恳?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意思?
荣瑾瑜笑了笑,道:“这话的意思是,今晚你要不要我侍寝?”
“……”顾思敏见荣瑾瑜又有些不正经了,便笑问道:“那三公主刚才那话的意思呢?可也是如此?”
哼,明知道我不懂,还跟我说兰陵话,你不提,我还真是要忘了兰陵三公主说的那话了。
荣瑾瑜见顾思敏问起刚才的那话,立刻摇了摇头正经,道:“当然不是了,她的意思是,问咱晚上要不要吃宵夜。”
咳,那话的意思,就算是三公主不是要整我的话,要是被敏儿知道了,那我就可以直接拿根草绳去自挂东南枝了。
顾思敏微微一笑,道:“那你是要侍寝呢?还是要去吃宵夜?”
哼,荣瑾瑜你别以为我不懂,就想糊弄我,曼斯子尼亚依西库瑞曼,还有满斯子尼虽满,我会弄懂意思的。
顾思敏嘴上不说,可她心里明显是不相信的,这日后弄清楚的时候,这时的心情,和介时个中的滋味,却是要慢慢的体会了。
荣瑾瑜听顾思敏这么问他,立马就顺水推舟,道:“当然是侍寝了,敏儿这么问,是同意了吗?”
侍寝这种事情,必须比一切重要,这潮流、这趋势,压倒一切。
顾思敏却笑,道:“嗯,不过,我只同意让你侍寝了。你乖乖的躺着别动,不然,就跟傍晚时一样。”
荣瑾瑜无奈,道:“好吧,那能不能…”
顾思敏不待他说完,立刻打断他,道:“不能。”
荣瑾瑜不满她这么聪明,扭捏道:“我还没说呢。”
顾思敏自顾的侧身环了他的腰,不再理会他,却甩出这么一句话:“我已经睡着了。”
“……”留下荣瑾瑜一个人,在心里自我安慰:好吧,能这么抱着也是好的。这样多美好啊,这样多有爱呀。
荣瑾瑜这边现在还是情意绵绵的,而另一边去找阿西勒·沙合古丽的夏优璇,可就没有她们这么温香软玉的甜蜜了。
阿西勒·沙合夏提刚到沁月宫,就看见了在窗口发呆的阿西勒·沙合古丽。
阿西勒·沙合夏提,对着那身影,轻声叫,道:“古丽。”
阿西勒·沙合古丽微微一惊,反问道:“皇姐,你怎么来了?”
阿西勒·沙合夏提收敛了一如往常的冰冷,道:“怎么?你在等别人?还是不想看见皇姐啊?”
阿西勒·沙合古丽有些许的惊慌,心虚的掩饰,道:“没有,怎么会呢。”
阿西勒·沙合夏提见她有些惊慌,也开门见山的,问道:“古丽,你刚刚对荣瑾瑜说的,可是认真的?”
“啊?”阿西勒·沙合古丽听自己皇姐这么直白的问她,一想起荣瑾瑜就有些暗暗赌气,道:“没啊,我是想耍耍他的,谁知道人家压根就装没听见。”
阿西勒·沙合夏提转身侧脸看向一边,道:“古丽,皇姐不想阻止些什么,不过,也许他不是你能爱的人。”
阿西勒·沙合古丽似有不惑,道:“嗯?皇姐这是什么意思?”
阿西勒·沙合夏提微微叹息,道:“也许,你以后就慢慢的懂了,只是,皇姐不想看到我天真的妹妹,被烦恼的事情困扰着。”
阿西勒·沙合古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了。”皇姐和皇兄现在说的话,总是让人很难懂。可是,我知道他们都是为了我好,上次我偷跑,皇姐抓我回来,也是怕我被巴图抓走。这些我都懂,只是我想学着长大,可是却被他们紧紧的护着没有机会。
阿西勒·沙合夏提见她略有思量,稍有放心,便道:“嗯,那你早些休息吧。”
阿西勒·沙合夏提要说的、能说的,都说完了。她不想去阻止些什么,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阻止些什么。不管古丽是不是喜欢上荣瑾瑜了,感情这事,本就是身不由己的,如若自己当初可以控制阻止这感情的肆意蔓延,又岂会自己独自悔心的念想了这么多年。
阿西勒·沙合古丽见阿西勒·沙合夏提要走,问道:“嗯,皇姐~,你不在这陪我会吗?”
阿西勒·沙合夏提看了眼尚有天真单纯的阿西勒·沙合古丽,道:“皇姐还有点事情,就不多待了。”
阿西勒·沙合古丽眨巴眨巴了双眼,微微一笑点头,道:“嗯,那皇姐也早点休息。”
阿西勒·沙合夏提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她努力平静了许久的思绪,却再也平静不了了。她拿了酒壶,去了院中饮酒。
夏优璇从来就不是善良、天真、浪漫而且忧伤的那种姑娘。今日看古丽这仗势,还真有些像自己当年一样的迷茫呢。遥想当初,那却是不可磨灭的印象。
春意陡峭情愫生,当感情的大网,铺天盖地而来的时候,任你武功不凡,任你心高气傲,也是不能阻挡的。感情像四月间疯长的野草,在肆意自由的延伸着,无边无际。
离开了青城山后,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可夏优璇却总是能时不时的就记起那个,在山崖边吹笛子的少年,而这份思念也随之时间,没有淡忘,却愈演愈烈,直到无法控制。
那时,总是静静的坐在一起,吹着山风。总是能感受到,他温暖的关怀。总是能看见,落夕崖的一角种着成片的黄芩,那种静默的紫色,也像是在等待些什么。有些话没说,但我想他懂。总是静静的听着他说,那时很好。离开了才懂得了,那时,回到峨嵋以后,等到一点点的思念,笼罩全身的时候,自己才慢慢的、真正的,懂得了什么是思念,什么是情爱。那时,只是想念,天边那一枚如花的笑靥。可时间,就在我一次次徒劳无助的挣扎中,流逝而去。
如果时间不记得,那么你会不会记得?我把过去藏在心里,只是因为习惯了你给的那回忆。那年初夏,短暂的让人记不起青城山上被遺忘的一抹淡紫。这许多年以来,日夜交替,曾经盛开一时的那颗心,如今早已是枯零如残瓣,再也不曾四季交替的绽放。
当初,若不是自己后知后觉,也许现在的情形又另一番光景了吧?心里明白,那深深的遗憾却始终是不甘心的。
一个侍女站在一边,很是心急的,劝道:“公主,您慢点喝,今天怎么想起喝酒了?”
以往从未见过公主如此,怎的这次回来,就觉得公主哪里是有些不一样了呢,是哪里不一样了呢?许是太久没见,这侍女已是有些分辨不出夏优璇那掩藏着的细微变化了。
阿西勒·沙合夏提,勾回了对往昔的思绪,淡淡的说道:“我想试一下,喝醉酒的滋味。”
荣瑾瑜,如果有失眠的夜晚,你在想着谁?可否会和我一样后知后觉的想起,那时的日子?
这侍女又安慰,道:“公主有什么烦心的事情,需要用醉酒来逃避的,可是西部的事情?”
这侍女名叫阿娜尔汗,是阿西勒·沙合夏提的贴身侍女,从小和阿西勒·沙合夏提一起长大,形影不离。只是阿西勒·沙合夏提十岁时去了明国,当时,她坚持己见不带一个侍卫随从,要独自上山学艺。兰陵王宠爱她,便遂了她的意愿,只是派人护送她前去峨嵋山,她身边的两个侍卫侍女才没有跟去。
阿西勒·沙合夏提摇头,道:“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如若真是这政治,这战争,又何劳我如此费心伤神?沉默了好半响,她又抬起头看着阿娜尔汗,幽幽的问道:“阿娜尔汗,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阿娜尔汗伸出指头,一一的数着:“奴婢喜欢很多人,公主,王子还有三公主、摩耶·萨鲁尔还有帕米尔克孜…”
阿西勒·沙合夏提打断她,道:“不,我是问,你有没有那种,看不见会想念,看见他心里又会莫名其妙的欢喜,总觉得自己对他是跟对别人不一样的。有想过跟他一辈子在一起,天天都能看见他,那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像是见到他自然就会心里暖暖的,即使他什么都不做,也能让你开心的人?”
荣瑾瑜,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是在回峨嵋之前,还是之后。只是那时,在回峨嵋之后,我才慢慢的懂得了思念,想来,是之前的好感从那时才慢慢的升级成了爱意的吗?
阿娜尔汗微微一愣,道:“公主,怎么会这么问?”公主果然是长大了,和以前不同了。难道是公主有了喜欢的人,才会如此烦恼的吗?
阿西勒·沙合夏提见阿娜尔汗有些惊呆,摇头掩饰道:“没什么,只是突然很想这么问。”她想了一下,微微一笑,又问道:“是库勒·阿吉吗?”
应该是了吧,他们两人自小关系就好,若是都生在普通人家,现在也该是成婚的年纪了。
库勒·阿吉是阿西勒·沙合夏提的贴身侍卫,从小也是跟阿西勒·沙合夏提和阿娜尔汗形影不离的。
阿娜尔汗听闻公主如此一问,惊讶道:“啊?”她微微脸红,有点羞涩的结巴起来,问道:“公,公主怎么会知道?”
阿西勒·沙合夏提见她如此,心里更是了然,道:“我猜的。”
阿西勒·沙合夏提见她不说话,怕她担心,便安慰道:“不用觉得有什么负担,这是人之常情,没什么的。等过了这段日子,事情都平静了,我就成全你们。”
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这是让人何等期盼的事情?莫要等到失去错过后,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心里是有爱的,只怕到那时,再说什么都晚了。
阿娜尔汗心中一喜,跪地磕头,道:“奴婢,谢公主成全。”
阿西勒·沙合夏提收回心绪,道:“阿娜尔汗,你现在去找库勒·阿吉,让他画一张详细的西部地图,明日一早,送到荣瑾瑜那去。”
阿娜尔汗又施了一礼,应道:“是,公主。那,公主早些休息。”
阿西勒·沙合夏提微微点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醉,是对从前的自己扪心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