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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舒虽然回到三国,但一惯坚守的还是一夫一妻的婚嫁制度。原本是想着只与关凤白头偕老,却没有想到在许都会遇到吕容,而且生死患难。等到关凤去世,赵舒想着的也是和吕容斯守一身,却万万没有想到,南征之际,居然会被孟获的女儿看上。这几年来,赵舒虽然一再婉言拒绝,但作为一个男人,有一个漂亮的女人不断向自己示好,心中总难免会有些小小波澜。今日虽然是情急之中,赵舒拥美在怀,又岂能没有丝毫的异样感觉?若不是还有桓易躺在帐中,生死未卜,赵舒还真觉得方才的感觉是何其的美妙。
一阵焦急地等待之后,叶枫与严鹏二人终于走出帐外,各是满头大汗。赵舒急忙迎上前去,询问桓易情况如何。叶枫一擦额头的汗珠,道:“桓将军中毒虽深,但在属下施救之前,已经先行服用些许解毒草药,此刻虽然仍旧昏迷不醒,但谅来性命无碍。”听到叶枫这样说,赵舒才觉得心中一块巨石落下,道:“可否入内探视?”
得到叶枫许可之后,赵舒方才掀帘而入。果如叶枫所言,桓易此刻仍旧昏迷不醒,脸上还有一层灰暗之色。原本生龙活虎的英雄,现在却被伤毒所困,虽然确知性命无忧,见到这样场景,赵舒仍旧有几分伤感,乃转谓叶枫道:“天涯务要尽心竭力,使桓将军早日康复。”叶枫常在赵舒左右,与桓易也交情颇深,道:“属下一定尽力救治桓将军。”又见叶,严二人神色疲惫,赵舒便命其先行回帐休息,自己却在桓易帐中坐守。
桓易被救回营已经是夜里,又被叶枫,严鹏二人诊治良久,赵舒在帐中坐不片刻,就见外面天色泛白。自己一夜未睡,也觉得疲惫,刚要起身回到帐,却又见叶枫匆匆进来,道:“将军,羌兵又在寨外摆开阵势求战,诸位将军请将军前往大帐商议。”赵舒整日只担心桓易伤势,一时竟忘记羌兵之事,此刻听说对方又在外面挑战,再吩咐叶枫好生照料桓易,自己急忙赶向中军大帐。
昨日桓易败兵回来之时,赵舒便仔细询问过,知道羌兵的铁甲车厉害,自己又不曾思得破解之策,与众将商议之后,乃下令高悬免战牌,诸将各守营寨,并不出战。任由羌兵在外百般辱骂,赵舒只是不战。蜀汉营垒坚固,羌兵也不敢轻易攻打,一连数日,皆是如此相持不下。
直至第五日,魏延带着所部兵马赶到,见赵舒连日不战,心中不平,复入帐请战。魏延与姜维前往攻打广魏郡,其太守并不知晓姜维已经叛投蜀汉,被姜维混入城中,里应外合,只一日便攻破城池。魏延新胜之余,难免有些目中无人,不将羌兵放在眼内。赵舒却深知对方的厉害,再三不允其出战。两厢争执不下之时,叶枫却来禀报桓易苏醒。赵舒大喜过望,遂不再与魏延多言,径自来见桓易。魏延虽然心中不悦,但主将不许出战,他也无可奈何,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回营休息。
桓易昏迷数日,孟倩一改往日常态,衣不解带地在左右照料。赵舒入帐之时,又正好撞见孟倩在替桓易喂粥,于是轻咳一声,道:“桓大哥终于醒了。”孟倩见是赵舒,顿时显得手脚无措,急忙起身道:“你们有事慢聊,我先告辞。”不等赵舒再开口,便匆匆出帐而去。
赵舒看着若有所失的桓易,不禁“嘿嘿”笑道:“打搅大哥的好事,还请不怪。”桓易几日来水米不进,身体虚弱,哪里还有闲心与赵舒玩笑,只苦笑道:“彼不过是感我救命之恩,将军万不可误会。”言罢又指着旁边案上的一块包裹道:“某醒之后,便听说将军正为破敌之计为难,某却有一物相赠,必能有所帮助。”
赵舒见那小小包裹,比自己的拳头大不了多少,也不知里面究竟放有何物,竟能帮自己破敌?急忙上前打开,入目却是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赵舒大是不解,转看桓易,问道:“这是何意?”桓易又指着赵舒腰间的佩剑,道:“将军可将宝剑取下,放在这石上便知。”赵舒依言而行,但见那小石块竟然粘在剑身上,立时明白这块石头并非普通之物,乃是可以吸铁的磁石。羌兵以铁甲车称雄,若是遇到这样的磁石,岂不是真好遇到克星?不由喜道:“可知在何处能弄到更多的磁石?”
桓易遂将自己与孟倩是依靠磁石之力,才逃过越吉追捕之事,一一说出,并道:“当日某便知此物能破对方铁甲车,是以寻得一小块带在身旁。只恨这几日昏睡不醒,险误大事。某此刻身体不便,但孟公主必能记得那处山谷,将军可使人随之前往。”
赵舒平白得了这样的宝贝,心中顿时有了破敌之计,当下让桓易安心休养,自己便出帐欲召集众将商议。刚出帐帘,孟倩就站在外面,见赵舒出来,便小心走上前来,道:“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赵舒正要寻她带人去采集磁石,自然点头答应,随着孟倩一直走到她的营帐之中。
虽然是在军旅之中,但毕竟也算是孟倩的公主闺房,赵舒进来之后,就觉得有着一股沁人的幽香,也不知道是否只是心理作用。两人独处,气氛总有些尴尬,赵舒只好轻咳一声,打破僵局,问道:“殿下有何事?”孟倩微微一笑,道:“你我之间,难道必须是你叫我殿下,我叫你将军么?”
在成都之时,赵舒也并不曾整天将“殿下”二字挂在嘴边,但自从那晚两人相拥之后,赵舒更是心中有愧,不得不以此二字来称呼孟倩,借以拉远两人之间的距离。被孟倩这么一问,赵舒只好问道:“不叫殿下,那叫什么?”
孟倩又看了赵舒片刻,才轻叹一声,道:“你年长于我,我叫你大哥如何?”这两句话说得似乎有几分伤怀,赵舒再仔细打量孟倩一番,只觉她近来有些反常,不由道:“你喜欢叫什么便叫什么。”孟倩听后,神色越是黯然,近前缓缓一福,道:“既然如此,那小妹有一事要拜托大哥。”
认识孟倩数年以来,从不曾见其像今日一般,赵舒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却又不好伸手相扶,只得还礼道:“只要我力所能及,你但说无妨。”孟倩张了张嘴,却又犹豫不说。赵舒也不敢开口催促,只好静等在旁。好容易等孟倩下了决心,开口道:“小妹想要嫁于桓将军,还请大哥做主。”
赵舒没有想到孟倩犹豫半天居然要说的是这句话,愣了半响,才道:“这是好事,不过……”多年以来,赵舒千方百计地想要撮合这两人,却都是枉废心机,万万没有想到这次北伐无心插柳,居然将这件事办成了。但孟倩何以改变主意,究竟是否是真心诚意,赵舒就不得而知,是以说了几个“不过”之后,终究没有“不过”个所以然来。
孟倩当然明白赵舒心中的疑虑,继续道:“我们族中向来讲究的是有恩必报,桓将军的恩情小妹无以为报,只能……”赵舒打心眼里是不赞成“以身相许”的报恩方法,但这两人在他眼中看来,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于是不再多问,只道:“这是你终身大事,你拿主意便好。等战事一停,我便为你二人主持婚礼如何?”
这几年来,孟倩心中只是念着眼前的赵舒,对于桓易的种种根本不曾放在心上。但这次桓易冒着生命危险救了自己一命,孟倩的心里怎能丝毫不为所动?那晚在赵舒怀中痛哭之后,孟倩也明白了,这数年以来,自己不过是在追逐着一个不可能的美梦,是以打定主意嫁于桓易以报救命之恩。现在当着赵舒说出心意,不过是想对以前的那段感情作个了结,或者在内心的深处也希望赵舒能开口劝阻自己。赵舒含笑答应,多少有些让孟倩失望,但却更加坚定了她心中的想法,与其苦苦追寻不喜欢自己的人,倒不如停下来等候一个疼爱自己的人,于是再拜,道:“多谢大哥。”
多听了几次“大哥”的称呼,赵舒的心中也觉得轻松不少,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也都消失不见。赵舒玩心又起,乃笑道:“这样的好事,我这便去告知桓大哥,也好助他早日康复。”孟倩顿时大急,忙阻止道:“桓将军伤势还不稳定,还是等迟些日子再告诉他。”
见到孟倩急状,赵舒便知她确实真心关怀桓易伤势,心中也安稳了许多,遂不再玩笑,本要告辞出帐。等走到门口,才记起磁石之事,又忙着回来询问孟倩。那处山谷乃是孟倩险些丧命之地,自然记一清二楚,当下仔细向赵舒说明了方向。
赵舒随即升帐聚将,不多时诸将一一齐至,只有魏延告病不来。赵舒知其是在埋怨自己不让他出战,也不以为怪,乃命裨将高翔带五千军士前去开采磁石备用。又下令三军收拾行装,扬言羌兵难破,军粮无以为继,要退兵天水,再图后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