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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个个穿着黑衣服,头上裹着黑色的头套,就露出一双眼珠子在外头。这模样怎么跟前世电视剧里的邪魔外道的穿着一般无二,方采蘩就算知道陆骥和韩进之都安排好了,还是忍不住害怕。见方采蘩神色不安,知客尼忙重重握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别担心。
“哈哈,妙水师太,辛苦了,就等着爷的厚赏吧。”一个身量娇小显然是女子的黑衣人一看到妙水就哈哈大笑起来。妙水得意地笑:“辛苦什么,一切都是爷安排好了的,我不过依计行事而已。”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妙水师姐,你,你究竟……”知客尼摆出一副惊惶的样子。”“是啊,妙水师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方采蘩颤着嗓子问。
“我的少夫人,贫尼做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谁叫贵人看上了你这大美人,挖空心思地要得到你呢?”妙水笑嘻嘻地看着方采蘩道。
“贵人,看上我,你,你说的什么话,我不懂……”方采蘩磕磕巴巴地,想诱使着妙水说出元锦城的名字。
妙水却不说,而是道:“少夫人不用懂,稍后见到贵人就明白了。夫人别害怕,那位贵人是真的喜欢你,你跟着他往后地位会尊贵无比,比你做这陆家的少夫人强多了。”
稍后见到贵人,不知道那姓元的在哪儿等候着,不过跟着这群人很快就能找到他,自家夫君那时候应该会及时出现的吧。方采蘩思忖着,嘴上怒斥道:“胡说八道,我是陆家妇,谁稀罕你们家那什么贵人。我夫君的本事你们是知道的,识趣的赶紧将我送回去,省得到时候小命不保!”
娇小妇人撇了撇嘴:“都到这时候了,陆少夫人还是认命吧。为了你,我们爷还真是大费周章,竟然不惜请来静音师太。就是念在他对你用情至深到这份上,你也该老老实实地跟着我们爷,安安生生地过日子。”
方采蘩一口啐在地上:“呸,闭上你的臭嘴!什么用情至深,分明是厚颜无耻!我和夫君两情相悦,谁稀罕他这混账东西的用情至深!”
知客尼盯着妙水,骂道:“亏得你还是出家人,居然伙同歹人劫持朝廷命官的家眷,你就不怕官府追究吗?”
“别啰嗦了,赶紧迷晕了将人带过去,爷等久了会不高兴的!”有个瘦高个黑衣人不耐烦地提醒。娇小妇人点头,随即一挥手:“那就动手吧。”
两个黑衣人立马朝方采蘩和知客尼扑了过来,一人手里拿着一条帕子。“你们想做什么?”知客尼拉着方采蘩一边后退着一边颤声质问。然而两个人很快就退到了山洞壁的位置,退无可退而被人家制住了。
控制方采蘩的黑衣人瞧着是个女子,她举着帕子捂住了方采蘩的口鼻。意料中的异味并没有感受到,方采蘩感觉有些出乎意料,愤怒地瞪着黑衣女人奋力挣扎着。黑衣人趁着靠近方采蘩脸颊的功夫,飞快地凑在她耳边悄声道:“快装晕”。
方采蘩愣了一下,盯着对方的眼睛,对方看着方采蘩,眨巴了几下眼睛。方采蘩福至心灵,立马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好了,将人裹好,咱们赶紧走!”方采蘩被裹上了一条毯子,被那让她装晕的妇人打横抱着在山林间疾走,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一行人走到了大路上,大路上早有几辆车,大家上了车,马车约莫又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停下。方采蘩照旧被那原先的女人抱下了车,接着又走了一阵,最后进入一座宅子。
“快快,找凉水来将人弄醒。”吴王府的二爷元锦城朝思暮想了这么久,如今终于将佳人弄到了手,喜得嗓子都发飘了。
“哎哟,轻着些,轻着些,笨手笨脚地,小心磕着了方大姑娘!还是给爷自己抱吧,爷带她回房再弄醒她。”嫌抱着方采蘩的妇人动作粗鲁,元锦城飞快地扑过来,伸手过来想自己抱方采蘩。
“还是我来吧”,元锦城的手还没触及方采蘩的裙角,就听到耳边有人说了一句,随即斜刺里伸出一双大手,在元锦城之前将方采蘩一把抢了过去。那人将人抢到手之后,抱得格外紧,几乎要将方采蘩贴在自己身上一般。
虽然陆骥说话的时候特地变换了声音,但方采蘩还是听出了一些熟悉之感,苦于闭着眼睛装晕不能看看对方的脸。但一贴近对方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方采蘩就确定这抱着自己的人是自家夫君了,彻底放了心的她老老实实地窝在陆骥怀里一动不动。
元锦城一看抢过方采蘩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摆明是个男子,脸一下就黑了,厉声道:“快将人给我,这是爷的人,也是你这狗东西能碰的!”
陆骥冷冷地盯着元锦城。元锦城被这锋利如刀的目光笼罩着,生生打了个寒战,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里升起,厉声道:“找死,反了你了!”
陆骥慢慢扯下头上笼着的宽大黑头套,轻蔑地盯着元锦城:“找死,谁找死?爷的娘子也是你这种腌臜东西能碰的!”
“陆,陆绝尘,是你……”元锦城仿佛遇见鬼一般,惊骇得语不成句,嗖地一下退出了老远。其他黑衣人也面面相觑,陆绝尘是什么时候混进自己这些人中间的,人没变多,那与他身量差不多的兄弟去哪儿了?
陆骥看都不看元锦城一眼,摇了摇方采蘩,柔声道:“娘子,快睁开眼睛,不用再装了。”方采蘩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看着陆骥笑,嗔道:“夫君,我才知道原来装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睁开眼睛了。”
陆骥捏了捏方采蘩的脸,心疼不已地道:“娘子受苦了,如今你不用再担惊受怕了。嗯,稍后你家夫君要大开杀戒,你和师姑她们躲去一边,当心吓着啊。”
方采蘩点头:“那夫君你小心些,这些混账东西很坏的。”陆骥满不在乎地道:“娘子你又开始瞎操心了,夫君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几只臭虫而已,我闭着眼睛都能弄死他们。”
他们小夫妻丝毫也没有身处险境的惊惶之感,云淡风轻地说笑,仿佛这是陆府的后花园,身边的元锦城和其他黑衣人都是空气。尤其是陆骥,简直狂妄得人神共愤。
元锦城妒恨得发狂,可怜他为着今日要见到方采蘩,特地精心收拾了一通,自觉自己这通身的高贵清雅气派能甩陆绝尘那个莽夫几条街。然而方采蘩明知道自己对她的一番心意,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自己,一双妙目只盯着陆骥瞧,一颦一笑都是因为陆骥。
他唯恐委屈了方采蘩,金屋藏娇的秘密之地从伺候的丫头婆子到博古架上的一个古董,每一样每一件都亲自过问。然而苦心孤诣换来的却是佳人的如斯漠视和轻蔑。他一定要杀了陆骥,将方采蘩抢到手,然后狠狠地折磨。既然这个女人这般不识好歹,那她就不配得到自己的半分怜爱!
元锦城妒恨得眼眶通红之际,那边陆骥已然放下方采蘩,那原先抱着方采蘩的黑衣人也掀开了头套,却是一个光头尼姑。同时那边同样不再装晕的知客尼也出其不意地从抱着自己的黑衣人手中挣脱开,跑过来冲那光头尼姑叫师父。
尼姑一把拉着方采蘩就往外走,嘴里道:“还是找间房躲起来,杀人的场面太血腥,贫尼可是出家人,不看也罢。”
“将你们的头套都取下,看看还有哪些不是咱们的人!除了方大姑娘,混进来的都给我杀了!”极度愤怒兼恐惧让元锦城浑身颤抖,紧握的拳头指关节发白。
黑衣人得令,齐刷刷脱下头套露出真面目。元锦城见取下头套的黑衣人只有一个不是自己这边的人,立马狞恶地大笑起来:“陆绝尘,爷知道你本事高,可你不该如此托大,还大开杀戒,就凭着你和这个老家伙就想杀了爷这庄子上下的三十多个好手?可惜呀,名震西北的绝尘少将没死在西戎人手里,今日却要埋骨于此。”
陆骥冷哼了一声,懒懒地对韩进之道:“师父,人家嫌您老人家太老,为了让您挽回些面子,稍后弟子就杀那么三五个,余下的都留给您?不过这姓元的您不能和我争。”
韩进之点头做欣慰状道:“好小子,还知道尊老,师父总算没白教你一场。”他两个旁若无人地讨论着杀人,俨然元锦城及其手下都是死人一般,太过张狂,不光元锦城气不过,其他黑衣人也气红了眼睛。
“给我杀!”元锦城话音刚落,大厅当中刀光立马四起。元锦城自己却带着几个黑衣人冲出门去追赶方采蘩几个,但被黑衣人团团围住的陆骥身形鬼魅一般,倏然飘到了元锦城身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在手中,顺手往墙上一掼,元锦城的头大力碰在墙壁上,惨叫一声慢慢滑到了地上。
其他人见主子遇险,赶紧扑过来解救,然而陆骥守在那里,他们根本没法靠近。元锦城才刚爬起,又被陆骥随便一脚踢倒在地,陆骥踩在元锦城肚子上,任凭元锦城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陆绝尘,爷是皇室宗亲,你敢对爷这样,就不怕……啊……爷的耳朵……”元锦城下面的话很快变成了杀猪般的嚎叫,因为陆骥随手一刀,斩下了他的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