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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光线里,清秋再看一眼流光。他穿着一件条纹t恤,t恤左胸口有个小口袋,下面是米色长裤,脚上帆布鞋——依旧像是当年青葱的少年。
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流光正高烧着。他来见她,她却残忍的回绝了他的好意。而最后一次得知他的消息,还是严粟来跟她说的……那会儿,严粟说他的身体很糟糕……
可是现在,看流光活生生的站在面前。清秋心里多少有些欣慰。无论他现在在做些什么,无论他现在是什么样的生活状态,至少,他的身体健康,至少,他还活着撄。
流光自小就学习优秀谦和有礼,颇得长辈喜爱和教师们的偏爱,而且是季家的独子。好似他这种人的命运就应该是安稳的完成学业,然后认真的生活——生命中不带上一点瑕疵,成为家长们教导小孩子学习的榜样。
季流光一手捂住头,也是看了清秋许久。清秋不晓得他的伤势如何:“流光,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了。”季流光拿开手。
清秋踮着脚尖努力的望去,还好没有血迹。大约就是肿了个包包吧。
孙缤的酒已经醒了大半。最早她和清秋同寝室的时候,是听清秋提过季流光的。此时又听到清秋说到季流光的名字,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清秋,这位难道就是你以前念叨的流光哥哥?”
孙缤盯住季流光上下打量一番:面容俊秀,身形颇有兰芝玉树之风,而穿着又不失时尚偿。
清秋还从未跟孙缤说过如瑂的事情,产生误会难免。
而季流光,聪慧如斯,依然从孙缤的话语和观察自己的神态中发现问题。他看着旁边的清秋:“清秋,你现在是一个人?”他并不愿意提到沈如瑂的名字。
“是呀是呀。”孙缤抢先答道,“清秋刚入学的时候,好多男生约她呢。可惜她芳心早许,引得我们未名多少才子伤心泪……”
“孙缤,不要再说了。”清秋拉一拉孙缤。
季流光似乎被什么触动,昏暗中神情瞬息万变。
三人走上湖堤来。季流光一眼看到长椅上两大袋酒水。“这些都是你们的吗?”他的声音不带波澜,语调平和。
这未免又让孙缤伤神。清秋只好回答:“我们准备留着慢慢喝。”
“哦。”季流光回应一声,然后又讲,“反正也快到校庆时节,不如今晚就去找个地方先庆祝一番?”
这个提议似乎正中孙缤下怀,她立马应答。清秋是无所谓的,于是三人去校外找了个僻静的休闲馆。
说是休闲馆,其实主要是针对大学生的喝酒玩牌的地方。休闲馆比星巴克热闹,比避风塘宽敞,而且设有雅致的包间。
三人坐定,清秋才知道季流光是被医学部的校友会请来做演讲的。
往事憧憧,清秋想起,当年,流光在未名的医学院也待过一段时间。当年他就已经崭露头角了。这几年清秋对外界信息关注较少,更不知道医学界这边的发展。
“你从国外回来的呀?”孙缤很快的解决了半瓶朗姆酒,“哎,大家都说,最近好多在国外的师兄师姐都回来了。你也算我们的师兄了。”
季流光拿着一瓶啤酒,答道:“算是吧。”他看着清秋,“清秋回来念书了么?”
“嗯,在医学部,是插班生。”
“哦,挺不错。没想到你转到医学部了。”季流光笑一笑,清美的脸庞生出别样的风采。
孙缤想,清秋与流光都是修习医学的,日后一定是夫唱妇随生活幸福。然而很快她又想到自己……
流光见孙缤欲言又止,问:“孙缤,你有什么话要说?”
“哦,我就是觉得,你们俩在工作上可以互相指导,日后生活一定非常美满。”
如今,清秋只能当流光是师兄。她绝没有想过再与流光有什么男女之情。
当年她是那么残忍的拒绝了流光,而且流光也有严粟,流光怎么可能还会对自己有倾慕之情。
所以清秋想,孙缤说什么,只当是玩笑话,稍后再告诉她实情不迟。
曾经,流光是她的学长,现在,他依旧是一位学术上的前辈。
季流光迟迟没有回答孙缤的话,只是噙过一口酒后,微微笑了笑。然后才说道:“三人行必有我师,大家自然是互相学习。“
当晚孙缤喝得挺多,回宿舍的路上还正常,然而上楼梯的时候就不行了。
清秋扶她回房间,孙缤倒在床上后就拉了清秋,吵吵嚷嚷的要抱清秋。
“你好好睡一觉吧。我去弄点解酒的东西来。”清秋将她安置好就要离开,孙缤抱着她不放手。
“清秋你最好了,不要走啊……”然后她就开始絮絮的,“你知道吗,我妈妈当年嫁给我爸爸的时候,我爸爸还是个穷小伙。但是我爸爸对我妈妈很好……小时候的冬天,是很冷的。大雪经常没过膝盖。我爸爸去野外挖了很多莲藕上早市卖,是为了给我妈妈买面霜……为了我妈妈在娘家人面前抬得起头,我爸爸辞掉了工作,下海经商……”
孙缤似乎清醒着,又似乎喝醉了。哭一阵,说一阵,她说她的爸爸妈妈,说她跟杨少锋……
临到最后,孙缤终于睡了,手臂滑落在清秋的腿上。清秋将她掰回去躺好。
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寝室楼下的门已经关上了,清秋只好在孙缤旁边躺下。
校园里一片静寂,寝室楼也陷入了沉睡中。宿舍安静异常,黑夜中,清秋睡不着,睁着清亮的眼睛。
脑海中有许多事情,一件一件的……清秋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烨然……想起了……
今晚在阳台上接孙缤电话的时候,阳台下停的那辆黑色的车……好像……
几日后,未名大学的两百年校庆。
正是朝城一年中最舒适的时节,和风拂面、杨柳依依。
历届学子返回母校,学校里熙熙攘攘。学术大师、商界大腕、政治名家齐聚一堂。林荫道、大讲堂、甚至校园门外,都是未名的莘莘学子。(读这篇小言文的小孩们,如果你们还没有升大学,请尽量考好一点的学校。名校里不仅有学富五车的教授拓宽你的视野,还有志同道合才智卓绝的同学及师兄师姐……)
季流光的讲座在3号礼堂。清秋得了邀请,挑了一条僻静的小路过去。
从1号礼堂背后绕过来的时候,旁边的小径上拐过来一个人。因为这两条小径旁边都是及肩高的常绿灌木,那人走得急,差点与清秋撞上。
“对不起。”两人异口同声。
清秋这才看清对方,原来是师兄徐生!
徐生穿衬衫,依旧带着浓郁的文卷气息。“清秋?”徐生也很意外,推一推眼镜看清面前清秀的女子。
“真没想到会在校庆这天见到你……”
徐生本来在1号礼堂听校友讲座。因为礼堂里信号不太好,他就跑了出来。现在正准备回去。没想到急匆匆竟然撞上了清秋。
自当年夫睿一别,两人已有多年未见。
说起现下生活状态和当日离职夫睿的缘由,两人忍不住感慨。
清秋只简单说跟沈如瑂相处一段时间后就分手了。徐生当年是很不看好她跟沈如瑂的。此时叹着:“哎,沈如瑂……”
徐生顿住话,改口道:“过去的就过去了吧。往前看。”他笑话于清秋,“你长得这么漂亮,还怕找不着男朋友?实在不行师兄给你介绍几个嘛。”
清秋不好意思的笑一笑。徐生也挺高兴的:“你不知道吧,我那夫人,她竟然认识你,说当年做助教的时候带过你一节课……”
师兄师妹见面,自然有许多话说。
清秋与徐生告别后去3号讲堂。
季流光穿了一身正装,他身形颀长,衬衫纯白,颇有儒林风雅。
讲堂里早没了座位。清秋看前排留给她的位置似乎也坐了人。讲座已近尾声,她就其他人一样站在最后面。
最后是互动环节,坐下的人向季流光提问。季流光对几个医学方面的问题回答得颇为圆满,多次博得大家的掌声。
话筒递到一个女生手中,女孩子站起来理了理裙摆:“季师兄,我帮我的室友问一个私人的问题——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唏……”
底下一篇唏嘘之声。男孩子们开始偷笑。
女生一手握着话筒,一手握着手机,声音还算清晰:“我的室友的短信是这样的——你帮我问一下,季师兄结婚了吗?如果你帮我问了,我就请你吃必胜客。”
座下又是一波笑声过去。年轻的孩子们对这类事情带着普遍的喜好。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礼堂氛围的影响,清秋竟然也染上愉快的情绪,然而恰在此时,她的手机震动。
是孙缤打来的,信号时有时无。按清秋的经验,在礼堂接电话一准要掉线。她索性握着手机迅速除去。
不过背后季流光的声音不疾不徐的从音响里传来:“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我还没有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