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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儒来到风云岭,见山水依旧,风云山庄却早已残垣断壁,不由得心中感慨万千。十五年恍然如昨,在这里发生的一幕幕,让这个不善于表达的汉子也不禁热血纵横。可山水依旧,故人却早已不知何处去,冬日的风拂过脸颊,又怎能不让人怆然泪下?
一声轻叹,满庭荆棘杂草,踏入其中,还有被惊动的鸟儿极其不情愿地飞离杂草,冲着柳儒叫唤着,像是抗议不速的陌生人。当年把酒言欢的石桌石凳也早已风化,偶尔几处干净的地方,竟然是附近村民放牛打柴的歇脚的地方。
日暮西斜,一阵鸦声飘过,才将入神的柳儒从记忆中拉了回来。柳儒摇摇头苦笑,叹声道:“唉!这里竟然破败如斯,想当年你为了天下太平付出自己的所有,可结果呢?天下不但没有太平,反而事与愿违。你护佑了他人,可又有谁来护佑你呢?”
“嘿嘿嘿嘿”一阵阴笑在即将落暮的山庄中惊起,随即一个虚无的声音传来:“是啊,这里早已破败不堪了,都走了,没有人了,你却是在这里寻什么?”这声音在夜色中,映衬着鸦叫,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柳儒心中一凛,连忙弓步而立,双拳环胸,眼神不安的四处张望道:“阁下是人是鬼?”
“哈哈哈哈”桀桀怪笑声再度传来,像是来自地狱的笑声一样道:“我不是人,我是来自阎罗殿的使者,你现在是人,但一会儿你就会和我一样了。”
一个白色的影子倏地从背后闪过,柳儒连忙回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柳儒心中大骇,知道这不是久留之地,便全身戒备并缓缓一步步退出。
吱-----咚,破败的半扇院门,居然自动关了起来,没有风,柳儒见到杂草挺立不动,不由得心中再次一惊,额头上的汗珠开始汩汩如泉涌。但当他回过头的时候又什么都瞧不见,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的声音。
轻轻摸去额头的汗珠,柳儒壮着胆子朗声说道:“阁下轻功了得,在下甚是佩服,不论你是人是鬼,不妨现身一见,躲躲藏藏形同鼠辈,不怕被人耻笑么?”
“哈哈哈哈”笑声凄厉,在这山林中回荡不觉,更加让人心惊胆战。“你这么迫不及待么?这么想随我去见阎罗王么?蝼蚁尚且偷生,你又为何如此想不开?”
呼的一声,一阵白影又从身后一晃而过,这回带起阵阵阴风,吹得柳儒汗毛竖起,浑身鸡皮疙瘩也随之而来。
“你害怕了,我能听到你的心跳,你害怕了。”那个声音再度响起,这回让柳儒有点手足无措,慌乱中只得报守中元,不至于自己让邪气侵扰。
“我就喜欢看你害怕的样子,这样才更有趣,阎王爷是不喜欢太有生机的魂灵的,嘿嘿嘿。”
柳儒只觉得笑声直冲自己的鼓膜,因为自己用内力瞬间封住相关穴道,所以鼓膜成了笑声唯一的入侵渠道。
无奈中柳儒索性中门大开,双掌暗中凝聚力量高声怒道:“我不管你是人是鬼,你能吓住他人,却吓不到柳爷我。如果你只是想吓吓我,那么你做不到,老子就不奉陪了,如果你还有其他的目的,就出来跟老子痛痛快快打一场。藏头露尾,也是江湖好汉的行径么?”
柳儒话音刚落便感到身后有人,于是爆喝一声,回手就是一掌拍了出去。柳儒虽然在七兄弟中武功偏低,但一手开碑掌却是刚猛异常,再加上十五年的努力修炼,今日的柳儒早已不是十五年前的那个柳儒了。
掌风携带者强大的刚猛之气骤然打去,所经过之处,杂草无不连根拔起。一道白影在掌风落处再度飘起,这回白影直接落在了柳儒的眼前。
不知道是因为受到惊吓还是其他原因,柳儒竟然没有听到白影落地的声音,就像是一片鸿毛轻飘飘落在水面,连涟漪都不曾轻易发觉。
柳儒暗道一声“好轻功”,同时打量着眼前这道白影:“只见眼前之物高约九尺,身形瘦弱,全身衣白,但又有一头乌黑的头发,遮盖住了整张脸。双手垂直而立,嘴里还发着呜呜呜的低音。”
声音如泣如诉,在这将夜破败的残垣中,让人见了更加的毛骨悚然。柳儒知道眼前是个人,因此反而镇定下来,死死盯着眼前的人,丝毫不敢放松。
那白人缓缓抬起双手,双腿僵硬似的往前跳了一步,但落地的时候依旧听不到声音。柳儒连忙双掌同时平举胸前,只待那人一来便发掌。
“不必装神弄鬼了,柳爷走南闯北,又岂会被你区区伎俩给吓倒?”柳儒越发断定前面是人不是鬼,因而底气越来越足。
一股风浪吹过,将白色衣袂吹起,那人劲力外吐,衣服和头发都在风中乱舞。趁着头发飞舞的间隙,柳儒见对面的人露出一张恐怖的面容,登时吓得不由自主的一惊,往后退了一步。
那幅面容,柳儒毕生难忘:脸色泛白,唯独嘴唇墨黑色,皮肤松皱如枯树皮一般,耷拉下来的皮肉甚至将一双无神空洞的眼睛挤压成一条缝;额头一个巨大的肉瘤,也松松垮垮吊在脸上,连风都可以吹动。
柳儒胃中一阵翻腾,差点儿将苦胆儿给吐出来,这么丑陋的容貌端的是见所未见。也就是因为这等容貌,才使得这样的一个夜色更加恐怖更加骇人。
柳儒突然发觉自己有点失态,但对方的内力也足以使柳儒感到危机离自己近在咫尺,思想略作挣扎,柳儒打算再探个究竟。
柳儒拱手正色道:“阁下内力和轻功之绝,已是江湖少见的绝顶高手,在下也是佩服的紧。只是阁下隐藏着残垣断壁之中,却有失大家风范,柳某自知不是阁下的对手,但倘若阁下不能说明来意,在下也只好拼死一搏。”
“你也配”怪人轻轻吐出三个字,同时掌力瞬间即至,话还没说完,双掌就已经到了柳儒的胸前。
柳儒一阵惊骇,虽然自己一再小心谨慎也一直暗中防备,但怪人的突然袭击也的确是让柳儒有点猝不及防,因为怪人出招太快了,快得有点匪夷所思。
更加恐怖的是,怪人劲气如风,但双掌却好像是柔绵无力一般。柳儒匆忙之际,与怪人对了一掌才发现自己的掌力打在怪人手上,像是打在棉花里一样,连个着力的地方都没有。同时对方的掌力看时柔绵,却蕴藏着极大力量,瞬间将柳儒震退了十余步。
柳儒更加心惊了起来,自己虽然在江湖上武功不算是一流高手,但是开碑掌的掌力也是颇为自信。更别说一掌能将自己震退十余步,这样的高手,江湖上不多了。
柳儒自知不敌,但是江湖中人一般都是如此,一旦遇上比自己更强的人,反而更加容易激起斗志,更加容易一往直前,哪怕是死在对手手里,也虽败犹荣。
柳儒止住后退的步伐,脸上越发兴奋起来,这开碑掌十多年来还没有尽力出手过,看来今天也是验证自己实力的最好的时机了。
怪人见柳儒越发兴奋,也稍微的迟疑了一下,但瞬间掌力又催发起来。怪人双掌如排山倒海,一浪紧似一浪,朝柳儒紧逼而去。柳儒长啸一声,此刻全身放松,开碑掌蕴藏十成的功力,迎着对手欣然扑了过去。
打斗中柳儒越来越吃力,原来柳儒的掌力以刚猛著称,但是那怪人的内力却是以阴柔见长。柳儒每次发掌,怪人都能以巧妙的方式卸去力道,如果柳儒又绝对的内力优势,或可碾压,但偏偏自己的内力又稍弱与对手。因此十余招拆过,柳儒越来越紧促,怪人却越来越轻松随意。
怪人脸上闪过一丝邪魅的笑容,讥笑道:“柳家寨开碑掌,好响当当的名号,怎的如此不堪一击。我看你今天开不了碑,这掌力,还不如去杀鸡算了。”
柳儒也兀自干着急,在这么打下去,不出五十招,自己非死即伤,况且如今已经出现败相。对方内力惊人,现在的打法甚至有点猫戏老鼠,玩味的味道。
情急之中,柳儒眼前突然闪过席祯太极功的打法,虽然自己不能领悟其中奥妙,但太极不正是以柔克刚的功夫么?
想到这里,柳儒大喜,脑海中迅速将席祯太极功演示一遍,同时手上也丝毫没有停留,将脑海中的招式依葫芦画瓢现学现卖就使了出来。虽然不能掌握精要,但仅凭招式,的确也让自己骤然轻松了许多。
怪人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咦了一声。柳儒风格突然转变,让他也有点措手不及,招式的变化也然他差一点儿就要着了柳儒的道。
柳儒毕竟不擅长阴柔的打法,再加上内力就属于刚猛之流以及自己也是现学现卖,故而虽可以暂时性的制造麻烦,终归还是被怪人看破。数招之后,怪人又稳稳地占据了上风。
“可惜啊可惜,得其形却不能得其神,在我这里看来,你只是让垂死挣扎变得更有趣味些罢了。”怪人一边发招一边加以讥讽,这让柳儒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