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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迅速过去,很快端午就要到了,按了习俗,锦绣这个做儿媳的该亲手给宁王妃做五毒荷包并且送去。这是锦绣嫁进宁王府的第一个大节,也是第一次以儿媳的身份给宁王妃送上针线。锦绣对这件事当然十分重视,早早就和吉祥如意商量,挑了宁王妃很喜欢的颜色,配了丝线,拿出十二分的手艺来,精心给宁王妃绣荷包。
锦绣在绣荷包的时候,孟微言也回到屋里,见锦绣坐在窗边,一束阳光透过窗纱照进来,阳光被窗纱染成浅浅粉色,照在锦绣脸上身上,让锦绣整个人更添秀美。锦绣并没察觉孟微言进来,她依旧低着头,唇边含笑,在那精心绣着荷包。
丝线在她手指上互长互短,锦绣的指尖似乎会跳舞,孟微言脸上原本的调笑渐渐收起,眼里的深情和欣赏越来越多。这是自己的妻子,那是自己的母亲,母亲很疼爱妻子,妻子很敬重母亲,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并没出现孟微言想象中的,宁王妃会为难锦绣的情形。
孟微言觉得人生实在是太美好了,上天待自己不薄。
锦绣觉得脖子有点酸,抬头扭扭脖子,见孟微言靠在门上,唇角含笑地看着自己,锦绣把手中的针线放下,对孟微言嗔怪地说:“你在那站着做什么?也不出个声,差点吓到我。”
孟微言见锦绣用手去捏脖子,上前伸手替锦绣按起肩膀来:“这不是看你在这做针线,不好打扰你。”
“要大哥来服侍我,我还真担不起。”孟微言的手势不轻不重的,锦绣觉得脖子十分受用,对孟微言说了句玩笑话就拿起针线继续做。
“世子妃,小的服侍的好,有没有什么赏钱?”孟微言也顺势开着玩笑,锦绣抬头啐他一下:“呸,没脸的,这会儿就来讨赏了。”孟微言噗嗤一声笑了,夫妻相视而笑。孟微言接过锦绣手里的针线:“这荷包是给娘做的,等你把这个给娘送去了,也给我做一个?”、
在内室的吉祥听到说话声急忙从里面走出要来服侍,听到这话就笑着道:“大哥说话也煞好笑,世子妃老早就把给大哥的荷包准备好了。”
“呸,要你多嘴,给我倒茶来,大哥那里就不用了。”锦绣佯怒地对吉祥道。吉祥用手捂住嘴笑,孟微言伸手点一下锦绣的下巴,夫妻又是相视一笑,脉脉情意在室内流转。
锦绣在端午前一天把荷包做好,也就前往宁王妃的寝殿把这荷包送去。锦绣到寝殿的时候,宁王妃正在歇午觉,屋内十分安静,宁安郡主坐在外面桌上在画画,下面扶着纸的,不是别人,正是锦元。
锦绣嫁进宁王府的这一个多月,要说有不足就是见到锦元时候,只能恪守礼仪,两边都不能太过亲热。此刻在这碰见,锦绣眼里现出惊喜的光,锦元也瞧见锦绣了,对锦绣露出微笑,但并没忘记职责,轻咳一声提醒宁安郡主。
宁安郡主抬头见锦绣来了,对锦绣微笑,轻声道:“嫂嫂请来这边坐着,我这画,还有几笔就画好了。”
锦绣依言走到宁安郡主身边,见宁安郡主在画一幅梅花美人,仔细瞧这美人生的,和宁王妃有几分相似,锦绣用手捂住嘴悄声道:“三姐这是要送母亲?”
宁安郡主点头:“我又不像嫂子,有一手好针线,也只有画一幅画,裱好了,当做节礼。”说完宁安郡主往里面瞧了一眼,对锦绣轻声道:“母亲醒来只怕还有一会儿,想出去走走,还请嫂子陪我,这里就交给喜儿她们。锦元陪我们去就好。”
锦绣晓得,这是宁安郡主要让自己和锦元好好地说说话,不由对锦元一笑,锦元也站起身,陪着她们姑嫂走出寝殿。
宁王妃所居甚大,寝殿背后还有个小花园,遍植花木,也有假山荷池,为的是宁王妃不愿走远时候,可以就近散步。此刻花园里花木葱茏,荷池内的荷花已经开始在打花苞,有锦鲤在荷叶下面游来游去。
锦绣和宁安郡主一路走来,到了竹林时候,宁安郡主笑着道:“这里凉快,嫂嫂我们坐坐再走。”锦绣依言坐在椅上,宁安郡主并没坐下,突然啊了一声:“我还有一笔没画好,先回去了。锦元,你在这陪着嫂嫂,母亲醒了,我会让人来叫嫂嫂的。”
锦元应是,宁安郡主已经离开。锦绣并不奇怪,只对锦元笑着道:“你费了这么大力气,想要和我说什么?”
“做了世子妃,果然口气都不一样了。”这里没有外人,锦元也自在多了,对锦绣笑盈盈地说,锦绣瞪锦元一眼,两人相视一笑,锦元也就顺势坐下:“我只是想好好地和你说说话。”
“真的?”锦绣亲热地把锦元的手握在手里:“我也想和你说说话呢,我听三姐说,要带上你出嫁,到时还要给你寻一门好一点的亲事。”提到出嫁,锦元的脸微红,接着锦元就轻声道:“那些事都还远着呢。锦……世子妃,我只和你说,都说婆媳难相处,你又曾得罪过王妃,我隐约觉着,你也要……”
说着锦元就对锦绣连连摆手:“你也不要以为我这是离间你和王妃的话。我晓得你爹娘疼你,进府之后你也没受过什么罪,还有大哥护着你,为你打算。可是锦绣,这个世上,有时候连你自己的爹娘都……”
锦绣晓得锦元比自己想的多,伸手搂一下她的肩:“你也是为我好,我怎么会怪你呢?不过锦元,我用一颗真心待王妃,王妃也会用真心待我的。况且,说一句不怕你恼的话,我这会儿毕竟是她儿媳妇,不是丫鬟。”
锦元点头微笑:“我怎会恼呢?我们原先是一样的人,这会儿不一样了,也是很平常的事。锦绣,我只愿你从此以后,平平安安的。”锦绣忍不住把锦元抱了下:“我晓得,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我会过的好好的。”
锦元又对锦绣微笑,锦绣刚要再问锦元几句话,就有丫鬟走过来:“世子妃,王妃快要醒了。”锦绣急忙站起身,锦元跟在她身后,以一种谦卑的姿态送锦绣回宁王妃寝殿。锦绣回到宁王妃寝殿时候,宁王妃刚刚醒,正在众人服侍下洗脸,宁安郡主站在宁王妃身后说着什么笑话。
宁王妃笑的手里的手巾都拿不住,对宁安郡主嗔怪地道:“瞧瞧,我这满脸的水呢。”锦绣急忙走上前,接过手巾替宁王妃擦着脸,柔声道:“三妹妹说了笑话,就等着媳妇来服侍母亲呢。”
宁王妃笑的更开怀了:“好好好,这一个女儿,一个媳妇,都这样孝顺,真是好。”屋内服侍的人都捧场地笑了。朱嬷嬷的笑容很浅,浅的连眼睛都没进入。锦元见宁王妃和锦绣这和乐融融的相处,心中也开始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毕竟宁王妃地位尊崇,不是自己爹娘那种什么都没有的人能比的。
锦绣服侍宁王妃洗完脸,从喜儿手中端着的盘里拿过那个荷包,双手送到宁王妃面前:“这是媳妇为了端午节给母亲绣的。”
宁王妃就着锦绣的手瞧了瞧,连声赞好:“好,果真好针线。”说着宁王妃故意瞧宁安郡主一眼:“比你的针线好许多了。你这眼看着都要嫁了,这针线还不好生练练?”
“母亲这话说的,您不是说,要给女儿陪嫁几个绣娘吗?”宁安郡主故意手一摊装作撒娇,众人再次大笑,笑声之中并没人注意到,宁王妃并没把荷包戴在身上,只让人把荷包收进去。第二天就是端午,宁王府过端午节,也和别人家差不多,门上要挂菖蒲,一大早要吃粽子。
上下人等要换上应节的衣衫,戴上应节的首饰。孟微言起来时候,就见衣衫旁边,放着一个荷包,那针线一瞧就是锦绣的,孟微言打开荷包,见里面放着几味香料。孟微言高兴地把荷包戴在身上,回头见锦绣坐起身,一脸残存睡意。
孟微言坐到床边:“快起来吧,我要去瞧瞧,这荷包你给娘做的,和给我做的,谁更精致些。”
锦绣掩口打个哈欠,丫鬟们已经进来服侍梳洗,锦绣瞧着孟微言:“这也有什么好比的?你竟这样孩子气?”
孟微言摇头:“这不是孩子气,我就想瞧瞧,你是做媳妇做的好呢还是做妻子做的好?”锦绣被吉祥扶起来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啐他:“这话都好意思说?快去梳洗罢。今儿还有人要进府呢。我听说除了周家,我家,还有萧家,还听说还有人要带几个姑娘进来。我瞧啊,是想给你挑次妃了。”
孟微言见妻子说话时候露出的俏皮笑容,伸手捏她鼻子一下:“又说这话,还不赶紧梳洗了,我们好去给爹爹和娘拜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