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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婆婆是合欢派的掌门,也是一位化神修士。她今日午时应合体修士莫崖洲所邀到达白墨城,莫崖洲还没来,却先看了一场门下弟子惨败的擂台赛。
殷梓柦是她的得意弟子,金丹后期大圆满,与区区金丹初期修士约生死擂不说,竟然还输了,简直丢人现眼。
但桃夭婆婆也很快想起与殷梓柦对战的这个人——莫婵媛死在眼前却不加以援手的小修士。
莫婵媛是崖洲元君的亲太孙女,拜入合欢派本来就是屈尊降贵,走到哪儿都是娇小姐。也因为莫婵媛的原因,合欢派从莫崖洲手中得了不少好处。
可现在莫婵媛被杀了。
自然不是莫婵媛自己的错,谁能怪罪一个受害者呢?也不能说是合欢派的错,毕竟那个少年是莫婵媛自己掳掠来的,可不是合欢派送给她的。
可那个少年是谁,身在何处,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如果想在短期之内找到一个能为莫婵媛之死负责的家伙的话,那么无疑是关小昭。如果不是因为关小昭的挑衅,少年怎会得到机会杀死金丹修为的莫婵媛?况且莫婵媛被搅碎金丹后并没有立即死去,而是从云端掉下,关小昭却见死不救,才会让他摔死。
不怪关小昭,还能怪谁?
桃夭婆婆收到莫崖洲的通知后始终忐忑不安,不知合体大能把她叫来白墨城是何意。想来想去,多半是因为莫婵媛之故。
莫婵媛死后,莫家虽然没有直接怪罪合欢派,但合体元君本身的存在就是悬在桃夭头顶上的利剑,使得她战战兢兢。
凑巧碑庐不在,若能先行一步抓住关小昭向莫崖洲请罪,岂不是更好的表忠心之策?
桃夭婆婆手持拂尘,散开全部威压在贺天派弟子身上。她虽然在莫崖洲面前算不得什么,可在贺天派的弟子面前,却也是个化神大能——
哪怕她的修为多半是靠丹药和采补提上来的,却也与元起等人有着根本性的实力差距。
“无他,确是要为我徒讨个公道。”她高傲地扬起下巴,目光如视蝼蚁:“擂台之上,输赢无常,梓柦虽然被人使用些奇淫巧计而落败,却也怨不得旁人。只是关小道友在她认输后还残忍毁她本命法宝,却有些欺人太甚!”
元起简直要惊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剑乃君子之器,天下百兵之首,殷梓柦她用魔修的飞针竟然敢说关小昭用剑是奇淫巧计?
在对手认输后还毁人本命法宝确实有些过分,因为本命法宝与修士本人神识相连,本命法宝被毁会造成修士极大且不可逆的损伤。
但问题是千机针根本就不是殷梓柦的本命法宝好吗!就凭殷梓柦那反应,眼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
然而一个实力强横并且极其不要脸的人非要污蔑你的时候,却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关小昭深谙此道,所以拦住了想要分辨的元起,上前一步道:“那么桃夭仙子将要奈何?”
她多想一口吐沫星子喷在桃夭婆婆的鱼尾纹上,多年良好的教养却不允许她这么做。
“如今梓柦身受重伤,那千机针是鬼海魔君的收关之作,却独独送给我那可怜的徒儿,其中情谊,不足为外人道。”桃夭婆婆假惺惺地长叹一声,右手拂尘搭在左臂上:“就请关小道友随我去与梓柦道声歉,这要求且不过分罢。”
不过分,简直太不过分了。关小昭心中冷笑,她也听出了桃夭婆婆的意图,无非是想把自己弄过去,到时候捏扁搓圆还不是她一句话?
形势逼迫,元起已经向碑庐神君传讯,却没有任何回应,想来仍是宿醉未醒。哪怕是好脾气如他却也不禁对碑庐心生埋怨,手背在身后却捏了个新的传讯符,不起眼地轻飘飘从低处飞走,绕着圈往白墨城主府去。
只盼望白墨元君真的与碑庐神君是朋友,愿意做这举手之劳。
关小昭敛眉,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桃夭婆婆盛情。可我若是不愿去呢?”
她叫出“桃夭婆婆”这个称呼,已经算是撕破脸皮了。金丹修士惹怒化神修士没有半分好处,可至少这是白墨城中心,总比真的落在合欢派手里再任人折磨得好。
桃夭婆婆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这么多废话,不也是顾忌着这些?
关小昭在赌。赌桃夭婆婆想要捉住她决心,有没有超过她对于破坏规则的忌惮。
桃夭婆婆艳目流转,抖动拂尘,一道青色的光往已经飞远的传讯纸鹤疾射而出——
元起神色□□,没想到桃夭婆婆早就发现了!
那道青光却没有击中传讯符。
小小的纸鹤被一只苍白的手握住,未见动作,就化解了桃夭婆婆的灵力。
只见来人一身黑色斗篷,兜帽下方露出一缕银发。那兜帽乍看上去朴实无华,再打眼看去,却是布料上流动着暗色的光,竟是件上品法宝!
桃夭婆婆攻击被拦住,又察觉不到对方的威压:“哪里来的小子,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杜桃夭,许久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惹人厌烦。”兜帽下方传来冷漠的声音,尾音拉长且上扬,莫名地拉仇恨。
他骨头匀称的手指将兜帽剥下,缓慢地转动脖颈,目光中是满满的嫌弃:“我的收官之作?你那徒弟叫什么来着——多大脸才能说出这种话,那样的飞针我一炉开了十几套,她手中的是质量最差的。偏偏还捧着三千上品灵石来买,有自愿的冤大头,我何苦不卖给她?”
此刻观战台上仍有不少的人,响起一连串或善意或恶意的笑声。
关小昭仰头看着那人,刹那间有些失神。
元起低声对她说道:“那位便是第九魔君萧乘貘。早就听说有一位魔君来了白墨城,未曾想是他。鬼海魔君失踪了许久,许多猜测都认为——”
他咽住即将出口的话语,也是知道当着别人的面说“他应该是死了”这种话不太好,是以略过去说下半句:“如今看来确是谣言。”
元起又看了一眼萧乘貘,却觉得他有些怪怪的,皮肤奇异地白,头发也变成了罕见的银色——就像是中了海底鳞的毒一样。
海底鳞是生活在深海的浮游生物,被它蛰上一口,除了整个人变得发白发光之外,没有什么别的损害。如果不是海底鳞的毒素太过稀有,恐怕早就成为修真界流行的恶作剧。
萧乘貘能对杜桃夭大放嘴炮,她却是不敢反口回击的。虽然同是化神修士,可她的修为、境界、势力,没有一样比得上鬼海魔君。
可是杜桃夭好歹是一派掌门,只得挺直腰杆道:“我只不过想领个贺天派的小辈去给我那可怜徒儿道个歉,这事恐怕与你萧鬼海无关吧?”
“与我怎生无关?”纯色的袖珍狮子犬在他掌心捧着,神色里是不容置喙的冰冷:“欺世盗名、颠倒是非之辈,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翻过天来。”
“好——好!”桃夭婆婆怒极:“你偏要维护这丫头,我却能奈何!没想到正派第五仙门,竟是何时与第九魔君搅和在一起了!”
她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一场闹剧暂时收场,元起纠结了一下,还是向萧乘貘拱手道:“多谢前辈解围。”
鬼海魔君冷哼一声,复又把兜帽带上,未多时也消失不见。
元起唯恐多生事端,连忙组织众弟子回客栈。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要把碑庐神君弄醒,切不可再发生此类事件了。
关小昭从队伍中偷偷溜出来,也许是曾经有过神魂联系,哪怕容貌不同,她还是会为那个人心中发颤。
不知是否因为他带着巡音螺,关小昭能察觉他的大概方位,便凭借感觉追过去。
魔修都聚集在城北,而此时城北的一家客栈中,萧乘貘忽然听见有人在拿小石子砸他的窗户。
姚宝玉摇着尾巴,眯着眼:“后娘来找你啦。”
他不欲理会,那“笃笃”的声音却不肯停歇。
萧乘貘心中不禁生起不快,她想作甚?若是引起别的不长眼的魔修注意,哪有她的好处!
他推开窗户,手掌轻拂,关小昭便立即被摔在客栈房间的地面上。
关小昭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眼前人全身都在发光——
像一个巨大的夜明珠那种发光。
关小昭:“呃……”她不知道如何表达对他的关心而不是嘲笑,半是尴尬地问道:“你怎么了?”
天知道她现在多么想抱住肚子哈哈大笑!
尽管她没有这么做,却还是看见眼前人黑了脸——虽然他现在白得过分,黑了也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