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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特阿拉伯 焦夫区 穆鲁特以北
内夫得沙漠是沙特阿拉伯境内最大的沙漠, 穆鲁特位于这片沙漠的西北部,是座人口稀少的小城。
法国钢铁安全保障公司的海外训练营之一就设在距离穆鲁特100公里之外的茫茫大漠之中, 靠近北部边境区。
法国外籍兵团创于1831年,至今已有160多年的历史。外籍兵团每年在巴黎、尼姆、马赛三地设立招兵处, 招新兵千人左右,年龄在17—35岁之间。经过四个月的体能测试,正式成为雇佣军。无国籍、无居留证者,服役3年后可取得在法居留权,5年后可优先申请加入法籍。
外籍雇佣军作为一项职业,已被联合国大会禁止。然后,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 雇佣军就开始逐步转型。集团公司化经营模式成为主流, 但是实际上,世界各大私营武装公司都有很强的政府背景。法国钢铁安全保障公司就是其中一家,每年负责为法国政府招募雇佣军,完成训练的士兵们将被派往各地服役。
武装公司为培训新兵付出了大量金钱, 这些士兵不是人, 而是固定资产,是三年内完全隶属于公司的杀人机器。
齐昂没有选择坂田为他准备好的日本护照,不仅仅代表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合法身份,而且意味着必须依靠自己弄到身份文件。显然,没有任何谋生手段的青年,唯一能够出卖的只有自己的身体,或者说, 武力。
法国是唯一为服役期满后的雇佣军提供居留权和护照的国家,所以,他别无选择。
偷渡到巴黎后,齐昂在招兵处报名,满眼看到的全部是熊一般强壮的白人和黑人,黄色皮肤极少。主考官面试时,照例询问应征者们的历史记录,结果承认曾经杀过人的几乎全部入选,齐昂也不例外。
被随机分配到穆鲁特训练营的,一共四十人的新兵中只有两个亚洲人,一个是从日本偷渡到法国的年轻小子齐昂,另一个是从巴黎地下拳市逃跑的拳手亚利,泰国人。
一米八以上的身高在亚洲算是大个子,然而黄皮肤混在黑白人种中间,就完全看不出优势了,不够粗壮的骨架反而让教官对他们很不满意。
搭军用飞机到沙特阿拉伯,然后坐军用卡车颠簸数个小时后抵达穆鲁特训练营。这短短的路程里,四十个新兵已经分出了两大阵营,以肤色为标准,强壮的白人,和更加强壮的黑人。齐昂与亚利作为异类,饱受他人白眼。
一个身高接近两米,面目狰狞的中年教官站在训练营入口迎接他们。
风沙很大,气温炎热,浑身湿透了的齐昂眯着眼睛,有些看不清楚那个肤色黝黑的恐怖男人。
“你们这些人渣,不是毒贩,就是强奸犯,不是为了居留权,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教官汤姆森在风沙中怒吼,铜铃般的眼睛一个接一个扫视着新兵们,“进入训练营,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服从命令!”
“是!”
几十个大男人齐声大吼的声音气势迫人,齐昂有些傻眼,英语还很蹩脚的他几乎没听懂教官在说什么。
但是接下来的事即使不会说话也能做,总教官让他们围着营地跑了一百圈,不能坚持到最后,就被立即扔上卡车送到机场。
完全搞不清状况的齐昂跟着大部队狂奔,唯恐落后,气喘如牛。
等到最后能够休息时,每个人都瘫在简易的军用帐篷里,再也无法动弹。
晚餐还算丰盛,但是没有水洗澡,每人有一瓶饮用水,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低矮的帐篷里挤了十个新兵,鞋子脱下来后各种臭味交织着,简直跟毒气室没有两样。
齐昂实在不堪忍受,抱着自己的晚餐躲了出去。
沙漠的夜空非常干净,星星看的很清楚,不像废气污染严重的大城市里,只能看到夜班飞机的红色指示灯。
穆鲁特训练营不大,一共八个大型军用帐篷,四个供受训士兵居住,一个供教官居住,其他的各有用途。八个营帐座落在训练营的四角,满是黄沙的场地中间常年停放着两辆军用卡车,人想要走出沙漠,这就是唯一的交通工具。
端着机关枪巡逻的往届雇佣兵都在训练营外围,见没人注意自己,齐昂爬到了一辆卡车车尾里,咬着面包,喝着纯净水,思绪又飘回东京。
得知将会成为雇佣兵时,震惊两个字都不能形容齐昂的精神状态。
匪夷所思,那是他唯一可以想到的形容词。
但是现在,此刻,他的确身处一眼看不到边际的大漠中,被迫跟一群语言不通的暴力分子待在同一间帐篷里。
不管怎样,只有得到了合法身份,他才能回到中国。坂田一藏承诺会让他畅通无阻的回去,而且说出所有的秘密。
军用卡车忽然剧烈的摇晃起来,齐昂一惊,抬起身体看着车尾,另一个亚裔人正往上爬。
亚利跟齐昂一言不发的对视,整整三秒钟才各自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他刚才被叫做艾瑞克的大个子白人骚扰了,只能躲出来。
一直享受着独处时刻的青年感到很尴尬,他想打招呼,无奈英语实在太差,不好意思开口。其实亚利看起来很和善,个子还没齐昂高,皮肤黝黑,长相像个亚洲小姑娘,非常秀气,实在看不出来是曾经在擂台上打死过人的轻量级拳王。
————————————————>强势插入<———————————————
第二天的训练让所有新兵痛不欲生。
即使才早上八点,沙漠里的太阳却能活生生把人给烤焦。
三十九名未来的雇佣兵直挺挺的站成两排,没有长官的命令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已经有一个不听话的墨西哥人被强制带回了营地,然后等待遣送。
对这些犯了重罪无法回国的人来说,无法毕业不仅损失了每个月接近两万美元的薪水,而且意味着不能取得居留权,同时也无法再在法国待下去。
副教官麦克手里举着一个鸡蛋,在两排军人中间穿行。主教官汤姆森对着他点点头,后者就把那个本来完整的蛋一把捏碎了。粘稠的蛋白和蛋黄从副教官的指缝间流到沙地上,然后冒起一阵白烟,生鸡蛋熟了。
“你们这些杂碎好好听着,现在这片沙漠的温度超过了华氏122度,如果不想变成烤肉,就在五分钟内跑步回到营房!”汤姆森声嘶力竭的大吼着,“所有人,脱掉鞋子,开始计时!”
马上有人开始脱军靴,将鞋带绑起来挂在脖子上。
齐昂听不懂教官在说什么,胡乱的模仿着别人的动作,穿着厚袜子的脚掌一接触到滚烫的沙子就不受控制的弹了回来。
等到齐昂手忙脚乱的拎着鞋子开始狂奔时,他已经落后了大部队五十多米,前面人的影子在风沙里分外模糊。
一张嘴就被灌了满口沙,忍受着头顶大太阳和脚下烘烤的青年费力的追逐,身后是骑在三轮摩托上面的两名教官,手持粗木棍凶狠的抽打。
“跑快点,你这黄种猪!”副教官麦克用手里的木棍敲着齐昂的背部,粗鲁的骂着脏话。
他从来没喜欢过黄种人,又矮小,又瘦弱,偏偏非常狡猾。
麦克是美国人,父亲参加过越战,被越南人炸断了一条腿后退役,所以他们一家都很憎恨亚洲人。
虽然听不懂对方在骂些什么,但是显而易见的侮辱意味让齐昂毫不示弱的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双腿更加卖力的往前冲,他终于追上了一个人,不再是最后一名。
一天训练结束后,所有人脚掌上都满是巨大的水泡,疼得钻心。
帐篷里气味依然难闻,当时齐昂已经没办法走出去,他现在只能瘫在行军床上,抱着脚哀号。咬了咬牙,他掏出瑞士刀,一狠心划破了左脚掌正中间的水泡,嘴里发出”嗤嗤“的痛呼。
“不,不!”床位就在齐昂旁边的亚利见状去拉他的手臂,说着不太标准的英语。
齐昂忍着剧痛回头,发现对方手里捏着一根不知道哪变出来的细针,正冲自己比划。
见齐昂一脸茫然的表情,压力干脆坐到了青年的床上,把他受创的左脚抱进了怀里,用针小心地刺破剩下的水泡,挤出脓水,然后比了个ok的手势。
本来想要挣扎的青年发现对方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时,这才强忍下不适安静的任人摆布。
“谢谢,你要我帮你吗?”
亚利非常热心的处理好了双脚的水泡,齐昂有点受宠若惊,只能指了指对方的脚,第一次开口说他有些词不达意的英语。
后者小孩似地把脚举了起来,摇晃了一下,表示伤口都已经处理好了。
那条不显得粗壮的小腿被人一把握住,在空中拉扯半天才松开。
“你也帮帮我吧。”艾瑞克笑得十分下流,盯着亚利说。
亚利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满脸警觉,呲出牙做出威胁的表情。
艾瑞克完全无视眼前显得十分矮小的亚洲小个子的拒绝,甚至往前跨了一步,手直接摸向对方的屁股。
敏锐至极的一个后空翻,亚利从床上一跃而起,借助行军床的弹力在空中跳跃了两个床位,落地后受惊的兔子一般冲出了帐篷。
齐昂首先回过神来,也跟着冲了出去,他害怕艾瑞克将目标转移到自己身上。