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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合后的枪阵已经有了越级挑战的资本!
漆雕展握住长矛的手,开始有节奏的挥动矛杆。矛杆摇动的幅度很小,但是却带起了风声。“嗡~嗡~”,像是凌空的大雕在展翅盘旋!
熟悉他的人知道,这位镇北军中最低调的大将,开始提起了兴致,而且是极高的兴致。
果然,如张走龙所料,眼前身影一晃,漆雕展已经持矛前驱。
漆雕展长矛刺出的姿势,与常人不同。
矛,近似于枪。利刃处于长杆端处,招式多以刺、挑、划为主。一般人出招,都是身躯和手臂同时发力。步伐不停,招式不老。
譬如王休红出枪,先收枪于腋下,再弹射而出。手臂是弦,脊背就是弓,双腿则保证长枪去势如虹。枪身和躯体,在握住枪杆的那一刻,已经达成了最完美的衔接。
但是,漆雕展的矛却不同!
首先,他的步伐极为轻盈。脚掌稍微点地即跃起,与王休红步步踏实恰恰相反。这使他的速度极快,但是也无法从地面上借力。
其次,他的脊背挺得极直。双腿、躯干和头部,连成一条笔直的线。习武之人都知道,这表明他在身体内也并未蓄力。
最后也是最奇特的一点,他手中的长矛一直收在身后。长长的黑色矛杆,就像大鸟的翎羽,高高竖起。银色的矛尖,与他头顶的银发,同样在风中微微晃动。
随着矛尖的晃动幅度越来越小,王休红的心里压力越来越大。
在镇北军五卫统领之中,赵伏罴蛮横跋扈,孙禅狸心机深沉,倒是张走龙和漆雕展,与王家走得极近。譬如王帼虎的短枪,就是由张走龙起名“鸿毛”。
王齐眉曾对王休红说过,镇北军不再是纯粹的边军,镇北军卒也不再是纯粹的军卒,唯有漆雕展还是一个纯粹的人。
纯粹之人极为简单,也极为可怕!
王休红知道,在父亲没有枪破龙鲸角之前,与漆雕叔叔的比试,可是从未赢过啊!
终于,漆雕展身后的长矛不再晃动,王休红心头也蓦然一紧!
枪阵已被对方气势锁定,无论如何,也只能拼力一试!
“来了啊,漆雕叔叔的纂花矛,小天师,你可要看清了,可是漂亮的紧呢!”王帼虎此时还与李如拙说笑,可谁都能听出她语气中的紧张。
“王家丫头,不是乱起名字。”不远处的漆雕展也听到了王帼虎的话,最后一下单脚点地,他终于在半空中出矛,“这是,裂羽!”
裂羽,就像炸裂的翎羽!银色矛头以黑色矛杆为中心,快速旋转,最后只剩下一道道虚影。
“裂羽!”李如拙以阳神看去,漆雕展此时已经变成变成一只黑身白头的大雕,颈部白羽炸里,利爪如矛,向自己袭来!
“休红,你主导枪式,剩下的我来!”短暂震撼之后,李如拙低喝一声。
王休红枪阵随之一变,流管异彩的光茧中,分出五道流星。
这五块天涯石是前锋,有王休红的一往无前。可又是刺客,带着李如拙的飘忽迅捷。
裂羽之矛,矛化千影。五颗天涯石,在李如拙的加持下,更是快如飞剑。
这是速度上的较量!
台下的普通人只能看到黑色枪杆和偶尔闪现的天涯石,除此之外只有金属和坚石的撞击声!
声音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急促,像想在众人心头的鼓点,将囹圄台上的气势燃到极致。
“道家密藏,阳神御剑!”漆雕展感受到矛杆的颤动,心中已然惊讶不已。
刚才接触的一刹那,裂羽矛晃出的每一道虚影,都受到了天涯石的五次撞击。也就是说,对方的速度至少就是自己的五倍!
漆雕展看着枪阵中那道隐隐约约的阳神,对那座孤悬尘世之外的剪云山更加忌惮。
“漆雕,看来我们也得配合一下了!”漆雕展眉头微皱,身侧已经斩下一道刀影。
张走龙双手握住长刀,身形未动,刀影直破三丈!
“休红,枪式看你的,力道由我来!”王帼虎短枪抬起,稍稍停顿,急速下压。于此同时,王休红枪头前刺,十几颗天涯石同时随枪式,向张走龙射去。
天涯石在半空中逐渐聚拢,最后竟变成了一把小枪!
“来得好!”张走龙刀势不减,飞来的天涯石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他握刀的双手攥的更紧,以韧破坚!
可刀刃接触天涯石的一瞬,却仿佛砍在虚空!
不好!王休红一往无前的枪式之下,隐藏的居然是王帼虎的鸿毛!
张走龙嘿笑一声,凭借极佳的腕力生生撤回刀上的力道,同时以刀背替代刀刃,急速后切!在极短的距离之中,牺牲力量换取速度。既然枪上的力量轻如鸿毛,那就以快破柔!
这种应变在瞬息方寸之间,体现出这位统领边军一卫的大将,实力之强,和经验之丰。
刀背斩中了天涯石!可是意料之中的快刀斩鸿毛却没有出现,反而有一股极强的力量从天涯石中传来!
“泰山?”张走龙心中微惊。王帼虎的枪道是虚实转换,但是也只能在两支短枪中体现,一支轻若鸿毛,一支重如泰山。
可如今,不但能将鸿毛隐藏在激进的枪式之下,还能在强弱之间无缝转换?
其实,泰山之强也不就是王帼虎全力一击,对于张走龙来说,并不是要命的威胁。但是,泰山在鸿毛之后突现,而此时自己手中的长刀只有速度,力量却不大。此消彼长之下,长刀竟有脱手之兆!
被三个小娃娃,震的长刀脱手?纵然是不爱虚名的张走龙,也不能接受!
靠着自己极强的腕力,张走龙将这股巨力硬生生的消化掉,结果就是两只手臂的筋骨,受了轻伤!
漆雕展与张走龙,同时进攻,居然被枪阵挡了下来!虽然这一矛一枪,试探的意味颇多,但是却囹圄台上的战况,却是实打实的分庭抗礼!
“好强的阵法!”台下观战的人群中,有不少江湖中人。看到此处,不禁震撼莫名。
镇北军两位大将,漆雕展和张走龙,无论是修为还是武力,都已经在九品之上,两人合力之下,依然不能攻破枪阵。原因只有一个,台上三个年轻人的组合阵法,已经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
能够成倍提升整体实力,甚至是越级挑战的阵法,都是人间绝品!
一些人的目光已经望向了,始终闭目伫立的孟一苇。就是这个书院出来的年轻夫子,让几位少年有了抗衡边军大将的实力!难道书院之中,真的藏有某种神奇的力量?孟一苇背后,一座青瓦白墙的书院若隐诺现!
那些青瓦白墙的屋舍远在大煜帝都城外,但是却让在场众人感受到强大压迫感。这种压迫没有人间意场来的真实,但是却更让心思叵测者感受到深深的无力感。
“大煜八百年,书院亦八百年,这就是底蕴吧!”谭驳懿悠悠叹道,随后眼神一定,向囹圄台上看去。
接到他眼神的,是一直持盾而立的孙禅狸!后者眯眼微笑,手中的巨盾开始绽放光芒!
“神域!”人群已经有人惊呼!
“又一个开了神域的武道圣者,这镇北军的实力也忒强了些吧!”
漆雕展和张走龙却眉头深皱!
如果说刚才赵伏罴开了神域,是因为积怨,毕竟他与吕婵的死仇,在镇北军高层已经不是秘密。
可此时三人组对战,自己这方如果还开神域,是不是有些……“无耻”!
比拳脚,比招式,比武技,比格局都可以。世间不缺惊才绝艳的少年,足以跟前辈擂台争雄,坐而论道!
但是比修为,则有些欺负“孩子”!漆雕展和张走龙,与王齐眉交好,他们可不想让王家这两位天资极好的姐弟,在这囹圄台上受到不可修复的伤害!
两人不禁看向台下,小夫子闭目伫立,神思不知去了那里。再看向另一边的帷帐,二夫人李余冷眼含笑。漆雕展和张走龙对视一眼,无奈苦笑。
开了神域的孙禅狸,此时更像一只灵狐。弹跳而起,囹圄台上的积雪上,留不下他的一个脚印。
腾跃极为轻盈,落地则声震天地。
巨盾真的变成了镇荒闸,从天而降,轰然落在囹圄台,积雪重新被震飞。
敏捷和力量就这样突兀却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一盾落下,孙禅狸再次弹跳而起,刚才落地处,却留下了一面红色的盾影。
随着孙禅狸轻盈的跃起,沉重的砸下,囹圄台上的红色盾影越来越多,从外向内,将枪阵层层围住。
这些留在囹圄台的盾影,组成了封锁天地的围墙,元气和神识都被隔离在外,盾影之间的枪阵,已经变成了一滩失去源头的死水!
与此同时,漆雕展和张走龙也开始出手。
黑矛和长刀化成了两道旋风,从两侧向枪阵碾压而去。
李如拙,王帼虎和王休红,已经成了囹圄台上困兽!
幼兽被困牢匣,暗自锋利爪牙!
在所有人都被镇北军三位大将的修为震撼之时,一只真正的枪头从枪阵中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