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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无情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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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政航对庄大老爷有没有新儿子倒是没有多大感触, 只恨庄大老爷能光明正大生, 他却得想法子防着。

    简妍只瞅着庄政航不时脸色变幻暗中发笑。

    庄政航见她抿嘴笑,心觉她娇俏可人,于是就对她抛了个媚眼。

    简妍愕然地瞧着他, 心想这王八怎越来越腻歪了,要啐他一口, 又怕惊动了庄老夫人。

    祝嬷嬷瞧着这两人你来我往,碰了碰庄老夫人, 含笑叫她看。

    庄老夫人正要打趣他们小两口, 那边庄二夫人就满脸堆笑地过来了。

    庄二夫人笑道:“后头爷们在一起作诗,多饮了几杯酒,就都歇着了, 说是晚上还要再饮酒。虽说府上有孝不好太张扬, 但是太冷清了也不好。因此儿媳特来借了花兮、月兮,叫两人唱个小曲助助兴, 不知老祖宗可舍得舍不得?”

    庄老夫人笑道:“借了给你她们又不能少了一块肉, 你就领了她们去吧。”

    庄二夫人忙谢过简妍,又跟简妍道:“听说侄媳妇这边有葡萄酒,侄媳妇就大方些,拿些出来,可好?”

    庄政航想着那葡萄是简妍亲手挑的, 心里就不乐意,笑道:“那是今年才弄的,味道不好。”

    庄二夫人问:“没有往年藏的?先我在你大嫂那边瞧见妍儿送的就很不错。”

    简妍瞧着庄老夫人也有意要巴结着燕曾那位新贵, 于是就笑着说有,叫玉环回园子拿酒给庄二夫人。

    庄二夫人领了人,就依旧向后头园子去了。

    庄政航与简妍也从庄老夫人那边出来,庄政航道:“你亲手挑的葡萄,那王八倒是会寻巧宗儿。听着二婶的意思,那王八如今歇在园子里,我去寻了他,叫他滚远一些。”

    简妍点了头,道:“别跟他打,免得二叔又有意见;若非要打不可,就朝他肚子上打。一不要吃亏,二不要留了明证。”

    庄政航笑道:“如今也就你打我我不还手。”

    简妍略有些惭愧,心想如今他不打她了,她反倒打他打习惯了,口中嗔道:“谁叫你不避开的?你那脸皮嫩,打得舒服,每次站的地方还都那么趁手……”

    “行啦行啦,你与金钗两个还去三婶那边,省得半路上遇到谁,如今天寒地冷,偏王八乱窜,撞上谁都不好。等会子我还去三婶那边接你。”

    简妍道:“一天去接两次,不怕叫人笑话死?我就留在老祖宗这边,跟老祖宗、祝嬷嬷说话就是。”

    庄政航点了头,瞧着她与金钗两个重又进了庄老夫人院子,人才向后头去,心想这次拣着没人的时候,得跟燕曾那王八说清楚。

    且说庄政航要寻的人,此时正借着酒醉歇在蔓葵楼中。

    燕曾一边假寐,一边思量着如何借机去寻了简妍。正想着就在小楼里焚烧的百合香气中,闻到一股子淡淡脂粉气,细细分辨,又是两种脂粉,一优一劣,暗想应当是主仆两人了。心想难不成是打量着他要来,有女子事先打探好他歇脚的地方,先埋伏在此地,等着会他一会?

    “燕少爷?”

    燕曾听那呼唤,微微睁开眼,瞧见果然是个丫头从幔帘后绕出来,故作讶然地道:“这位姐姐为何来此?可是我酒后又做了糊涂事?”

    春桥羞红了脸,樱口中吐出一句:“一脚之缘,牵念至今,不知燕少爷是真心,还是戏弄于人?”

    燕曾忙道:“小弟对嫂嫂自然是真心。”

    春桥心里一跳,暗想果然燕曾说的那人是简妍了。

    燕曾虽有些醉意,但瞧着春桥变了下脸色,心觉有异,于是又醉语朦胧地道:“不知陈家嫂嫂可还好?许久不见,小弟思念地很。”

    春桥听他又说了这么一句,一时糊涂起来,心想那人究竟是不是简妍?正想着,帘幔动了动,绾起头发、做了妇人装扮、一身艾绿的庄采芹,就露出身形,款款走到燕曾面前。

    庄采芹含羞笑道:“原来燕少爷牵念的嫂嫂,不独一人。”

    燕曾忙道:“小弟一时糊涂,说错了话。”这话说完,又去打量庄采芹,见她虽容貌艳丽,却不胜娇羞,轻易便能看出她在强作镇定,又望了眼春桥,心想依着上回子的情形看,那拿了簪子扎他的丫头,才是庄二少夫人的亲信,怎这会子不领着那丫头来,又换了这么个丫头?偷偷又望了眼春桥,见她虽温婉羞怯,却无娇憨烂漫之态,暗道自己并未记错人,于是问:“不知是哪位嫂嫂,何以出现在小楼里?”

    庄采芹只觉得自己脸上涨红,口中娇声嗔道:“家里就只有两位嫂嫂,看年纪,燕少爷分不出是哪一位吗?”

    燕曾口中道:“原来是二嫂嫂。”说完,见庄采芹微微松了口气又似有不甘模样,就开口道:“上回子一佛寺漫山桃花之中,小弟只瞧见嫂嫂背影。不想再见,嫂嫂已经嫁做人妇。”说完,便又让座。

    庄采芹顾不得去想那一佛寺在哪,见燕曾似是不曾见过简妍模样,就松了口气;又觉燕曾也瞧见过她的背影,却无那等思念之情,心里又是不甘,见燕曾让座,推让一番,就在床边坐下,只答道:“想来是你我二人缘分不足,有缘无分吧。”又有意要试探燕曾与简妍过往,问:“若只瞧见背影,不知那一脚之缘,又从何说起?”

    燕曾缓缓地点了头,心想果然这位不是正经的庄二少夫人,又想难不成这些女人将他当做下流好色之人,当他是谁都能轻易勾引的?又瞧见那春桥轻声地进了别间屋子,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含笑道:“乃是小弟随手写的,唯恐点得清楚,叫旁人疑心到嫂嫂身上。”

    庄采芹手中掐着帕子,心觉简妍那大字不识几个的人,实在配不上燕曾,过了一会子,才开口道:“不知燕少爷喜读什么书?”

    燕曾漫不经心道:“小弟素喜舞刀弄枪,并不喜读书。”

    庄采芹一怔,只觉他身上酒气熏到自己脸上,叫自己也有两分醉意,又见他规矩且又潇洒地在一旁倚着床柱坐着,眼角余光觑到他俊朗非凡的脸上,心中忽地想起一句“今生无悔今生错,来世有缘来世迁。”又想起那“笑靥如花堪缱绻,容颜似水怎缠绵?”,心中虽依旧羞怯,却也不似先前那般扭捏,只转身对他笑道:“想来燕少爷口中的话不尽不实,不然何以能初初应试,就拔得头筹?”

    燕曾笑笑,忽地凑近庄采芹,气息吹到庄采芹面上,见她并不避开,含笑道:“想来是老天厚爱我,你说是不是,姑娘?”

    庄采芹先是羞红了脸,待听他唤姑娘两字,不觉心中一动,忙道:“燕少爷……”

    燕曾伸手摸了摸庄采芹的耳垂,细细摩挲她耳上明珠,心想难不成那位庄少夫人就是做得这般打扮?笑道:“府中就两位少夫人,姑娘哪一位都不是。只是不知姑娘排行第三,还是第四?”

    庄采芹心中不免要赞燕曾机敏,于是伸出三根手指。

    燕曾握了庄采芹的手,食指顺着她葱白手指的指根滑向指尖,然后轻轻将她伸出的手指按下,再三之后又拿了她放在膝上的帕子递到鼻下去嗅,笑道:“果然是女儿之香。”又问:“请问姑娘芳名?”

    庄采芹心中喜忧不定,答道:“思乐泮水,薄采其芹。”

    燕曾含笑道:“原来是采芹二字。”

    庄采芹喃喃道:“并非有意要欺瞒燕少爷,只是猜到燕少爷有意与嫂嫂,未免燕少爷痴心落空,故扮作嫂嫂过来,也算是对燕少爷的慰藉。”

    燕曾袖了庄采芹的帕子,伸手揉了揉肩膀,转了转脖子,心想这床柱子靠起来那般难受,合该砍了去做柴火。

    庄采芹不见燕曾说话,就抬头看他,酝酿一番道:“我素来与家中嫂嫂要好,若是燕少爷……”

    燕曾忽地侧头皱眉看了庄采芹一眼,心想这位姑娘莫不是想给他做那拉纤保媒的勾当?暗道那刘嫂子市井无知妇孺如此就罢了,怎这学士府的千金也如此?

    庄采芹见燕曾变了脸色,面上不复暧昧之态,心中一时不觉哪里错了。

    燕曾站了起来,轻轻走到门边,开了门,回头瞄了一眼怔忡中的庄采芹,大步就向外去了。

    庄采芹想要追去,又无那胆量,也不知燕曾心意如何,只是眼中蓄泪地呆呆坐着一会子,心中只念叨着一句今生无悔今生错。

    春桥许久不曾听到声音,忙出来,见燕曾不在了,就问:“先前听着姑娘与燕少爷说得好好的,后头燕少爷怎出去了?莫非是怕污了姑娘闺誉?”

    庄采芹很有些茫然地点头。

    春桥道:“姑娘快些随奴婢走吧,免得叫人瞧见。”

    正说着话,门就开了,春桥与庄采芹两个俱是一愣,春桥忙挡着庄采芹。

    在门外看屋子的婆子正是月逐的娘亲,先前春桥塞了银子给她,叫她掩护她们二人事先藏进这蔓葵楼中,此时月逐娘进了屋子来瞧见庄采芹换了装扮坐在床边,且那装扮很有些眼熟,便愣在隔间门边。

    春桥瞧见月逐娘过来,便道:“婶子这样急匆匆,却是为何?”

    月逐娘醒过神来,忙道:“姑娘快些走吧,那燕少爷出去恰遇到二夫人、大少爷,此时三人正一同过来呢。”

    庄采芹一惊,正要出去,却又被春桥拦住,春桥道:“姑娘好歹将这身衣裳换掉。”

    庄采芹失魂落魄地随着春桥给她换装,那月逐娘唯恐自己也担了罪名,于是关了门,替庄采芹除掉衣裳。

    庄采芹此时顾不得嫌弃月逐娘这个粗实婆子碰了她,只满心里想着为何燕曾会有那般举动?伸手摸了摸自己脸,却又信自己的面孔比不上简妍的背影……

    忽地听到外面匆匆的脚步声,月逐娘忙领着庄采芹、春桥向楼上奔去。

    门砰地一声被踹开,庄二夫人领着朱姨娘,手中捏着庄采芹的帕子,面沉如水地进来。

    朱姨娘心里也气庄采芹此举,暗道只怕燕曾心里当庄家其他姑娘也这般轻浮了,那招燕曾为婿的心思,十有八九要落空了,想着,一向和气的脸上也有两分煞气,叫了露满、霜盈、云想、云追在小楼里四处寻,捡到地上一颗明珠,就拿给庄二夫人瞧。

    庄二夫人冷笑道:“自己个出来,就还有些体面,若还是这般藏着掖着,那我就顾不得给谁颜面了,大家闹个沸沸扬扬才好。”

    话音落下,过一会子,庄采芹从楼上下来,因匆忙换装,便有两分衣衫不整之感。

    庄二夫人眯了眯眼,瞧见姚氏进来,就道:“你方才倒是躲得快。”又瞧见一个婆子也在,更冷笑道:“你可还怪我管你的事?你瞧瞧你的婆子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物。”

    姚氏见庄二夫人此时还要敲打她,于是就低下头不语,又瞧见云想从楼上下来,手中拿着一件艾绿衣裳,张口欲言又止,又怪异地瞧了眼庄采芹。

    庄二夫人道:“去请了老祖宗、妍儿过来说话。”

    姚氏忙答应着要去,庄采芹此时神魂早已归位,忙上前抱着庄二夫人腿跪下,道:“二婶,侄女并不知今日有人要在这歇着,于是……”

    庄二夫人将手中帕子丢在庄采芹脸上,又瞅了一眼她头上发髻,冷笑道:“你自己做那丑事,还拿了别人做幌子。如今燕少爷叫你吓得语无伦次,直说并不曾见过这样行事的。”

    庄采芹哭道:“求二婶看在往日疼我一场的份上,就给我留些脸面吧。今日实属误会。”

    庄二夫人冷笑道:“误会?方才燕少爷撞上我,还说你要替他拉媒,口口声声说你与你二嫂子亲近。我瞧着你嫂子也并无亏待你之处,你怎这般污他名节?”

    庄采芹不知那燕曾三言两语就将她所作所为与庄二夫人等人说了遍,只争辩道:“二婶,你素来知我,侄女并非那样的人,不过是仰慕燕少爷才学,想请他指点一下诗词。”

    庄二夫人眯了眯眼,心想若是庄五姑娘与燕曾之事不成,庄采芹这辈子也休想得了好,于是就在云想等人搬来的凳子上坐着。

    朱姨娘也与庄二夫人一般顾虑,心想燕曾瞧着是当真改好了,不然顺水推舟就是,何必慌里慌张地出去与人解释,又瞧了眼庄采芹,火上浇油道:“老爷今日也歇在园子里,只怕老爷此时也知道了。”

    庄采芹一颤,瘫在地上越发哭得悲戚,心中犹自不信燕曾会那般翻脸无情。

    过了一会子,外头人说庄老夫人与简妍来了。

    庄二夫人忙迎了过去,瞧着庄老夫人被简妍扶着过来,忙上前道:“采芹做出这事,便是老爷也没脸去见燕少爷了。燕少爷好不容易浪子回头,又撞上这晦气的事,心里哪有不急不恼的。”

    庄老夫人呆着脸点了头,道:“你说得是。”瞧着庄采芹哭哭啼啼模样,不觉又叹了口气。

    简妍只瞧了眼庄采芹发髻,并一旁的衣裳,就知道庄采芹打得是什么注意,心想这可好,庄采芹帮了燕曾一个大忙,如今不用他做什么,人人都当他洗心革面了。

    庄二夫人将庄老夫人扶着过去坐下,说道:“若不是赶巧我过来瞧瞧酒席布置得如何,正遇见燕少爷没头没脑地往外抢,不然这事还不知要宣扬得多少人知道。燕少爷又是酒醉之人,能把持得住已经是十分了得,哪里还能顾得要给这位小祖宗颜面。”说着,又将燕曾如何慌张,如何与她并庄敏航说的一一说与庄老夫人听,因心里恼庄采芹坏事,又反复与简妍说庄采芹如何陷害她。

    简妍不觉笑了,心想燕曾还是这般有趣,这是叫自己晓得他虽酒醉,也还记得顾全她的名声呢;庄采芹错算的,就是燕曾自诩风流,只拐了人心,并不稀罕得了谁的身子。

    庄采芹咬紧牙关,瞧见简妍笑了,心中一时嫉妒不已,眼中凶光一闪,随即喊冤道:“是二嫂叫我来的,二嫂说若是孙女不来,便叫老祖宗将我送给他人为妾。”

    简妍一怔,瞧了眼庄采芹,笑道:“不知妹妹这话从何说起?”

    庄采芹望着简妍道:“嫂嫂,是你说那‘一脚之缘,牵念至今’是写给你的,只是奈何如今二哥盯你盯得紧,因此你不能来,就叫我替你传话。”

    庄二夫人不由地去看简妍。

    简妍嗤笑一声,笑道:“我却不知,我何时跟旁人有了缘份。若有,你只管来就是,为何又扮作我?”

    庄采芹振振有词道:“燕少爷在一佛寺瞧见过嫂嫂背影……”

    “我去一佛寺做什么?”

    庄采芹想起漫山桃花,立时道:“自然是去拜佛看桃花,嫂嫂难道不记得自己何时去山上看桃花的?”

    “住口!”庄老夫人喝道,瞧了眼庄采芹,失望道:“你越发不堪了,那一佛寺想来你也不知道它在哪。”

    祝嬷嬷道:“一佛寺是个小院子,就在城中。正经人谁去那里,且那边并无桃花。”说着,又对庄老夫人道:“上回子来的金娘子的女儿,就是咱们二少爷在一佛寺里救回来的。”

    简妍瞧了瞧庄采芹,心想风平浪静的时候庄采芹还有个孝悌模样,这风浪过来,就恨不得将人都拖下水。

    庄采芹听了祝嬷嬷的话,一盆冷水浇下来,不禁去抚摸自己的手,燕曾的手温还在,他说的话,却没有一句是真的。

    庄老夫人对庄二夫人道:“叫二老爷好好与燕少爷解释一番。莫要再声张了。”又拉着简妍道:“你才进了我家小半年,就叫你受了这委屈。”

    简妍笑道:“老祖宗言重了,想来是才分家那会子一时忙碌,轻忽了三妹妹,才叫她心中怀恨。”

    庄二夫人接着道:“话虽如此,但也是庄家亏欠了你。只恨这三丫头,先是当自己东西,如今又自作主张做出这事来。”

    庄采芹傻傻地跪在地上,又瞧了简妍几眼,心中嫉妒不甘后,又生出惶恐,不知庄老夫人要如何处置她,暗想若是庄家就将她许给燕曾才好,只是庄家歹心之人如此多,燕曾又是那般,只怕未必能叫她如愿。

    庄老夫人素来不爱管这些琐事,如今庄采芹这事虽不琐碎,却更叫人烦心,大概知晓了来龙去脉后,便道:“明日将采芹送到庙里吧,先瞧好了人家,出了孝期,就将她嫁出去。今晚上看好了她,免得她又做出什么事来。”

    庄二夫人瞧见庄采芹此时已经有四五分镇定,暗想寻短见的蠢事,庄采芹必不会去做,于是忙答应了,又问:“这丫头,还有婆子……”

    庄老夫人不屑道:“先打了板子,然后将这祸害都发卖了。”说完,又瞧着姚氏道:“你这园子里的人很该再管一管。”

    姚氏心中也是满腹委屈,她在庄家为妇多年,自然难免缠入那些纵横交错的人情之中,且又有庄二夫人安插人过来,因此她虽心里要严厉,使出来的劲,却只有七八分。随时委屈,却少不得要答应着。

    庄老夫人对庄二夫人道:“她还年轻,你哪里能立时放手,还该多教教她。”

    庄二夫人忙笑道:“我瞧着妍儿将园子管得很好,园子里的人各司其职,也不见人游手好闲,就当毛毛娘也差不离。”

    简妍眼皮子一跳,心想庄二夫人都垂帘听政了,还对她与姚氏打一个,抬一个,于是笑道:“二婶这话过了,我那是有老祖宗帮衬,因此才没出了大错。至于嫂子这边,只怕是有人仗着有些脸面,欺上瞒下,蒙蔽了大嫂子。若是大嫂子此次越过那些人,用心立威,必能震慑住下头人。”

    庄老夫人点了头,道:“也是,总该叫毛毛娘自己整治一回。那些仗着自己有头有脸,就胡作非为的,毛毛娘只管回了我,我倒要瞧瞧谁脸面比我还大。”

    姚氏瞧了眼庄二夫人,忙欢喜地答应了。

    正说着话,那边祝嬷嬷说庄敏航过来了。

    庄二夫人见庄敏航进来,忙问:“燕少爷呢?”

    庄敏航进来,并不去看庄采芹,口中道:“二弟送了燕案首家去。儿子瞧着燕案首吓得不轻,父亲反复宽慰他,告知他此事并无他的过错,燕案首才安心回去。”

    庄采芹闻言叫道:“我毕竟与他同处一室,传出去名声有碍。且,我已经是立下决心,这辈子生死都是他的人了。”

    庄敏航听了这话唬了一跳,此时才去看庄采芹,“三妹妹不用担心,燕案首发誓不会将这事宣扬出去。”

    庄二夫人冷哼一声,心想庄采芹倒是想得美,就想赖在燕曾身上了。

    庄老夫人喝道:“住口!若听你再提此事,就将你直接打死。”说着,依旧叫简妍扶着出去。

    庄采芹心中一横,豁出去叫道:“孙女已经是燕少爷的人了……”

    庄二夫人转身给了庄采芹一巴掌。

    庄采芹捂着脸,瞪着眼睛嘴硬道:“孙女到了哪,都是燕少爷的人。”

    庄老夫人闭了闭眼,叹道:“今日就将她送到庙里,跟人说,只要她再开口这样说一句,就打她板子,也不用怕打死了她。”

    庄二夫人忙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