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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碧斛灵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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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现在的皇甫贯虹,是黑崖部落里最尊贵的存在。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所有黑崖族人的神经。从议事厅,到祭坛,再到刀疤老者的家里。凡是他赤足踏过的地方,虔诚的族人都会缄默无声的匍匐在地,他们亲吻着大青石,好像要把神留下的气息永远的封存在自己的血脉中。

    普普通通的一间石屋,因为皇甫贯虹的存在而变成了整个无名山最圣洁的地方。石屋之外,六名魁梧的黑崖战士手持长枪,挺立如松。与刀疤老者家相距不远的十几间石屋内,族中妇孺焚香上祭,她们朝着刀疤老者家所在的方向,默默祈祷,顶礼膜拜。

    为了接近神,不少相距较远的老幼妇孺,还自发的走进了这些近水楼台的石屋中……

    皇甫贯虹神情肃穆,法相庄严的坐在刀疤老者家的堂屋首座。刀疤老者带着两个孙女静静的立在神尊的左下方,屋中安静至极,老者低着头,心中热血翻涌——

    神尊降临我家了,他救了云起和云舒,我该怎么感谢神尊呐!

    两个少女也低着头,一个在想,他就是神尊啊,好黑,好厉害的样子。另一个则在想,小黑怎么成了神尊?

    而皇甫贯虹的心里也有无数个疑惑:在铁笼里他清晰的感应到了山下即将来临的威胁,而大河族信使的来访,又印证了他的预言是精准无误的。

    皇甫贯虹不清楚自己为嘛变得这么拽,可拽完了,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出了大问题。

    荒野深处的无名山居高临下,空气里都蕴藏着无尽的清洌水气。刚上山的皇甫贯虹觉得这里不但风光秀丽,空气也很新鲜。而如今,他在空气中闻到的却是浓烈的腥、臭、酸、清、咸、香。

    这些乱七八糟的气味混杂在一起,不停地冲击着皇甫贯虹的神经,令他苦不堪言。

    眩晕之后的皇甫贯虹饥渴难捱,他抓过族长上供的雷兽之肉,斑鳢之肉——

    这些肉除了果腹,别无它用!

    那股强烈的兴奋与焦躁怎么没出现?带着困惑,皇甫贯虹找到了刀疤老者,他要问问那个女孩,自己之前吃的鱼肉中,到底隐藏了什么。

    “云起,那鱼肉还有吗?”望着一袭白衣的两个少女,皇甫贯虹分辨了半天也没分出谁是谁,这让他觉得很尴尬。

    “还有一点,”云起很乖巧的离开了堂屋,等她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粗陶酒坛。

    当酒坛出现的时候,皇甫贯虹立即闻到了那股久违的气息。他迫不及待的接过酒坛,伸手掏了半天才捞出一小片鱼肉。

    吞下鱼肉后,打鸡血的感觉又回来了……

    就是这个味!

    一身热火的皇甫贯虹紧紧的闭上眼,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座晨光下的悬崖,在悬崖之下,波涛汹涌的大河奔流不息,一路向南。阳光笼罩着黑色悬崖,经过层层叠叠的折射,山体色彩斑斓,闪烁着无尽的灵韵。在悬崖中部离水面约八百米的高处,十几簇青绿的小草顽强的贴服在坚硬的岩石缝隙中。

    它们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和鱼肉里的味道一模一样,皇甫贯虹兴奋的睁开眼,他取来一只大碗,倒尽坛中酒水后,几株烟蒂大小的青绿色植物的茎浮在了酒液的上头。

    皇甫贯虹捏起一支青茎细细端详,问道,“这是什么植物?”

    刀疤老者立刻回道,“启禀神尊,这叫碧斛,属于石斛的一种。石斛多生长在湿润的山体阴暗面,而碧斛只生长在山体的向阳面,它吸纳日月精华,长速极为缓慢,像这样的寸长碧斛,最少得生长千年。”

    “碧斛!”凝视着手里碧玉一样的植物,皇甫贯虹闻到了一股极凶悍的力量,烟蒂大小的碧斛里似乎封印着20吨TNT的威力,果真是天地精华啊。

    皇甫贯虹赞叹不已,他把碧斛扔进口中顿时颚中生津。稍稍咀嚼后,唇齿之间草木清香四溢。这碧斛越嚼越黏,越黏香气越重,不多时竟黏住了皇甫贯虹的牙齿,

    嗡——

    一波接一波的电流不停地刺激着‘神尊’,皇甫贯虹颤抖着一把拉住云起的纤纤玉手,好像抓着一个定海的铁锚。他整个人好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枯叶。无数的绿色晶体与血液融在一起,遍布全身的神经通道瞬间暴涨,在血管与经脉中,红的,绿的,白的三股洪流好似三条蛟龙,它们迫水逆行,横冲直撞。

    此刻,皇甫贯虹的脑中全是残影。他无力的瘫在座椅上感受着周身的波动,这三股洪流暴戾至极,将它的所有经络刷了一遍又一遍。

    许久之后,洪流消失,望着神尊跨下的那条黑玉般的圆柱体,刀疤老者抽搐着眼睛,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作为伟大的神明,难道连条裤衩也没有吗?

    呼——

    皇甫贯虹吐出一口浊气,他松开了云起的手腕,下意识的甩了甩胳膊。一阵大汗漓漓后,皇甫贯虹发现自己的皮肤上,溢出一层黏糊糊的淡黄色液体。

    这些淡黄色的液体密布全身,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腐臭气息,这让皇甫贯虹厌恶不已。

    “老师傅,这些碧斛是你中秋那天采到的吧?”皇甫贯虹走到石屋的门口,倚门望天。刚才的一番经历让皇甫贯虹充分的意识到,碧斛是个好东西,在脑海中出现的幻象也清晰的告诉了皇甫贯虹,不远处的悬崖阳面还有更好更多的碧斛。

    “是!”刀疤老者暗想,果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神尊的法眼。

    “这株碧斛长在黑崖阳面的八百米高处,若是你能往东再挪六十米,便能发现更多的碧斛了!”

    “多谢神尊提醒!”碧斛是能起死回生的宝贝,族中有些新生儿缺奶水,用碧斛捣汁,再添加大量的水就可以直接当奶。喝碧斛水长大的孩子都异常强壮,这是黑崖一族不传的秘密。

    原来还有更多的碧斛,闻听此言,刀疤老者喜出望外。不过他很快又忧虑起来,黑崖部落的族人已经进入了待战状态,面对大河与元河的强敌,我们会赢吗?

    我还能踏踏实实的去采药吗?

    “不好!”站在石屋门口吹风的皇甫贯虹突然闻到了一股腥臭与暴戾的气息,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几幅画面——

    黑漆漆的夜空,带着诡异面具的雄鹰,鹰爪下的大西瓜……

    知道黑崖缺水,老鹰送西瓜来了?皇甫贯虹让卫兵赶紧去通知族长和长老们,有敌人要从空中袭击黑崖部落!

    尼玛,大冬天的居然有西瓜?

    如果是送温暖,为何老子会感到一阵阵的寒意?

    皇甫贯虹临行之前指着老者,不容置否的说道,“带上你的孙女和碧斛,随本座一起去议事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