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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有些事情看来是问不清楚了。
&nb除了十三,其余人知道的□□非常有限,但十三当晚就选择自杀身亡。
&nb一死百了。
&nb想知道真相?只能回东海调查,但眼下显然不能随意回去。
&nb唉,恐有性命危险啊!
&nb寒季深处,皑皑白雪覆盖着西西里大陆,北风凛冽刺骨,夹杂雪花扑到敖沂头上、脸上、身上,他靠坐窗台,出神地望着漫天飞雪,一动不动,泥雕木塑似的。
&nb王伯父到底在想什么?据抓获的东海龙所言,他暗中研制秘药很长很长时间、死伤无数才成功,大约是从发现龙果开始的吧——是的,秘药的主要成分是龙果,辅以大量珍贵海洋药石。
&nb“叩~、叩~、叩~”
&nb敖沂无意识皱眉,深陷在沉思中,长腿悠闲垂落,脚后跟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磕墙壁。
&nb他们从鳄兽谷回来已经大半个月了,芝莲龙果均收获颇丰,按事先商量好的比例分发完毕——但谁也没像从前结束任务那样欢呼雀跃大肆庆祝,因为这次有三个祭司和四个鹰人无辜枉死。
&nb为了给受害者部落一个交代,敖沣审问清楚后,当众处死了所有涉事护卫、并赔偿大量物资——事实上,如果敖沣不是西西里海龙王亲侄子、没有敖沂极力斡旋的话,就算他是东海王子,也根本不可能平安走出西西里密林。
&nb那件事影响太恶劣!
&nb此后,东海龙族再也不能踏上西西里大陆,连西西里海龙族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迁怒。
&nb哼,谁让他们两家是亲戚?谁让是西西里海族带东海龙上岸的?
&nb对此,敖沂摇头苦笑,无可辩驳。
&nb幸亏猛禽部落的族长是肖佑,他尽力帮被迁怒的敖沂家作了开脱,否则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nb敖沂为了表达歉意和谢意,火速给猛禽部落送去一大堆渡寒物资。
&nb雪季时万物休养生息,一眼望去,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耳朵边除了呜呼呼的北风和扑簌簌掉落的雪花之外
&nb——还有不远处湖面上喧闹的吆喝呼喊声:
&nb“赶紧闪开!你挡我路了!”容革大吼,他熟练灵活操纵小船飞快往前冲,热得满头大汗,雪天竟然打着赤膊。
&nb“容哥,哎,别撞,这是新船啊!”敖康力气远没有没海鹿大,慢了一圈还被追上,手忙脚乱地闪避。
&nb然而,下一刻,“嘭~”的一声,俩船身重重相碰,小船猛烈摇晃,敖康险些掉进水里。
&nb“哈哈哈~瞧把你吓得!”容革“扑通”一声主动跳进水里,童心大发,像小时候那样推着船往前游,神气活现道:“除冰这点子小事,容哥一个人够了!”
&nb硬木尖头小船一路横冲直撞,沿途结冰的湖面“咔嚓喀喇~”碎裂入水,声音怪清脆好听的。
&nb“容哥你等等我!”小尾巴龙丝毫没有生气,相反还特别高兴,乐呵呵奋力追赶。
&nb敖沂探头往下,笑骂道:“容革革你多大了?还这样玩!当心被哲叔看到,他已经被你们吵醒了。”
&nb“我怎么了我?”容革振振有词,头也不抬地推着小船游过去,“忙着除冰呢,回见啊。”
&nb敖沂挑眉,总算有了些兴致,他随手从窗台上团起个小雪球,轻轻一抛,准确砸中容革脑袋,那火红色短发上盛开一大朵雪花。
&nb“啊!”容革大叫,停下回头,怒道:“敖沂,你砸我?!”说完他利落翻身上船,迅速团好个大雪球,发力朝敖沂砸去。
&nb可惜,“嘭~”的一声,雪球只是砸在了已经关闭的窗户上。
&nb里面传来敖沂慢悠悠带着笑意的声音:“行了,你们俩慢慢玩吧,我进去了。”
&nb气死海鹿!
&nb容革从来就不是善罢甘休的主,他气哼哼,一口气捏好几个大雪球,“咚咚咚~”接二连三扔到敖沂窗户上。
&nb于是,清晨的寂静彻底被他们仨小年轻破坏了。
&nb*****
&nb敖沂循着药香进去,室内几个火塘燃烧得红彤彤,暖意融融。
&nb“过来坐。”敖玄抬头看见来人,忙拍拍身边的凳子,他正在煎药。
&nb敖沂坐下,抬手拍打身上落的雪花,同时前后左右看看:嘿,没人!
&nb两人对视一眼,敖玄眼睛在笑,默契同时伸手抱紧对方、唇轻触即分,顿了顿,又情不自禁用力吮吻纠缠,小年轻很享受偷偷亲密的滋味,乐此不彼。
&nb“唔!”敖玄唇上小小挨了一口,他笑着也咬回去,两条龙四只手闹着扭打成一团,很快气息不稳,紧紧相拥,四目相对,交换炽热呼吸,脸红耳赤。
&nb“咔嗒~”一声,里间卧室传来门闩拨动的声音,客厅里拥抱着的两人立即分开,手忙脚乱整理仪表。
&nb“咳咳,天天下雪,哪儿都去不了。”敖沂端坐,一本正经开口。
&nb“就当休息,你就这段时间能放松,龙王龙后都是允许的。”
&nb敖沂接过蒲扇,轻扇药炉,整个屋子弥漫着苦涩药香,侧脸专注而认真:“六哥今天好些了吗?”
&nb“塔祭司医术高强,六哥体内的淤血已经清除,眼下只需静养培元,吃好喝好休息好,等暖季就应该能彻底康复,耽误不了归程。”
&nb归程,唉,归程,他们要回家了……
&nb“路途遥远,六哥身上有伤,不能勉强。”敖沂非常严肃,且眼神满怀期待。
&nb药炉里炭火轻微“噼啪”两声,深黑色的药汁已经熬好,敖玄熟练拿兽皮包着拿下来,紧接着握住对方的手,风马牛不相及地说:
&nb“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回来找你的。”
&nb嗯,这就对了!
&nb沂王子心里满意颔首,相当善解人意地表示:“也不用多着急,反正我就在西西里,要紧是先把你家的事情解决了。”
&nb敖玄把药汁倒进木碗,放在桌子中间,照顾兄长非常用心,安慰道:“没事,我就是护送六哥回去,他家里有长辈,而我家就一个哥,成年后就不怎么管我了。”
&nb包括终身大事?包括长居西西里?
&nb都是兽人,这些话敖沂不敢说出口,心里煎熬极了:他生来就是西西里海王子,肩负重担,父母年迈弟弟年幼内忧外患不断……他不能离开西西里。
&nb“怎么了?”敖玄敏锐察觉到对方的低落情绪,耐心关切道:“怎么不说话?”
&nb敖沂摇摇头,叹了口气。
&nb“你别多想。”敖玄把药渣倒掉,熄灭炉火,正色宽慰道:“关于我的家族,虽然还不能完全告诉你,但我发誓:一定会以恰当的理由回来西西里、回来找你!”
&nb“好了好了,我等你回来就是。”敖沂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踏实了很多,他岔开话题提醒道:“如果你们要回家的话,最好、最好跟我王兄他们错开,他们还住在龙宫,王伯父已经催好几次了,拖到暖季肯定会回东海的……呃,我没有其它意思,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嗯,总之要小心。”
&nb事关自家亲戚,王兄看着又的确不知情,敖沂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nb“放心,我六哥成年后四处游历,见多识广,不会有事的。”因着心上龙的原因,敖玄从未批判指责过东海龙族的不是,反而叮嘱道:“倒是你,今后最好减少外出次数,只要牢牢守住西西里,谁也动不了你们。”
&nb隐晦提醒之下的深意就是:小心,你那东海伯父明显不是善茬。
&nb“我知道。”敖沂不可避免有些伤心,毕竟东海龙王是他亲伯父,怎么就一直容不下西西里呢?
&nb这时,容革“砰”一声撞开前门,带着敖康冲进来,同时还携带寒风和雪花。
&nb“哈哈哈,你个短腿龙总是慢吞吞!”打着赤膊的容革上身通红,满脸是汗,大摇大摆提着衣服。不过进门一看到敖玄,他顿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起来,下巴高抬,走到敖沂身边坐下,摸着胃说:“饿死了,还没有吃的吗?”
&nb“吱嘎~”一声,青哲开门出来,恰好听到容革的询问,当即歉意道:
&nb“饿坏了吧?我马上准备吃的。”
&nb“哲叔,您别管,他自己会找吃的。”敖沂肘击容革一下。
&nb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敖康赶紧整整乱糟糟的衣袍,一溜小跑出去,敲响客卧其中一扇门,轻快地问:
&nb“六哥,你醒了吗?”
&nb“叩叩叩~”
&nb“六哥?还没有醒吗?”
&nb敖康自言自语,试探性一推,没想到房门应声而开,敖康顺着心意,慢动作探头朝里面看:
&nb——门却猛然被拉开,里面的人伸手揪着探头探脑龙的衣领子一把将其拖进去,不忘顺便捂嘴。
&nb“唔唔唔~”敖康手脚并用地挣扎,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抗议。
&nb“啧,你又没能躲开。”敖景随意披着件长袍,消瘦了些,满脸戏谑笑意,好整以暇地把矮了半个头的敖康按在门板上,抬手捏捏对方脸颊。
&nb“我是看你受伤——”
&nb“所以每次都让着我?”敖景促狭道,总算大发慈悲松开手,但还是轻轻摸了摸对方的脑袋,紧接着往对方手心塞了个东西。
&nb敖康低头看:
&nb一个精巧的龙形……玉雕?黑色玉石?栩栩如生,纤毫毕现,仅半个巴掌大小。
&nb“你做的吗?”敖康翻来覆去地看。
&nb“我哪有那巧手!家里族老雕的,龙手一个,送你了,拿去玩吧。”敖景懒洋洋地说,顺手弹了对方额头一下。这厮一贯如此,整日里要么动口要么动手,轻轻松松就能把敖康耍得团团转。
&nb……敖康摸摸额头,被捉弄得没脾气了。
&nb“这个肯定很难雕琢。”敖康把温润细腻的龙形玉雕举高、对着阳光,竟能折射出七彩光束,眼睛都被晃花了,“真特别!不过你就一个吗?送给我你就没有了啊。”
&nb“这劳什子带着忒麻烦,早就想送出去了,给你玩吧,反正我不要了。”
&nb敖康再三确认后,高高兴兴收下道谢:“那谢啦,我倒挺喜欢这玉雕的。”
&nb“喜欢就好。”痞子龙难得正经说句话,再次仗着身高优势、宠溺地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nb敖康兴致勃勃跑到窗前,高举玉雕对着阳光比来比去,弄得满屋子彩光乱晃,没看到身后“不正经龙”的温柔笑意,把玩一阵子后,他突然想起来问:
&nb“这玉雕你们家龙手一个啊,那玄哥有没有?”
&nb敖景挑眉,略迟疑片刻才点头:“当然有。不过,是他哥代为保管着,老幺暂时拿不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