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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是圣洁的,他们仿佛天生不染尘垢,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一旦被黑魔法侵蚀,当邪恶加诸于身,也就比之其他人更为明显。
俊美无匹,仿佛独得造物主钟爱的半张脸上,已经有黑红色带着浓重的煞气的枝蔓勃发,并且不断蔓延。
也许不只是脸上,若是仔细观察即可以看到精灵隐入高耸的精灵长衫之下的的细白脖颈上,隐隐也有这样的枝蔓缠绕舒展。
精灵脸色煞白,曾经冰雪一样颜色的瞳仁如今却是被猩红的血□□络渐渐覆盖。他艰难而又快速的挪动自己的双.腿,努力让自己快一些,再快一些。两手交叉紧紧的扣在胸前,仿佛这样就能克制住心中蔓生的邪恶。
脚下不停,终于在抵达巫师村的边缘的时候,猛地顿住了脚步。
与来时的决绝不同,这个时候他却迟疑了。
这样狼狈的离开了母树的庇护,离开了许多精灵终其一生也不会离开的精灵之森,离开了已经被完全侵蚀沦为黑巫师的附庸的族人,这与他的高傲相悖,与他的信仰相悖……他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精灵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些茫然的而不知所措。
“好!”这样的画面突然被一阵叫好声打破,罗伯特赞许的鼓掌,看向景逸臣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棒极了!完美!”
然而,对于同样在旁围观的唐钧来说,看着他家亲爱的那张英俊的脸,觉得真是好帅好帅啊!
完全没有注意到景逸臣演绎了什么,不过见罗伯特在哪里卖力的鼓掌,他也从善如流的对正看向他的景逸臣竖了竖大拇指。
景逸臣先是一怔,仿佛还没有从戏里脱出来,不过很快他就粲然一笑,温声笑着点了点头,“谢谢。”
罗伯特见后,对景逸臣的赞许又多了一些,不骄不躁,而且入戏极快。再者,作为一个导演他清楚地知道,入戏太深固然好,但是出戏也快才能真正的算的上一个好演员。
完全没有被国际知名导演夸奖后的羞赧,大大方方的走到唐钧的身边坐了下来,就着唐钧捧着牛奶杯子的手,喝了一口尚且温热的牛奶,在唇边留下一圈淡淡的奶圈。
唐钧盯着景逸臣嘴上那个奶圈,下意识的倾身想要凑过去,可是立即意识到屋子里还有碍事的老电灯泡,顿时不满而隐晦的瞪了罗伯特一眼。
罗伯特正埋头在手机上打开的备忘录上一通狂点,刚刚观摩了这个年轻的玉国男人的演绎,他的脑海中又迸发出许多新的想法。
这样的启发随着他年龄的增长几乎越来越少,年纪大了,思维仿佛就形成了定式,行为方式也偏向于守成,很难再有创新突破。
而今天,他看着这个玉国男人的表演,虽然试镜的场地随意,没有台词,没有剧本,但他却让自己仿佛真切的看到了那个画面。甚至当他看到景逸臣的动作表情,以及关于某些细节的处理时,他竟然就这样理所当然的认为,那个高傲的、被黑魔法侵蚀了的精灵王子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罗伯特此刻心中无比的庆幸,昨天莉莉安那个蠢女人在公司闹了那么一通,让他有机会发现这么一个珍宝。
笑眯眯的告诉了景逸臣电影开拍的日期,然后打了个电话叫来在一楼等候的助理,让人把电影的合约拿了上来,干脆利落的一句废话都不多说的就把那合约放到了唐钧的面前。
唐钧是辉鸿的大老板,而且他看这两人的关系明显不单纯,在他看来,虽然感觉两个人相处的方式总有些于他想象的不同,但是,他百分之百的确定,景逸臣也许就是唐钧包养的小明星。
唐钧也理所当然的接过了合约,认真的逐条看了起来。这些合约他看得多了,自然也就可以轻易的看出合约里埋藏的小陷阱们。
景逸臣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小罐酸甜的梅子,特别虐狗的趁着唐钧看合约的功夫往人醉里递,唐钧配合的吃了一颗又一颗,还时不时的把嘴里的核子吐到景逸臣递过来的手心里。
两人之前那种平淡而又温馨的氛围,似乎任何人都插不进去,亲昵起来真的一点都不顾忌旁边还有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
唐钧吃梅子吃的很快,同样,合约看的也很快,除了片酬让人不甚满意之外,这份合约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不过,虽然他看着那片酬不高,但结合景逸臣现在的身价倒也还算公允,唐钧也没怎么太过计较。毕竟这个世界除了他,都不知道景逸臣壳子里的灵魂,早已是影帝之尊。
商量好了一切事宜,罗伯特终于不再做两个人之间的电灯泡,带着小助理一溜烟儿的跑了。
唐钧与景逸臣两人看着紧闭的房门,相视一笑。
秀恩爱神马的,才不是故意的呢。==
肚子里的小家伙们总也不老实,两个兄弟似乎格外的有默契,有力的小脚丫子踢人都要凑一块,把唐钧折腾的不轻。
唐钧此刻脸色着实有些不太好看,胃被两个小家伙顶的难受,胃里一阵翻滚,即使刚才吃了好多酸甜的梅子,也压不住胃里那股子翻江倒海的*。
不过好在,小家伙们闹腾的时候,还挺会挑时机,有外人在的时候,仿佛能够听到他们爹的心声,格外的老实。
不过,等外人一走,唐钧放松下来,两小只立刻恢复本性,景逸臣心疼的瞧着那势头,简直就是要捅破唐钧的肚子上天!
唐钧只要一想到他下午还要辗转坐车去机场,然后又要做二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就觉得心如死灰。
#明明只需要照个b超我当时为什么一定要出国照啊啊啊!#
#都怪当时景大头撺掇我!#
#麻蛋景大头让老子受这鸟罪,以后都别想上老子床!#
唐钧恹恹的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生无可恋的脸,心中愤愤的将景逸臣的小人按在地上做了千百遍啊千百遍!
#好吧,他就是言不由衷了。==要想不睡书房,那就让他压一压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景逸臣一边又检查了一遍两人已经打包好的行李,确认没问题之后,就颠颠的凑到了唐钧身边,把人揽在怀里捧着唐钧蔫兮兮的面瘫脸,狠狠的亲了一口。
“还是想吐吗?要不要再吃一些梅子?”
唐钧看他一眼:“……”并不想说话。
景逸臣立刻心疼的不行。
之前,即使是在他面前,唐钧也很少像现在这样露出脆弱的表情。这让景逸臣顿时有了“行李不要了他只想抱着唐钧”的冲动。
当然,虽然他很想这么干,但终究还是没有。
一路做公司安排的商务车抵达机场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情状还是像抵达米国机场时的那样,景逸臣在前面拖着两个人的行李,背后背着一个双肩包,戴着棒球帽走在前面,而唐钧则蔫兮兮的在后面磨磨蹭蹭。
总之,度过了飞机上难熬的二十几个小时之后,当唐钧再次站到玉国首都机场的时候,总有一种终于活过来的感觉,所以等他下了悬梯之后,就一动都不想再动了,如果不是因为地上凉,又加上有那么多人看着,他就真的躺地上直接睡了。
唐钧的脸色这两天就不曾真正的好看过,景逸臣推着两个人的行李,在一旁看着既心疼又着急。
来回看了看脸色苍白没什么血色的亲爱的,景逸臣把背包撂到行李箱上,然后在唐钧的身前屈膝蹲下,扭过头对唐钧说:“上来吧,我背你!”
然而,唐钧看到景逸臣这个举动,却一点要感动的样子都没有,依旧是那张恹恹的面瘫脸,隐隐拧着眉一句话也不说。
#张嘴就要吐的赶脚==#
景逸臣疑惑的看向他,见人没反应,以为他还是顾忌着自己“伟岸”的形象,于是略带强硬的将人拉到了……行李车上。
唐钧只挣了一下,就老实的坐在推行李的车上不动任推了。
这个时候,唐钧无比的庆幸自己还带着一个棒球帽,穿衣风格也不是自己惯有的,而且,在机场多半也碰不见什么熟——
“小钧!逸臣!”
就在唐钧无比庆幸的时候,唐夫人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许是唐夫人的声音太高亢,所以一时间看过去的人不少。
唐钧皱眉,抬了抬棒球帽的帽檐,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正踮着脚向他们挥手的他亲娘。==
唐夫人没想到接个机就能看到自己儿子这么有人气生活化的一面,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终于走下神坛,终于沾染了人间气一样。
可能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是,唐夫人看着被一脸心疼的男儿——咳,婿连行李一起推着走的儿子,以及儿子身上那一身终于不再是沉闷的西服领带的休闲装,心头涌.出的,就是这个感觉。
也许,当初她和孩子他爸同意儿子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决定,真的是对的吧?
景逸臣加快脚步,推着唐钧和行李很快走到唐夫人近前,毫不犹豫的张嘴叫人,“妈,您怎么来了?我和小钧都没想到您竟然会来接机。”
唐夫人有些微微惊奇的看了景逸臣一眼,隐隐觉得这个拐走他们儿子的男人似乎与上次见面又有些不同了。
不过,她一时间没有多想,而是和蔼的将两人都打量了一通,在看到儿子有些苍白的脸色的时候,慈爱的笑容瞬间一滞,“小钧,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说完,有些不满的瞪了景逸臣一眼:怎么照顾的人这是?!
景逸臣摸了摸鼻子,却是绽开一个傻兮兮的笑容,又叫了一声妈。
唐夫人:“……”
唐钧:“……”
唐钧皱眉想了想,到底要不要把自己怀了娃这件惊悚的事情告诉妈妈,然后在三秒钟内迅速下了决定,“妈,我有个事情想跟您说。”
“……”唐夫人仔细观察着儿子严肃的脸色,右眼皮这个时候突然跳了起来,这让唐夫人顿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她总觉得一会儿儿子要说的,肯定不会是她想听到的。
焦躁不安的打量了一下四周,远处似乎有什么亮光快速的一闪,不过这会唐夫人心神不宁,以为只是阳光反射.到玻璃上的反光,也没太在意。
抿了抿涂抹着朱红口红的嘴唇,唐夫人按下心中揣揣,说道:“一会上车再说吧。”
“好。”
唐夫人带来的保镖助理们极有眼色的接过了景逸臣手中的行李,唐钧这个时候也终于从上面下来,与母亲还有景逸臣并肩走在一起。
等几人终于上了车,唐钧与景逸臣对视一眼,景逸臣就跑去驾驶位,请司机大哥下了车。
待这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唐钧竟然有些紧张的不知该怎么开口。
手下意识的抚上了小腹,这样一个充满了母性光辉的小动作让一直都密切的观察着儿子的唐夫人眼神一暗。
“妈,我——”
“你闭嘴!”
唐夫人竟是厉声打断了儿子的话,那态度前所未有的严厉,甚至当初唐钧牵着景逸臣的手,说想要与男人在一起过一辈子的时候,都未见唐夫人有这么严厉。
唐钧有些疑惑,不由得歪了歪头,皱眉道:“妈,你是不是知——”
“停,你先别说了。让我缓缓你再说!”
看样子,唐夫人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
有情况!
唐钧隐晦的与前座的景逸臣在后视镜对视了一眼,都看明白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唐夫人深深的呼气吸气,又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头来,眼神复杂的看着儿子像极了她的那双眼睛,“你说吧。”
“妈,”这样与母亲对视,唐钧的声音难得有些底气不足,“您和我爸有孙子了,嗯……可能还不止一个。”
“啪”的一声,唐夫人手中的珍珠小包就呼上了前座景逸臣的后脑勺。
景逸臣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