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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老将军还有司凯锋对着那老夫人恭敬行了一礼,然后将老夫人请到了主宾位上,而后司老将军与司凯锋落座。
明昭缓步走出,站立在中央,面向西南方向,对着已经入了座的宾客们行了一礼,后又面向正西正坐于笄者之席上,一脸严肃的等待着。
赞者也是一名老夫人,只是却没有之前的那位年纪大,但也是花甲年龄,两位老夫人长得极其相似,一看就是亲姐妹。
她满脸的慈祥,看着眼前的少女,笑着点了点头,那翡翠头饰微微晃动,流动着特殊的光华。从一旁的司奉托着的托盘之中,拿起一把梳子为着明昭轻轻梳起了头发,动作温柔,明昭就这么静静的端跪在那里,全场除了那礼乐之声,再没有别的动静。
半晌,那老者将梳子放在了席子南边,主宾位上的老夫人则是站了起来司老将军等跟随,老夫人在一盆中净手,与司老将军等人又是行了一礼,老将军等人入座。
明昭转向东正坐,又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老夫人走到明昭面前,苍老温和的声音缓缓响起。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然后慢慢跪坐在明昭面前的席上,为她梳头加笄,明昭能够闻到老夫人身上的檀香味道,这是长时间念佛之人身上才会有的味道。
顷刻后,老夫人对她微微一笑,然后起身,坐回了原位,其实她的行动并不利落,反而因为年纪大了有些停顿,这是这仿佛是一件极其神圣的事情,她所做的就像是她所膜拜的东西,让人不自觉的也跟着一起。
老夫人的妹妹,也就是刚刚第一个为她梳头发的老者走了过来,又为她正了正笄。
明昭起身,作揖祝贺,这第一步才总算是完成,这及笄之礼共分三部份,每一步都是复杂无比,其实明昭并不喜欢这样的礼仪,前一世也并没有这样声势浩大,因为那时候祖父已经不幸离世,司凯锋又身在沙场,剩下她一人谁还会管她?
前世也只是随意攒了簪子,吃了一碗长寿面而已,想想前一世又看了一眼身上已经换了与笄相配的素色襦裙,明昭竟不知此时到底是何滋味,对着司老将军,还有司凯锋行了恭敬行了礼以表示感谢父母长辈的抚育之恩。
接下来还是刚刚那一套动作,只是这词却是变了成了:“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笄被替换成了发钗,一步一步的,明昭的衣服又从简单的素色襦裙换成了碧色绣白荷的曲裾深衣,当完成了第三部礼仪的时候,明昭穿着正红色绣着繁复古老花纹的大袖长裙礼服,戴着与之相配套的钗冠走了出来,额头之间的桃花也变成了一枚繁复的花纹,古朴却漂亮。
这身衣服还是请秀江南的秀娘们日夜不休赶出来的,而这钗冠更是请了能工巧匠用了无数珍宝所,这一身行头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可是明昭即使穿着这些昂贵之物却丝毫没有被这些东西遮了光芒,反而她身上所展现出来的那种光芒掩住了一切,单单就是这身气度,绝代风华!
人们眼中纷纷出现惊艳之色,看着眼前的小小女子,竟是不知到底是何感想,昔日有着京城四大美女,两大才女,如今这人一出,谁与争锋?
朝臣们有一种预感,恐怕这朝堂以后会因为此女而变得动荡不安也说不定!
若是以前他们绝对不会相信这种说法,只是现在他们在见识了此女在这几年之内的一系列的所作所为之后若还是没有任何的想法,那么他们还有何颜面立足于这朝堂之上?
风起云涌,百年僵持,以后且看且行……
而各家的夫人们则是看着此刻的明昭若有所思,或是点头,或是摇头,亦或是皱眉不语。
只是在这里面却有着脸色极为难看的两人,无非就是刘氏与司玉了,司玉与明昭只相差一岁,实则只相差半年而已,司老将军此次这般为明昭大肆操办,那么到了司玉这里呢?
其实司玉到了及笄的时候会怎样,她们娘俩都是心知肚明的,场面定不会是这般大的,而且老将军都不一定会出面给她来主持,更不会给她请到族中几乎从未露过面的长老。
司玉面无表情,但是隐藏在袖子下面的双手却是微颤,司玉一只手盖在另一只手上,只是却发现这颤抖是怎么样都无法制住的!
无视来自四面八方的探究的眼神,司玉一双美丽的桃花眼,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场中央那大方得体的人,毫无表情,毫无波动,好像她看到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
明昭及笄,这算是司家这个没落氏族这些年来唯一一次最大的活动,及笄礼刚刚结束,宫中就赏赐了不少的东西,皇上赏赐,皇后赏赐,一名名端着托盘的内侍、一抬抬镶着金箔的箱子接连被被抬了进来,看的众人眼花缭乱。
待得那宫中内侍全部撤走,将军府中才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众人上前祝贺……?一番祝酒过后,明昭才算闲了下来,只是看到这来来往往,亦或恭维祝贺,亦或客套交流的人们,心竟然感到有那么几分疲累,待得了空,明昭安静地坐在花厅一处,静静地看着场中的人们。
“懿儿,今日是你的及笄礼,你躲在这里可合适?”身后一道男子的声音忽然响起,明昭眉头紧皱,睁开眼睛,就见到司信站在自己的身前,将前方的男子阻挡开去,而前方男子负手而立竟是像丝毫都没有看到一般,只看着自己。
“三殿下。”站起身来恭敬地向着南赢赋行了一礼,复又站起身来。
“既然三殿下来到这里定是因为前方太过吵闹,那明昭就不打扰了,前方还有客人,望殿下谅解。”明昭微微低头,说罢,福了福身就要越过南赢赋转身离开,可是南赢赋却忽然张可口。
“司懿,你为何总是要躲着我?”南赢赋挡在明昭的面前,明昭皱眉,示意司信在远处守着。
看着眼前的身影,她真是讨厌极了这种感觉,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上次在安宴楼时的情景,这一世她恶心极了与他的靠近!
明昭向后推了一步,低下头去,掩去了眉眼中的厌恶。
“殿下说笑了,明昭怎么会躲着殿下呢?只是殿下尊贵之躯,明昭不敢冒犯。”听着明昭的话,南赢赋只是盯着她看,半晌忽然吐出一口气来。
“明年就要选秀了,选秀过后父皇定会给我们娶妃,我到时候会向父皇请求娶你为妃……”南赢赋的话戛然而止,对上女子嘲讽的眼神,眉头紧皱。
“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愿吗?”
“那殿下又是什么意思?明昭已经与殿下说过许多次了,明昭并不想作那甚子皇子妃,殿下何必如此?更何况,明昭如今与吴家势不两立,我可不相信殿下这些什么都不知道!
明昭与吴家已经是势不两立了,殿下母族即为吴家,那明昭又怎能与殿下一条路?”明昭再没有了耐心来对付这个狂妄自大的人,她前世怎么就没有看到此人脸皮如此之厚呢?!
听到明昭的话,南赢赋脸色一僵,随即立即沉了下来,也没有了之前那温尔雅翩翩君子的模样,脸上有着陌生的冰冷,以及眼底无底的深沉之色。
“那你想做谁的妃子?老六的?”南赢赋的声音冷硬,明昭皱眉,很是不能理解这个男人的思维。
“呵!三殿下,您未免想的太多了,这不并关六殿下的事,只是我明昭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嫁给你!”听到明昭的话,南赢赋的额角跳动这,一张脸投在暗处,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明昭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眼中的怒火。
不想理会,直接越过他向外走去,却不曾想南赢赋直接一伸手将她拉了回去,她的后背直接撞在了那柱子上面发出“咚”的一声!
只不过近处并没有什么人,所以也就未曾引起他人的注意,司信想要冲过来却被明昭阻止了。
南赢赋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她不能让司信陷入任何危险之中。
司信眉头都要立起来了,只是在看到自己主子的示意之后只能站在原地,紧紧地盯着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子,做好了随时冲上去的准备!
“说!为何不能嫁给我?!是不是老六!是不是!说!”男人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低声吼道。
明昭皱眉,看着眼前的发疯似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暗沉的光芒,一股子滔天的恨意隐隐浮现,触及明昭眼睛的南赢赋一愣,可还来不及说话,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
“因为她要嫁的人是我。”闻声,南赢赋转身过去,看向了那缓步走过来的紫衣男子。
“六弟,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南赢赋冷笑一声,棱角分明的脸此刻更是变得冷峭。
“三哥,你觉得我是在说笑吗?”说着南赢钰竟是直接出手攻向了南赢赋,南赢赋一惊,本能的去挡,却不想南赢钰的手中途一变竟是将明昭给拉了过去。
“我不希望我捧在手心里的人却被人这般对待。”南赢钰搂着明昭的肩膀,一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明昭皱眉本想挣开,却感受到了肩膀上微微的力度,一顿,也没有再挣扎。
这一幕落在了南赢赋的眼中可不就成了郎情妾意,你情我愿吗?!
“呵!好!老六你真是个好的!”南赢赋脸色不喻,紧盯着南赢钰与明昭,男子高大,女子娇小,天作之合。
南赢钰一笑,什么也不说直接带着明昭离开,直到走了好远,明昭还能感受得到身后那一道目光的紧随。
看着消失在眼前的一对儿人,南赢赋一拳打在了一旁的柱子上面,一个一拳大小的坑赫然出现。
收起拳来,南赢赋抬起头下一刻又恢复了之前那翩翩君子的模样。
“明昭。”这一声唤得温柔至极,却让人从心底发寒,南赢赋笑着离开这里,半晌过后,从不远处的花架后面走出一个人影,正是司玉。
她面无表情,久久看着南赢钰的方向,一动不动,半晌转身离去,只是,那垂在两旁的手却已然被抠出深深的血印子。
两人走到了厅外,冬日寒冷的空气让的两人都是清醒了几分,明昭挣开南赢钰的手,拉开两人的距离,盯着南赢钰。
“嗯?这么看着我作甚?我刚刚可是救了你呢。”南赢钰说道,可是却发现对方还是一直盯着他看,南赢钰不想退让,也就与她对视。
“可是根本就不需要那样说,殿下。”明昭拂了拂袖子,目光冷淡的看着南赢钰,她这一生都不想再和南赢家有任何的关系,南赢赋如此,南赢钰亦是。
“若不这样,他又怎能轻易放人?”对与南赢赋,南赢钰也是了解的,毕竟两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对手,不了解对方的脾性又怎么做个好对手?
南赢钰挑眉,看这样眼前的女子,眉眼间已经有了丝丝的成熟,也慢慢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多了一些属于女子的妩媚柔情,只是她的身上却更多了一丝丝的巨倔强不屈。
这是女子身上所少有的,但是却也是令他深深欣赏的一点。
明昭看着南赢钰,微微皱眉,这个男子一向都是从不与人走近的,就连前一世他肯亲近的人也都是少之又少,而且在她死之前他身边连个女子都不曾有过。
“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人不是吗?”南赢钰看着明昭说了这么一句话来,明昭听后眉头才算慢慢舒展开来。
是了现在的他们是盟友,是在一起合作的人。
“只是殿下,虽然我们是盟友,但是您刚刚的做法也太过冒险了,三殿下一向睚眦必报,你这样岂不是直接与他对上了?”明昭说道,而听到明昭的话,南赢钰挑眉。
“你怎知三哥他一向睚眦必报?”平日里南赢赋可是隐藏的极深,而且在人前从来都是笑呵呵的温润君子的模样,听她这话说的好像几位了解南赢赋才是?
明昭一顿,果然,这个南赢钰是个极其敏感的人,从字里行间就能发现端倪。
明昭看了他一眼,反问了南赢钰。
“殿下难道不这么认为吗?难道殿下也真的是一个甘愿趋于平凡之人吗?也真是一个毫无他心的闲散皇子?”听着明昭的反问,南赢钰一愣之后,笑出了声音来,他就知道,这个女子看似浑浑噩噩一天不着调掉,更是时不常的做着一些不靠谱的事情,但实则犀利的很呐!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却这般回答与我,明昭啊明昭,难不成你就是发现本殿好欺负?”南赢钰摇头笑道,明昭也笑了。
“难道殿下不觉着明昭更好欺负吗?”明昭又反问了回去,却使得南赢钰笑的更欢畅了,明昭心情也是好了一些。
“只是殿下,从今儿个起,您就要多加一层防备了,毕竟刚刚您可是惹怒了三殿下呢。”明昭好心提醒着他,这话并不是什么玩笑话,她说的也是认真的,南赢钰当然知道此话真假,只是看到她眉眼间的漫不经心,就总有一种她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感觉,这让他心中极为不舒服。
“我刚刚可是为了你呢,你怎么反而一点都不担忧我呢?”南赢钰也成了我的自称。
“吴家现在损失了一个吴飞,吴阁老又被罢免,吴贵妃也被降了妃位,吴家元气大损,还能翻出个什么风浪来?”即使能折腾,那也得是许久之后了。
明昭摇摇头,看向天空之中,这夜色降临,天上零星的出现了几点繁星,虽然小,但是却璀璨至极。
“殿下千万莫要小看了南赢赋,他所隐藏的可不止我们看到的这么一点点,也许那只狮子随时都会从丛林之中冲出来,咬断我们的喉咙。”这个比喻是极其恰当的,南赢赋这些年所积攒的所做的事情,可不似表面上的那一些,就连南赢钰查到的也只是他的九牛一毛。
“此人心机深沉,隐藏多年,即使不得盛也从不展露出分毫,就连此次吴家有此损失,他都无动于衷,不是实力太弱就是背后的实力太强,可是您觉得可能会是第一种吗?可见他难对付的狠呐!”明昭慢慢的说着,为着他分析到,其实这都不用她说,若是南赢赋那般的好对付南赢钰也就不会这般重视南赢赋了。
说到底他们这些人的防备心还是太重了,即使身为盟友、他也不会全全信任于她,不然也就不会说这些话来试探她了。
“殿下,你我是盟友,既有相同的目的,那么为了利益,还请您多给明昭一丝的信任,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殿下,您说呢?”其实明昭知道她自己现在身在将军府又一直为皇帝做事,这个立场摆在那里,任何一位皇子都不可能全身心的信任她,这是正常的,因为信任她就相当于把自己的野心还有实力随时展露在皇帝面前,而哪一代的皇帝最忌讳可不就是这个吗?
南赢钰一顿,深深的看了明昭一眼,他本以为她不会在意这个问题,更不会问出这个问题,不想,她直接问了出来。
他们身为盟友,如果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还谈何合作?就像是这次的山门关之战,若是南赢钰再肯多信任她一点,心再狠一点,恐怕吴家现在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安好。
南赢钰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当初两人之间通过尹岑,定下了不少的事情,包括山门关一事。
“殿下,若是当初在山门关,您若是没有那多余的犹豫,恐怕吴飞也不会再回来,后来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危险的事情。
若是臣当时没有拦截到吴飞呢?若是当时接应他的人是别人呢?殿下就真的等着吴飞回来然后再立下大功,又给三皇子一个有力的靠山,给您自己添一个天大的挡路石吗?!”
突厥虽然大胆,但也没有胆子大到一直咬着吴飞不放,还追到了夏恒的国土之上。
“可那吴飞也并无过错,且那些士兵也都是无辜的。”听到南赢钰的话,明昭笑了,她是真的忍不住了,她觉着好笑!
一位皇子,一位想要问鼎皇位的皇子如今竟然与她谈起了无辜一词!
“殿下,哪一代君主不是踩着无数条人命登上的皇位?您知道您与三殿下差在哪里吗?”明昭忽然问道,南赢钰不吱声,看着明昭。
“一国之君,一代君王,他们可以有慈悲之心,但那只是当他们登上了皇位之后,所谓的慈悲心也只是对他们子民才有的。
而现在,成王败寇,你的慈悲心会害你丢了一切,甚至落草为寇,亦或是被将来的帝王无情抹杀,您觉的您想要那样的结果吗?
有舍有得,您终究还是没有三殿下所有的杀伐果决冷清冷血。”
听着这些话,南赢钰皱眉,这些东西他曾经也听说过,他的族人,他的老师,包括他的母妃生前也说过,只是他却认为做一位贤德的君主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那些士兵……”
“殿下,若是您再如此,不单单将您处于危险的位置上,而我也会暴露于外面,如果这样,你我不妨一拍两散最好,接下来该如何选择,还望殿下三思。”
明昭的意思很明显,没有丝毫的掩饰,等于直接告诉了的南赢钰她的想法,以及若是他再这样下去,她就会立刻去寻找一个新的盟友,而且她也相信,这样的盟友会有很多个,即使他们没有南赢钰的资质,大不了到时候她再多使一份力就是了!
南赢钰是聪明,从小学习帝王之术,只是再出色的人,若还是这般冥顽不灵的话,几年后还是躲不开被南赢赋驱逐出云都城的下场。
这些现在他不知道,她可是清楚得很!
成王败寇此时的他不清楚,以后有的他苦头吃!
南赢钰眉头紧紧纠结在一起,看来明昭的话是被他听进去了,明昭心中一动,从袖子内口袋里拿出来一张纸来递给了南赢钰。
“殿下,三殿下的实力不可小觑,想来您多次与他交手也是吃了不少次的亏,明昭这里有一份名单,您可以回去看一看您与三殿下的差距,明昭希望这不是明昭与您最后一次谈话。”
“已经出来多时了,明昭得回去了,就不奉陪了,殿下也赶快回去。”做了一辑,明昭转身匆匆离去,南赢钰站在后面,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名单,飘逸不失苍劲的字体映入眼帘,没有一般女子字体的娟秀,就如她的人一般。
只是当这纸上的内容映入眼帘之时,南赢钰的瞳孔狠狠一缩,南赢赋的势力竟然这般恐怖!他撒下的网居然这般大!
看着上面的名字,有不少都是现在在朝为官的,而且并不是什么大官,只是这一串串若是连起来却能在朝中起到惊人的作用!
而且这里面更是有一些他熟悉的名字,还有一些近两年新晋的官员,兵部、户部、甚至礼部都有他的人,真是可怕南赢赋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安置的这些人?!
在心中和自己的力量比较了一下,南赢钰只觉头疼,同时也有种疑惑,那明昭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人乃是南赢赋的人?
沉思半晌,夜里寒风袭过,也不知是被惊的还是冻的,只觉手指尖儿都变得冰凉。
半晌终于抬起头来将手中的纸张狠狠揉成一团,撒开手,白色的碎沫随着寒冷飘去。抬头望向了天空长叹了一口气,心头却犹如被巨石所压。
晚宴进行到了很晚,之前明昭几乎都是跟着大人们在一起,到了最后才有机会去女眷那里。
只是天色已晚,明昭也只是在女眷那里稍稍坐一坐露个面,不过即使这样,所有人的目光还是不离她,她顿时就成了最热闹的话题,所有人都围绕着她说了起来,弄得明昭一时无奈。
今日她虽是主角,但她熟识的人极少,众多女眷之中也就一个岁儿还有一个任颜,两人都是坐在一旁笑看着她被众人夸赞,时不时的还出言调侃几句,明昭也没有摆什么架子,来者是客,既然如此何不热热闹闹的?
所以也就侃侃而谈起来,不管是谁问她什么问题她都一一回答,若是涉及到一些不能回答的,也是机智的带过,不过这更是增加了众女对她的好奇之心。
岁儿惊奇的望着这一幕,就连任颜也是如此,心底的惊讶并不比岁儿少多少,本以为这明昭平时都不与众家千金走动沟通,且平日里竟和那些大男人们讨论国事,与她们定早已不是一路人。
却不曾想,今日相见完全颠覆了她们的想象,但也让她们心中感到了丝丝的安慰,之前就怕明昭被孤立,今日一看之前的担忧完全就是多余的。
其实她们的担忧也并没有什么错,在来之前各家女子都是认为这明昭身为女子小小年纪就成了公子卿,如今更是做了将军,与她们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且有不少的千金小姐在家中也听过自己在朝为官的父亲说过这明昭是如何的难缠狡猾,所以有很多人在潜意识里,就认为明昭是个不好相处的。
再一点她短短几年之内就立下两次功劳,做的事情更不似她们这个年龄所能做的事情,众家女一时间也直接忽略了明昭的年龄。
不过现在,一身华贵的人,沉稳大气又不失幽默风趣,和她们谈话只见都是和和气气的,哪里有她们之前想象的疏远还有自家父亲所说的那一面?众家女对于明昭一时之间是生出了不少的好感,这里还有着几年前在诗会上与明昭见过面的世家女们。
明昭一扫果然没有任何一位吴家的女子,想来,现在整个吴家都将她视为仇敌了,毕竟这吴飞的死与她可脱不开关系!不过那又怎样?他们吴家一个都别想好。
想到这里后背传来隐隐的疼痛,明昭面上还继续与着各家的女子说说笑笑。
瑛卉也在一旁时不时的跟着说笑,与各家夫人交流的也是不错,想来她不在的这些时日,瑛卉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毕竟让一个大家夫人改变看法很容易,但是让一群大家夫人都看得起她,看得起一个妾室,那就真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做到的了。
明昭在这一点上还是佩服着这个有着韧性能够隐忍的女子的,转眼看到了刘氏,这个刘氏还是老样子,在众家夫人之中更是缺了几分颜色,现在也完全就是靠着穿着打扮来彰显自己主母的地位,早就没了前几年的风光,只是一个没有掌家权利的主母,现在出来现身也只是会被众人当做笑话看了。
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到哪里都是那么讨人嫌,着明昭身处于一群小姐之间听着她们说着属于小姐们之间的趣事儿,一时间明昭竟也是觉着有着几分乐趣,放松了几分。
“原本以为你是不好相处的,没想到竟是如此有趣儿!对了,过些天就是冰赛了,不若你也来参加好不好?”一位红粉佳人忽然凑了过来,向着明昭说道,她乃是张太尉之女,姓张名沁禾,此女极有意思,一开始看都不看她一眼,不过也是个性子直爽的,说着开心了,也就将之前的疏远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哼!谁知道她到底有几分本事?”这时候一个眉眼间有着英气英气的女子撇了撇嘴在一旁插口道,明昭望了过去,此女长相平凡,顶多也就是个清秀,不过眉眼间的英气到时给她提亮了不少,整个人身上也有一种别样的气质。
“嘉乐,你这话可就不要说了啊,人家明昭怎么着也是立了功的,哪里像我们整天还在玩乐呢。”沁禾看着嘉乐,嘉乐瞄了明昭一眼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语。
这个嘉乐全名叫单嘉乐,她的父亲就是司凯锋的同僚,镇东将军。
不过上一世,这个镇东将军的下场可不是太好,成了南赢赋的眼中钉,死在了沙场之上,最后这单家也不知怎的就忽然消失了,这位单嘉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明昭,你说呢?要不要一起?”张沁禾笑眯眯的看这明昭,这每年的冰上运动明昭都是知道的,前世也看过不少次,是挺有趣儿的,不过自己还真是没有亲自参加过,只是明昭怎么看怎么都觉着她这笑容有诈,岁儿忽然凑了过来。
“嘿!你们可甭蒙骗我将军姐姐,谁不知道,你们去年输的极惨,最后也只剩了冰鞋了。”看着岁儿毫不留情面的就揭穿了她们,张沁禾也不生气,还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岁儿,岁儿撇撇嘴,哼哼了两声。
“行了行了!虽说去年也有很大的责任在我,可是那能全怪我吗?还不是对方太狡猾?哼!下次若是让我赢了她们,瞧我不让她们好看!”岁儿懊恼的嘟囔着,单嘉乐瞟了她一眼,又是一道冷哼。
“你们别闹了,懿妹妹可不似我们这些闲人,身上的事务多得很,哪有功夫陪着你们玩闹?”任颜这时候温声说道,一双眼睛满是柔色,看着那自在的笑容明昭松了一口气,自上次分别她们就没有再见过面,本来还担心这个任颜会不会真的就被人那样欺负的生活下去。
身为一家嫡女,母亲软弱,姨娘势大,若是不自立自强,怎能有好日子过?先不说争,但至少得提起精神生活不是?不过现在看她这个样子,应该是自己想明白了接下来该怎么走了。
任颜是个聪慧的女子,看似温柔实则坚韧,面对挫折也是不会轻易折服的。
“诶!那这样看来我们今年岂不是又要败了?”沁禾叹了一口气,一张小脸皱成一团,哪里还有那笑眯眯的模样?
“嘿!你胡说什么呢!谁说我们今年就一定会输了?万一赢了呢!”岁儿有些小激动,手往桌子上一拍,发出了不小的响动,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嘉乐横了她一眼,岁儿缩了缩,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好像是声音有些大了,那边大人们都看了过来。
“哼哼,人家可是有着不少功夫好的女子呢,就说世家的那几个,各个都能当一把好手,而且都会功夫,我们这边呢?也就嘉乐还能说得过去,可是也不能只靠她一个人不是?!”沁禾无奈叹息,脸上多了几分忧愁,只是这分忧愁却让明昭觉着有几分滑稽。
“将军姐姐!公子姐姐!懿姐姐!要不然您还是帮帮我们,要是今年又输了那我们岂不是……”岁儿憋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说打不过对方,明昭心中好笑,看着她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真是与今日这大好日子不符,若是旁人看了,还不一定怎么想呢。
明昭无奈,岁儿却忽然神神秘秘的凑了过来。
“姐姐,你知道对方队伍里面有谁吗?”听闻此话,明昭挑眉,有谁她也不认识,但是看岁儿这欠抽的模样,明昭还真是被她勾起了好奇心。
“谁?”
“你未来的嫂子啊!”未来的嫂子?这时候司玉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明昭看到岁儿的眼神立马明白了,她说的是白家的那位即将嫁给司柯的小姐,那位可不是她的亲嫂子,正主可在这里呢。
司玉回来了,缓缓落座,通体都是大家气派,今日她的穿着倒是不同以往,没有了鲜艳的颜色,只是一袭湖蓝色的长裙,上面点缀着白色的百合花,外罩碧绿色的绣纹披风,头上绑着赞花带子,素雅大方,一双大大桃花眼,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眨着,看着让人就心生怜惜。
明昭这才注意到,这位妹妹果然是与从前大不相同了,看了一眼刘氏,刘氏还是那个德行,她这个女儿到是比刘氏强的太多了,只是这个司玉又是在打着什么主意呢?
她可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主儿。
“大姐姐。”司玉乖巧的向着明昭打了招呼,明昭也笑着点点头,两人之间和睦友好,一点也看不出外界所流传的姐妹之间的不合,更看不出这乖巧的司玉曾经在几年前的诬陷过明昭杀死灵狐之事。
“嘿!明昭,你可知道对方那队伍中还有谁吗?”张沁禾笑眯眯的问着她,明昭只觉得这个张沁禾长得极像是一只猫儿,天生笑面,眼睛弯弯的,嘴角翘翘的,高兴不高兴都是这样,任颜和相比好似一种女子,其实这个张沁禾却是个厉害的,骨子里也是压根儿一点都不一样的。
明昭喝了一口茶不搭话,但是不妨碍张沁禾继续说话。
“你那妹妹也在里面啊,听说你这妹妹也是个厉害的,这妯娌一同出马,你就不想看看那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张沁禾的声音充满了**,明昭竟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她要是个男人,她这样也许她还能接受,只可惜她也是个女的啊。
“还是自己没本事,要是本事够大,还怕了她们不成?”单嘉乐冷哼道,没好气的看着明昭。
这又是撒娇萌,又是夹带棒的,明昭可真是领略了什么才能称为真女子,这几人凑在一块可真是无敌了。
“唉!都怪懿姐儿太忙了,连和我们聚会的时间都腾不出来了。”任颜幽幽一声叹息,满脸的都是“我理解你”的样子,更是噎的明昭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不若,大姐姐就参加了,平日里也不见大姐姐参加什么活动,整日里都忙着公务,放松一下也是好的,也让妹妹见识一下大姐姐的本事。”轻轻柔柔的声音响起,众人望了过去。
司玉掩唇轻笑,恰当好处的说了一句,明昭挑眉,若是同意了好似是因为她这一句话才答应的,若是不同意了,反倒是显得没有啥人情味儿了,这个司玉总是这样不经心之间就给你挖个坑儿。
“那,恭敬不如从命,我就来领教一下妹妹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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