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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浓烟中的皇甫贯虹,刚一抬手,身上的锦袍变得好似纸灰,纷纷碎成了烂布条。皇甫贯虹勃然大怒,倒不是因为自己又成了光屁股精,而是他太心疼这件锦袍了!
“大矮子,你特么不地道,打就打,烧我衣服干嘛?”浓烟之中传来一声清晰可见的怒吼,敖鸿吓了一大跳。
观礼台上的看客段位都不低,它们看的远,听的清,三寸冰的威力实在是恐怖,这是有目共睹的,而令它们胆寒的是,身处三寸冰核心的黑崖强者不但没死,反而还发出了一声底气十足的吼骂。
“居然一点没事?”敖鸿难以置信的望着从浓烟中跑出来的皇甫贯虹,失去了披风的遮掩,在场的看客们又傻了!
“什么情况?擂场里怎么跑出一只游魂!”
游魂在阳光下是没有影子的,这是基本常识,当大家都按捺不住好奇的时候,有些见多识广的强者惊叹的尖叫了起来:“肤若墨玉,可辨肺腑,这……这是传说中的玉人族吗?”
“不会吧,我听说时之力量愈是精纯的,身体便会越黑,这明显是游魂好嘛!”
“这游魂是黑崖强者吗?不会吧?不科学嘛!这么厉害的游魂,我还是头一次见!”
“游魂连普通的界灵都打不过,你何时见过能轻松击败最强王者的游魂了?”
“这倒也是,可他确实打败了斑山和侯森呢,会……不会是元河联盟搞了个大阴谋,故意消遣我们?”
“你能站在三寸冰里挺一刻钟吗?连三寸冰都能应付,这黑崖强者很古怪啊,今儿老夫真是开了眼了!”
“玉人和蛮荒巨兽们都只是传说而已,谁都没见过,或许,黑崖强者还真的就是玉人呢!”
“蓝毒,我天呐,敖鸿射出冰蓝色的三寸冰了!”
灰白色的烟雾之中有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气,这些灰白色烟雾化作滚滚盐晶颗粒后,如洪流一般涌进了皇甫贯虹的血液与经脉之中。和服用碧斛一样,头晕目眩的皇甫贯虹极度亢奋,他浑身肌肉都在紧绷着,颤抖着。
一层又一层的油脂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溢出他的表皮,这些油脂越积越多,不少滴在雪中,瞬间又化成了青烟。
呼——
又是一阵浓烟,如果把之前的那阵烟比作抽烟的话,那这次喷过来的简直就是抽雪茄了!在腥臭的灰雾中,几道闪着冰蓝之光的液体射穿皇甫贯虹的身体,混着血水的冰蓝四溅,落在土里,土被融成了斗大的深坑,落在石上,岩石变成了粉齑。
切肤之痛莫过于此,皇甫贯虹蹲在地上,又一道冰蓝之光打穿了他的颅骨,皇甫贯虹啊的一声,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冰蓝之光是一道凌厉的毒液,它停留在皇甫贯虹的体内瞬间便与血液融为一体。血管,经脉在这道蓝光的冲击下,纷纷爆裂成渣。可是,当这些血管与经脉爆裂的瞬间,一条条新血管,新经脉应运而生。
洞穿的颅骨以极快的速度在愈合,这极大的消耗着皇甫贯虹体内的蓝色晶体颗粒。
“就这么死了?”
“不对啊,王者级高手死亡以后,身体周边会腾起一阵五彩斑斓的薄雾呢。那黑崖强者的身边,除了灰雾,什么都没有嘛!”
“也许他就是个连丹田都没开出来的普通界灵!”
“元河联盟真特么不是东西啊,居然自编自演了一部闹剧!”
“别太早下结论,你看看,那黑崖强者又爬起来了!”
卧草——
中了那么多的三寸冰,居然还有不死的道理?
呸——
一道冰蓝之光再次射在皇甫贯虹的胸口,皇甫贯虹的皮肤已经发生了质变,这次它居然抵住了冰蓝之光的射击。头昏脑胀的皇甫贯虹伸手往胸口一抹,骂道,“你特么的挺有个性啊,比武不动手,尽往人家身上吐吐沫,有意思嘛,哈-呸!”
一口大黄痰挂在敖鸿的睫毛上拉的老长,敖鸿惊骇万分用手抓下来甩到地上,瞳孔瞬间放大了十几倍。
“你……你是什么妖孽,居然不死?”
呸呸呸——
七八口吐沫极恶心的又飞到了敖鸿的脸上,眼上,头发上,也就是眨个眼的功夫,火冒三丈的皇甫贯虹飞起一脚,只听‘咔嚓’一声,那脚不偏不倚的踢在了敖鸿的脸上,但诡异的是,敖鸿一动未动,皇甫贯虹却滚在了地上,抱着脚哀嚎起来。
“你这游魂真是该死!”敖鸿一脚把地上的皇甫贯虹踢出十几米,三寸冰为什么杀不死这个游魂,敖鸿已经不在意了,他用余光看了看观礼台,心里蓦地腾起一阵恐慌。
得尽快杀死这妖孽,绝不能让那几个老家伙看出端倪!既然毒不死,那老子就把你撕成碎片吧!
敖鸿的毒对皇甫贯虹起不到作用,但人家终归是大师级强者,拥有着超强体魄。在肢体的碰撞上,敖鸿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他的一脚,可以开山裂石!如今结结实实的踢在皇甫贯虹的腹部,重击之下,皇甫贯虹的肋骨断成数截,锋利的骨尖在重力下刺破内脏,破体而出。
血,顺着爆裂的管壁喷涌而出,皇甫贯虹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大口大口的吐着浓血,在他的身下,黄白相间的土壤已经被一股股的血流,染成了红色。
这就是强与弱的本质区别。
冰蓝色的水雾与血液融为一体,快速修复着皇甫贯虹的肝脏,但修复的速度远远跟不上撕裂的速度。渐渐的,皇甫贯虹已经闻不到血腥味,听力也在明显的下降,他的脑海中只有一片嗡嗡声,低频高震,令他痛不欲生。
从腹腔中逆流向上的血液,漫过他的口舌,味觉的丧失让皇甫贯虹无法分辨这血是苦的,还是酸的。四周的光线越来越暗,明明是中午,皇甫贯虹却犹如身处黄昏。
“蝼蚁一般的辣鸡!”敖鸿微闭的双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既然这般痛苦,本将军就发个慈悲,送你一程!”
嗖——
鬼魅般的身影无声的出现在皇甫贯虹的上空,敖鸿以泰山压顶之势一脚踏下,在肆虐的狂风中,皇甫贯虹的颅内浮起一缕华光。
“这是你褪的皮啊?”
泉水叮咚的山涧深处,两条小蛇盘于一块长满苔藓的大青石下,稍大的一条是青蛇,稍小的一条是黑蛇。在青,黑两蛇憩息的浅滩附近,一团血迹斑斑的透明蛇蜕被春风轻轻一吹,好像蒲公英一样落入了山泉。
干瘪的蛇蜕遇到水,瞬间化作无数长着犄角与利爪的小青龙,它们随着水流,欢快的游向了森林尽头的大海。刚刚蜕皮的青蛇显得格外虚弱,它躺在地上吐着信子,回道,“虹哥,我很累,我不想说话。”
“我很害怕,”望着浑身是血的同伴,小黑蛇瑟瑟发抖的说道,“没想到蜕皮这么恐怖,悦儿,我可以不蜕吗?”
“蜕个皮就把你吓成这样啦,亏的你不会生宝宝,不然得吓死你!”叫悦儿的那条大青蛇把头往黑蛇的身上一靠,摸着柔软的肚子,道,“你的身体总是这么温暖,真舒服。”
“悦儿,你什么时候会生下小宝宝?嘿嘿,咱的宝宝会长成什么模样?”
“我也不知道,虹哥,你说我们该叫它什么好呢?”
“嗯,跟你一样的就叫女娲吧?”小黑蛇吐着金色的信子,满脸憧憬的说,“要是跟我一样的,叫伏羲也可以的嘛!”
“好奇怪的名字,虹哥,你守着我,我想再睡会。”
“悦儿,你每次蜕皮后,身体都要比之前大好多,”小黑蛇很苦恼,“你变大了这么多,以后我打不过你怎么办?”
“你只要不去招惹那条白蛇,我干嘛打你。”
“问题是,它老来招惹我呀。”
“那我不管!”
……
“悦儿!”
擂场里的皇甫贯虹直勾勾的望着天,虽说他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可脑海中浮现而出的画面好像映满了整个苍穹。他不记得这个叫悦儿的青蛇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可想到这个名字,他的心便融化了——
一股久违的温馨让他如沐阳光。
“都说界灵在死亡之前会发出莫名的一笑,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皇甫贯虹嘴角微扬,敖鸿看在眼里,心中泛起无尽厌恶。他懒得去思考这卑贱的弱者为什么会笑,敖鸿很恼火,自己居然沦落到要杀一个游魂的地步。
可恶,真是脏了老子的脚!
去死吧,去死吧,敖鸿在脚尖凝起万钧力道——
蹂躏他的躯体,践踏他的灵魂,于我记忆中彻底的消失!
嘭——
敖鸿一脚踏在皇甫贯虹的天灵盖,却不料,一股突然降临的力量,狠狠的将他掀翻在地。刹那间,恐惧的寒流袭遍敖鸿的全身,他一跃而起,刚想探明究竟,又发现一滴古怪的水珠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就好像琥珀一般,敖鸿被封印在水珠之中,大师级强者的应变力与爆发力被敖鸿发挥到了极致,他不停的冲击着这滴小小的水珠,可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使尽了所有的智谋,一切都是徒劳。
这滴水珠,拥有浩瀚的力量,敖鸿在它面前所爆发出了极致,不过像无垠荒漠中的一粒沙。
观礼台上的看客,灵魂仿佛被抽走一样,它们无视挣扎在半空中的敖鸿,所有强者的目光都汇聚在天边。在那里,白雾蒙蒙的苍穹之中出现了一道极速旋转的气涡,水雾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凝聚成河。
云河如匹练,径自挥舞,当越来越多的薄雾重叠在一起,乌云蔽日,白昼瞬间变成了诡异的黑夜。
一道仿佛连接天地的白色光柱出现在这个黑夜中,分外显眼。白色光柱之中自成一个世界。那里风云变幻,雷鸣电闪,数以百万计的雷电交相辉映,游走在光柱边缘。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由远及近,不停地冲击着强者们的鼓膜,震撼着强者们的心灵。
光柱化为浓烟,不断翻腾。在火光四射的浓烟之中,金色的雷暴,红色的烈焰,暗黑的云,灰白的水,还有偶尔隐现的蓝天,所有的一切都混杂在一起,爆炸,翻腾,毁灭,重生,它们无休止的重复重复再重复,更迭之快,爆发之烈,让抬头仰望它的最强王者们,颤栗不已。
咻——
狂暴的天际之中,一道白色流光直射擂场,当白影出现在擂场中央的时候,浩瀚的极光幻象死死笼罩着天地。灵动的极光在浓雾之中,五彩斑斓,宛若龙蛇狂舞。
身经百战的最强王者们,纷纷爆发出极致力量,在它们的脑海中只闪现出一个字——
逃!
整个寒武大陆都出现了极精纯的灵力,无数界灵疯狂的吞噬,吸纳着天赐的力量,不多时,那些吸纳了灵力的强者们扭曲着身体,爆体而亡。
在寒武大陆的山脉深处,海洋之底,几位古老的强者都极惶恐的隐藏着自己的气息,心中不断翻起的洪潮,让他们如坐针毡,此时此刻,它们好像可怜虫一般,只祈盼着突然降临的恐怖存在,赶紧离开这个世界。
帝流浆,无穷无尽的帝流浆一遍遍的冲刷着命途多舛的寒武大陆,守卫望乡亭的两只上古猛禽,死死的躲在祭魂坛的深处,连呼吸都成了奢望,这股堪比三界主宰的力量实在是太可怕了!
“贯鸿,你醒醒!我是灵韵!”
“悦儿……”
……
“讨厌鬼!”擂场中央的那道白影,体态曼妙,她激动万分的将一道极精纯的白光打入皇甫贯虹的体内,不想生机再现的皇甫贯虹,一张嘴,喊的竟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嗡——
天际之外,霞光万丈,刚出现的金色余晖,如风暴一般吹走漫天乌云,漆黑的寒武大陆瞬间又回到了暖阳如春的冬天。擂场里的白衣女人峨眉一紧,留恋的望了一眼怀里的男人,随即化作一条闪着玉泽的光芒,直刺天穹。
“两个三界主宰?”蛰伏在望乡亭里的鸑鷟惶恐不安,主宰的气息是它千万年来挥之不去的噩梦,在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出现后,无数个念头飞速盘旋在鸑鷟已经混乱的脑海中。
为什么有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望乡亭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居然引来了三界中最尊贵的存在?
“虹哥!”
“悦儿……”
一身金光的女子托起皇甫贯虹的脑袋,尚在混沌中的皇甫贯虹紧闭双眼,不醒人事的他蓦地闻到了一股最熟悉的味道。这股淡雅的气息,仿佛已经伴随了他很多很多年。
“我是悦儿,我是悦儿……”
隐现在金光中的少女泪眼婆娑,他深爱着怀里的这个男人,同时也深恨着他,可当她听见皇甫贯虹在弥留之际还叫着自己的名字,少女的怨消失了,她的心融化了。
一道金光射入皇甫贯鸿的颅内,当金光遇到四窜的白光后,这两股力量就好像它们的主人一般,死死纠缠,又对抗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