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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b市国际机场t3航站楼国际到达口。
言迦坐在休息椅上看嘉利官方微博的评论,昨天嘉利发布公告,铺天盖地的质疑声纷至沓来,一小时后,b市警方也在官方微博刊登公告,承认褚夏涉毒纯属乌龙,证实了嘉利所言并非片面之词,紧接着,走出拘留所满面憔悴的褚夏成功抢占所有门户网站的娱乐头条,网友留言的态度发生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回旋转的巨大变化,满腔热血义愤填膺地质疑警方的工作流程,但凡遇上那么几个怀疑褚夏故意炒作的人,即便不是褚夏的粉丝都会回上几句诸如“炒作炒到局子里?妈的智障!”的话进行反击,让对方哑口无言。
到了夜里,又有小众而口碑甚好的营销账号出来援引几个证明褚夏人品绝佳的例子,成功虏获了一堆路人粉,争先恐后地跑到褚夏微博底下告白,表忠心,声称《心跳》首播的时候一定拉上所有亲戚朋友守在电视机面前拼收视率!
言迦嘴角露出笑意,嘉利由她的父亲言华礼一手创建,只有不足三十年的历史,虽然比不上东亚影视这样经历过电影史第二产业时期有深厚底蕴的大公司,但是年轻就代表着不累赘不冗余,跟得上时代也敢于创新。公关部和网宣部联手导演的一出好戏,花大价钱请了一拨经验丰富的水军,在形势开始扭转时不着痕迹地引导风向,避开众所周知的营销大v不请,请一些平时不怎么打广告的营销账号在夜深人静时转发娱乐新闻随意提那么几句,扩散话题影响力。
有了舆论的铺垫,将于今天早上10点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几乎无需疏通打点,娱记自然知道该怎么顺着大众的心声而提问撰稿,涉毒的事情很快会告上一段落。
言迦这么劳心费力地捞褚夏,原因有二——第一,她相信褚夏确实没吸毒,事情恐怕没表面上的这么简单;第二,《柜子里的人》开拍在即,女主角的扮演者目前挑遍嘉利,只能找褚夏。
当然,能让警方配合提前放人,言迦乃至嘉利自然不是头等功,商人也是民,民与官斗,与以卵击石无异。
人声由远及近,言迦抬头,机场的明亮灯光下,净身高一米七二的游安笛走路自带气场,夹在四个黑人保镖之间也没显出弱势。言迦看着她这身打扮,黑色卫衣、bf风的牛仔裤、se的做旧款球鞋,又看向每只手都提着四五个购物袋的游安笛的助理孙芝芝,唇角弯了弯。
林颐也纳闷:“不是说去拉斯维加斯出差吗,这是出差?”
言迦站起身,摸着下巴说了句:“这是散心加赌气。”
游安笛冷着张脸与言迦擦肩而过,浑如陌生人。
言迦耸肩,笑笑,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玛莎拉蒂与奔驰肩并肩停着,游安笛瞥了一眼奔驰,上车,对司机说:“甩掉她。”
坐在副驾的孙芝芝咽咽口水,抓牢了车扶手。
林颐难得不用开车,可心情也没轻松多少,盯着玛莎拉蒂,检查了四五次安全带有没有系好。
两辆车几乎同时发动,言迦目视前方握紧方向盘,一脚油门踩到底,时速一度飙红,两辆座驾性能差不了多少,关键在于技术与胆量。
驶上高架,沿路均有摄像头,限速80。
急左转,又急右转,林颐在车里晃得像个十级地震中的不倒翁,即便身经百战还是冷汗直冒,几乎都要担心还没分出个胜负车胎会不会摩擦起热热而起火!
言迦的眼睛轻度近视,早年在美国念书跟着国外的同学朋友玩得很野,飙车的技术也是在那儿练出来的,有一次大晚上的赛车,差点没把小命赛掉,现在锁骨上还有一条疤痕,所以言华礼严禁她在晚上开车,今天这种情况要是传到他老人家耳里,免不了被耳提面命一番。
鏖战了一路,期间言迦好几次擦到护栏,不由在心里感慨,到底是手生了。
玛莎拉蒂渐渐慢了下来,言迦暗暗舒了口气,并道而行,在郊外一幢精装小别墅前停下。
游安笛和言迦下车,林颐和孙芝芝纷纷冲到道路一旁,伏地干呕。
上楼,进了卧室,言迦锁门,游安笛躺在床上玩手机:“跟着我干嘛,这儿又不是你家。”
言迦脱了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躺在她的身边,摸她的耳垂:“我的房子还没装修好,我这么大个人了也不可能住我爸妈那儿啊,难道你想要我每天住酒店?”
“你住哪儿关我什么事?”游安笛拍开她的手,翻了个身背对她,“连我小学同学都记得我生日,会给我发短信。”
游安笛这句话听在言迦耳里犹如一级台阶摆在她面前,任她选择是跪还是上。
左颊呼吸湿热,游安笛想要挣开言迦扶在自己左肩上的手,言迦吻她,只一个暌违多时的吻,她浑身都软了。
tiffany的白金镶钻手镯,手镯内环用花体英文刻了“andy”,言迦握住她的手腕,帮她戴上,诚恳又真挚地道歉:“是我不好,工作再忙都不应该冷落你,你说怎么罚?”
游安笛搂住她的脖子,迎合她的吻:“罚你——要我。”
游安笛给的这级台阶,言迦做出了毫无新意的选择——上。
新闻发布会如期举行,褚夏上了淡妆,穿着朴素地出现在会场,通过同步的网络直播向关心此事的观众表达了谢意以及歉意,言辞礼貌得体,神采奕奕足见其强大的心理调节能力。后续的媒体提问环节,褚夏的回答与嘉利给出的公告别无二致,根本挖不出什么新奇的消息,媒体索性跳开桎梏,询问褚夏接下来的工作安排,片约和现有的代言合同是否会受到此次事件的影响。
褚夏微笑着凑近话筒:“接下来的工作安排是回家睡个好觉,后天的品牌发布会希望能和大家再度碰面。”
言下之意很明白,工作安排保密,片约和代言合同都没有枉受池鱼之灾。
符倩在台下不时抬腕看表,江荷站在她身旁已经接连打了四五个呵欠。昨天江荷醒来的时候已经夜里九点了,褚夏贴在她身上睡得像头死猪,两只手绕到她身后牢牢抱着,挣也挣不开,连翻身都费劲儿,她和褚夏黏得像两张湿透了的纸并在一块儿,几乎不分你我,可容易让人脸颊通红荷尔蒙快速分泌的重要部位也两相胶着。被子里一时闷热又潮湿,江荷只得僵在原位,脖子微微一转盯着天花板看,连眼角余光都不敢留给褚夏半分。
好在有獏,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对着褚夏的指尖一再轻轻舔舐,渐渐的,褚夏松开手,江荷轻手轻脚地走下床,褚夏怕黑,夜里睡觉都亮着暖黄的壁灯,借着光亮,江荷找到空调遥控器,关掉,又把贴在睡衣上的暖宝宝撕掉。床单被汗润湿了,睡一晚上肯定得生病,客房干净整洁,床单上盖了一层布,揭开就能睡,江荷这才抱着褚夏进了客房。
诸事完毕,抹了把汗,獏欢欣雀跃地跳到她肩上喵喵轻唤。
江荷摸摸它的脑袋,走进厨房,开了灯,橱柜上果真热着一锅粥,分量还不是一人份的。
从消毒柜里翻出两个碗,用勺子将粘稠的皮蛋瘦肉粥搅拌均匀,舀了满满两碗,一碗搁在橱柜上,獏垫着脚伸长了脖子去舔,几乎要一头栽进去,扑个大花脸。
皮蛋瘦肉粥江荷以前吃过几次,熬不好容易有腥味,但是褚夏熬的这锅粥香浓而色清且味道很好,皮蛋黄几乎熬化了,融进粥里,吃一口——准确的说,喝一口,温热的粥顺着喉管缓缓滑入食道,给胃带来渐渐浓郁的暖意,瘦肉丝和皮蛋丁小小咀嚼,两种截然不同的口感夹杂在一起,回味无穷。
江荷喝了两碗,摸摸肚子,满足感油然而生,见獏实在舔得费劲儿,寻来两把小勺子,两只小指盖大小的小肉爪安安稳稳地立在勺子上,稍稍一低头就能喝到粥。
洗了碗筷,江荷给手机充了电,打开,微信群发来四五条消息——
11:35,白曼桢:已到g市,一切安好。
13:27,白曼桢:连连碰壁,太平间外碰运气。
14:02,白曼桢:据医院的鬼头所说,李玲早上给她爸交了五十万的住院费以及后续诊疗费,然后去了城郊一处拖尾楼。
15:29,白曼桢:李玲死了,我们、游家、条子——三拨人马被人捷足先登。
15:35,白曼桢:我和小青在g市等李玲的头七,她白天驱鬼消耗了太多元气。
一笔交易的难易程度总是和它的成交价成正比,江荷毫不意外。
次日清晨,褚夏醒来,餐桌上已经摆好切片面包、煎蛋和牛奶,江荷喝了口牛奶,褚夏的睡裙质地轻透又省布料,几乎露出白花花的大腿根,江荷匆匆看了一眼,低头啃面包,声音没有起伏:“早安。”
“早、早安。”褚夏挠挠脑袋,“不好意思,昨天太困了,竟然睡着了,也没顾得上照顾你。”
照顾……
江荷的脑袋更低了几分,大口吃着面包,把腮帮子塞得鼓鼓的,说话也含糊不清:“嗯……粥很好喝,谢谢。”
褚夏咧着白牙笑了笑,去洗漱,看样子全然忘记了昨天的肌肤之亲,心果真是大。
新闻发布会持续了十分钟,符倩和江荷护着褚夏下台、冲出重围走向地下车库、上车,一气呵成毫不拖沓。
保姆车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巷弄停下,褚夏戴了顶帽子,加了件军绿色的风衣,跳下车,江荷也随之被她拽下来,符倩一句叮嘱的话也无,保姆车扬长而去。
今天的行程不是只有新闻发布会吗?
江荷看向深深巷口,问:“这是去哪儿?”
褚夏将手插/进风衣口袋,步履轻盈:“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