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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兵
一分钟很漫长吗?
对于此刻的傅靖雯来说,是的。在这最后的时刻,她不止抬腕五次,最后不甘心的叹气,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我现在非常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那家伙比智障还要智障!”迅速收起杀气,她上下打量萎顿在一旁的查尔斯,“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别逞强了。我会尽快带那几个家伙出来,如果你硬要跟着,那你知道我们就永远无法提高速度了。”
意思很明确,你是个包袱,我不嫌弃但你必须要有作为包袱的自觉。
查尔斯张张口,眼神从傅靖雯流转到阿明,常年的自卑和怯懦让他习惯性地听从上位者的命令。他不知道怎样的词汇能准确表达自己的意思,于是做出了最简单的回应。他点头。
“很好,对个时间。”傅靖雯抓查尔斯手腕,“我们尽量在半个小时内赶回来,你就呆在体育器械室哪儿都别去,唔,也许我得给你找点武器……”她一边说一边逡巡四周,最后在一堆棒球棍里找到了比较瘦小的一根,在空中挥舞两下,塞给查尔斯,“凑合着用。”
“走了,阿明。”傅靖雯扭头。
阿明正把一个染着五彩羽毛的毽子放进口袋,闻声讨好的一笑,快跑几步跟上。
校园内绿化做的挺好,道旁合胞粗的凤凰木郁郁葱葱,伞状树冠打满结实饱满的朱红花苞,微风拂过,鲜艳的像是一条流动着的血色长河。
而在这条长河之中,有两人正不畏艰险地逆流而上。
阿明的手里有一只瓶子,瓶子的内壁上趴着一只神色恹恹的蝉。
这两样东西都出自傅靖雯的手笔,主要作用是用来判定声音传播的范围。
阿明放下一直搁在耳边的瓶子,摇头:“完全听不到了。”
于是傅靖雯也放下了不断工作的扩音器,甩甩有些发酸的手,表情不善地盯着道旁一排排整齐划一的教学楼。都从星星月亮喊到诗词歌赋了,还不出来,这三个人是有多能藏?!
“我们是不是该打扮的醒目点?”阿明嗖嗖嗖从口袋里掏出随身不离的魔法卡牌,“英雄电影情节里都是这样设定的!这样也许他们能在很远的地方就注意到我们。”
傅靖雯盯卡牌好几秒,深吸一口气:“让我穿成那样我就没心情再去救人了。”
正在傅靖雯郁卒之时,身后不远处灌木丛里传来动静。阿明立即闪身至保护神身后,动作敏捷如猴。傅靖雯把扩音器交给阿明,自己双手托抢步步逼近。
在距离灌木丛还有五六米的地方,她停下。阿明闪出半边身子,举扩音器狐假虎威:“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啦,放下武器缴枪不杀!”
傅靖雯黑线,心说末世来了也不全是坏的,至少不必担心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神剧台词带坏小孩了。她枪口微低,扣动扳机,用水泥地面上立现的深洞威慑对方,同时口中倒数。
“人类?”灌木丛里的声音带着点痛苦的□□,带点希冀,最主要的是,竟然还有点耳熟。
走近一看,哟,歪歪斜斜躺在那里血流得跟大姨妈似的家伙果然是熟人。少年白,呃,不,这家伙叫什么来着?这特么就有点小尴尬了。傅靖雯望天,心里难过,感觉自己被谢安羽那智障毒害了,以前自己可是过耳不忘的优秀接线员。
还好少年白没让傅靖雯尴尬多久,他挣扎起身:“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们路过。”虽然之前几乎没有面对面打过交道,可一直躲在车窗后目睹全程的阿明并不喜欢眼前的这个家伙,他之前的眼神表情语气态度都会让阿明想起深缩在黑暗矿场里的那些人。那一条没有铺面的长桥是他心底的深渊。他扯傅靖雯衣袖,扯不动。仰头,语气可怜巴巴的说:“他受伤了,也许是丧尸抓的。”
少年白林侯哂笑,并不为自己辩解。现在的他看上去确实非常狼狈,手脚上,背上,到处都是划伤刺伤贯穿伤。他拔出刺进小腿里的尖锐树枝,嫌恶地看了一眼上面的鲜血,扔远,一瘸一拐地越过傅靖雯与阿明向相反方向走去。
“你应该与我们同行,你现在的状态连一只普通丧尸都抵挡不了。”傅靖雯皱眉头,不知道是为了此时不容乐观的情景还是为林侯的别扭性格。
林侯挑眉,鼻子里哼出一个嗤笑的音,左手食指连点自己太阳穴:“你是不是傻?异能靠的是这里,就算我腿上有再多的伤口,我一样能跑得飞起来。”
“这么溜,那你倒是飞啊,快,飞给我们这俩土鳖看看。如果异能真的只依赖大脑完全不需要身体辅助的话,那你应该即使断腿了也能飞对吧。”傅靖雯不以为然。要是真按林侯说的那么简单,大家蹲在家里玩脑控游戏就能拯救地球了,还赶什么尸潮去什么基地啊?
林侯噎住,深呼吸几次,告诉自己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只是才挪出去十几米远,就听到有人在身后用扩音器大声说:
“我有个同伴,她有神奇的药剂能瞬间治好所有外伤。”“神奇”两字被故意加了重音,傅靖雯相信对方能听懂。
林侯扭头,紧盯傅靖雯表情,评估此话真假。半晌,他问:“你就不怕我被丧尸病毒感染了?”
傅靖雯笑笑:“不久前丁玲玲还跟我说她给你打通过‘电话’”
讲真,林侯颇有些意外,丁玲玲不会随便随便留别人的“电话”,一是性格使然,二是因为能力限制问题,丁玲玲的“电话簿”和所有普通电话簿是一样的,都有上限,一旦保存的“号码”超过上限就会自动覆盖掉最初的“号码”。他犹豫片刻,最后觉得可以瞬间治愈外伤的神奇药剂对自己来说实在太有吸引力,遂点头:“行,我加入。对了,我的异能,或者说是我的变异你们已经知道了,你的呢,你的能力是什么?”
傅靖雯抬枪指向远方的教学楼打算做个示范,可当她的视线也随之投向那边时,眉头却不由得皱紧了。
“那边有人。”
“什么?”
“那栋教学楼的走廊上有人,我们得过去看看!”
“喂!那只变异丧尸我都打不过你们干嘛上赶着去送死!”林侯看着迅速行动起来的两人,感觉自己似乎上了贼船。妈呀,这船还是赶紧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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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隔间门外的球鞋丧尸模样那是相当普通——奥林安德攀上隔间门往下一瞅,正好和与他灵犀相通抬头望的丧尸小哥视线相交。对方满脸番茄酱,六十六号球衣上大团大团褐色血迹,周身多到能把人抬着走的苍蝇证明了他比洗手间里的翔还要受欢迎,向上投来的视线毫不掩饰地写满对奥林安德的渴望。
球鞋丧尸伸长爪子,可是美味的脑袋总是在距离他指甲十几厘米的地方冰冷冷地看着他。诶呀,不见了。球鞋丧尸心急火燎,各种腐烂穿孔的胃里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咦,美味的脑袋又出现了,哎呀,什么东西!
奥林安德把皮搋子往自己的追求者脸上狠狠一戳,拉开隔间门就要逃跑。
可球鞋丧尸比他预想中的要敏捷许多,虽然皮搋子还卡在他的脸上,但他毫无章法地往前一扑,尖锐的指甲就挠上了奥林安德的背!
奥林安德听到布帛破裂的声音,背上的皮肤与丧尸尖爪堪堪擦过,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屈辱和愤恨涌上心头,后槽牙咬紧。没有理由放过这混蛋了。大腿被抱住,摆脱掉皮搋子的球鞋丧尸一口带走奥林安德裤子上的一块布。奥林安德挣扎着拖着这两百多斤的烂肉挪向洗手间角落,抄起拖把狠狠地往拖把池上一砸。
拖把棍断裂,切面尖锐——尖锐得足以让奥林安德将之狠狠插入球鞋丧尸的脑袋。
奥林安德抬脚踹尸,拉扯自己领口后习惯性拍打被人碰触过的地方,旋即脸色大变,一阵恶心:他的裤子上沾满丧尸的腐肉、口水和其他谜之液体,现在手上也沾上了。
噫。
水龙头拧到最大,奥林安德干呕着反复冲洗,七十步洗手法,皮都要被磨掉一层。
至于裤子,不要了。
他拎着另一只拖把离开洗手间,砸消防栓拿到隐藏装备斧子,看楼层指示图,上几层楼,进入各种看上去像是办公室的地方大肆破坏,企图找到一些私人物品。
皇天不负没裤子穿的男人,奥林安德顺利找到替换品。虽然裤腰裤腿大了不止一圈,但干净衣物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眼珠一转,他打上窗帘的坏主意:撕一条布料下来总比现在去找皮带打孔器来的实在。奥林安德扯动窗帘,不经意瞥向玻璃窗上的倒影,毛骨悚然:
自己身后的大门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型的阴影!
吞咽唾沫,奥林安德缓慢摸上靠在墙边的斧子,眼睛紧盯玻璃窗的倒影。
黑影逐渐靠近,最后在距离奥林安德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倒影清晰起来。这是一个年轻的女性丧尸,个头娇小面目可憎,和大街上常见的游荡者不同,这只变异丧尸除了脚上的那双脏兮兮的球鞋几乎全身红果——这也就更方便别人将她并不美好的酮体一览无余——她全身皮肤惨白,隐隐透出一股异样的青色,手脚浮肿伤口众多,肚子高挺如怀胎七月的孕妇。
即使用脚趾思考也不难判断出眼前的这只怪异的女性丧尸和之前的球鞋小哥不是一个等级的。奥林安德谨慎转身,攥紧手中斧子。他隐隐觉得这只丧尸似乎有些眼熟,但完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女丧尸对鲜美肉类的渴望不像其同类一般明显,她肩膀无力地塌垂着,怔怔地盯着眼前的猎物。
僵持了半分钟,奥林安德感觉到一滴冷汗滴到了自己的手背上,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挪动脚步。不料他的脚刚侧挪了半步,那女丧尸高挺的肚子微微一动,嘴巴微张,一股无形的波动就朝他袭来。
奥林安德瞪大双眼,整个人像是被巨大铁锤正面击中,身体在铁锤和墙壁间不断挤压,内脏都要被从口里挤出来。但这样的感觉仅仅一秒,并不是来自身前的铁锤力道消失,而是身后的墙壁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开始龟裂。
轰!
教学楼的墙壁出现不规则大洞,奥林安德跌落出去。
还没回过神来,奥林安德感觉自己已经落地。这不科学,教师办公室在顶层七楼。奥林安德迷惑一望,谢天谢地这里是教学楼为了造型美观而建造的位于四楼的雨棚。他翻身爬起,一边抖落身上灰土碎石一边飞斧砸窗——为了防止脑残学生上雨棚装比,这里的玻璃窗都是焊死的。
四楼,这里是四楼,奥林安德微微一愣,看着熟悉的走廊飞速奔跑起来:“谢安羽!谢安羽!”他声嘶力竭的大喊并没有引起任何回应,这难免让人有些绝望。当然,可能排在绝望之前的还有诅咒。
为什么遇到丧尸要第一时间往队友身边带?a,因为队友是超能力者,打个丧尸跟玩儿似的。b,因为队友是女人和弱智,不要小瞧丧尸的智商,它们也知道要先欺负跑得慢的老弱病残(当然,如果死瘸子在就更好了)。
看,多选题,倍儿爽,似乎无论选择哪一项都能顺利通关,可奥林安德低估了老天的丧心病狂,哪一项都不给他选——当他终于看到熟悉的阶梯教室大门,用力一推想要抱住不友善的老师同学的大腿或是直接把他们推入深渊时,奥林安德发现,教室里竟然空无一人,只剩黑板上莫名其妙的写着的“勇气、信念”四个大字在冷冷的嘲笑他。
勇什么气信什么念啊!老师和同学这两种生物果然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