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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阴阳阶之巅,静的宛若一座冰雕。羊绒般厚重的蓝色水雾,紧紧包裹着石阶上的二人。在伸手可摘星辰的高台之上极目远眺,映入皇甫贯虹眼帘的,除了淡蓝色的月光,剩下的便是飘渺无垠的浓雾。
清冽的风不停的从浓雾中吹出来,皇甫贯虹分明听见了不远处的潺潺水声,而吸入鼻腔的空气中却干燥的不带一丝水汽。皇甫贯虹用手探了多次,浓雾飘散,空无一物。
忽明忽暗的月光洒在皇甫贯虹高挺的鼻梁上,少妇只是瞥了一眼,目光便再也挪不开了。这少年的侧脸,犹若刀刻一般,棱角分明,俊朗不凡。
“他不会是陆毅吧?”少妇仔细打量着皇甫贯虹的脸,越看心跳的就越厉害。当少妇的目光游动到皇甫贯虹的颌下时,她惊讶的发现,不知何时,那件黑色披风的挂带已被少年郎打成了死结,此刻正紧紧扣在了他那墨玉般的细颈上。
劲风吹来,大氅随风飞扬,英武的少年叉着腰,张着腿,神情肃穆好似易水河畔的刺秦勇士——
如果不是他胯下的小黄瓜太刺眼,这一幕就太完美了。
少妇咽了口吐沫,再一次把头扭了过去。
时间在慢慢的流逝,双腿已经站的有些发麻的少妇犹豫了半天,终于,她决定打破这个叫人心神不宁的沉寂。
“大兄弟,你都在这站了十几分钟了,人生也感悟的差不多了吧?”少妇微笑着又瞥了一眼‘小黄瓜’,友善的提醒道,“这儿风大,咱过了阴阳阶再接着感悟,好吗?”
“人在做,天在看!”皇甫贯虹面色凝重的说道,“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以前我以为只要不违法,啥事都可以干。现在我明白了,做人呐,一定要有节操,一定要学会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唉,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
“嗯……有节操!”那条晃来晃去的小黄瓜好像会催眠一般,晃的少妇心潮澎湃,头晕目眩。她紧紧的咬着下唇,又劝慰道,“一个阴阳阶嘛,跨过去还有望乡亭呢。咱去了望乡亭后,嗯,你就好好把残魂修一修,补一补。等到了阴界,不就可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吗?”
“大姐,你说的对。”皇甫贯虹右手握拳,斜在胸前一抖,很励志的说道,“来,让我们携手并肩,再跳一次。”
嗡——
“呀,不要脸!”
就在皇甫贯虹和少妇双双蹦上阴阳阶的瞬间,华光一闪,紧接着,皇甫贯虹耳畔便传来一声能震碎耳膜的女高音。
“大姐,是我啊,我是你大兄弟啊!”
刚刚还挺和蔼的大姐好像鬼上身似的突然翻脸不认人了!她粗暴的将皇甫贯虹推倒在地,调头跑出十几米远后又猛的折返回来,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她飞起一脚,不偏不倚的踹中了皇甫贯虹的脸。
少妇的前世可能是种田的,这一脚太特么的厉害了——
“大姐啊!”皇甫贯虹被撂倒后刚爬起来却突然又挨了一脚,此刻,小伙泪流满面的捂着鼻子,连滚带爬的哭喊道,“你疯了?咱可是一起跨过了七十二级阴阳阶的老战友啊!”
“谁跟你是老战友!你个死不要脸的暴露狂,死变态!年纪轻轻的耍流氓居然耍到老娘的头上来了,看我今儿不削死你!”少妇火冒三丈的把鞋子一脱,拿在手里后又蹦了起来。
“救命呐!”
夺路狂奔的皇甫贯虹跑了没多远便又中了那少妇最阴毒的一脚,他好像蛤蟆似的摔倒在地上,还不等起身,少妇泰山压顶般的一屁股镇住了他的腰,而后两个鞋底子好像电风扇一般疯狂的拍在了皇甫贯虹的脸上。
啪啪啪——
皇甫贯虹赤裸着身体被少妇压在地上,那一顿啪,简直惨不忍睹!
少妇打累了,这才恨恨的爬了起来。她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笼着头发,期间还不经意的斜了眼已成死狗的皇甫贯虹。突然,少妇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她神色慌张的低下头来盯着自己的胸部,摸了半天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被侵犯过,这才稍稍舒了口气。
“阴阳阶啊!”鼻青脸肿的皇甫贯虹极是委屈,他气若游丝的指着身后的‘台阶’,一扭头,整个人瞬间石化了!
卧草——
阴阳阶去哪了?
“那儿明明有一道石阶来着,怎么一下就没了?”皇甫贯虹一骨碌爬起来,在少妇愤怒的目光注视下,他来到刚才二人出现的地方。他慌里慌张的把浓雾拨来拨去,却发现这个诡异的地方,地面上铺满了大青石,压根就不存在什么石阶。
“见鬼了!”
皇甫贯虹找了半天,又趴在地上摸了半天,许久之后,他绝望的瘫坐在地上,望着漫无边际的云雾,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阴阳阶突然消失了,这感觉就像爬上屋顶后却发现梯子被人撤走了一般!
不,连路都被人偷走了!
“阴阳阶哪去了?”皇甫贯虹怔怔的望着少妇,无数个为什么充斥脑海。
难道——
他急忙捂住了鼻子,暗想,这迷雾之中是不是有什么致幻药粉之类的东西?
“你放屁了?”少妇见皇甫贯虹捂着鼻子不说话,跟个母夜叉似的质问道,“编,接着编,你说的那什么石阶呢?”
“没有石阶,你是怎么上的望乡亭?”皇甫贯虹怒骂道,“你会飞啊?”
“望乡亭?”少妇听到这三个字,浑身一激灵,“是啊,这里就是望乡亭?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卧草!”皇甫贯虹擦了擦鼻血,狠狠瞪着那少妇骂道,“你别告诉我你失忆了,妈的这不是韩剧!你刚揍完我就想跟我玩套路?做梦,我可不能白挨你一顿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少妇突然掩面而泣,嚎啕大哭道,“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是怎么了?”
“别嚎了!”一个苍老而低沉的声音从浓雾深处传了出来,“你们的阳间记忆都被阴阳阶吞噬了!”
“吞噬?”皇甫贯虹不解的问道,“我活这么大,头一次听说记忆还能吃!喂,你谁啊?”
“记忆 ……”浓雾深处又传来一声冗长的回应,“阳魂中蕴含时间之力,空间之力,古之残念。所谓的吞噬记忆,指的是你阳间的时之力已经消失了。”
“那为什么我的记忆没有被吞噬掉呢?”皇甫贯虹更是搞不懂,难道阴阳阶还搞性别歧视?
“你能记住什么?”
“都记着呢,黑马,黑白无常,陌上游缴,嶂山獠君,还有我死之前的点点滴滴 ……”
“这里是望乡亭的入口,你们准备准备。”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没有继续与皇甫贯虹聊下去。与以前不同的是,这次声音传出后,浓雾弥漫的天地之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水幕。
在水幕之中,一个负手而立的老者正满面春风的注视着二人。
老者长的很怪异,五短身材秃脑袋,朝天的鼻孔四方嘴,在尖尖的下颌上,还长满了雪白的山羊胡子。老者说话的时候,他的嘴在动,不说话的时候,他的嘴还在动,好像无休止的在咀嚼着什么东西。
“老大爷,”皇甫贯虹百思不得其解的指着身下的云层,问,“阴阳阶去哪了?还有啊,我的记忆怎么没被吞噬?”
“小伙子,”水幕里的老者脸色一变,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皇甫贯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可能你也是个怪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